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来气温回升,车窗外的阳光突然让她不讨厌每天枯燥的上班之旅。但她依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她要改变,改变这样的境况。车子经过农学院时,熟悉的感觉袭进车窗里,也让一个念头闯进了脑子里。心想:“我就这么一次人生,这世上也就这么一个我,为什么不能活出自己的样子来。我要在所见的世界里创造出自己心中的世界,说理想化为好,不现实也好,可现实不也是人类造出来的吗?人活一辈子,不就涂个情谊吗?亲情、爱情、有情,与自然之情……虽然自我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呵,但短短一世,又不能白白活过!”
人生有意思的是,有人喜欢吃大蒜,有人视大蒜为毒药。有人想要房间里更多的装饰,有人却嫌那些是累赘。有人在桥上放生,有人晚上撒网捕鱼。有人辞职换个方向,有人却一心想要进入这个方向。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方向,是“复涧回溪,非苇杭不能到也。”志气一旦被激发,便势如破竹般直指穹苍,下了公交车的她开始去寻找她心中的那一苇芦筏。
蜂蜜、蜂王浆、蜂花粉、蜂胶的检测报告均合格,大家也没有白白信任这里。市场再乱,总还是有人在坚持内心道德的底线,延伸到下一代去,我们还有什么可贵的东西能教给他们呢。各行各业,只有持心如莲,才能普渡众生的恶业。这不是理想化,是有人一直这么做。
姚小凤一来就对万霏儿说:“小万啊,你让我把蜂胶咬破咽下去,那个味道难吃的要死。”
万霏儿看她痛苦的表情笑着说:“习惯了还好了,蜂胶口感辛辣,微苦的,要是味道好就不对了。你可以再吃一勺蜂蜜也干咽下去,蜂蜜也有润肺止咳的作用的。”
她一副自己怎么没想到的表情,说:“哎,对的。你们不知道我以前身体还要差呢,动不动就感冒,这次发烧倒是排毒了呢。”
万霏儿一边看着58同城的租房信息,一边对她说:“免疫力差。”
她还是很懊悔的说:“是的呀,原先我痔疮开刀,后来排便一直不畅,我就开始喝排毒养颜茶,效果的确蛮好的,但是我喝了十年,把自己的身体喝坏了。我看了老中医,他说那个茶里面的大黄,寒性很大。然后我又吃中药调理,喝了五年的中药。唉,我的身体都是被我自己弄坏的,怪自己哇。”
朱晓燕一脸讶异道:“你这个吃了十年,真个结棍的。”
万霏儿说:“身体弄虚了。”
她对大家说:“就是呀,那个时候不懂呀。所以我现在对保健品相信的不得了,我自己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慢慢调理回来,这个是很难的。我现在能调理到原来的一半已经很不错了,我以前就是个老病鬼,老早我同学看到我都吓的不得了,精神啊没有。还有,就是推拿,效果特别好,我是结合着调理的。”
万霏儿说:“推拿是蛮好了,疏通经脉。”
姚小凤说:“所以现在好多人都对保健品反感,我反而很注重的,包括我女儿都支持我,因为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知道,我如果不是吃了有效果也不会再买保健品的。”
朱晓燕补充道:“保健品我很相信蜂胶,这个我儿子都在吃。”
万霏儿对她们说:“因为现在的保健品市场确实很乱,夸大虚假宣传。保健品只能是调节我们机体的功能,而不能说能治什么病。以前我也不相信的,老年人被骗钱的案列特别多。”
姚小凤说:“是的,每个人要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去选择。”
万霏儿同意道:“你说的对。”
她大笑自己的姐妹,说:“我这个人想的开,该吃吃该喝喝。你像施雪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就想不开,所以我一直要给她洗脑的。”
朱晓燕想到别人可能的难处,说:“啊是她经济条件不太好呢?”。
姚小凤一口否定说:“哪有,她有钱也不肯花的,儿子结婚到现在也不养小孩,亲家更是有钱的在苏州买了好几套房子呢。”
朱晓燕问:“做什么的呢这么有钱?”
姚小凤并不羡慕的说:“她亲家两口子都在国外打工,去了七八个国家呢,有什么用呢,这么多房子以后给谁啊?”
朱晓燕问的很仔细:“这倒也是,那么结婚前啊知道女的不能养呢?”
姚小凤回她说:“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就是刻意隐瞒,这个倒是得离婚的。”
朱晓燕说:“看来他们感情很好,所以这种老人还是不要去管了。”
“大家好。”正当她们讨论别人的故事的时候,方士涛穿着白色的T恤衫进来了。
王越民邪笑着又开始出馊主意了,说:“在外面养一个带回来。”
万霏儿看着他说:“就你想的出的。”
王越民立马举出一个例子道:“我们村里有一个坡脚的男的,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儿带回来,老婆气的喝农药自杀了。”他说着站了起来还模仿那人走路的姿势,然后又说:“这个男的有噱头的。”
万霏儿已经习惯地说他:“你真的不当个谐星可惜了。”
“哦呦。”朱晓燕惋惜地一下,然后问:“那么他老婆死了,有没有再结婚呢?”
王越民越说越笑地厉害,说:“没有,他外面好几个女人的嘞。”
方士涛不以为奇地说:“什么样的人都有。”
天空下起蒙蒙细雨,消去了黄梅季里的溽热。空气里仿佛有种初秋的凉意,庭院里的植物因为雨水的滋润更显得精神了。
方士涛想到那个画面又感到好笑地说:“我连人带自行车地被扫到了汽车底下,幸亏当时他及时停住了车,不然我就没了。别人都看到我被一个扫把进去,都在笑我,我站起来后看到自己没事,赶紧骑上自行车就走。”
朱晓燕脑补着画面后也一阵阔笑,然后说:“你蛮有劲的,大概是被扫帚绊倒里面去的。”
方士涛继续讲些自己有趣的事:“对啊,那次没有死成功。”
万霏儿又被他们的笑声吸引了过去,并对方士涛说:“你这个词用得好有意思。”
方士涛继续说:“还有一次没有死成功,是有一次我游泳,我年轻的时候什么体育运动都会的。那时候还在我的家乡,那个湖水很混的,我水性好嘛,就猛地潜到水底,一头栽到了石头上,血都流出来。”
“吓人的。”朱晓燕做完惊恐的表情后又说:“你福大命大哇。”
方士涛越说越来劲了:“我还有一次没死掉。”
王越民坐在椅子上盘着核桃,也忍不住笑了:“你有多少次没死掉?”
他说着拉低自己的领口给大家看:“我胸口到现在还有这个疤。”
朱晓燕证实了一眼,说:“嗯,是有一个。”
“所以我当时报考飞行员的时候,这也是一个原因没有通过,还有就是我的个子太矮了。”他先扯远了一下再回到正题,说:“我这个疤是小时候,大概七八岁左右吧,身上生了好多疮,那时候穷嘛,哪有钱去买药看啊。后来这里都腐烂了发臭了,人也有气无力地,别人都说我快不行,还是多亏了我哥哥,他就用盐水每天帮我擦洗,好疼的啊。”方士涛刻骨铭心地回忆着人生里咸味段落。
朱晓燕笑着说:“阎王爷跟你是亲戚,舍不得让你死。”
王越民认真了三秒,说:“一到一百岁,有人生下来没过几天就死了。”
方士涛说:“所以我现在觉得都没什么的,我把我死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已然经历完了人生中的酸甜苦辣咸,对生死也已坦然接受。他继续说:“还有就是,我从来没有信过佛教,但我相信一个菩萨。”
万霏儿问:“什么菩萨?”
方士涛收住了之前的笑容,正色道:“虎菩萨。”
万霏儿问:“什么?”
朱晓燕也一头雾水,说:“虎菩萨?没听过哇。”
方士涛解释道:“在我们家乡,叫他虎爷爷,老虎的虎。对于那里的人来说,虎爷爷就是我们的‘菩萨’。”
朱晓燕好奇地问他:“哦,那他是保佑你的呢?”
方士涛这回一本正经地说:“小时候拉肚子,拉好几天,很严重的,血都拉出来了。迷迷糊糊中,我看见了虎爷爷,他指引我要喝粥就能好。”
王越民感到荒诞可笑道:“瞎胡扯。”
方士涛看着王越民说:“是真的,我这个人不相信迷信的,也从来不去烧香拜佛,但我只信他,他真的很灵验的。前几年我回了一趟老家,又去看了虎爷爷,人要懂得感恩知道不。”这是他心中唯一相信的神明。
陶素秋听了半天,最后一本正经地问:“是去看他人,还是他的画像啊?”
王越民笑得不行,他看着陶素秋说:“又是一个捣糨糊的。”
“你这个人,听了半天都没听懂。”方士涛捧腹大笑,又说:“行了,我的故事说不完的,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