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日子以来,天许久没有下雨了。
头天夜里就有征兆,风从前半夜起一直吹到快到天明了,睡到房子里,真是感觉冬天来了,那风,在门框的缝隙里,簌簌地吹进来,把帘子拂得轻动了起来,回吹在每一个角落里,并且个个窗子都不放过。梦阳从夜里一直感受着这样的风,昏昏欲睡到天亮。早上开起房门,从楼上往下看,满地的残叶,黄黄地铺着地。又看那跟前的树上,被吹得稀稀乱乱,几乎失去了春天般的美景,没有精神般地枯凋起。人们趁着清早,眼睛里大放异彩,楼道里轻声地说着:“这真是到了冬天了!”或是“地上叶子落满了。哎,天到底冷了!”站在楼道上的人,看着这一大清早的景,把自己想说的也说完了,但楼底下的人,起得早的,进来了,出来了,走近了有熟悉人的门口,也会同样的禁不住一说,似是大家,把该来的初冬的话,都有意义的替它说了出来。
杨姐的孩子——家树,站在过道里踱着脚清晰地说:“妈妈,快些吗?”走来走去地前后跟着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一会从水池子里过来了,又过去了,急忙地明显地赶着时间,不耐烦地喊道:“喊啥呢!快了,等等。”伴着眼前的声音,远处的声音更是不太清地喊叫起来了。梦阳睡在床上,听到跟前的声音,远处的声音,着实睡不着了。她从被窝里半爬起来,背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感到身后一股冰凉,又把枕头竖着垫到背后面。拿过床头里面的手机,在上面就轻轻地翻开了。把微信的软件打开,竟是一些圈里朋友发的前一日的或夜里的感想说说。她翻到一个朋友圈里,发的是引她注目:“青春何不放肆?”下面配得图是:手中握着酒瓶,眼中翻着白眼,头倒卧在桌子上,嘴巴调皮地噘着。”这个男孩就这样炫耀着青春该有的样子,把他的青春表现得就是过分的跳跃,若是人人跟着他走,跟着他做,无外乎,青春就是某一阶段的过分的跳跃,跳跃到不容怀疑年龄的极限。
她看了一会儿手机,从床上又下来,倒了一杯子水。外面铁皮楼梯咚咚地跳动起来了,一连串的响声跟着脚步声一阶阶地下着,又接着是开大门的声音了,后面的小狗跳动着蹄子往跟前扑着叫起来,杨姐说:“喊啥呢?快进去。”像是小狗在门边上,门关不了,杨姐的孩子又说了:“进去,我踢你呢。”这时,那狗像是听懂了人话,叫得更响了,那狗紧紧地吱吱地在挣扎起,把那狗似是往里轻推着,吱吱地不停。就在这时,听到帘子甩动的声音,是它的女主人出来了,就紧喊起:“过来,你个死东西。”就叫了两三声。然后就不叫了。
梦阳端过凳子上放着的水,就口渴地喝了起来。喝完,她把枕头边上放着的考试书拿到胸前,翻页到看到的部分,接着上次的部分就轻读了起来。在还没完全投入到状态里时,外面就响起开门声,然后就是紧急的上楼梯声。
避着吵杂的声音,她还是投心地往书里读去。
是杨姐,她在开门了,还没有走多长时间又回来了。她着急地把门打开,又着急地锁上,就带着咚咚声又下了楼梯。下面又是甩动帘子的声音,狗还是叫了几声,只不过没了刚才的厉害,房东看到杨姐,惊奇地问:“咋回来了?”“滴雨滴了,刚才走得急,忘记了带雨伞。”
又是一阵掩门声。
没过多久,天果真雨下大了,昨晚的大风没有白吹,也验证了自然界的成语“刮风下雨”了!
外面响起阵阵大雨漂泊的声音,使她坐不住地从床上下来,穿起长外套,走到门跟前把房门打开,迎面而是的白如状块的明晃晃地大雨,从天上一截连着一截往下冲着,哒哒地叫着劲响动,冲击力如此之大,打到跟前的栏杆上,又绕过这一排栏杆,又打到里面的过道上,就这雨势下得,过道跟前变成了水地,在上面软软地浮动着。梦阳看到这新然的一幕,她脸上兴奋的眼神都亮了,换了季节,这眼前的大雨如镜,像是把人的心灵冲刷干净了。远处的树,远处的房屋,都被雨水击拍着,树枝被七扭八扭的胡乱相摇着,这个打那个,那个又打这个,就这样不停打着。房屋上可有带动感了,雨水就像天空下浪花一样,打着说不清的漩涡,就那样的任意跳动着,没有什么去阻碍。
她伫足了好久,把这眼前的雨水气势,直看到慢慢减弱下来了,才往里面去走,她把脚往前一顶,准备要返背时,就觉得有点湿湿的感觉,就往鞋子上看去,怪不得,脚跟前都是雨水,鞋头面上漫水也半指多长,她竟全然没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