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调解纠纷。
(2)刚处理完周绍林家的事,支书接到喻凤英打来的第八次电话:“你们这么久不来,耽搁我的时间了,要给我赔偿误工费哦……”电话里的喻凤英仍然是刁钻的口吻。
“喻凤英”这个名字可是“闻名”省内外,说她闻名是因为她的故事全国人民都知晓。
说起她的故事,村里人如数家珍。
喻凤英本是泉坝镇大泉村的一个农村姑娘,小学毕业就外出务工。家里给她订了门亲事,男方周某是现在水田村十一组的人。周某家庭贫困,全靠喻凤英在外务工挣钱供他上学。周某高中毕业考上了某大学后,就回老家与喻凤英办酒席结了婚,但没有办结婚证,之后喻凤英生下一双儿女。没想周某毕业后,在外工作不久就与另一女生又结了婚,再以没回水田的家。
喻凤英去周某工作地找过多次,都没找着。她也起诉过周某,但她的婚姻不受法律保护。
她知道自己无力找回丈夫,就到各级政府哭闹、上访,要政府给她找回丈夫。当时博得很多人的同情,媒体还为这事作了采访报道。
各级政府出于对她的同情,也不想她那样闹下去,每次都给她解决些经费,让她回家好好生活、好好带孩子。
没想就是这种“怜悯”惯坏了她。她掌握了政府人怕她上访的心理,便以上访为挣钱的“职业”,三天两头的上访,最后闹到天安门喝农药,因此,“闻名”全国。那以后她更是变本加厉,如果镇里没满足她的要求,就到县里,县里没满足她的要求就到市里、省里……成了人人恨、人人怕的老赖,就是左邻右舍都躲着她。
之前通组路硬化时,她说修通组路占用了她的土地,政府没按她的要求在其房屋下面砌挡墙和赔付,就硬是阻止施工方硬化她门前那段300多米的路,所以那段路到至今都还没硬化。
平时村里镇里的人处理她的事情时,她从来都显得不屑一顾。有一次她到县里大闹,公安局一个女党组书记出面接待她,表示,给她解决两万元经费,让她从此以后不要再闹、不再上访了。她当场就说:“哼,你官小了,我跟你没话可说。”
有一年,原县妇联主席认为,以她妇联主席的能力和身份完全能够说服或者征服喻凤英,就向县委政府主动请缨,接下管理说服喻凤英的任务。
开始妇联主席先送了一些钱物,再与喻凤英沟通。虽然第一二次沟通效果不理想,但她仍然充满信心,说:“一次不行,二三次嘛,哪能一两次就说得服她呢?我不相信她就那么不通人情。”没想,三次、四次后,喻凤英愈来愈难得沟通,胃口愈来愈大。妇联主席终于认输了:喻凤英不可理喻、不可救药、工作无法做。妇联主席征服喻凤英的事就那样无果而终。
这不,我们处理完周绍林一家的纠纷就立马赶过去,她就嫌晚了,极不耐烦。这些年镇里是专门派副科级以上的干部跟踪处理她的事情。
这次是她邻居付碧花扛木头时不小心撞断了她地里的两三棵玉米苗,就扯着村里给她处理,不然她就要上访。我们因为周绍林家的事来晚了,她说我们是故意不想给她处理,还要村里赔偿她的误工费。
对于她的事,村里干部几乎不敢管,因为她总是歪理邪说,逮到一丝理就成了她上访、告状的理由。
之前传言把她说得很邪乎,类似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于是我有点好奇,还真想和她过过招。
见到她后,我先和她拉拉家常,问问她的两个孩子读书学习情况,慢慢地打消了她对我的逆反心理。再间接的给她讲道理和关心的方式,软硬兼施地把她与付碧花的纠纷平息了。
之前有人也是给她讲道理,她觉得自己什么道理都懂,便说人家是故意在她面前玩官腔。但那天我和她还谈得蛮好的,没有激厉的言词和气氛。
我们离开时她说:“侯书记,到时候她不赔我,我就找你哦!”
“没得问题,她不赔你,我赔,哈哈哈哈!你有空就到我住处来耍哦。”我们都笑了。
近几年水田村上访成了一种风气,老百姓动不动就上访,就连家庭纠纷也要上访,经常上访的人有十来个,一年上访事件有时高达近二十多起。有人说是喻凤英教坏了村里的人。
两起纠纷处理完,回村委会的路上,黎支书说:“侯书记,看来凤姐听你招呼(管理的意思)嘎,这么多年没得哪个来这样心平气和地处理好事情的喔!”
“可能是你们凤姐看到我面善,不为难我呗。”这时我感觉胃不舒服,才想起还没吃早饭,看看手机已是下午二时十七分了。我边说边用手按压疼痛的胃。
冉劲松看到我用手按胃部和脸上痛苦的表情,就问:“怎么了,侯书记?胃痛吗?”
我点了点头说:“没事,回去吃点东西就不痛了。”
“看哇,这个凤姐,害得侯书记这个时候都没得饭吃!”胡主任说。
“饿哈不要紧的,只要凤姐的事处理好了,再饿一天我都挺得住。”哈哈哈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早晨的危险早已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