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当然,也有很多让我愉悦和难忘的事物。
12018年除夕,晚上11点多时,我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一看,一个陌生来电。我正纳闷,这大过年的还有推销电话?犹豫了几秒才接听:“喂”。
“侯书记,新年快乐!我是石路丫范文国,给你拜年了!”
对方说话好像不太利索,我只听明白前半部分,没听清他的名字。我便问:“你是哪个?”
“我是方文官”话语中有些羞涩。
“哪个方文官?”
“范文国,范进的范,文化的文,国家的国。”
“哦哦,我听清了,范文国。对不起,开始没听清楚!谢谢!谢谢!你也新年快乐!你找我有事吗?”我疑惑。
“没事,就是给你拜个年!你为我们水田村老百姓辛苦一年了,我空口给你拜个年,问个好!祝你新的一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瞬间,一股暖流涌至我的眼眶,我边将眼眶里溢到鼻腔的泪水从鼻门呼回去,边说:“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那一刻,有受宠若惊的惊讶而兴奋,又有惭愧,一时支吾着不知用什么语言表达谢意,只是连声道谢。兴奋的是我的付出和辛苦没有白费,还有人记得。惊讶的是,想不到一个我没有记忆的人记得我、感恩我。惭愧的是,没能给水田村带去多少利益;在接受他的致谢和祝福时,居然记不起他是谁;曾经还为那次群众围攻自己,某领导故意黑白颠倒,相关部门没有做出处理的事,有负面情绪,影响过工作积极性。真有担当不起的羞愧感和负罪感。
范文国50多岁,早年妻子病逝,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大儿子在贵大读书,二女儿在外务工,小儿子在官舟读中学。前些年又因为脑中风,导致他左侧身体半瘫痪,行动不便、语言轻度障碍。是建档立卡贫困户,享受了易地移民搬迁。
挂断他的电话后,我死劲回忆,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印象,但是他的样貌在我记忆的磁盘里怎么也找不到。至今我仍还觉着有辜负他对我的期望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