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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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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肉脔》连载

第三十七章

她披头散发,形象全无,把她就愁成这样子了。她没有选择,就这样等着,最近的日子里,脸上几乎没有笑过,她整张脸颊看上去瘆得慌,面黄苍白,让她整整老了好多岁,她再也无心去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地去看这张脸了,满腹的不安让她无暇去找清心寡欲了。

李筠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他的整体反应,让她就没有满意过,事后,她的脑子像是开窍似的,心里一直后悔地想,当初就不该早早告诉他,等再次见了他,告诉他也不迟,她为自己的苍促,责怪起自己没有脑子,脑子转得太直,太慢了,真没有社会经验,她对此常常数落自己。

后来,她就对波平也说过一次,是同样的话,就说她自己太傻了,不该让他早知道,当面告诉他最好,才不会显得这么被动。波平当时听了,也没有具体发表个人意见,只是心里想: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是感叹也好,还是反问也好,确实充当不了用处了。

有一次,波平不在,建强来看她了,她整个人都不敢站起来看他,目光闪烁不定,面露沧桑,不像以前那样凡事表现地理直气壮,简直变了一个人,让建强也简直不敢去相信,若不是亲眼看见她这个样子了,他打死也不会相信昔日的这个人变得如此冷漠,忧郁,不修边幅。

她一本正经冷峻的样子,让建强很不习惯,建强为了逗笑眼前这个人,营造一个美好的气氛,用调逗的方式,用手在她这里摸摸,那里动动,她拒绝厌烦他这样做,用手不断地去挡着,神情显出厌倦。她先是不吃这一套,然后好久没有了的滋润,让她旧情复发了,即使成了这个样子,她到底还是个女人,在错乱知觉的情况下,她再次失去了自我,她不知道是如何抱着他的头,在他满脸上狂妄地吻,让他们抱得很紧,这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给她身心投去了一种骀荡之感,让她事后把自己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的话和盘托出,她难过地对他说:“不行的话,我把腹中的怀的孩子生下来吧。”她说这话时,她垂下浓密的眼睫毛,双手紧攥在一起,又有一种她懊悔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她闪烁其词地又轻声说:“不说了,没有的事,不说了。”她可能觉察到身边的人厌恶她说话的,她又不敢立即抬起头来看,只好语无伦次地改正自己所说出的令对方差点惊住的话。

她把这句第二句话说出后,慢慢地才抬起头来,她想看看对方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她看到他正一脸严厉吃惊,满脸疑问想不通地瞧着她,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闪动,看得很详细,给她感觉他想在她脸上捕捉到什么,这种神色,她不想看见,于是她疯癫不自在地把他掀开,坚定地说道:“生下来给他送去,看他要不要。”从她眼神中可以看出,她说出的话不是自己想要这样,是为了长远地报复那个不负责的人,她说出这话后,两手抱着头,胳膊肘支在双腿上,嘴里出着无法咽下去的恶气,整块肚皮也跟着起伏给力,由于外在地显现,内心由此断定有股愤愤不平地煞气等待着释放出来。

眼前的人能说什么呢,站在离床沿不到一尺的桌子跟前,惊惧地看着她的种种表情,完全是在听对面的人述说,当然,对面人说出的话让他反对不赞成,从他满脸抖动的肌肉上还有向前走近的距离,足以说明,他反对她这样做,他不想她变成那个没完没了的样子,他摆出自己那套坚定的立场,厉声劝道:“不要傻了,拿什么生下来?孩子生下来上户口、接受教育根本行不通,长大会受到别人的歧视的。”他说这句话的同时,用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自然的嘲笑坚决反对她这样做,用不解地询问目光看向她。又一阵嘲笑道,说:“你大脑得是被洪水冲垮了——。”听到这句话后,她猛然抬起头来,慌乱地盯紧他,呵呵地轻笑起来,拿过一摄发稍放到嘴巴上,目光发愣,死盯前方。

她不知再继续说什么好,嘴里嚷嚷道:“我就说——。”想完整地说出来,但她的情绪激动,似是有个找事的工具把她舌头钳住了,让她没办法再继续往下说了。她那永无休止的眼泪又流出来了,让眼前的人摸不着头脑,用怜悯的目光向她的眼泪投去!

自从她摊上这事后,每在这房子坐一整天不出门,到了晚上,空虚的心境,常常一人在虚度的枕头边啜泣,她常常无助的感叹:对不起自己的芳花,枉来这世间行走,每天这样子郁郁寡欢,就好比僵尸一样,没有人的用处,身体与时间没有一个可以看得住,自己就是一个没有思想灵魂的失意者。这些她每天都会想的心里话,让她每天就像个加法一样,把每天如此的迷茫,失意地堆积如山起来,越堆越高,高地看不到,与地面失去了平衡。

她常常问自己,自己的远方在哪里?一到晚上,有种隐隐约约的枕头语轻轻地告诉她:远方隐在你的背后,驮着你像牛一样的前进,不要心存侥幸,因远方望不到永远。

时间把她推着前进,她不想这样,但也由不得她,一睁开眼,就是白茫茫的白天,一闭上眼,就是黑乎乎的黑夜。这就是她眼中每天看到的风景!

她眼前的生活,浑浑噩噩,无处下手,整日躺在床上的自己,昏死昏睡。

在这个充满生死离别的世界里:只有睡死的懦夫,没有忙死的硬汉!

时间就被这样快速地推着前进,她的孕期快两个月了,让她确实等不下去了。还没有等到钱,李筠就像死了人一样,不见音信,眼看是没有等待的机会了。波平也感到这一点,觉得再等下去,就会对眼前的人不利。

梦阳把王大哥媳妇的电话找到,试着打过去问李筠有没有过来打牌,令她本人能想到的失望,在枯木中寻找可能逢源的时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到底怎么办呀?无法想象的头疼,让她有时抱着波平大哭,让她看不下去生的希望了,她就每天不费吹灰之力地哭,哭得再多,根本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意义。

波平实在不忍这样看她每天如此哭丧着脸,就对她深情地说:“去我家吧,给我妈说,这孩子是我的,让她给钱吧!”

梦阳当时听了,瞬间惊住了,就抱住他自叹惭愧地说:“不能这样做,哥,我绝不能这样做。”

波平目光铁了心地拉住她说:“再等他,对你不利,只能这样做了。”苦苦请求地把她抱住,要她和自己配合起来就去他家找他的母亲说事。

在这紧要关头,梦阳感动地无法言表,认为此生遇到他,使她这一辈子的福气。有他,在他跟前,至少有尊重。

梦阳愧疚地跪在地上,两手抱住他的大腿,心中的感激不是一句话或一个词语所能表达的,她被这种爱,爱得走不动路了,爱得从地上起不来了,她想永远地这样下去跪着抱着他永世停驻。

或许,在爱的人面前,只要爱,爱出了伟大,爱出了世俗,既使那一半肉体别恋了,爱还是如初不变,一不小心别恋成了孤苦伶仃,一句博爱“就当腹中的孩子是我的”,还有比这爱更能底气十足的吗!?

波平当时说这句话时,说话的面部实情真像是个舍生取义的英雄人物,骨骼支撑起来的皮肉是饱满有力的,器官畅通起来的血液是缓和轻柔的,每处激发出来的讯号散发着正义与真爱。

没有哪个女人天生就爱哭,但后天的不幸注定她为天生而哭!

梦阳哭天抹泪的日子每天就像台柱子上唱大戏的主角,成了生活中必须的点缀,当波平把她拉着就要去实践时,她却退缩了,她无声的内心在警敲起她

即将发热的大脑,让她不要带着欺骗性去打扰老人家的生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绝不能做伤心害理的事情,答案告诉她,不,不要去!

可是波平为了让她不再受苦,拉着不放手,把她往外拽,让她失了主意,左右摇摆,对眼前人的做法,是配合还是拒绝,脑子就像过电一样,有千种不同的电流往大脑里面导流,让她无法抗拒,脑子发了晕似的跟着他往要去的地方去。下了楼,没有走前门,而是走后门,后面黑色的胡同,让他们互相相扶着,

像一对共同扶持的伴,在困难处,各方增添了一双传递热量的手。

走到那平时连人影都很少走进的大门,门的斜对口处,有户开着门,家里微弱的灯光穿着妇女的头部照出来,男人在门旁边,围着摆路边摊的四脚由铝

合金皮组装成的车子,手底下拿了团抹布在冒着寒气的夜晚净揩车子周身,都十一点多了,想必是刚回来不久,生存让他们两口子不能早早地去解衣上

床睡觉。

他们的路过,让手中忙活的他们根本顾不上去观察他们,在他们的眼里,浪费时间就意味着贫困,所以他们把手中为了生存的时间看得很紧,就害怕别

人去抢去偷。梦阳看到这后门夜晚的场景,让她自惭形愧,看到年龄都快接近五十来岁的夫妻俩,想到年龄二十来岁的自己,正反实在的对比,他们是用

脚踏实地生存,她是靠不劳而获的白日梦梦想一切,一个是实干精神,一个是坐享其成,简直就是生活的正反两面境子。

他们靠右手而去,顺着低矮的墙向前走去,微弱的路灯打在墙面上,墙上的破旧,被灯光照得面目全清,剥落,黑脏,乱写的横七八扭的白字,使他们习惯了这处的环境,在这处行走,并不影响他们走路的心情,到了这个季节,走到干枯的大树跟前,也根本不会抢夺人的眼球,再说了人也无心去光看它们,他们这会儿一个人想要去行使要干的事,另一个人想打退堂鼓,为什么呢?男的什么也不想了,心里只想把梦阳解救下来,女的什么都在想了,心里对这样的决定不敢向前。按道理这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女孩的脸上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感性的顾虑,让她看到远方的发现,眼前跟着的男人,万不能去他亲人跟前给自己背这个不要脸的锅,如果做了,简直太可耻了。再一次深入的想到这里,她停止脚再也不走了,如果再往前走,打到车了,到了他们家,头一发热,简单地想到:到了,进去吧。耳边的人这样一鼓动,那么进了门,见到那个她不相干的老太太了,说出一切,一切都会变成不可挽救的事实。

那么眼前陌生毒辣蔑视的目光把你的尊严践踏得一文不值,你愿意这样去做吗?

有种从黑暗处发出地听不到的心声在严厉地拷问他们每一个人,若能发觉良知,就能清晰地听道这种从黑暗处发出的声音。

心里升起的一团冷气,像蝎子蜇了某处漫延到整个五脏六腑,让她惊悚般地感受到不可猜测的后果。

她在他镇静的面前,倏地掉过头去,快速往回跑。他冷不防地追上来,抓住她,让她不要闹了,现在就去, 不要耽搁时间了。

他此刻说出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法进入大脑,她强大的想法制约了他眼前的固执,她拍着自己的胸腔,很坚定地说:“不能那样做,我的良心不可饶恕,绝不能那样做,会把你妈气死的。”又大声地说:“快回吧,我要回去了。”挣脱开他的手,跑了回去,他在后面陷入了沉思,目光追起她摇晃的背影紧望去。

她回到了寒冷的房子里,身上跑出的热气并没有让她感受到温暖,后背是丝丝清醒,她为自己刚才的做法很得意,并不存在事后地后悔,她得意地脱过鞋子上床睡觉。他并没有打车回去,而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忧心忡忡地走去,迎着寒冷,没人陪伴,把心中陷入的沉思反复有力地咀嚼,他在心里想对梦阳说,请理解哥吧,哥只想拿到钱,让你摆脱眼前的痛苦,根本没去想更多,心里只想着你的处境,别的我一概不顾呀。但他心里的想法,没人会去理解,也包括梦阳,让他感到难过,这种不被理解的做法。梦阳睡在床上,根本没有睡意,还在想着刚才的情景,她双手放在心上,轻轻地对自己说:“不能为了让自己好,就去合伙骗取别人的信任,取得不正当的钱财,深处仅存的良心的道德会不安的。”她快乐地扪心自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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