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卖衣服前做过餐饮,手艺还不错呢。”吕秀丽没接老公话茬,自顾自地说,“我今天做了这一桌子的菜,你看有油面筋塞肉、笋干烧肉、狮子头酱煨蛋、红烧鳊鱼、肉烧百叶结,有你最爱吃的酸酸甜甜咕老肉,主食还有矮脚青菜饭和荠菜馅馄饨。很丰盛吧?”
“当然丰盛,我们家丽丽是谁?夏州厨神。”钱福贵的手偷本能地伸向桌子正中央的酒瓶。
“你今天要喝,我陪你喝,然后各走各的,你永远别再想吃到我做的饭。”吕秀丽很决然地说完,换了平和的口气又说,“你要是今个起戒了不喝了,饭,我天天给你做。”
钱福贵的手停在半空,继而下垂,捏起一个酱煨蛋,塞入口中,含糊地说了声,“不喝了。”
吃饭时,徐大勇向韩薇发出询问的目光,在得到允许的回应后,开了口:“你说钱福贵能把酒戒了吗?”
“能。”韩薇很肯定地说。
“那么个酒疯子能不喝酒了?我不太信。”徐大勇说。
“你都能把说话方式改了,他为什么不能戒酒?不信咱俩打个赌。”
“不打,跟你赌我肯定输。”徐大勇很自信。
“能不能大概给我说说,怎么回事?比如,那个箱子去哪里了?”过了一会儿,徐大勇问韩薇。
“我也不太明白,打完最后一针就不见了。那箱子能检测到窃听设备,一旦有异常信号传输,我的手机就报警,显示紫色光点。在家里和酒店里都报过。所以,我们说话办事要小心,不能透露有关箱子的事。”韩薇看着手机说。
“我知道了。谢谢。”徐大勇说。
“谢什么?”韩薇问。
“谢你的坦诚啊。”
“我们是夫妻,坦诚是必须的。我只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弟弟一起,能好好过安静的日子。”
“那是必须的。”徐大勇笑了。
天大的诱惑在现在的徐大勇眼里,根本就是不值得半秒钟考虑的事。
吃饭时,钱福贵问吕秀丽:“现在需要我们考虑的是做什么生意来报答楼上的大恩,而你不是考虑他们有钱人的日子是否也有烦恼。”
“我也是说说嘛,他们买个房送个人,比我买菜都简单。我买菜还讨价还价,人家呢?买房都不眨眼,还只恨对方要价低。”吕秀丽吃了口笋干,说。“这世道,人比人气死个人。”
“不许你这么说!”钱福贵放下筷子,严肃地对妻子说,“楼上夫妻给予我们的帮助,我们要心存感激,努力回报。即便他们不需要我们的报答,我们也要回馈社会。一颗感恩之心是做人的根本,而你呢?又是猜测人家的钱来路不正;又是说韩薇只是运气好有个超有钱的父母。如果你一味嫉妒羡慕,甚至产生怨恨,那我就选择与你分开。”说完,起身准备回对门自己的旧家。
“我故意这么说的,只是想看看不喝酒的你有什么样的心。”吕秀丽拦在丈夫身前,认真地说,“方才你的话,从我认识你就没在你嘴里出现过。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从我认识你,你就是个酒鬼。现在知道了吧,不喝酒才能说出又温情又有道理的话。”
“……”钱福贵愣了。回忆开始,酒伴一生,终结在一气喝了两瓶劣酒的某一天。此后,人仿佛换了心。
“来吧,接着吃饭,晚上也别回过去了。”吕秀丽亲了过来。
N年没出现过的画面,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钱福贵眼前。
“不行。”面对徐大勇柔情的嘴唇,韩薇小声说着。
“我想了。”回酒店房间,徐大勇趴在韩薇身上,卖着乖。
“它来了。”韩薇轻轻地眨了下眼。
“那好吧。老婆晚安。我跟弟弟睡外屋。”徐大勇会意一笑。
韩薇的手机显示出明明暗暗几个紫色小点,暗的大多对应在电话机附近,明的在天花板、吊灯上,而且时不时还四处活动。她猜测有监听有监视。
韩薇猜的没错,无声飞舞的苍蝇的确的微型摄像探头。只是无线传输的电源不很给力,大多时间在吊灯上趴着。
此时,在酒店的隔壁房间,桌上六、七个显示屏前,三个身穿黑衣卫衣的人正紧张地盯着屏幕。
“他妈的!什么时候不能来,非得现在。”这是一个叼着烟的小胡子。“脱啊,靠!这女的睡觉不脱衣服?”
“她从家出来嘛都没带,只有这一身。辣馍有钱,刚才出去吃饭,也不知道买身情趣内衣啥的。”这是一个戴着耳机监听的胖子。
“瞧你们那德行,一个个的,唉!真是的,我咋跟你们俩流氓一组了呢。倒霉啊!”这是一位女士,模样、身材都很魔鬼。“我看见她买卫生巾了,你们别想了。”
“得了吧你,我们才倒霉呢。”胖子拿下耳机,伸手钻进她卫衣后襟,在女士的屁股上抓了一把说。入手鲜嫩细滑。“你看顾家、陆家哪个花儿都比你好看多了。
“花儿”是给辛苦出外勤还不能带家眷的员工一种别样的奖励制度,现时夏国各大集团、公司、财阀等均有此不成文的规矩。
“就是,看人家隔壁高家新来的花儿,那叫一个水嫩。”小胡子闭上眼,双手伸出,抚摸着幻想中的某些部位。
“她那根小排骨,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能跟我比吗?”说着话,花儿仰头甩掉卫衣帽子,一头酒红长发随即瀑洒下来。双手敞开黑色前襟,显出雪白的肌肤映衬下妖媚的身材。
“高家那个花儿才十四,还没长开,是瘦了点儿。陆家那个花儿丰润不腻,风骚无限,我有幸整过一回,那叫一个美!”小胡子是岁数不小,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废话,那骚娘们出道公用前是陆家大公子陆道行的小妾。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鸡。哈哈。”花儿愉快地脱着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可脱的,除却黑卫衣就剩两条黑丝袜。
“你知道啥?她叫马什么蓉,是顾家找我们潘家动了手脚后,献给陆家的。原本不是处,但会生娃。变成处倒不会生了。”胖子说完,感觉话多了。于是一瞪眼,添了一句,“你俩出去别乱说啊!”
“小样。她叫马小蓉,你说的这大家都知道。”花儿做完热身,已经侧躺到床上。丰满的屁股把床压了个硕大的坑。“好了,不说了,办正事先。”
“您先?”胖子问小胡子。
“一起吧。”小胡子说着,随手扔过去一个蝴蝶胸罩样式的遮脸面具……
“大勇,电视关了吧。别吵着弟弟。”韩薇在里间说。
“薇,弟弟好像想看电视,眼睛睁着,看得可有劲。”大勇解释着。
“真的吗?他啥时候睁的眼?我去看看。”
宋琦正看着墙上的大电视,电视里播报着本地新闻,新闻中对“顾文柔事件”引发历时一年多的网民“打卡”行为,在半官方场合给出重量级官员非官方的答复。
解惑网民的答复原文:“认真学习一下历史,从古到今有多少类似的事情?翻一下清史、看一下明末,这种事,多的不得了不得了!结果怎么样呢?无非是延宕延宕、不了了之嘛。说到文柔同学,她还小嘛,小孩子哪有不犯错滴?所以,良好的成长空间总要给人家小姑娘的嘛。”
之所以说“半官方场合”,因为这番话在是8.27冬山南脉以西大山省东部山区5.3级地震一月余后,专程答谢邻国倭国震后救灾组的“茶话联谊会”上说的;之所以说“非官方”,在因为设下国宴宴请倭国同胞的主人不是官方,而是夏江八大家之顾家的正昌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这段话被广大网民认为是官方给出的“结案陈词”的原因是:说这话的人在夏国官场举足轻重、一言十鼎。
此人乃夏国新任国务卿、顾家的死对头、八大家陆家掌门陆继戈。
什么情况?宋琦又一次懵圈了。不说顾家对陆家的无情打压,单说亲外甥女钱海娜的死,陆继戈就不该与顾家和解啊。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夏国名义上最高领导人、夏京市长、百岁老人任散畑病入膏肓、生命垂危。二号人物外交总长、夏江省省长的魏仁接位的呼声很高,而魏仁跟夏江八大家不在一个山头,是八大家共同的敌人。
历年来,夏国的政权若要平稳过渡的话,得到军方的支持尤为关键,而魏仁的根基恰在军队。
夏江八大家为了对抗魏仁集团,不得不暂时携手,共同应对来自军方强有力的挑战。
好在不久之后,市长大人驾崩,政权平稳过渡。
八大家与魏仁集团双方妥协的结果是:魏仁做夏京市长成了夏国名义上最高领导人,但同时交出军权;国务卿由陆家掌门陆继戈出任,同时陆家接手大江、冬山两省的夏国军队;外交总长由原夏江省常务副省长的顾善樑担任,市资委主任一角由顾善樑堂弟、夏江省副省长、京南市长顾善亮接手,同时顾家掌控夏江省的军队;建制齐全的大山省军队则被化整为零的拆散,归由八大家余下的王、潘等六大家各自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