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剀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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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0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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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连载

第二章 准备赴车祸(上部:九星传说)

姐姐的低泣,宋琦听来却越来越弱、越来越远。仿佛姐弟俩此时远隔了几万光年。

从病床上宋琦的身体中分离出来的东西,也许是灵魂或鬼魂之类的玩意儿。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接着,那东西开始在病床上宋琦皮囊的肚子和脑袋里收刮吸取;很快,宋琦的感官、思维及记忆等无形之物便易了主。

此刻,漂浮在半空的宋琦之魂能清楚地看到床上的自己和病床边抽泣的姐姐韩薇。

宋琦的灵魂,像一阵烟飘来飘去,当飘到一处即寂寥沉声又喧闹吵杂的陌生环境时,随即幻化成一具实实在在的躯体。

宋琦低头看看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宽大的病号服、伸出的双手;简易的拖鞋、裸露的脚趾;感知不知饥渴的肠胃以及备得干干净净的上发下毛。

环顾四周,宋琦发现置身在无天无地、无车无楼;无影无像、无树无花的世界。人类认知和不认知的事物,这个世界都没有,更没有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这里只有很多盛放物品的方盒,很多,很多。

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是盛放裸体死人的方盒子。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种肤色,有胖有瘦。一个个不着寸缕都装在大大小小的正方体“玻璃箱”里,身体的每一寸肌体占据着箱子的每一寸空间。

所谓“玻璃箱”只是为感官提供的语言便利,玻璃没有实质但有箱形。能把里面的人收纳得方正有型,最大程度地节省了存储空间。

在无形的箱壁上还有一串闪烁变幻的阿拉伯数字,十几位数的发着蓝绿红的昏光,毫无规律可循,天知道是什么意思。

身穿病号衫的宋琦感觉不到环境的冷暖,只觉得内心静如止水。连心跳也知觉全无。他潜意识感觉这里应该是阳世所谓的“阴间”,或“地狱”亦或“天堂”。

这里的箱子很多很多,用“无数”形容一点儿也不觉过分。

箱里面的人像被强力挤压成体积最小的立方体塞进箱子,每个人的脸都是一张二维抽象图,解读不出有丝毫的认命或不甘。

当“随寓而安”这个词隐隐的地出现在宋琦脑海的时候,前面不远处一个箱子突然“爆裂”,一个裸体大汉窜了出来。

大汉在出箱的瞬间,一身警服如幻影般出现在他身上。

大汉胡子拉碴,双眼无神目视前方,肚子上满是血迹,威严的警服已是满是污垢,血迹斑斑。

闪躲不及,宋琦和一个迎面过来的大汉相撞,没有想象中的人仰马翻。事实是大汉穿过宋琦的身体,就像夜晚走过手电筒打出的光柱一样。

电光石火间的交错,只一霎那间,宋琦明白这个身穿检察院制服的大汉与自己致于斯地有莫大干系。

看着飘后大汉的背影,宋琦惊然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由控制地向着大汉的大步迈去,两边的空间人群在消逝,高楼大厦秃兀显现,时空在瞬移,天地重新出现。

宋琦出现在夏州大酒店门前,时间是二零一九年五月一日的下午十四时许。

宋琦和钱海娜的婚礼刚结束,很圆满,也很排场。市里有头有脸的大领导都来了好几个,原因不是新郎宋琦多有面子,而在新娘钱海娜是夏江陆氏家族掌门人陆继戈的亲外甥女。

送走最后一拨醉得东倒西歪的嘉宾损友,新郎宋琦与新娘站在夏州大酒店门口,相视幸福、疲惫地笑着。

从一大早迎亲至此刻,不间断的笑让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早已僵化,不借助双手的抚搓,很难改变此时累并快乐着的表情。

宋琦轻抚着小自己两岁的爱妻的脸颊,低声说道:“老婆,辛苦咯”。

身材俏丽高挑的新娘早己换下了雍容华贵的婚纱,穿的是串席送客的暗红色短裙旗袍。此时己洗去铅华,重施淡妆。端得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大方端庄,秀气十足。

新娘叫钱海娜,女,25岁,已婚,夏江省省会京南市人,毕业于夏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院。

她是京南钱氏家族的人,父亲是钱家未来的掌舵候选人之一,母亲出身是高高在上的八大家之陆家。钱家虽谈不上富甲一方,但只要不跟已然是夏国的八根支柱的夏江八大家相提并论,单拎起“京南首富”的名头还绰绰有余。

钱海娜为人极为质朴、低调,从不主动提及家族,遇事尽量不沾家族的光,为此甚至一度还改了姓。这一点和贪慕虚名的顾家大小姐顾文柔正好相反。

钱海娜毕业后在夏州市直幼儿园做幼师。一年前与宋琦相识于夏州大学附属儿童医院的夏江分院,夏大分院是正昌药业的重孙级别的公司。

那天,宋琦带着助手文在行去儿童医院夏江院区做医药售后回访,有特意培养新入行的老朋友文在行的目的。正巧,钱海娜带幼儿园孩子们检查身体,于是他俩奇妙地相识、相恋、相爱、成婚。

当然,她最显著的身份是陆家陆继戈的外甥女。

陆继戈掌舵的陆氏家族起源于三百多年前纯封建时代,几经沉浮,在夏江大家族中始终有陆家这么一号。现任家主陆继戈曾官拜夏国市务院市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副主任,权倾朝野,红极一时。后因故调任生态环境部任副部长之职。陆家在夏国各地均有子嗣或做官或经商,世人皆有“夏国全天下,有路就有陆”之说法。

“叫你少喝点儿,干嘛还喝那么多”。身高一米六八的钱海娜笑着嗔怪老公。穿着高根鞋,跟老公宋琦站一起,也不遑多让。

“老婆。我高兴啊,哈哈,开心!”宋琦开心的笑着,眼神四处飘忽。

“你在想什么呢?”钱海娜挽着老公的手臂轻声问道。

“在想我老姐。”宋琦没有隐讳,他心不在焉就眼神摇摆的习性老婆很清楚。

“你姐,哦,姐姐跟小高去还婚纱了。”钱海娜笑着回应。

小高名叫高媛,是今天的伴娘。女,21岁,未婚,夏国最高学府夏国大学在校学生,主攻历史。在高家的族名是高德冼。今天是受陆家之邀,给新娘钱海娜做伴娘。

夏江高家是在“夏江八大家”外超然存在的世家。家主高期颐讳庆潒就是“03定论”的书写鉴定者。高家族训不许子弟猎足政治、经济、娱乐等领域,只在纯学术的文化圈中混。用高庆潒的话说就是:“威风八面八大家,从古至今百姓统;唯有高家万世传,一尘不涉金银铜。”

“不是说这个,这个我知道。刚在酒席上,我听姐的同事调侃她。好像在说姐恋爱了。”宋琦打着酒嗝,磕磕绊绊地讲述。

“那是好事啊。”钱海娜在祝福她的大姑姐,“祝他们幸福,先。”

星爷的宾语倒置语式,在此很恰当。

“哈哈……”笑声被身后的粗气公鸭声打断:

“拾掇结了,琦哥、嫂子,咱们回吧。”身后伴郎文在行双手包端抱着两箱特级夏州曲酒,箱上放着三五条夏烟,正用下巴压跟一对碧人打招呼。

文在行是宋琦的死党、发小、助手,一米八二的身高,魁梧的体形,肤色古铜,浓眉阔鼻,眼睛却很小,稍微一笑便看不见了。连鬓络腮刮得溜光,泛着微微的青色,加之当过兵,很有一股纯爷们的阳光。只是对酒精过敏,滴酒不沾,逊点儿男儿本色。

“你们等等我。”顾文柔在文在行身后叫道。

顾文柔和宋琦、文在行同岁,小学、初中在一个学校。生肖都属鸡,不过两只是公鸡鸡冠,一只是母鸡凤尾。

短发顾文柔身材相当不错,大咪翘臀,双腿笔直,看着很精干。额头有点儿大,但被空气刘海很好的遮掩着,略带点而近视度数的金丝边圆眼镜片后是一双不算很大的眼睛,超长的假睫毛忽忽闪闪很有妖媚的女人味儿。眼睛上面是两条很显阳刚的浓眉,却是这张脸除去厚厚的双唇外的又一败笔,由于眉骨宽厚,饶是家财雄厚的夏州顾家大千金也对此无可奈何。

看到文柔双手小包大包拎着,钱海娜急忙上前,分拎她的负担。

租赁的婚纱等杂物,伴娘高媛开着她的车和宋琦的姐姐韩薇一起,己经开去婚纱行归还去了,顾文柔手上的是化妆套盒等一些女人们零碎物件。

文在行手上的可是实打实重物——喜宴上没喝完成件的喜酒,外加几条喜烟。

“哥,你小子可没嫂子仗义啊。”见宋琦对自己的不堪重负选择袖手旁观,好基友文在行笑骂起来,“等晚上看我怎么折腾你们”。

“就两箱,你自己扛着吧。”宋琦摸了支烟,点上火,笑道:“我扛着,不就成打杂的了。”

“合着我是打杂的啊。”文在行抖了抖身子,将重心调整到舒适的位置后,说:“也对,俺们都是打杂的,您今个是官,新郎官也是官儿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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