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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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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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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与旧》连载

第二十三章 这个传统文化者同学的浪漫情史

“我和我老婆是在公司上班认识的,”李剑飞开始娓娓说道,脸上显出一副那么闲适自足的微笑。“我们同在一间办公室,天天都能见到。过了大约不到半个月,我就开始注意到她了,准确的说我是被她所吸引了。我足足观察了她一两个月。我发现她很善良!我看到,每回做清洁的阿姨扫地扫到她面前,她就很小心的早早把脚抬起来,方便扫地阿姨扫过,再轻轻放下,然后还总不忘要极客气地说声谢谢。一点也不像有些女孩,扫地阿姨扫地扫到她脚边了,她像全没看见似的,一些也不动动脚,有时不小心扫到那鞋子上了,她们往往还要不耐烦地望望她们的鞋子,再瞅瞅扫地阿姨,也有的还出口牢骚两句。我从没见她对扫地阿姨有一丝的不满厌烦的神色。她对每个人都微笑相迎;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恬静的微笑。我就被她的这个细小的举动一下子打动了。我暗暗就想,既然她对一个素不相干的人都那么好,她以后对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的一切家人也一定会非常好,这是想也不用多想的。还有,她但凡见到办公室里丢有什么废纸或塑料袋总要随手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脸上平平静静的。有一回下班,她出了公司大门,走到大路上,恰好看见有个环卫大妈拖着一大车垃圾在爬那上坡路,步伐有些艰难,她想也没想,冲上去就双手推着那车,一直送到上了坡,才重新走她的路。你想想,一个女孩呀,去帮忙推那脏兮兮的垃圾车,就是我们男孩见了,也不见得会那样毫无顾忌的去搭一把手,怕把自己那么干净的衣服和手弄脏了!而比较重要的是,她完全可以不用去帮忙,因为并非非帮忙不可,她不搭那一把手那个环卫大妈也一样能把那一车垃圾拉上去。这就很清楚的说明了一个问题:她的心真的很善良,而不是一点的善良。就是通过这些细小事情,她把我的心彻底俘获了。我于是开始追求她。

“她很善良,也很纯真,虽然她比我大两岁,她很快接受了我。我于是不时到她出租屋那里去吃晚饭。有时是她请我去吃,有时是我自己主动要去吃。她厨艺不错。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真正近密的面对面的接触和交流,我发现她简直就像个天使,是从天上落到这凡间的!她像没有忧愁,也没有烦恼似的。她所住的房子是和另外一个女孩合租的,她们吃饭也在一起,我每回去,总看见是她在择菜,吃完饭后又多是她在洗碗,而且她一个人在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但一点也没有怨色,还总是嘴里轻轻哼唱着歌。我记得第一回进到她的房间,我也是出于有意想看看,我看见她的房间十分简朴无华,但却干净整洁,你看不出这是一个女孩的房间,里面除了有一张床,一张写字桌,和一把椅子外,再无其他的家具摆设,倒是床头桌上整齐摆放着好几本书,却十分显眼。我去翻看了一下,全是学习用的和文学上的书,像《牛津英汉高阶词典》呀,《中国文学史》呀,《李清照诗词》呀等等。我一看就很无语了,心里更加钦佩不已。我本来是不怎么爱看文学书的,后来受她的影响也爱看些文学书。后来我们自然就发展到了要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我直接向我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提出我们打算结婚的事,他们却坚决不同意,嫌我一来是农村的,二来还只是一个中专学历(我老婆是本科学历)。而我老婆却坚定的站在我这边,替我跟她父母说情,最终就答应了。后来,我还怕她会有些不愿意,有意领她回了一趟老家,让她亲眼瞧瞧我家,那个很普通的甚至显得破破烂烂的砖瓦盖的民房,一下雨还有的地方漏雨!但她见了一点也没嫌弃,也没有露出一丝感到诧异和有什么不适的神色,那表情很自然,仿佛认为这没什么,农村就是这样。这点是特别打动我,使我印象极为深刻,让我总不能忘记的。

“我们结婚很简单,因为那时我也没什么钱,也没置办什么家具家电,就买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其它什么也没买。我的一套结婚穿的新衣服还是我老婆给我买的。酒席也办得很简单。我们结婚后,过完年几天后就又回上海上班了。

“我老婆是真正属于那种地地道道的贤妻良母式的女人。我可以十分放心的把家交给她,我可以不操半点心,只管搞我的事情,她自会把孩子给我带得很好,因为她是大学本科学历嘛,在教育孩子这块我完全不用操心。

“我现在出来也是得到她的最终理解和支持的;虽然在开始她还是不太支持我抛家别子远赴这武汉来发展,因为她是那种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对物质方面的要求并不是那么高,她十分安于一种平淡宁静的生活。

“去年十月份我们买了一小套房,我要写她的名字,她不愿意。我想以后再买套大的了,就一定在房产证上写她的名字。”

他的话说完了,朝他们微笑笑,那是一种怡然自得的笑,那些生活处境优越的人对比他们低一层次的人就常常表现出这样的微笑。

刘志国大睁着双眼,一直极认真地津津有味地听着,显出艳羡而贪馋的样子。他只在有一刹那流露出颇有心事的神情,双眉紧锁了一下。

“你老兄可真有福气啊,”刘志国说,“讨了这么好一个老婆!真是太吸引人了!我这辈子是没有你这么好的福气的!”

“你老婆不好吗,”李剑飞戏谑地反问道,“那么漂亮,而且也还是个中专文凭!你可不要贪心不足啊,这个现象可不好;而且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呢!”

“那又怎么样,”刘志国满不以为然地说,“不好就是不好!光只虚有其表有什么用,跟你刚才说的,要心灵纯朴善良些的才好。”

“那你老婆又怎么不心灵纯朴善良了呢?如果真那么不合意,你会做出这个选择吗?”

“反正没你老婆好,”他收敛住了,意识到不宜就这个问题深说下去,免得倒让人耻笑。“她是老幺,家境又好,从小到大有些娇惯坏了,和你老婆真的不能比,不是一个类型的。”

“我也是运气好点吧,让我撞上了,”李剑飞说。“不过夫妻间小的不和谐可以有,也甚至绝大多数夫妻都有这个现象,(我和我老婆也不是性情绝对相投;我们还是有不小的差异)只要两个人能够心在一块齐心过日子就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十全十美的婚姻是没有的;你也不要总怀着别人的梨子总是甜的这种心理。”

“我其实在这个之前,也就是在去年,我也认识过一个女孩,但我那时对她还无心,我把她错过了。如果我选择了她,我想肯定比现在这个更合我的心,我也更幸福,”刘志国说完沉入一种无限感怀惋惜的神色中。

“那个女孩长得怎么样?是不是比现在这个女孩人才差远了?”李剑飞故意显得较感兴趣地问。

“那你想错了,”刘志国甚至颇为得意地回答说,“这个女孩还算漂亮,可能还要算耐看型的那种,比何丽要耐看些,不过她年纪很小,当时才二十岁。她中等个子,身材纤柔,皮肤很白很细腻,瓜子脸,很文静,总是不多话,一看就给人很舒服很安稳的感觉(她在气质上有些像我的前女友白玉洁)。她就是我们厂的工人,是去年开春来的。她之前是干别的,现在才转行做这个。她是靠着她村子中的一个女孩来的,对方比她大两三岁,是个老手,后来没过一两个月,这个带她来的女孩家里有事,她妈妈出了个小车祸,被撞断了腿,她就辞工回家照顾她妈妈去了,就剩这个女孩一个人在这里。她这时当然还比较手生,我因为知道这个情况,有时转过去了,就指教指教一下。有一回,中午在食堂打饭,她不小心把打了饭菜的碗擦到一个小个子男孩身上了,也没擦到什么,那男孩什么也不问,转身就抽了她一耳光。我当时正坐在一边吃饭,正好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我气愤极了,几步走上前去就也给了这个小个子男孩重重一耳光。他跟我反手,我抓住他的衣领又狠抽了他两耳光,并把他教训了一顿。她此后见了我就冲我感激的微笑,但我们还是很少聊过几句话,因为我对她是无心的。这样又过了一个月,有一天晚上,我请几个同事在厂子旁边的饭店吃饭,其中有个未婚的年轻女同事,可能当时和她关系不错,就把她也带去了。吃饭中间有两个男同事当着我和她的面调侃我上回‘英雄救美’的事情,她低着头就甜甜的笑。吃了饭后,我们出了饭店,各自回家,她回厂里,我回我的住处。我往回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轻捷的小跑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接着她就出现在了我面前。她仰面望着我,惊喜地问我是否就在这附近住(在吃饭的中间有个男同事提起过我的住址),我说是的。她说她能去看看吗,我当时有些诧异,但是也没多想,就爽朗答应了,以为她不过是对我有好感,认个门,跟我拉近关系,以后在工作上更能关照她。我那时还没有从我前女友白玉洁分手后的伤感中彻底走出来,因此对她不可能往那方面去想;我也更没想到她或许对我有那一点意思,毕竟人家那么小。于是她就跟我一起到我的住所来了。我们在走到我住的楼下时,我突然考虑到一个女孩上去怕不方便,就说我就住在三楼,言外之意是认得就行了,也不必要一定上去。她笑了笑,说,到门口了也不请我上去看看。我倒愧得无地自容,人家小女孩都不顾忌什么,我却这么敏感干什么呢。我们就上去了,进到了我的屋子。我连忙给她苹果吃,也烧开水。他见我房间乱,热情地说以后哪天休息,可以来帮我收拾一下。我笑着说谢谢,也没把这句话听进心里去。我们就随便聊天,我完全没往那个方面想,所以聊的完全是闲话。她很坐了一会儿才走,坐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我这时知道了,感觉出来了,她可能对我有喜欢的意思才来的,而并非是那种对我的单纯好感来认门,我一下子彻悟了!我的心怦怦的跳,我想,就是这时我跟她要发生什么也是可能的,她可能也并不会反对,因为她既然来就可能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我认为一定是这样的!我心里马上就窜起了那种冲动,甚至一度有些强烈。我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但我没有这样做,我觉得我还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我心里还并不怎么喜欢人家,如果单纯出于一时肉欲,我是不道德的。再者,我也考虑到,这个女孩这样做,有很大原因可能是出于对我的感激,而并非经过理性的思考是真的决定喜欢我,因为我毕竟大她七八岁。所以,经过这一番激烈思考,我放弃了那个念头。我佯装不知,再坐了一小会儿,她才走;不过走时却远没有来时欢喜,显得有点落落寡欢。这样,我就更能确定是这样的了。之后过了大约一个礼拜的一个上午,我正决定了要跟她谈谈,想确定一下她是否真对我有那种意思,我却惊奇地发现,她已经没来上班了。我中午去她的宿舍找她,她也不在了,宿舍里正好空了一个铺位,她走了!后来我问厂管和她的室友,他们只说是她家里有事突然回去的,更多的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就这样,我和她擦肩而过了!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她叫文慧!我敢肯定她的回家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

“那是一定的了!”李剑飞回应说,“如果和这件事情无关,那照你之前对她的那些关照,从逻辑上来讲,她要回家是会跟你礼节性的打声招呼的,除非她是那种太笨的女孩。人家都那样向你表白了心意,甚至可以说要以身相许了,你却对之置之不理,毫不领情么,人家受了你这么大冷待或羞辱,人家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要走了,还会那么好心情跟你打招呼吗,还去讨那个没趣吗?这在一般的女孩都不会那样做。”

“这个女孩很温柔宁静,我从她身上能隐约看到些白玉洁的影子;我越到后来回想就越觉得是这样……只是可惜,我那时对她还没上心,如果有那份心思,我可能就越过那一步了;也许今天就会是另外一种可能。”

“我认为遇上这种事,只要女孩自己是愿意的,大胆上就是了,管它那么多干什么?你要不动她,她反倒认为是你不喜欢她,对她是一种巨大伤害。女孩子对她喜欢的男孩是有这种‘献身’精神的(我就有过这种经历),这甚至很正常。现在人的性观念都开放得很,尤其是像他们90后这一代的;不是有新闻数据统计吗,现在做人流手术的百分之七八十都是那些未婚的少女,而且年龄大多是那些刚进大学校园的没一两年的大学生的年龄。像我们这一代人就算保守的了。”

“是的,我们这代人要算保守的。我见我们厂里有那两个小帅哥们,他们换女孩比换衣服还勤,你看得都应接不暇,而且往往交往几天就能去宾馆开房。我们是只能望洋兴叹,自愧不如了!”

“现在他妈的好白菜往往都被猪给拱了!有多少渣男糟蹋了那些好女孩?如其让他们给糟蹋了,还不如我们自己给收了,如果有这样的机会送上门的话。我以前也遇上过这样一件事情……”

“讲讲吧!”刘志国感兴趣地怂恿道。

“她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女同事,”李剑飞用他惯常的极平淡的语气轻轻说道,“她对我有意很久了,只是我一直佯装不知——因为我这时已经结婚了嘛。其实我对她也还是一样有意思的;甚至还很有些喜欢……有一天晚上下班后,大概都十一点了,我出了公司大门,却见她在门口等我,她说今天是她二十三岁生日,希望我能跟她一起过个生日。那天是我加班,而她早下班了,她可能在楼底下等了很长时间。那时是冬天,夜晚很有些冷,她就在瑟瑟的寒风中站着。我一时很感动,也想去,但我也很清醒知道去了后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不发生什么但我们关系很可能又进了一步,这样也不好,所以我还是果断拒绝了。”

“那你不是太绝情了嘛!要是我,我就和她去过个生日!如果她对你真有那个意思,你好歹给个拥抱人家也是好的啊,这有什么呢,你还怕她把你吃了!那是几年前的事吧?”

“不啊,就是去年的事。”

“那她知道你结婚了吗?”

“知道啊,我跟她清楚说过。”

“你真是魅力不浅啊!”刘志国艳羡地打趣道。

“这有什么,”李剑飞接着说。“还有一个苏州的女大学生,她是本科生,现在正准备考研了。我们是去年年初在去往成都的火车上认识的,我去参加我一个同学的婚礼,她很巧也是去成都参加她一个大学同学的婚礼。此后我们就一直保有些联系。后来十月一,她还专程从苏州跑到上海来看我,我给她找了宾馆住下;但我不想给她造成伤害,因此我们并没有发生那种关系。我们至今还有联系,关系不错。”

“那你们同住了宾馆没有?”刘志国诡秘地问。

“住了,但真没有发生什么。就是聊天。这女孩太纯真了,还没走入社会那种,我不忍心下那个手。她来这里玩了两天后,我就送她回去了。”

“是双人间还是单人间?……你就没抱抱她之类的?”刘志国只恨不得它能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太感兴趣了。

“这是秘密,我可以不用回答你吧!”李剑飞讪笑着回答。

“她现在也知道你来武汉了?她现在谈朋友了吗?”

“知道。她还没谈朋友。”

“现在她要找你玩可方便多了,你们也都不用顾忌什么了。”

“我们只是‘君子之交’吧!”

“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没有什么‘君子之交’的,只有‘情爱之交’。你可不要不承认这点,我也是有经验的!”

“我承认;这个尺度很难把握,也往往是难以把握的。”李剑飞忽然看到张建文泄露一丝厌烦之色,就笑说:

“建文对于我们谈这个不大感兴趣呢!”

“他呀,还什么也不懂!等他也谈上一两个女朋友就知道了。他太正派了!”

“建文,你之前谈过朋友吗?”

“就我所知,还没真正谈过一回呢。他从出学堂门就一直干这个泥工手艺,在那个圈子里又见不到一个女孩,和谁去谈,人家介绍的又不满意,所以至今还没怎么正儿八经谈一个。我们应该给他介绍一个!”

“可以,是得要谈一个了!不过得先改改自己的那种严肃的思想;和女孩交往更得世俗圆滑些,他们可不喜欢听你讲刚才那些关于国家呀,中西方文化呀,思想道德呀什么的,现在的女孩脑子里可就只装着物质和金钱,她们可都现实得很。她们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是物质动物。”

他们谈得正欢,李剑飞的手机来电话了。他掏了手机瞅去,脸色禁不住一喜。建文们听声音分明是个妙龄女孩打来的;她似乎娇滴滴地问他现在睡了吗,在哪里,有没有空过去她那里一下。她和他无疑是关系颇为近密的朋友或同事,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女朋友。李剑飞接着电话,一直微微笑着,他特别殷勤诚实回答着她的话,显然生怕拂了对方的心意,尽量笼络着,虽然碍于有第三者在场,多少有所顾忌,但对对方那种该有的私密而恰如其分的亲昵情意和自己一向和女孩交往时潇洒自如的风格却并没减少几分。他答应了对方马上过去,很满足的挂了电话,甚至很欢喜起来,但又旋即想到对这事还是有所掩饰为好,就忽然脸色俨然。

“我一个朋友叫我过去一趟,陪她喝酒解解闷,”他说。

“是女朋友吧?”刘志国馋涎欲滴地问,“我们都听出来了;那声音可真好听呢,一定是个美女!”

“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李剑飞正色申辩道。

“普通朋友,你骗鬼呢!这么晚一个异性普通朋友给你打电话?这话你骗建文还差不多。快点,如实招来,(这么美的美事!)都交往多长时间了?”

“真没骗你,你不信也没办法。才认识两三个星期……她刚失恋不久……我们只是谈谈心,还不到那一步。”

“到了那一步又怎么样,还怕我告诉你老婆不成?我又没有她的电话。就是告诉了,你老婆那么贤淑,也能够理解。只可惜这不像是窃财,如果像窃财,我一定要挟持你也给我分一杯羹!”刘志国说到此处放荡大笑起来,末了,又大声补道:

“你快去吧!如果之前真没到那一步,那今天很可能就是一个机会!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定好好把握啊!”

李剑飞鄙夷的一边嘘他,一边快速穿衣起来。他穿戴齐全了,最后拿起床上的时尚单肩皮包,挎在肩上,风姿翩然。他对建文说:

“原本指望我们做一番彻夜长谈的,但偏偏事有凑巧,那就期待下回了!下回来你一定要打我电话呀!……那我就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出去了,反手轻轻地带上了门。他轻捷矫健的脚步声直到走远了才没听见。刘志国忽然若有所失,甚至有些沮丧,但也既妒羡又颇为高兴。他对建文说:

“你猜他现在去会的是一个普通朋友吗?”他甚至像很痛苦似的。

建文很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因此竟有些厌烦了。

“不知道;这谁说得准呢!”

“我猜一定是的!我从他跟女孩说话的语气神色中就能看得出来,这还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即使真不到那一步,也一定将接近那一步了。我敢肯定!”

建文只不以为然地听着,不做声。

“我看他也是个风流才子呢!”刘志国兀自妒羡地说,“……我们是没有他那样好的运气了!……你该学学他,不然你总是一本正经,哪里谈得到朋友呢?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可不要总沉迷在你那个不现实的世界里!”

“我想回旅店去!”建文很突兀的说,而且很决然,但又显然毫没经过什么思考。

“你发什么傻,现在回旅店去?”刘志国惊讶地叫道,“钱都交了,这么好的酒店不住;你真是心不在肝上啊!”

建文也并不很尴尬地望望他,也不发笑,脸色忧郁,愁眉不展,似乎现在有任何欢喜或可笑的事情都不能够引起他开颜一笑。他现在心情沉重,甚至很不快乐;他只希望明天一早就能早早回去,然后打起精神投入到找房子的事情中,最好明天一天就能顺利找到,那对他的镇静下来将起到巨大作用。他现在只想着明天找房子的事,因此他不顾夜已很深,跟志国打问起在哪儿可能有租房的,在哪儿有张贴得多的租房广告。志国很没兴趣,简要跟他说了几句后,就闷头睡了。而建文则过了好一会儿才睡,他直感到似乎在睡梦中还在为找房的事揪心着:他太怕一连好几天都找不到房子,这样意志力一弱下来,他可能会因此而回去,以待明年开春,而这是他极为不愿意的,也是他极感到羞耻、为自己所难以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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