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记得了,我记得。我是九尾白狐。”抱来棒的女人开了口。她有着火星巨人的外形,身高三十米左右,意识来源的确是美星,她是无头勇士刑天的相好。
“刑天很好,在月宫里。”宋琦说道。
“刑天是谁?”妇人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宋琦笑笑呼唤三位意志先辈,“美二哥、火哥、六哥,来认领人啦。”
“我倒没什么,我意志充沛。再说我的后人在这里很少,他们大多去木胖子那儿了。”黑六哥接话说,“火哥也不差,倒是难为二哥了……”
“我的意志恢复如初了,不差事。”在月宫里,二哥是声音颇为浑厚。
不多时,宋琦把三星的后裔送进月球。
“琦哥,让我也进去吧。”少年郎说。
“我也去。”娜娜说。
“修复的事,我一个人就OK,你留外面,有什么新鲜,讲给我听。”少年郎对娜娜说。
人类的感情随着人形外衣渐渐融入心人的意识中。
“好吧。”宋琦动念,少年郎独自进入月宫。
月宫桂树不是硅树,枝干是细密纹理的木质,叶子是普通的革质叶。没有人砍,少年郎的修复意识会让桂树无限生长,于是持斧刑天便做起砍树的无用功。
桂树下,一个看得见的巨人在伐树和一个抱白兔的妇人,旁边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少年郎在修复。
画面太美,无需描述。
“怎么没有地球意识的生物?”看着眼前剩余的生物,意识都是来自其它行星或其它系的难民,宋琦犯了难。
宋琦终于叫醒了地球老哥。“老哥,怎么办?”宋琦问。
“什么怎么办?”地球反问。
“怎么多人,怎么才进月球?”宋琦问。
“你终于承认它们是人了。”地球又问,“为什么要进去?”
“留下就是死啊。”
“死有什么可怕的?”地球再问。
“老哥,你别老是问,解决问题先。”
“呵呵,没关系。看下去就知道了。”地球的声音听起来很有把握,“被你吵醒也睡不着了。算了,你把我整进月宫,我去跟哥几个聊聊。”
“老哥你逗我吧?你能进不去?还需要我?”宋琦以为地球老哥在拿他开涮。
“你以为月球跟地球、金星这些破球一样,谁都可以随意踹一脚?”
“算了,信你了。”宋琦说着把地球老哥送进月球。
“记得过会儿接我出去。”地球的声音渐渐黯淡。
看下去就知道了,老哥总是这句话,我下去看看吧。宋琦动念的同时,瞿月几个心人说了话,“琦哥,带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吧?”
“好的。”宋琦话落,二十个人已经飘在地表上空。
低个子火星智人的破坏理念一刻也没消停,此刻正成规模、成建制地出动,一面大肆毁坏地芯火星人建的嘀面体,就是金字塔;一面在地球两极寻觅地芯的入口,企图进占摧毁地芯。
宋琦带着除还在月宫“护树”的少年郎外的十九个心人,跟着几拨火星智人先来到地球两极。
此时地球两极的冰雪早已消融不见,远山近水被生机勃勃的绿色植被掩盖,遍地花花草草和无意识寄生的生物们。
地球的两极是地球磁场线最密集的区域,也是地球意志具象体现最强大的场所。除了携带地球本身意志或意识的生物外,其它意志意识在此地久留难免消亡或驱散。
地球两极的火星智人忙乎许久,也没找到地芯入口。宋琦带队在两极也等了许久,同样没见到记忆中五颜六色、奇异壮观的极光,证明金字塔仍在启用中。
“琦哥,我们去别处吧,在这里待着很不舒服。”瞿月在大伙眼神关切下,对宋琦说。
“好,咱们去别的大陆看看。”说着话,宋琦等二十人远离了两极。
“怎么个不舒服?”宋琦问瞿月。
“记忆变得模糊。”瞿月答。
“在月宫里也是这样忘记往事,但比较缓慢;在两极那里,是飞速的忘却。”另一个瞿月回答。
几个人依次登陆各个大陆,看着火星智人把一座座金字塔炸得面目全非。
“这似乎是金字塔吧?”正宗瞿月问正宗文在行。
“我那个世界好像也有,不过不叫金字塔,好像叫法老墓。”瘦瞿月说。
“老爷子,你那个世界呢?”宋琦问老年文在行。
“我不记得了。老咯,容易忘事。”
“老哥你呢?”宋琦又问中年文在行。
“好像还真有,不过记不太清叫什么了。”
“还有谁去地球历练时见过这玩意?”宋琦问大家。
小屁孩见大家不作声,才开口说,“我隐约记得私塾先生说过,说是古人很伟大、很聪明,他们用简陋的工具就造出巨大的四棱锥。不知道说的是不是金字塔。曾历练过的世界,现在只模糊地记得一点点。”
“我也是,很多都忘记了。”
“忘却的比记住的多多了,而且记住的也在忘却。”
……
这时,倒塌的金字塔旁,绞灭战龙的一幕再次上演:
地球的两极、海洋中,闪现出两拨盘碟状和长棍状飞行物,很快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它们都是火星蓝人的后裔,与敌人也曾是一家。
只见无数飞行物盘旋到各大陆上空,然后发射出一道道细细的白光,准确地将无数的火星智人成片击杀。
火星智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反击也随即展开。升空的是无数反重力球,击出的是一粒粒对敌方飞行物造不成多大伤害的“子弹”。加之反重力球需要及时稀释纯氧,在空中不能长久。战争结果可想而知。
仓促间,火星智人撇下天空中飘荡着的一坨坨同袍们的意志,剩余的反重力球不顾一切地就近拼合,形成一个个壮观的圆球荟萃体,然后迅速升高,窜出大气层,在太阳风的吹拂下,狼狈逃回火星。
地球上,地芯和海洋的飞行物没有强追,显然没有火星智人赶尽杀绝之智。但对遗留在半空的火星智的意志,却丝毫不留情面。残余意志遭到各种飞行物发射出一枚枚装满疑似甲烷气体的圆球的轰击,接着在剧烈而短暂的大量耗氧燃烧中,灰飞湮灭。
直到地球上再也看不到火星智的意识,这场杀人诛魂的屠戮才宣告结束。
燃烧的坟茔渐渐熄灭,四起的狼烟慢慢散去。大地恢复和平,太阳依旧升起,逃过灾难的生物小心翼翼地从各自的避难所探出头来。
宋琦去喊地球老哥,谁知道老哥几个居然在侃太阳系形成之前的陈年旧事,聊得正嗨,不忙走。于是宋琦把树梢的各色难民接下山来,安顿不提。
生活还要继续,意识还需历练。
就在地芯和海洋的飞行物准备各回各家、各见各妈的时候,有访客从猎户座唯一的一颗红超巨星上来到地球。它们不是拜访地球的,是遵坏蛋之意念来调停即将到来的冲突。
冲突的双方是双星系统天狼兄弟星。
把哼星遗体建成地球灾难纪念馆的就是非常能干的三眼天狼星人,肤色偏白,它们来自兄弟星中蓝色的白矮星,现在在地芯火星蓝人治下安安稳稳、繁衍生息;来寻仇自然是另外一颗蓝白色的蓝矮星,它们的身高比三眼白人高一倍,达到两米左右,肤色泛红,眼睛两只。
猎户座来客是两条巨蟒。宋琦尝试与之联系,未果,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对方既然听从坏蛋,身份就不会也是兼顾者,自己是筹划者却无法联络它们,这两条蛇应该是规划者。
两个规划者用超强的山寨版模拟意念告知火星蓝人等,将地芯及海洋中的天狼白人全数召集到十块大陆中最大的一块上。等待天狼红人到来,举行谈判。
不多时,这块大陆上堆满三眼天狼人,它们面无焦虑、心情平复,丝毫不显紧张之色,仿佛接下来的会谈一方不是白肤矮人,而是对面的火星蓝人。蓝色火星人则簇拥着两条蛇,仰望天空、翘首以待。
宋琦举目远望,果然从太阳系宇宙墙哈雷破洞处跟进来了几艘巨大的飞“城”。
说飞城是因为它的巨大,大小和一座城市一样。细数,整整十座城市。不速之客自然是天狼红人。
也许是寻仇等同恶意报复、等于恃强凌弱;或许是地球圣地不容亵渎?总之,上一拨火星智人来此寻仇,就落个丢盔卸甲、落荒而逃的下场。这天狼星的红人,估计也没好果子吃。
估计宋琦的嘴开过光。果然,十艘飞城先后进入地球大气层时,带头大哥居然带头炸掉了,紧跟着余下的数艘像烟花爆竹一样炸裂开来,光亮耀眼宛如天空中突然闪现出数个太阳。霎那漫天烈火,浓烟滚雷。仿佛天际失火、白昼天再旦。坠落的不仅是飞城的零配件,半空还有许许多多天狼蓝矮星的意识。
九个太阳就此陨落。滚滚浓尘中只有一艘飞城侥幸幸免于难,安全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