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是刮起一阵风,雨也小了许多,梦阳站在桌子跟前,失神地不知在望着什么,盯着桌子上的碗筷发呆,两眼一闪不闪,还是那回过来的风,从门里吹进来,把她吹得打了冷颤,她身子向前抖了一下,就清醒地向门的方向转去,外面雨声明显小了,她走到帘子跟前,把那帘子扭成团,缠绕起来,对面的也是一样,房间才比之前又亮了一些,没有那么暗弱了。她若无所事的又坐回到床沿上去,看着床头跟前的窗子,外面房顶上有放多被风雨击下来的树枝残叶,东头西摆地乱贴着砖瓦,房檐边上也掉着枝枝条条,若是再来一阵猛风,它们绝对会彻底掉到地面上去。一切都是雨后的冷湿,冷湿地把人的心里的温度都降到最底点了。茫然地不知往哪里去想,哪里才是想的正道。她被这眼前的一切瞬间给糊住了,皱紧起眉毛来,淡淡地忧伤,在她的脸上跟外面的天一样阴郁起来。
蓦地,楼底下响起来清脆地敲门声,她听到楼底下的人,在叫她,她立即起来,去下楼梯开门。她知道是青青来了,来找她玩了,这个小女孩子,是四川人,举家在西安做生意,就是卖面条。她小小的个头,脸上白净净地,黑色的长头发,圆眼睛,一眨起来满眼的机灵劲。梦阳把门打开,活泼的性格把梦阳刚才的阴郁全都赶跑了,就是这么的有感染力,带喜的面孔,梦阳每次见了都很喜欢。说到和青青的认识,在以前的房子里,青青她们在其隔壁的一楼住着,要从梦阳每次在她家卖面条,一去二来也就认识了,有时梦阳去了,她不收费,她父母也不收费,每次的不收费,梦阳把钱一放,趁他们不注意时就跑开了。还有就是,青青家做好吃的饭了,也会有心地叫梦阳去吃,她妈妈总是说:“一个人在外,大家都不容易,认识了就是缘分。”她们四川人,吃饭,人多的时候,整个大桌子,桌子上的菜都是现做,上满桌,围在一起,尽兴吃个够。
她来了,一见到梦阳,先是阳姐的一直叫着,说一句话,就叫一声梦阳姐。从上楼梯一直到房子,足足叫了五六声梦阳姐,她每次一叫,梦阳就说好了,好了,直接强调道:“说其它话就行了,别老开一口就是姐姐的叫个不停。说的时候,她才会记住,若不说,她还是梦阳姐的叫个不停。梦阳就会逗她个不停。她就像是梦阳的开心果。只要每次见到她,梦阳即使心情不好,也会高兴的。
她披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剪着齐齐的刘海,走进来就说:“梦阳姐,天冷了。”说着就往床头的凳子上坐去。
“嗯,就是的,你穿厚点,不要感冒了。”笑着看向她,就往她跟前移近逗逗她,然后往床头沿上坐去。
青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那双机灵的眼睛在房子里看来看去,两手压在大腿下面,两脚轻轻地摆动着。
“你家生意最近咋样?”说着,梦阳向她投去亲切的笑容,她又把手从大腿下面移出来,搭到腿面上。
“还能咋样,”她轻轻地叹了二三声气,说:“就那样吧,没以前好了,市场里面又来了一家卖面条的。”
她说完不满的摇着头,为着她们家的生意前途担忧。
梦阳说:“做生意竞争也很正常。”又劝慰地说:“你家来得早,老顾客多,没事,”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轻轻地拍了几下。
这时,两人互相沉默了,便不再说话。耳旁只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正常地发着声。除过外面的声音,还能清楚地听见各自的出气声。
“哦,对了,梦阳姐,昨天我看见建强哥了,她还问你了,”青青抱着惊异地表情说。
梦阳听到这个名字,很敏感地难堪地回笑道:“得是?”有种不想接住话头往下去说的举动。
青青用她那双灵动的目光紧紧地勾起眼前朋友的眼神来,不解地又奇怪地说:“他问我有没有和你联系。”
梦阳低下头,闭起眼睛,听到他,厌烦地不想说话。就淡淡一句,她终止说道:“不说他了。”
青青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好,并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用她固有的活泼灵气,把这不该说的话题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