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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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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0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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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田河的涛声 ——三个第一书记的驻村实录》连载

第二十五章 祖孙三代的脱贫攻坚

(一)

37月初,雪莲果已经长出根果,粗壮的禾茎和宽大的叶子竞相生长着。

大金山的太阳过了八点就有些亢奋,烤得人头顶灼痛,晒得蝉虫都有一声无一声的哼唧着。

簸箕岩接雪莲果基地的路可以通车了,我们周末回县城时,就从簸箕岩绕到雪莲果基地。

刚一下车,看到秋风拂弄的雪莲地里,佛如绿色的海水,一浪一浪地向我们涌来。我有些恍惚,有点不相信是在大金山,我激动得欲跳进绿海中伸开双臂逆着禾浪奔跑。我顺着土边跑出去百多米。王乾雄和杜豪在后面喊:“悠着点悠着点,不能太激动,万一跌倒在雪莲林间,我们难得找到呕……”

我们从前面一片地转到后面一片地时,老远看到十几头水牛在雪莲果地里乱串,我们不约而同地边吼边朝它们跑去。当我们冲进雪莲林中时,根本看不到牛在哪儿,因为我们被雪莲林淹没了,林太密、太高走在其中,我们自己都难找到方向。我们只好原路退回,站在高处,投掷石头和泥巴驱赶。这时才看到范正亮会计,举着一根两三米长的树枝在牛的后面吆喝、追赶。

好不容易才将十几头牛从雪莲地里赶出去,为防止牛返回雪莲地,我们继续追赶,直到牛群翻过最高的山。

下午六点多钟,山顶的风格外清凉。

“你们快看,好漂亮啊!真有面对大海的感觉。”杜豪指着雪莲果地。

“真的,太美了!”我们集体看向雪莲果地——风一吹,绿浪一波一波的追逐着、涌荡着,像海水正在涤洗一片片盐田,欲要涤出它的晶莹来,又像一拨拨逐蹄的马,顺着风向而驰。

我转身,从山的另一面望向远方——辽阔的视域清晰明亮。

在夕辉中我仿佛看到了算子在晨光中闪烁,看到远处的群山像一排排琴键在为算子弹奏进行曲。我看着低处的水田河波涌着绿浪,一道光闪过我内心——

我决定,用这道光照亮我的诗情:

 

算子:折射出形而上的深意

 

算子。是一个潜藏无限能量的雅致的名词,是安分的动词。这里的高山,泉水,茂林,清风,鸟鸣……都有着相同的秉性。

今天,我只是不速之客,沐着泼墨的泉水,以内心的禅念抵达算子寂净的心跳。

我喜欢这里的早晨,喜欢被大金山高高托起的早晨,喜欢挂在村人脸上的早晨,喜欢被时光抱紧的早晨。这里的早晨明朗而清透,当鸟鸣开幕人间时,所有事物都清朗如水,连孤独都带有醇厚的芬芳。

算子,在水田河脉的阳光和云翳中折射出形而上的深意——

 

子夜听水,与虫鸣对坐,与蛙声对饮。

今夜的琴声格外动听,我听见了算子盎然的智慧和温婉的品性,即使不解风情的清风也会附琴一曲。

在算子,每一粒露珠都能润化每个脚印的艰辛和痛,每颗草都柔软每一颗汗水的咸涩。

弥漫云烟的岁月,村人忙着割谷,摘果,采蜜,饮酒,还不忘挂上幸福的旗令。

如果你路过这里,会在一泉水光中找到律动的节拍,会把你深处的情感细化到具体的点。

田畴间读步,稻香迎面扑来,蜂糖李的蜜顺风淌来,各色的菌啊、莲啊、果啊,都款款走来。

山峦、松涛、清泉、山涧、鸡犬牛羊……萦绕着。此刻,你已经找不到自己了。

我可以在雪莲果的甘润中读懂算子的美意,可以用大金山的高度储藏我的莲花心思。

我更想在他的泉井做一面明镜,想在素雅的花朵上化身蜂蝶,想在蜂音蛙鸣中享受安静和祥和,想在田畴的交错中享受满足。 

就这样慢慢的抚弹时光,简单的演绎命运。在这方山水草木之间,炊烟和犬吠之间,用文字润养生命。

我要在竹林间,邀月,饮九杯果酒,还要饮前世和来生的九杯,让四季的阳光都落在我的肩上,让苔藓生出花朵,让我蝶羽的天空辽远。就这样,恰好契合这片净土的词根。

再来一杯,最好浸透我的裙角,醉倒我的整个庄园。

 

大金山:给了尘世抒情的语境

 

如何让一座山弃蹬驰野,还原它的不羁和桀骜,让奔腾的生活都来这里取获经卷,给自己一个逐蹄的理由,云烟中放逐浩荡人生。
   大金山,一副天长和地久的样子,为算子的沧桑和荣光挺直了脊梁。
    站在山顶,我的头颅被灌以一种辉光,体内的戈壁和险象被彻底瓦解——
    低处的事物,有着清洁简略的轮廓,没有偷梁换柱、移骨换颜,让人感叹自然神明般的造化之功。层峦与叠嶂有了明确的表达,那么多形而上的事物吐纳袅袅清气,让人相信尘世还能有抒情的语境。
    在这接近高天的大野,我视野的格局逐渐扩长,就像此刻的雪莲果用生命耕耘大地,成就算子翔飞的羽翼。

这里,山的高度和莲的清润互为墨砚,既为山脉的走势增添了伏笔,也为雪莲果的锦绣之途添上续笔。让一座山之果完成一座村庄的福报的圆满构建。
    大金山上,律令是一种色彩,物候似飞鸟的羽,陡然揭开紧蹙的美,
    我们可以拒绝尘世的阴暗和污秽,却不得不对一座山的巍峨和朗硬心生景仰和敬畏。
    在大金山,视域辽阔,给予清洁空旷的思想空间。我想甩掉所有介质,放手缰绳,任思绪自由驰蹄,体温完全贴合算子的脉动。 

在这里我们体味一种雄性的伟力,对于我柔化了的性别有那么的重要和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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