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智昏乱了,用它错找迷惘的生活。
当她第二天下午,天已经黑下了,她要出门去,不料要锁门时,门上挂锁子的扣坏了,锁子就锁不了了,她就不能再出门去了。她就跑下楼去叫房东,黑黑的男房东在房子里出来,对她说:“你先上,我找一下修理的工具,一会儿就上来。”
那狗只要听到外在的声音,就会惯常的旺上几声,以扬威它尽职的责任。摇着惊慌的头出来,看没事,又摇着轻松的尾巴走掉了。真像一个搞侦探的警务人员!
楼上面,其它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不单单去听下面地响动,上面很是安静了,房中开着微弱的灯光,朦胧地照着房中的每一角,像是葫芦掉挂着的灯泡形状,再差三四尺就能触到梦阳的头顶了。这样的小灯泡若遇到风了,窗户若没关紧,风一来,就会吹撼到它的,它就会扭动起那细细的电丝线,东摇西摆起。
那房东手中拿着钳子和铁锤上来了,穿着黑色的衣服,衬得他的肤色更加得黑而泛着一种深黄色的光,头部油亮的在暗色的灯光下也更加的不逊色。他把钳子在门框上擢扭着,铁锤在上面敲打着,吐字不清的说话口音,还有那双大大的憨厚眼睛,认真地箍紧箍牢着,两个鼻孔里的鼻涕不由他控制地吸动着,红色的风化的油漆皮随着他的敲动窸窣的轻掉着,还没修好,这样的红漆皮在跟前的地面上浮上了一层,碎裂地挤挨着。
她站在那房东跟前,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动静来,她就在无聊的当当声里找话题了,她问的话很实际,是家庭里成员情况,毕竟平日里不说话,现在突然要说多了,她还真开不了过多的口,她观察着他的面貌情况,眼前的房东是很实诚的一张脸庞,并没有什么架子,从上楼来到现在,让人反而很轻松,她感觉到一切,就把微笑舒适地挂在脸上,大方地问了:“叔,你有几个孩子?”“一个男孩。”房东仰起脸把她看了一眼,特别黑的瞳孔里有几分笑意。人家给了张好脸,她似是当成美味吞进肚子里了,又好奇继续连问:“你娃干啥工作呢?”她跟前的房东没有立马回答她,手中的铁锤直到敲到不动为止时,才说:“他开车呢,弄好了。”她回过谢,那房东就踩着脚底下模糊的地面下楼去了。
站在楼上面,往下惯常的去瞅,不太远的垃圾台,里面满满的各色垃圾,在路灯光跟前微弱的照着它们,和看不太清的四周,总会随着那么一个年迈的老人捡垃圾的熟悉声音,要么扒得急了,发出的声音激昂起所有的情绪来,要么扒得慢了,发出的声音拉着浅浅的就似音律。
一个人时,对面垃圾台的声音来了,她都会习惯成自然地去看,似是喜欢上了这孤老者满身发出地凄凄声音。似是每次听到,生活里不会丢弃的辛苦,也在向她间接地诉苦:生活不易呀,没有什么投机取巧能够把它打败了的啊!
她一直眼睛不闪地望着他,当他起身来,要回去时,手里提着的白色塑料袋被装满地撑起来了,像是他缴获的战利品,使着臂膊紧紧地提着它要回家去,梦阳似是急了,跑到里面的桌子跟前,从眼镜盒里拿出带边的红色眼镜,又折到原来位置,并把拿来的眼镜戴上,看看那寒冷中的老者到底往哪个方向走,他的影子看清了是什么样子。
眼镜之外返回来的影子是细瘦的背影,白白的头发,另一只手里还拄着一个长木拐,而他的腰并未因辛苦伛了,方向是直走然后在前头的拐弯处右拐,就这样背着战利品踉跄着走了。
眼前的辛苦就这样被狼狈地消失了,过几天还会来的,重现现成的影子。这就是不堪的生活,在垃圾堆里扒拾着有用的被弃扔的废品,来多少改善自身的生活需求品!
回顾人的一生,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从中年到老年,然后到最后的入土,生活就如扒垃圾堆,你扔,他捡,他扔,你捡,扔了没用的,那是永久地丢弃,捡了有用的,那是永久地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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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把她叫回了房中,她关上门,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粗布的窗帘手感打击她优美的脸型轮廓,她的目光每次落到这些寒酸的物体上面,她内心自卑起压抑地厌恶,就会想些云里雾里的非正常思想。往往一想到让自己心顺的,就会神经质的暗自欢喜,独自享受里面不为人知的趣味,不给任何人知晓。
这会儿,她上到床上,用不太厚的棉被盖着下半身,把现代的通信工具拿在手里,揣着整个身子骨的渺茫,乱乱地想入非非,手指在手机上滑上滑下,来回地不知找什么信息,豆子大的家人朋友还有同学的号码,似无数条看不清地雨丝乱入眼中,没有一个定位到目击中。
快接近八点时,楼梯上拍拍地打起来,打完后又是快速地锁子敲打响声,累了的身子一下子安放在舒适的屋中去了。
在要睡觉之前,楼道上来回的脚步声把一天的安静都驱走了,短暂地走路声,在寒冷的晚上急速地进来了出去了,在水管跟前接着流水声。
她听着这样每天重复而熟悉的响声,心中习惯地平静下来,并未因外面地响声而影响她的一切。她把响声抛在脑后,出神地呆呆地看着手中发亮的手机,亮亮的发光照着她的脸中心,似是这样的迹象延伸到了她整个头部,使得里面地生锈的思维瞬间活跃起来了。
是的,她被长期积郁起来的凝滞思维,一直被泡在黑暗的世界里。这会儿,她活跃了!
于是,她自笑了!轻轻地笑声,只有她的耳朵自恋地充当起她的听众,仿佛一切外物都与她没有关系了。她就由着她轻笑,自恋的耳朵听。轻笑的神秘感里,有一丝狡猾的淫笑拂在她的脸庞上,怀有什么想法地挂着。她的左手把额前的头发向右拨了拨,而后就拿起手机拨起要拨的电话号码,她拨到第八位数字时,眼神发了一个亮光,邪恶似地把那一串数字念了一下,对着后面未拨的数字,手自动地要拨起来。她的手指上仿佛带着妖魔化的手段,去拨了后三位数字。拨了“369,”然后凭着数字本身的寓意“向前走”顺利地拨通了电话。
梦阳万万没有想到:她怀孕后,她堕胎后,自始自终都没见李筠出现。
后来,她捂着心恨之入骨地痛骂:她被男人耍弄了。
李筠是位四川人,比梦阳大十来岁,是位有家室的人。在梦阳所在的市里定居着。那天,她胡乱地把电话拨通后,这个男人就和她联系上了。之后,她们发生了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