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杨沛霖
嘉阳(凤栖)镇距岷西县城以北20公里处,顺河边的便道实在太危险,只有翻越龙骨山,虽增加途程却安全得多。嘉阳属于川西北重镇,经三国姜维将此筑为维州,唐代吐蕃据为无忧城,是当时唐王朝与吐蕃历代交界处,唐蕃之间在此进行了近两百年的争夺战,《岷西县志》载:“昔吐蕃盛时,据维州以为无忧城,拥兵十万,卒所附党项、白兰、白狗诸羌部,时来王河、湟、兰、洮间,与中国争胜负,而保以一孤城,当维州之要冲,西蜀之门户。三面临江,殊陡险”。《旧唐书》记载:上元元年后,河西、陇右州县,皆陷吐蕃。赞普更欲图蜀川,累急攻维州,不下,乃以妇人嫁维州门者。二十年中,生二子。及蕃兵攻城,二子内应,城遂陷。吐蕃得之,号无忧城。后吐蕃守将悉怛谋内附于唐。
嘉阳地处岷西河两岸,群山怀抱,一水中流,两溪会合,两侧为高山峡谷中的坝子,古人认为此地有群边聚会,猛虎守山之势,有“卧边栖凤”之称谓凤栖镇,藏语嘉阳镇意为吉祥之地。河的北岸上梁子坡到老街,街旁打塞河,靠东半山坡便是宝殿寺(喇嘛寺),嘉阳河的南岸为营盘街,街东为但扎河,与打塞尔河错落相望,于此汇入岷西河,沟内及四周山上主要藏族聚居。街面青石板贯穿,其住户商铺都是就地取材穿斗架木板房,房顶为黄黏土铺盖,大多平房,少有两层,因商业繁荣取名兴跃场,成为川西北地区重要的商品集散地,是灌县至四土草地乃至甘青商品交易的咽喉之地。内地的油盐糖米、针线布匹、边茶和铜铁锡等生活医药用品等,从成都灌县等地源源不断运进此地;而本地的麝香、虫草贝母羌活木香大黄等大宗药材及四土草地皮革羊毛等畜产品,还有青海盐巴,甘肃回民运来的印度毛毯,英国香烟在此成交运往内地,老街集镇长约500多米,宽3米的石板街两边,集聚了丰盛合、本立生、恒永久、鑫盛祥、杜盛兴等大茶号和药商行,以及松泰、利川、太和长等木材公司及经销商,另有二十来家百货日杂布店旅食店,彼来此往行商小贩不可胜数,穿街而过的骡马帮和包子客络绎不绝,摩肩擦踵一派热闹繁荣景象,这些商号和经营者来自河南陕西及坝区的成灌安岳乐至遂宁中江三台来的所谓坐商,还有青海甘肃及草地和本地区各地行商,坐商的历史已有好几百年。
下梁子坡过嘉阳大河索板桥上百级石梯进入营盘街,但扎沟进去有但扎、克曾、玛罗、柯多4寨。营盘者顾名思义原为“绿营兵”(汉军)驻扎之地,清时驻维州右营设协台衙门管军(左营在县城为清军协台治地,隶属川西松潘镇,长官为镇台),皆因此地乃通藏区咽喉军事要地。营盘四周高大城墙和门楼尚存,民国开始后营盘街一分为二,西边大较场为川军驻守地,东边城门较场坝为嘉阳屯守备所具有,城楼年久失修,门口匾额尚有“归化乐业”“布德宣威”字样。
老街为嘉阳土司衙门旧地,嘉阳土司苍旺曾在历史上扮演过重要角色,统治势力西到马尔康,北至黑水和汶水部分地区,东到灌县以西汉区,对四川省城成都构成威胁,终为四川总督策楞和总兵岳钟琪发兵平灭。苍旺土司被诛后,嘉阳镇成为清军驻守川西北藏区的前沿阵地,故营盘街一直有重兵把守,使嘉阳成为清廷对该地区直接统治和“间接统治”的分水岭,嘉阳因而成为汉藏贸易的特殊地理位置,成为整个川西北(今阿坝州)三大松潘、新街子(西虹河城)物资集散中心之一。汉文化也影响到此区域(含西去12里萧关村,为一千总管辖)为止,是为藏羌汉回杂居区之边界,再往西过萧关为纯藏区,远行者或西入马塘草地甘肃青海,得准备行装物资,请向导聘翻译雇马匹等。
嘉阳镇不同凡响的地域条件,致使各路英雄豪杰地痞恶棍汇集,苍旺被灭后改土归流,清廷分封的五屯守备,都在此备有“行宫”,自乾隆爷平定金川,此地一直有满汉军队驻守,汉人甚多。外国传教士在这里修教堂,办学校、设医院等慈善活动,嘉阳的喇嘛寺与观音庙并行不悖。
汉团袍哥也以嘉阳镇的势力影响最大最远,由本地汉人陈明久创建,取名协兴公,山水香堂取名“凤山沱水松柏堂”, 凤山是营盘街靠山的神树林,沱水是岷西河古名,松柏堂是永固山(嘉阳镇西侧山名)下陕西人所建的关帝庙,是清代陕西人结伙经商为了在异地他乡相互关照成立陕西会馆而建,此处松柏掩映,绿树成荫,厅堂整洁庄严。舵把子陈明久之后,有几人继任,2年前杨沛霖杨大爷正式上任,立定为清水袍哥,讲仁义礼智信,不祸害社会,扶弱济贫主持公道,不分高低贵贱,不问身份出处,求平等不欺民扰民,一律为结义兄弟,故而称他“仁义大爷”,得到番汉各方面好感青睐向往,老百姓有什么难处都愿意找杨大爷松柏堂公断,势力扩大,杨的名声逐渐远播至成灌茂州一线。
杨沛霖,字瑞槐,清光绪24年(1898年)6月生于岷西县嘉阳镇。先祖乃陕西汉中宁强人氏,清乾隆年间,因“金川军务”奉命入川平叛,军务告一段落,被清廷安排在川西北岷西县嘉阳镇以北萧关守关卡的小官吏,至杨的高祖时迁入嘉阳镇经商,生意一度兴隆而家道中落,其父杨裕宽14岁考上秀才任本地私塾老师,因积劳成疾早逝,留下三子,老三沛霖当时不足三岁,靠母亲杨贾氏推豆腐针线缝补等劳作为生。家贫,但母亲坚持让杨沛霖上私塾读四书五经,后来到县城高小,是全县唯一第一个官办学府,教师主要在外地聘请,有些老师到法国、日本留学,故而思想较为开明进步。18岁毕业在家待有半年,因家境贫寒,有人建议“投军吃粮”,母亲请求嘉阳屯守备高司令(与杨裕宽交厚)介绍到成都从军谋生,这时杨森主席的英国顾问缪尔正在嘉阳度假,高就请缪尔写介绍信,杨沛霖虽非中学生亦顺利进入杨森在成都北较场开办的“四川陆军教导队”,接受近一年的严酷训练,后因杨森“统一四川之战”失败而宣布“下野”,杨在泸州溃败的军中,偷偷用枪支、军衣与本地人调换了衣服,伪装成百姓方才逃回成都,他的乡友许子贵因家庭经济条件好而回了岷西,杨在成都谋职未遂,转赴灌县(今都江堰)堂兄杨沛棠处安身,数月后由堂兄的朋友介绍杨到彭县江防军补充大队任二排排长,后来旅长刘丹武因克扣军饷,二团团长旷继勋是秘密地下共产党,便率士兵造反而当上旅长,杨沛霖改任二团九排排长,所在三连连部缺文书,他通过团长康直就把书法好的杨沛荣介绍进来解决了二哥的饭碗。旷旅长在彭县南门外文昌宫创办军事学校,学员为川东一带高中生,沛霖以排长旧部关系身份准予入学,书本为油印本,有《马克思主义浅说》、《共产党宣言》《共产主义ABC》等,三个多月后,因军阀攻击而停办,许多学员被遣散回家,杨沛霖因母亲病危回家,从此离开旷旅长队伍。
待母病愈,正值恩人屯兵高司令在维州镇办“军事教导队”,就委杨为分队长,协助其子高旌良教导队队长的工作。二哥杨沛荣则回乡务农侍奉老母。抗捐斗争胜利,高家势力日益膨胀,几个县的过往税都由高与江防军对半分,这一股银水不但使江防军眼红不满,也使岷西官员和“各屯”守备嫉妒万分,与知县李建柏,在此情况下统领李定三的江防军联手各方决定计除高氏父子。
高氏父子在汶水的教导队所聘军事教官章金庭,召集全队人员训话,叫全体武装人员架好枪,集中在一起,在章的讲话中,大家都注意集中在听,突然数十便衣持枪而入,喊不准动,外层又来很多武装士兵,集训中的人员正不知所措时,当场拉出高旌良就地击毙,其他人员押离现场关押,几个有职务的包括守备桑弘金、杨沛霖、边仁山押往汶水监狱也将处决。与此同时,在县城的知事李建柏命令一队士兵由宁边直奔嘉阳营盘街守备官衙,将睡在床上的高益斋强拉上马,高连鞋也未穿,弄到县城枪杀,此后引起藏羌汉屯民百姓的反抗,均被镇压下去。因枪杀高氏父子,做得残暴,除了岷西本土藏羌汉民不服气外,省城一带对江防军的舆论也极不利,后来也就将杨沛霖、桑弘金、边仁山等从监狱释放回家。
杨沛霖从监狱回家,其时,杨的堂叔杨明礼年老体弱叫杨代理他嘉阳团总职务,一段时间后,又想推举他继任为正式团总,引起街坊及各寨一些老绅土不同意,说这是权力私授,不符合“民国”精神,县长李建柏也参与阻止,便派县衙一科科长余陶兴到嘉阳监督选举。因杨的父亲是清末秀才,长兄当过团总,又得到与嘉阳高翔司令有关系人员的同情支持,杨仪表堂堂对人谦恭有礼,又在外面军队上镀过金,对山里人来说算是书香门第之后,属于有作为之人,于是多票选举支持他正式担任嘉阳团总,都骗过了余陶兴而灰溜溜离开,得李建柏一顿骂。
当时四川省各地都有袍哥组织,军政界人物都要利用地方袍哥势力,你不参加袍哥组织就不能在社会上立稳脚跟。当时嘉阳“码头”的舵把子是马俊臣老先生,他主动介绍杨参加袍哥,栽培他为“承行大爷”,本地区为邓锡侯28军下属江防军防区,实行“屯汉合区”,嘉阳团总职位升格为特别区,杨的职务就变成了区长。
杨的大哥杨沛忠,字瑞祥,自小亦被迫出外谋生,因能言会写,在泸州当过公路段长。后回本地区给松潘的川军第八混成旅郑树嵘手下当参军官,一段时间后,见其混乱返回家任嘉阳副团总,因意外火灾,全城焚烧成废墟,他在气愤忧郁中因病而突然亡故。二哥杨沛荣,字瑞全,曾到茂州袍哥朱经武家当学徒,其兄逝,亦回家务农。杨沛霖任区长,有武艺有文化,见多识广,待人厚道,做生意老少无欺,生意日隆,祖母吃斋念佛乐善好施,逐渐成为嘉阳镇袍哥大爷,高司令失势后,跑世面的汉、藏、羌人都向他靠拢。因为马帮到达,嘉阳老街一时人头攒动,多有背夫马帮,全街多是二层平房,平顶的黄泥盖顶,能看见房背边漏出的岩窝草夹层。杨沛霖家名声大,却是二层平房,下街拐角很深的巷子,兄弟俩房屋连在一起,进了小巷一条过道分为两家,弟兄俩性格大不同,他哥杨沛荣从军队文书回来守家务农,母亲与老幺沛霖住在一起,杨沛霖因高翔一伙关押后放回即与母亲住在一起,二哥总是聚敛钱财,有钱就置办田地,变得十分吝啬,街坊大多敬而远之。母亲最终选择与杨沛霖住在一起,有了收入易与人分享,接济贫穷,做事低调不张扬,因此在富裕之时,修房建屋与一般人相同,只是书房和堂屋(会客厅)装饰要豪华一些,因为当地袍哥大爷,团总大商富贾上层大人物到16区办事,很多人在地方上拉关系都要到凤栖镇拜访杨大爷,高层人就在书房,杨沛霖广结善缘,母亲极支持,不因有几分出名气而整人害人,在百姓中口碑好。34岁的杨沛霖人称杨大爷。
兆海的马帮在嘉阳镇老街马场驿站歇息,都相约去看恩人杨大爷,只有其母贾孝芸,人称杨三奶奶和她的大姑姐——青玉奶奶杨裕芳,人称贾大奶奶在家,杨沛霖父亲杨裕宽早逝,贫穷时常已得到已嫁往青石镇贾家的大姑的帮助,故而两姊妹感情甚好,杨母吃斋念佛。如今贾奶奶也不问世事,哪省心哪里去,都失去丈夫,娘家也只剩下杨沛霖这家最亲。因而长时间与弟妹生活一处。说杨沛霖因事去了萧关,大家见其住宅与四周民房没有差别,不免有几分惊奇,康敬认为地方豪绅都是以住宅显贵的,感觉杨沛霖和贾灿都是些精明人。姚宝桢、杨兆海和华尔多吉都有礼送其母。俩奶奶见到巴达甚是亲切而欣慰,边仁山与杨沛霖母子关系甚好,对贾奶奶也尊崇备至,都为巴达父亲边仁山离世而伤感,杨沛霖、边仁山与高司令共事两三年,一同在茂州蹲过两个月监狱。好在现如今青玉与巴达结为夫妻亲上加亲。巴达叫伙计给杨母贾孝芸老人抱来两坛杂酒。只康敬抄了空手跟随而来,老太婆也不计较他。
其实,杨沛霖是被母亲和大孃(姑)强行逼走的,因为风传霉老二将要打进岷西,杨是出名孝子,惟母亲和大孃是从,被母亲安排已同桑怀钦秘密出走成都,根本不在萧关。杨奶奶虽吃斋念佛,对姚掌柜兆海一行的到来可以说是应付裕如,街上一餐馆摆上两大桌席招待,马帮伙计在街上买些蒸馍就着咸菜打尖。嘉阳袍哥二当家吴乐印相陪,还有保安队焦连成和王盛武。吴乐印祖上湖南桑植,清代因茶马古道经商而定居嘉阳,为人正义善良,家底殷实,颇得老街人心,在郎苏沟建木材加工厂,与姚宝桢过往从密,厌恨官府敲诈勒索,被百姓推举为袍哥杨沛霖的副掌舵。高翔死后接任嘉阳屯守备的是王盛武,藏名汪称,大凡藏区上层人士都改有汉名。王的父亲曾是云上屯守备,后废屯置保,隶属青石镇。王盛武幼年在家读私塾参加耶稣教,1923年到成都华美教会中学读书,民国20年,18岁入赘高翔之女,住于嘉阳沟克孜寨,高翔没,其子高峻及其教导队在维州镇亦被李建柏暗杀,夺回维州镇税收。高峻母亲迁怒于本土几个守备包括女婿王盛武,怀疑与李建柏秘密联手,高母不分青红皂白招保镖杀害多人激起民变到署衙告状,28军将其逮捕,王因而继任嘉阳守备职位,兼任嘉阳乡联保主任。
杨大奶奶自小教子有方,如今三子杨沛霖担任袍哥执掌嘉阳镇码头,还被政府委任为区长,母子威信日隆,母亲很能调控嘉阳的各方势力,故而,席桌上焦连成、王盛武,吴乐印、巴达、杨兆海、华尔多吉、姚宝桢、康敬等相安无事,直到相别各自散场赶路。
嘉阳镇到萧关,路程虽只十来公里,沿大河右侧古道走约三公里,然后上山攀越的梯子崖,上织布山,因山形似布,万丈悬崖直矗河心,虽有几分险阻但比沿二道坪上山简便得多。古道于大河边的岩坎上,有的地方用横木铺就再面上泥土,有的路段凿进岩石、有的空虚处则用片石砌成,栈道依山旁岩而筑,梯子崖下面有一困字形状的岩石,传说是唐朝军人吊绳所凿,路道仅容两人擦肩并行,弯弯曲曲盘山而上,称为九道拐,其实不了九道,形成一道天然屏障。自古织布山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上联广大藏区及甘肃青海,下通蜀汉,系古来兵家必争之地。几天连续不断的雨水,小路几乎直立窄滑。兆海要几个吆脚的小心谨慎,说这段路最危险也是必经之路,时常都有驮子撞落坡崖,所以他叫大家分担些货物,以保骡马安全。走完梯子崖,就是稍缓的几道山坡,林木蔽日,上织布山顶而顺宽道而下到达萧关,此地为查柯土司与嘉阳守备分界,萧关属于嘉阳守备最前沿集镇,汉人居多,茶马互市当口。
恶性事件就发生在大队人马全部走过梯子崖,上到山脊另一面缓坡密林深处,约有成倍的歹人突然出现,并被团团分割围住,荷枪实弹,每匹马至少3支刀枪逼着,所有辎重留下可以走人,事发突然,劫匪甚是强硬,好像很清楚这支马帮已没有了保安护卫。兆海、华尔多吉手下总共就20多人枪,哪里是对手?而且还很可能被诛灭。死了也就死了,等焦连成、吴乐印等快马赶来时,大宗货物已劫掠而去,姚本身疾病在身,如此惊吓不小,本身森茂就经费拮据,早已入不敷出,那些大人物都是凭空入的干股却想捞取更多好处,姚掌柜原想这一次大额借贷能有所翻梢,焦虑过度,加上感冒与有疾在身,到萧关家中第二天去世,终年65岁。几天时间,“森茂”木厂只好宣布解散,部分工人加入“松泰”。
这便是震惊当时川西北民间的抢劫大案,红军要来造成的紧张都无暇顾及,官方没有报道,只小道消息流传,屯殖署及岷西县衙多方遮掩,原因不得而知。在县府值班的余陶兴森茂木厂数次到省府报案,省府人员答应好好的,结果却不了了之。在萧关,姚对青山工人和漂师(河运者)待遇不错,木厂家属区成为“模范新村”而引起各方垂涎。后来证实是岷西县维州镇匪首胡莱生名胡大圈纠集一批众匪伙同彭县的何老三、安县李磨子组成的“棚匪”,是良莠混杂纠伙持械的一批单身汉,曾是军阀们最好的兵源而受编成军,忠诚度为零,待遇不好临阵倒戈,他们有自己定规,首先私下买通地方个别要员,攻守同盟,联手获取后按比例分配。他们已经在岷西各村寨杀人越货作案数起,与云头寨贾秋秋杀人案相关联,数次巧妙狡猾躲过逃过。他们抢过灌县天平街、朱紫街和河水街,百姓叫苦连天,凶犯捉拿不到。如今这伙人抢劫有姚宝桢财物的马帮,这真还苦死了杨兆海,货物没有送达目的地是他的责任,华尔多吉真还没有这般遭遇过,巴达也是初次合伙!报告了官府都无能为力,已在路途中的杨沛霖听说,便沿途发片到各地袍哥,几天时间里,竟有部份财物退还姚宝桢家属。
其时,中国工农红军四方面军在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等率领下,为策应中央红军,先头部队进入松潘南部地区,并突破茂州土门封锁线,准备进入岷西县境。
巴达协助兆海在萧关,处理好姚掌柜后事,安抚好工人,便率马帮离开萧关急奔克森满屯。此事感谢华尔多吉多长了心眼,给守备敖松云的货物基本保全的原因,是多吉与克森满屯兵先行一步,保持有两三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