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阳渴望着美好的工作,望着窗外遐想着。已经好久失了业,当下是迫于生计的惶恐。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是局促的不安。同样的相仿的年轻人身上散发的青春气息是朝气的蓬勃,对比于自己却是满脸的颓唐。别人的脚步是轻快的满足,而自己却是沉重的压抑。她的眼中是来往人流地拥挤,她也想去挤进这样的情景,可是自己无力,没有精神的鼓舞。那些人的眼睛都是些快活的神气,而自己仿佛眼里失了光,眼前是模糊的暗淡。别人的来往是有目的,而她是漫无边际地乱跑。她的意识告诉她,她是当下的可怜虫,没有足够的动力去支撑一切,好像失去了生活的能力。
她往回走时,经过一个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是大开着的,忙着谋生,有些店员倚着门,向外叫买着,甚是卖力,为了生计,声音也是赚取钱财的好本事。她顺着一旁向前走着,来到了一个内衣店门前,她停住了脚,两眼向里看着,里面是各样的色彩,里面反出来的光,刺的人眼失去了自我。那店员看见了客人停在门外,就有眼色的出来了,向梦阳招手,迎她进去欣赏。那店员微胖,一笑是两个浅浅的酒窝,她很随和,一看都是个温暖人心的姑娘,和梦阳年龄相仿。她说起话来,是满满地笑,像与她的职业有关吧,但又不是很像,像是与生俱来的性格。梦阳爱惜地看着墙壁挂钩上挂着的各色内衣,脸上的神情是艳羡的喜悦,那店员在身后向她做着向导。梦阳小步移动着,吸入眼的就会停下来,用手去摸摸,像是要买的样子,一听到那个价位,她又退缩了,手又局促的缩了回来,那店员依旧讲解着各种好,态度始终如一。梦阳离开时,还是没购买一件,大半的功夫没让顾客得到服务的回报,那店员脸上的笑意不减,她却以满脸的热情“欢迎下次来”给予厚重的回顾了。梦阳得到这样的待遇,心情轻松地如棉花一样的轻巧。想到那个店员的耐性,她却是满心的佩服。她天天也无所事事,头笨重的如水牛一般,别人的大脑是靠着做事来提高智力,她的大脑却是些烦恼的事来维持生长。她想去找事做,却永远找不着事去做,好像世上的事都不适合她去做。她对自己也感到过失望,心情好了,所谓的失望也就暂时消失了。
午饭过后,原本静静的一楼,这天也显得有了生气,房东夫妇都在。梦阳站在楼上眼里是每天不一的远眺,楼下的声音也是响得清脆。杨姐也在,她在自个房中打着电话,像是不开心,她短暂出来停留,梦阳发现她用纸擦拭着眼泪,她又急速地进去了,里面的哭泣声比刚才又重了许多。梦阳听到了,她也像是受到了感染,也进去了,掩了门,倒睡在床上。楼下阵阵喊声,叫着梦阳的名字。打实一听,原来是分手已久的健强,又来了。梦阳听见了,装着不去应声。他独自喊着,觉得好大功夫了,梦阳没有动静,他就上了楼,在门外拍打着门,房东听见了,“在里问着是谁?”他却说:“是我,找人。”而且他说的理直气壮,梦阳在楼上隔门听见了,咬牙切齿地暗自责骂起他来。
那女房东开的门,他也就进来了。房东一看是他,心里明白他要找的人,房东转身就走了。他也就上楼来了。
梦阳故意把门大开着,坐在凳子上向外看着。他走近了门前,头向里探了探,发现梦阳在坐着。他带着笑意就进来了。梦阳看到他,对他不语,头也不再去抬,他则无趣地讨着话语权,脸上的那一套,依旧是原板原样。不过,他略显憔悴。他来也没有带什么,他问她最近咋样?她沉着脸,是全然的怒气。冷声答道:“还好。”说完,她掉着脸。
他在她跟前打着圈,不知想说什么。看得出,他是急速地探望。他好像还有事,屁股告诉了所有答案,他的状态正处于紧张中,以往来他肯定屁股是要落坐的,但这次他急得坐不下来,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说,总害怕说出不对口的话来。他挠着乌黑的头发,语无伦次,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梦阳连瞧都不想正眼去瞧他,更何况去听他说话。还没等他停下来,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过后,说了句:“马上就到。”
他真是要走了,他有意地走近梦阳,手顺着她的头发摸去,梦阳恶意地打开他的手,他觉得很没有面子。他可能不知,他们的关系再不是以前了,他能在这里来,就恰好证明他的思想还没有理端正,在顺着曲解的线路考虑自己所想的。
他一直想笑,可是他却笑不出,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失了的脸面忧心忡忡不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人,两手插在裤兜里,一只脚轻拍着地,深入的想象着。
他不能再不走了,轻轻地问她:“你还有钱吗?”脸上紧张不安,害怕再次被受到冷落。
梦阳干咳嗽了几声,停止后,不去答他的话。
健强很知趣地两手动起了身上跨着的包,快速地取出一沓钱,尴尬地放到桌子上。
然后他很附带情感因素地说了声:“我走了,有事打电话。”他转过身后,梦阳奢侈地用了一点斜光去追他的背影。
先是嗒嗒的脚踏声,然后楼底下的门咯吱了几声,他是走了。
梦阳望着桌子上的钱,默默地发着寒心的呆意。她的情绪里又来了未久不见的波动,她看见钱这个品相俱佳的崭新样子,她说不上来的生活让她闭口无言。
接下来,他的电话比以前更多了。又是新的一轮情感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