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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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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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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西往事》连载

第九章 朱大释比

千钧一发之际,云头寨那个名闻遐迩的老释比(端公)叫朱铭典的老人,应云娣(巴达母亲)白天的约请,吃过晚饭叫上俩徒弟准备起身,巴良陪姑爷王先生秘密从房背悄然到他家通报,云下寨的房背都是相连的,三座不同位置碉房(筇笼)从中高高耸立,与各寨高碉遥相呼应。大释比许多时候都不在云头寨,上午从东山俄达寨回来过中寨地界,远远遇见边家两嫂子水沟洗洋芋而过来攀谈,大释比没有进门打搅,云娣灵机一动,请求老人晚间去其小姑子家中作法禳灾,朱大释比毕竟70多岁,中寨较远夜路不方便。朱大释比在本寨总是有求必应,更何况求者是边仁山夫人自然毫不含糊。此刻大释比听巴良王习之说他们全家人被围遭遇不测,请求对策,大释比反而来了精神:“我们一起从巷子正道过去,我正好见识一下许队长和贾德万这个侄儿子贾灿,他们人多枪多,那我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整个云头寨乃至青石镇人都知道:历史上大清康熙年间朱家出现过六打台湾的羌族老将军叫朱邮真(1651—1735),当时朱氏家境殷实,在崇(庆)灌(县)等地置买百十亩田地,邮真自幼多地读书善交际,崇文尚武,为人行侠仗义好打抱不平,22岁参加清军经历战火几十年,两入云南,六进台湾英勇顽强而战功显赫成为须发斑白将军,雍正帝钦赐双眼花翎御旨护送老将军回故里养老,后山有他带帽墓碑墓园,石人石马石狮石虎,松柏成荫,碑阴刻有肖像,高高顶子黄马褂。朱将军后代几任千总,朱冬泉祖父即是为千总,与朱铭典同宗,属五服之内,朱家不畏强权的精神代代相传。

有必要介绍一下大释比朱铭典。

云头寨朱家已是好几代羌族端公(释比),朱铭典的父亲和爷爷均是这一带羌区有名望的“释比”, 父亲朱厚昆曾带着十来岁儿子走遍川西名山古刹,拜访成都峨眉青城著名寺院道观,及部分藏地佛院,以本土白石崇拜为基准,兼收并蓄,自成体系,正当将要整理一生所得学问经验教训时,只写成上坛经,劳累过度,因请求他问卦看病消灾祈福者络绎不绝,在最后一次主持白空寺玉皇会,祭奠“白空老祖”即三尊金身白石神后家中安坐无疾而终,享年八十有六,尚有许多未竟事业,比如羌医药、释比的神器与运用、羌人的历史与传说、羌人的白石崇拜与多神信仰、释比祭典及法事经文、拜香唱词,释比占卜要义、羌释比与儒佛道关系、羌地山歌民歌婚丧吉庆仪式等等,未能形成汉无文字记载。当时朱铭典三十有五已出师好几年,幼时的他在父亲释比活动的环境中熏陶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在他未成年之前,父亲就看准他聪明好学灵活且记性好,不善科举八股之束缚,正是培养释比的可造之材,因此到外面做法事时经常带他一起去,让他感受释比活动的丰富多彩,而不是故弄玄虚浅薄低俗的装神弄鬼迷惑百姓。十多岁时送他到羌区各寨、羌汉集镇馆场、川内寺庙宫观等识经文诵经书,涉猎儒佛道之精义。到15岁正式与4个师兄弟拜师学艺,开始他的“释比”生涯,五年学徒,生活清苦而艰辛,与父亲及师兄弟走村串户,爬山涉水,一切敬神、压邪、治病、送穷、以及成年冠礼、婚丧仪式等稍有差错即遭受责骂处罚(罚跪背经文),熬满五年,5人中只有他和熊(名启端)大脚板出了师,举行了隆重的盖卦仪式,是很严格的毕业考试,老释比请来三个有成就的大“释比”,在熊熊烈焰的火塘边一字不漏诵唱古羌口传经文,神龛前点香蜡钱纸,奉上贡品祷告,后来演化成相当于兼有佛道意味的隆重的加持与开光仪式。半夜三更到大庙子神树林虔诚跪拜诵念经文,需听到天王显灵的冥冥喊声,回来能回答老释比各种拷问,学成后谢师还愿,杀猪宰牛到白空寺铁灵寺(大庙子)天元寺还神愿,必须得到另外三个大释比认可,给他俩戴上猴皮帽,授法印、给响盘、神杖、令箭、铜镜铜锣、法刀法水、兽骨卦、宝剑、羊皮鼓等,盖卦完成,他们就成为正式释比,可以单独做释比事项。5个学徒中即使没有出师的师兄弟,比如唐当家师,蔡打卦,冷游师都本事十分了得。

朱铭典后来逐渐成为脱产的大释比,这在羌区和羌汉聚居区首屈一指,人们极少看他做农活,尊称他为 “比不若瓦”,就是师爷的意思。岷西、理番、汶川、汶水羌汉地区都来邀请他祭山还愿驱邪送鬼招魂庆坛等,充当方圆百里许愿还愿祭奠安神的祭司角色,还有民间各种灾祸及行医治病,还做些道士活路:打醮替死人开路驱鬼等一应杂事,凡本地各类上下人物他都恭敬不如从命。每三年正月初九在云头寨对面青石山顶的白空寺主持大型庙会,那里有三尊白空老祖白石菩萨神,来朝拜的香客为本土羌汉信众,达官贵人平民百姓,还有来自阿坝草原和川西坝子不同地区族别的信众,庙堂内还敬奉有佛祖、玉皇、普贤、文殊、观音、佛爷、弥勒佛、谷王、川主、雷神、三霄圣母等。三尊白石神相传为三位菩萨白氏三兄弟“显圣”护卫羌民来本地落户。白空寺主要供奉白羲羲,云头寨后山铁灵寺供奉白哈哈,大殿有汶川信众送的“泽被绵虒”匾额,牛山寨天元寺供奉白朗朗。

老释比这辈子就生养了2个女儿:朱彩凤和朱巧凤,羌地规矩传男不传女,传女显得不正经,历史上有女端公,将正统的事业夸大曲解还有些妖魔化,甚至还与“毒妖猫④”相联系,后来许多大释比全倾向男性。曾经打算传与幺女儿,偏偏幺女不感兴趣,便把她也狠心嫁了出去。大释比的父母都高寿,而他老婆朱余氏——边仁山二嬢(姨妈)菩萨心肠,她东奔西跑做好事因而在那场瘟疫中(窝窝寒)未能幸免,大释比的药物救治少部分人。老朱如今高龄,身板还算硬朗,自有一套养生之法,大女婿贾德卿是青石镇秀才,温文尔雅,本可以对释比文化作些记载,不想他求取功名心切,体格不强一个重感冒要了他中年性命,二女婿青石镇富人一心想着赚钱,所以就想在本寨中找一传承人,巴达好苗子是首选,这套释比技艺传授与他,他也就心安理得没啥遗憾,可惜时局动荡,这小伙子喜欢耍枪,只对上山打猎弄枪使棒感兴趣。巴良品行端正但对经文没有悟性教授了也难出师。朱铭典人称朱大释比,一个人在家时间很少,方圆百里村寨乡场请者甚多,有些家户太穷他不忍收取费用,他这一生就是不遗余力潜心实践他这一套本领的真伪与灵念程度,对地方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也略

知一二,给别人解除忧愁苦痛,脱难免灾,办成功了给他道声谢是他最大的惬意满足!

朱大释比今天才从若达寨转牛山寨回来,反而将大女子彩凤及外孙女拜托的事忘到脑后,心想歇一两天再到青石镇街上去补过呢。如今朱大释比对云娣大妹子的相请特别上心,历来赞赏边仁山夫妇在云头寨的为人正直仗义处事,从来就不是有些人家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那一类,以往凡是他家中有喜庆团聚吃香喝辣没少请过他朱铭典,本来也是亲戚,大释比的亲孃(姑)是边仁山的奶奶,边仁山王习之对他具有的深厚羌民族文化尊从备至,虔敬佩服。反而当了团总的女婿的兄弟贾德万自恃有些见识懂些堪舆方术而目空一切,特别是当了团总找到靠山就更不把他大嫂的父亲释比老爷子放在眼里,有时还轻慢调侃。如果当初不是好友贾孝谦秀才在青石镇禹王庙和白空寺等屡次相遇,强力促和贾德卿与彩凤的联姻,那时朱释比开始主持庙会祭典,士绅张雪霏贾孝谦等经常提供寺庙费用,放生牛羊,唉,如今想来这个亲家连得十分糟糕。其实,释比也是人做的,哪里就能掐指胜算?正是乡人所说,翻眼看不到后颈窝啊,贾德万死于非命,是他多行不义,这使他这亲家也觉脸上无光。

朱大释比与王习之私交甚好,他们是在相互考教中知底细加深友谊的。其实大释比和王

先生早就晓得:贾德万这个畜生自当了团总变得更坏,日嫖夜赌抽滥烟,在外地偷养情女,儿子贾秋秋更是不服管教,与其父狼狈为奸攻守同盟不学好,老实讲两爷子是死有余辜,把亲家母杨三姐气得几场大病,索性不管了自己吃斋念佛,早就搬与大媳妇朱家女子彩凤住在一起。巴良陪王先生瘸拐着到大释比家匆匆谈了一会儿,大释比说正准备动身呢,慨叹自己一大把年纪,关键时候没有在云头寨,你王先生看好这家人品才愿意当上门女婿,你巴良也是多么的幸运呢。王先生点起一杆兰花烟说老师爷感谢您又借给我们灰面酒肉,您老人家对我们恩重如山不知怎么报答,并说您老如没有大把握就不必过来冒险,你只需给点计策。许子贵的枪炮横不讲理,热岖子吃了亏,他哪会善罢甘休?贾灿与巴达有杀父之仇,哪里会把你放在眼里。巴良说不该太难为你老人家呀。大释比说你们说哪里话?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大释比体格硬朗,先从房背上送王先生巴良到其家,未遇到什么动静,转回开始整点行装,叫起得黠和推布两个小徒,得黠推布的名字都属羌语,得黠是收敛中止,推布乃快速拿取之意。他俩睡得正香,师爷一声岂敢怠慢,两小伙养得一白二胖油光水滑,那样饥寒年代手艺人吃穿不愁,实实让人羡慕,他俩十几岁严格讲还不能称徒弟,与小使差不多的,曾试用两年,是十几个童子娃儿中被选拔录用的,特点是单纯、灵活而见机,没有复杂的成人心理,专注于做事吃饭睡觉。现如今黠和推布也不清楚师爷此去目的,背囊里装着啥东西,不能问也不能说,包括不可做的事等都要严格遵照执行,犯忌讳及延误怠慢的事是做不得的,师爷的惩罚叫你坐红锅走刀口踩铧头拴脚链背经书罚跪倒立等等,你得受。其实大释比对云头寨发生的事已了解得很清楚,别看瘦子得黠闲来无事东游西逛,他是专事探听全寨各种消息的,细小到哪家丢了猪得了鸡瘟,婆媳争吵,老人跌跤闪腰、小儿夜哭、老人卧床不起等都不可放过的,师傅叫他要有千里眼顺风耳的作用,漏掉寨中乡中县里大事那就是得黠的责任。小胖推布的任务是师傅要做什么你得准备好各种物件递到手上不可有误,即法事打杂,师傅有时难免念经文做动作有出入,身边的推布就该及时提供,需做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所以推布要偷师学艺弄到师傅那一套也是有的,但你如得不到师傅的封赠和正式盖卦,就不会有其能力神力,一切都不会灵验的。推布忙里,得黠忙外各司其职,比如得黠专事安抚信众,观察场面形势,比如嘻哈搭笑或大悲大恸、或言谈举止的禁忌,与主人巧妙支应,衔接过渡,应对突发事件等。不培养好两个得力助手,大释比又怎么玩得转并且做得斗榫合缝。

做好事前一切的准备,大释比即由正路出发到王习之家,出得楼栏,朦胧月光从东侧墙壁直泻而下,老人长发飘飘有几分仙风道骨,一身黑大氅走下石梯,发现院坝的大门闩被人狠劲摇动,释比家一般不收钥匙,来人都能打开,只起到关闭牲畜的必要。正巧,大门进来几个人,却是长女彩凤和外孙贾灿及几个士兵,贾灿本来先想收拾了巴达和王习之一干人,再来朱姥爷家,可母亲一直尾随跟着,贾灿还有一妹妹叫贾青玉,青玉很敬重边仁山一家,也喜欢巴达这小伙子,哥哥与幺爸贾德万感情更深些,兄妹之间分歧很大,贾灿这次铁定报仇,青玉只好委托母亲协同姥爷保护边家人,俩兄妹的父亲过世早而都很懂事,也很得幺爸贾德万的顾爱,反而他自己儿子的家允秋不成器,青玉回娘家次数多,与云头寨感情特深,山寨人质朴单纯而爱憎分明。贾灿一直在外读书,是贾德万及家族寄托的希望,此来估计释比姥爷会替边家说话,而允准母亲同来但有兵士监管着。贾灿和许子贵开王家门不着,不敢轻易冒进,知道巴达兄弟人中豪杰,就是其母亲也枪法了得,前几年在屯兵教导队就是一员猛将,现在又添一巴良,保安队大多烟瘾过足那阵了不得,其余时间多是软蛋。贾灿想边家属困兽犹斗,禽困覆车,更何况是万分绝望中的巴达一家,又前后释比老爷回到寨子,他的一些方术一旦与巴达他们结合,他就会吃大亏,许子贵在别人地方更不敢妄动,迫于情势又上云头寨,所以他们暂时退却下来再作计议,许子贵暗里坐镇听候调遣,因为贾灿来自中央军校。

朱大妹彩凤五十出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些,自嫁到青石镇贾家似没有怎么开心愉快过,丈夫贾德卿中年亡故,小叔子贾德万父子声名狼藉,老母亲贾杨氏(人称杨三奶奶)管束不了,只好任其胡作非为而招致下场,贾家弟兄原住一屋,后来分家,贾秋秋染上烟毒游手好闲,子不教父之过。因为青玉母女讨厌青石镇这个书香荡尽的肮脏之家,大释比会“铁板算”,算别人八九不离十,竟然算不好自己闺女?儿子贾灿家族观念浓厚,特别看重贾德万恩情,对他读书曾不惜倾囊相助,对侄女青玉也爱如己出,女儿大了有自己思想,真真是儿大不由母,女大不中留。老释比很少去大女儿家,因为女儿一直不满父亲安排的这桩婚姻,她十几岁不谙世事遵从父命,公公贾孝谦去世后,老人婆杨三奶奶不管事,自小娇惯幺儿子贾德万,贾德卿几分书呆子气惟四书五经至上,科举考试已取消仍痴心于此而不受父母赞赏,不幸过早离开人世。这个贾德万逐渐在歪门邪道上越走越远使把贾家扫尽门面,也牵连到亲家。

朱大妹道:“大(寨里对父亲的称呼)唉,你都七十多的人,这么大夜了,你还要出去忙啥子?”。贾灿也说:刚才搞不赢来看姥爷,老爷子是不是要去管这个闲事,这是你亲家哦,我这次是公事公办,你要谅解。朱大妹说:大,你最好不要参与进去,我们哪边都不得罪,我求你们不要再伤人死人,贾灿我的孩子,你不要像你幺爸一样到处树敌,这样对我们都不好。

大释比道:“我这是正经别人有请,做释比的天职,你们管不了,再说都晚上了,你们两娘母不休息着急赶上山想咋子?人不是该抓都抓了吗,边仁山父子对你贾灿也不错吧,你爷爷你父亲去世边仁山亲自挂厚礼吊孝,对你母子也多有照顾。你那老辈子贾德万自己惹是生非无事惹事,多行不义仗势欺人为虎作伥逼人过甚,我告诫过他无数次他听不进去,官逼民反?”,说着掰开贾灿,“你们进屋休息,我耽搁一阵回来,你们好生呆在家里。贾灿你是见过大世面的读书人,你自己掂量这件事的是非曲折,好自为之”。大释比说完撇下他们,向俩徒弟挥挥手出门而去。他没有过多理会好不容易回来的这个外孙子,贾灿与巴达其实是相好,祸根都是贾德万父子。而贾灿想这外公姥爷毕竟是外姓人家,胳膊肘这般往外拐,不免有些不快。手上拎的礼物真想撂到门外。

其实朱大妹子带着贾青玉一直住在云头(若格)河沟口青石坪(切孜)她二妹朱巧凤家,将贾德万丧事完毕,青玉的奶奶(贾杨氏,人称杨三奶奶)去嘉阳镇她亲表妹杨琼花(杨沛霖母亲)家耍去,贾灿回来几天后忙社会不着家,朱大妹子便辞退2个佣人,致使贾家大院死两个人的家更加空寂,以前厌烦恶咒隔壁两爷子吆三喝四抽大烟,找的小情人也烟瘾了得,贾家堂屋赌牌九诈金花打麻将吃喝玩乐,一屋子整夜乌烟瘴气,白天时常派团丁征收各种苛捐杂税烟税而民怨沸腾,被街坊和山寨上下所切齿,贾灿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朱大释比曾经到贾家教训过,但贾德万傲气十足自以为是,虚面掩饰,真是上天要你灭亡就先叫你疯狂。贾德万对大嫂朱大妹(珍凤)也是表面尊重,暗里对贾灿兄妹强化男权父爱。老实说,贾德万虽被砍死在家,朱大妹子不太难过,贾秋秋根本不听大妈管束,名声越来越糟糕,贾德万对侄儿侄女的关心关照倒是事实。贾德万夫妇自身没有女儿就特别宠爱侄女青玉,青玉对叔父的拈花惹草叫她五味杂陈,心痛母亲在贾家没有多少地位,如今儿子长大有了见识也不大理会母亲,特别是青玉父亲去世后,家里一应杨三奶奶和贾德万说了算,母亲深感无足轻重,所以和女儿在云头寨的日子多些。

杀团总那天晚上,青玉随母亲不在贾宅,一应后事由贾氏家门代理,娘俩看不得有杀气的血腥味,善后事宜也交给从成都赶回的贾灿处置。此时,贾灿便叫母亲进屋歇息,自己悄悄尾随姥爷方向出来,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④毒妖猫:又称"毒咩(mie)瓜"、"犊疫"。羌族宗教信仰的一种邪神。多为女人,有家室,为母女相传或媳妇继承。午时和人一样生活,一般人甚至其丈夫也辨认不出。毒药猫虽然作弄害人,但也惩罚坏人,也能够改邪归正。历史学家王明珂对此有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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