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算是比较平静地度过了大半年比较安定的生活,搞农业生产,与乡亲一起种大烟,两兄弟建房、办学校,偶尔集中乡兵训练,并且与巴良各有自己的孩子,只是忙坏了母亲,母亲还得照顾伤情有些反复的边志生,毕竟是巴达带队出的门,也因为母亲听不得别个的一些闲话。母亲把失夫的悲痛寄托于照顾孙儿等事上。这主要还是贾家也终于没有来找什么麻烦,这与巴达与贾青玉婚姻不无关系,贾灿自己也收获不少。
李建柏,许子贵企图削弱云头寨兵力的计划已酝酿许久,县衙今年的收入很有限,原以为可大捞一把的,青石镇鸦片丰收,再打禁烟口号去,别人都要讥笑,行不通,大家都心知肚明,贾灿也是督署里有人。大地震,省府有大批救济粮分配,可是青石镇没有见到一粒,这还是贾灿另外渠道得的消息。屯署谢代办有些事自己也说不清楚。后来李建柏获得谢代办密令,逮捕巴达,因为龙五十一事件确证:龙与云头寨乡兵暗地确有勾结,贾灿装聋作哑两边应付。如今巴达是贾灿的妹夫,青玉娘母包括巴达母亲,都属于规矩的百姓,朱大释比与王习之只埋头于份内事。巴达从贾灿闪烁其词中感觉到,巴达感受到他必须要领贾灿这份情,需要他的保护,但不能上贾灿这个聪明人当,落入贾灿的套路。因而,云头寨新老屯兵不能不技高一筹,鸦片收获,巴达首先要求各自装备武器,提高战斗力,保卫家乡,免受欺凌。保卫乡亲,就是保卫我们自己。致使李建柏一直不敢下手。
许子贵的保安队较长时间在青石镇一带,那是因为听说龙五十一曾在云头寨、云山坪和青石街露个面,这怎么得了?谢督办听说后暴跳如雷,巴达托贾灿和张雪霏替他向屯署澄清事实,龙五十一要来,腿长在他身上,毕竟以前与他父亲有旧情,但他巴达怎么敢招惹麻烦呢。许子贵总在李县长面前鼓噪的原因是他久未见得贾青玉,正在哺乳期的青玉更加迷人,他见过有孕在身的青玉,就向摄走他的魂一般,他哪怕是见上一眼也心满意足,这个40出头的县城仕宦家庭出身,已有妻室却是贼心飘荡。他这点心思李建柏不清楚而更加信任许子贵,许的心思逃不过贾灿的眼睛而正好被贾灿所利用,不然许子贵也不会那么爽快答应将妹妹许子仪嫁与贾灿,当然许的父亲许靖舫,他从团练局长转为县政府财粮科科长兼征收处主任,还操着维州镇的袍哥大爷,他真还特别欣赏年轻有为见多识广的贾灿,许子仪十六七岁,长在知书识礼之家,自幼认字女红,她能感觉这年轻人一直在外读书,前途无量。许子贵倒是想借县长之名找理由除掉巴达。
云头寨的王掀自父母亲被贾德万逼死就几乎在外流浪,后来跟随姑爷边仁山怒杀团总,边仁山饮弹自尽的场面他终身难忘,以死换来他们其他几个人的性命。以前,边仁山夫妇待他如亲侄子,可是近年他回村感觉王大孃云娣自接了媳妇,有了孙儿,或许顾不上她王家这远房孤儿,他家的地是姑爷边仁山曾经赏予他家的山边荒坡,他如今十九岁该成家了,可家徒四壁,土地撂荒,大地震,房屋开裂,是大孃云娣派人找到他,要他随巴良冬亮到到茂州城军屯训练,一个多月时间回来,他喜欢的姑娘其实是边永香,这小姑娘长得好俊呀,他多想和边家亲上加亲啊,然而大孃、巴达哥,永香父母都毫无此意,永香更没有看不他,她哥永来年龄相当对他待理不理,他的忧伤无人能解,他出走很久又出现在云头寨,有时就睡在自家父母的坟上。王掀小时候,有个哥哥和一个妹妹都相继得病死去,他的哥哥是那时已十来岁,是发高烧了家人就给他发汗出脱的,已五岁的妹妹是一老太婆给了一块洋芋吃后拉肚子出脱的,那老婆子好像就是毒药猫,她不害人她自己就得死,后来朱大释比作法,这老婆子就再不敢给别人东西吃,毒药猫她自己带床毡子悄悄死在一个山洞里。王掀的悲伤无人能解,他大孃即巴达母亲,这个他唯一的亲人,又哪里知道王掀的心思?这是个极不善表达的人,许多心事闷在心里。感觉人活在世上一点意义也没有。
某日,王掀出现在青石街,绕着青玉家老屋转悠,青玉姐和永香还叫他去吃个一顿饭,王掀只是不言语,青玉母女和永香也从未朝成亲那个方面想,叫他回家好生种地成家,不要这样东游西荡。那天,王掀指着许子贵的租屋,那是贾家的一处楼阁,王掀披头散发说此房有邪气,就跑去架柴草烧,街坊惊呼,十几个保安住在附近的学堂坝子,闻讯跑来扑救方息,知是青玉亲戚而放过王掀,贾灿从县城回来也不好发作,巴达母亲知道后弄回山寨,晓得这娃神经已有问题,可他忙得不可开交,修房子要煮饭,照顾巴达巴良的娃儿,只能给点吃的安慰几句。晚间王掀又偷跑到父母或姑爷坟上歇息过夜,朱大释比回来呸整一番也没法救治。王掀时常跑来找巴达说哥啊有人要来害你,你要小心,最好外出一年半载回来。他自己说他要远行呢。他在青石镇,众人都提防着他来搞破坏,那几天,他站在岷西河滩边,看森茂公司的漂木成群结队下游走,几个漂师叫他离开危险,他不言语。某日下午,他见四周无人,只身骑上漂木涌入岷西河中而亡故。巴良率村人寻找好几天才找到尸体将其掩埋,这给巴达母亲很大打击,全村亦惶惑惊悚了许久。王掀给巴达的话传遍全寨,人们都关心他的安全,叫他轻易不离开山寨。青玉生了小孩,不愿意在云头寨山上,说顺河坝暖和,巴达与母亲都由着她,父亲之死没有举行婚礼感到很大歉意,三年祭期满,经济条件稍好再努力补就。巴达叫永香去给嫂子帮忙,永香已经十四五岁,到青石镇街上,可不能穿着太寒酸,王先生特意做了件阴丹布⑦新衣裳,还有云云鞋,还有她母亲自挑的花围腰。
这一天,贾灿和青玉兄妹双双带信要巴达速到青石街,原来是岷西“森茂”木厂老板,著名森林实业开发家姚宝桢先生的马帮队伍,运送生活物资过境青石镇,要与云头寨老屯兵头目及青石镇头面人物见见面。巴达从以前父亲口中讲起过,姚是灌县漩口人,幼读“四书”,成年后在龙溪帮人砍衫杆到川西坝子贩卖,后来与木商在汶水办过百来人的“利川”木厂,参加过四川保路同志会,任西路军统领,与高翔、桑弘金(桑怀钦之父)率藏羌屯兵打过清朝巡防军,为光复汶水、理番、岷西作过贡献,曾任懋功县长,因镇压“六角事件”失利而乔装进入岷西郎苏沟,为沿途千沟万壑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所诱惑,萌发再办木厂念头,经与高翔交谈获支持,在嘉阳以北十多公里的萧关买得高的30余亩河坝地作为木厂基地,又再筹资金从查柯土司(辖郎苏、克梭、西苏)买得砍伐山林的纸约,招聘300多伐木工人,有序成立安全班组,统一短装,安全砍伐并顺河漂送到灌县都江堰,为内地木材运用提供极大方便,自己也发了些财,暗中资助高翔的岷西藏羌屯兵抗捐斗争,因此认识边仁山,引来邓锡侯等头面人物纷纷搭股捞钱,生意兴隆。姚性格豪爽,善于结交沿途各路头面人物,慷慨出资帮助地方公益事业,修桥补路等。他的大本营萧关为木厂总部,与其工人家属成为屯殖区的模范新村。
巴达约了朱大释比朱老爷、余大林、王习之一起出发,姚老板在赤松沟龙王沟麦什尔沟伐木均请过他敬山神,余大林父亲余福是老屯兵英雄,遐迩闻名,深受五屯人敬重,姚当时刚刚开张不久,而暗中支持藏羌屯兵的抗捐斗争,实属不易。为安全起见,冬泉率30个云头寨屯兵也悄然随队到青石街魁星楼一带布防,美其名曰保护姚老板安全过境,严防不测,致使许子贵的十几个人枪不敢生事。
姚先生自己到青石街邓耀彤药店,姚掌柜曾经马上摔伤来看过,药效不错,只是比起大地方还有诸多不足,邓已收一徒望陇河沟的徐茂,此时来捡药的人甚多,还有马帮人员。知道是姚掌柜,邓耀彤恭敬地亲视开药。以后邓耀彤当县苏维埃主席牺牲,此店徐茂叫到萧关医院当学徒,解放后成为地方骨科名医。贾灿请邓到云升楼而婉拒。
大家见面地点是青石镇最气派的魁星阁旁云升酒楼的清心居,已是60多岁的姚宝桢一身中山装,个头偏高,肤色属于坝区白润,略胖而显得有些疲惫,目光谦和近人,与贾灿在楼门口迎接来宾,巴达牵着大释比的手上楼在前头走,相互施礼,落座看茶。贾灿说前年出借给云头寨粮食的人正是姚先生姚掌柜,姚说看到巴达就像哪里见过,贾灿说他正是边仁山的儿子,姚说你父亲遇到不测,我在灌县治病未能帮上忙,实在愧憾惋惜,李建柏这些人都想在森茂薅一把,我要是今天能见到他再好不过,他给我送的一包川贝,我现在都还在泡冰糖雪梨喝,我的咳肺毛病好多了,说着他很有些伤感,并说叫云头寨归还粮食实不得已,抱歉得很。大释比说姚先生这样的好人哪里去找啊,你救急的粮食好几万斤,不还怎么可以,我们也绝不答应的,你还叫我们平价归还,你本身就吃了大亏,你救了我们云头寨几百条人命啊!贾灿旁边就有些难为情,因为他背着姚先生确实加收了些利率,但大释比和巴达都理解他,贾灿已经很不错,救人如救火,是贾灿主动四处联系的,毕竟他找人驮运中转分发等需要人手。朱大释比、巴达、大林、王习之给姚宝桢一起向姚先生跪谢。姚说都快快请起,急扶大释比起来:老人家,我做得不好。巴达说:姚叔,你和贾灿兄劳心费力了,您老人家有什么需要我们云头寨人的,尽管吩咐,我们为您知恩图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朱大释比坐于姚宝桢旁,姚说很感谢朱老爷和熊大脚板给森茂木厂开业时的帮助,祭奠土地山神,介绍民间伐木禁忌,有一次他们两个工人锯透树木而未倒下,极邪,本地称此为“坐山”,是极少相遇的凶象,人动树动十之久死,两人不敢动弹而大声呼救。最终快马请来在箭山寨的朱大释比和熊大脚板作法而禳解。原来所招此工人平时行事乖张,多无敬畏之心,好在姚掌柜德行配位,做事细致,包括岷江河放木的漂师们,从萧关至都江堰200多里山峡流程,安全事故甚少,姚说办木厂太操心。本次运送生活物资从灌县到岷西县萧关,沿途山道陡险,歹人出没,请到了克森满屯的杨兆海、郎苏的华尔多吉两个老马帮来运送,他们还请了屯殖督办署委任的保商队队长桑怀钦负责沿途安全。巴达听得,起身要去拜望,贾粲说,他们等会要来,得把人马货物安顿好,已经扎断青石镇半边街了。
座中已有张雪霏、康敬、许子贵品茶闲聊。巴达认为自贾灿当上青石镇团总,把不同方面的人串拢一堆实属不易,这让他们云头寨人非常的佩服,比他幺爸贾德万胜出百倍千倍。
王习之找到张雪霏摆谈,张现在是县城宁边镇的小学校长。许子贵是贾灿大舅哥,此来是接应他父亲许靖舫从省城归来,他家在成都盐市口买有套公寓,岷西县视学,也就是岷西县的礼部尚书,管教育科举宗庙诸事,岷西县长不能不仰仗于他。许氏父子目前正打算筹建岷西金库,可向民众发放贷款,欲得省合作金库支持,许子贵自然对姚掌柜的森茂木厂特感兴趣。面子上他对云头寨人很客气,说不要见怪上次执行公务呢,他也对李建柏县长不满呢,可是身不由己呢。康敬坐着很少言语,他说他可到萧关来,模范新村里当管账先生,姚宝桢说,委屈不得你哟,欢迎您来做客。
巴达见杨兆海、华尔多吉还未上来,便与姚宝桢等打了招呼,约了大林下楼去迎接他的恩人。
杨兆海,30岁上下,是岷西紧邻靖懋⑧与美若县的克森满屯屯民,家贫,自小外出谋生,随马帮跑遍川西北各地,积累不少经验就自己领头跑驮运。清乾隆帝两征金川后,当地人口锐减,清廷推行改土归流而设屯,大量附近兵民及内地民户入屯垦殖,其中有岷西大量藏族和部分羌族屯兵娃携家眷移居于此。兆海祖上属清代留住的汉兵,已数代与本地藏族通婚杂居,所以一家人藏汉双语都说得顺畅。此次运送克森满屯守备敖松云的烟土到坝区做生意,主要是想换回一批枪支弹药,途经岷西时接受了姚掌柜给森茂木厂运送生活物资的大单,大生意不做,除非是傻瓜。姚掌柜亲自陪同到灌县,兆海专次又派人请好朋友松州泥巴寨的华尔多吉来合伙运送,华尔多吉小兆海2岁,小名欧华,也是好几年的茶马互市高手而欣然同意,华因其侠肝义胆而被本地百姓拥戴,刚被土官升为老民,他带来七八个驮脚好手来做这趟生意。几百里崎岖险峻的岩路上,还要担心歹徒亡匪等,两人为小心起见,还请屯署桑怀钦保商队长派人压阵帮忙,安抚各路袍哥码头。与姚掌柜浩浩荡荡一路同行,姚先到达青石镇,兆海他们在维州镇遇到的麻烦是章金庭和焦连成,章现在已是营长,焦为参谋,不在肥马帮身上薅一点过路费又怎么行,什么人的片子他都不认,但真要干起来,都会两败俱伤,保商队长桑怀钦从龙溪场赶来方才平息,兆海的马帮到底也适当给了手续费方才放行,辗转逶迤到达青石镇。桑怀钦转回原地,说谢督办令其不能擅离岗位,四川多地有赤匪造反,要求随时打听赤匪动向。
巴达和大林上街寻找不着,策马来到离青石镇北三四里的桃溪,故友相见,巴达感慨系之,兆海、华尔多吉、巴达三人竟然都有许久相识之感,这或许就是承袭边仁山跑江湖的遗绪吧,寒暄亲热良久,年长的余大林看着都有些惊诧,支持他们在外闯荡。兆海和多吉说,路上人手有限,我们有难同当,一起发点财,此去路段到经郎苏西沟到克森满更险峻难走,翻越公玛雪山,经三四个头人辖地,我们人手有限,你和我们一起挣钱吧,亏不了你。巴达说:两兄台只要看得起尽管吩咐,我就是不要报酬也该来相帮恩人呀!于是大林一起帮着卸货归放妥帖。原来兆海多吉的有20多驮货物,不得不大部分流到桃溪,那里才有专门的骡马客栈,兆海的8匹骡子也租借于此,岷西驿道自隋开皇九年,会州(茂县)刺史姜侑达巡行整治,继后是乾隆用兵金川,一路经西苏沟,公玛山攻美若,一路经郎苏、克梭,卓克基至大金川,民国初年,保关至嘉阳镇商贸繁荣,商贾行人不绝,只是路道久未整修不比松灌驿路好走,本来多是小帮驮运,此次规模较大,必须格外小心行走,少不慎,一匹马驮子落河就损失大了,青石到桃溪路段平坦易行没有岩路,卸下放好,与管货物管骡马的桃溪老板交接好,并安排得力干将警卫,诸事妥帖方才骑马回青石街云升楼。
这算是一次群英聚会,60多岁的姚宝桢、许靖舫与将近80朱铭典坐在上把首位,许靖舫一路坐的是滑竿,平路自己坐一会,他以前是维州团总,现任岷西县团练局长,张雪霏的校长就是县视学兰顺青先生任命的。待人员到齐,组织者贾灿作简短的聚会因由,欢迎我们远方客人,四川保路同志会老英雄,民国先锋,还到我们岷西县兴办利国利民的实业公司,对我们青石镇百姓给与很多帮助,我提议,我们大家首先一起敬大掌柜姚先生一杯,以表示我们对先生的崇敬和感谢;第二杯云头寨朱老爷,替百姓祛病消灾;第三杯是贾灿敬其岳丈许靖舫老大人,他是现任岷西县团练局长,许靖舫身体微微发福,饮完酒道:姚先生到我们闭塞的山区,在萧关办医院培训地方上的医生,我这次回来搬点贵重东西到成都避避风头,通(江)南(江)巴(中闹赤匪,邓省长的军队抵挡不住吃了大败仗,刘湘主力在万源也败给赤匪,还有另一股朱毛已经占据天全宝兴,蒋总裁拿他们没有办法,邓省长不敢去明碰,整怕了,又要给老蒋交差。两路赤匪要在我们这一带会合,要革有钱人的命哟。许靖舫是老士绅出身,操纵着岷西县城和维州镇袍哥组织,家资厚实,年龄大了,就想着转交于许子贵。他连呼天下要大乱了,要大乱了,赤匪名叫共产党,共产共妻,全部财产充公。田颂尧都被打扒起了。朱大释比说,啥子吃匪哦,未必我们都要遭殃啊。许子贵接着说:我老汉说得是,在座的我们哪个都跑不脱。众人便都惊惶起来。许靖舫说,我在黉门街见到贤婿的老师刘仁轩,他说老蒋的目的一箭双雕,很可能中央军来四川主政,到时怕是要启用一批像康敬这样的爱民官,我现在提议大家一起干杯,精诚团结对付共产党。
这一桌吃得有些人心惶惶,许靖舫还谈了许多赤匪恐怖故事,许子贵父子吃完即先行告辞,贾灿相送。巴达和杨兆海、华尔多吉去看管马帮,但姚宝桢,王习之、张雪霏、康敬却不以为然,川内连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世道混乱,老百姓安有不造反之理。康敬说:我们的省长被另一个大军阀打败后,他看到他手下那些兵,一个个衣衫破破烂烂的,应该给士兵们整身新军装不是?可这是笔不小的开支啊,哪怕是打补丁都得花钱呀!于是省长就想了一招:派人在城门口防守,哪个老百姓的衣服稍微好一点、长一点的就拦下,上去咔嚓一剪刀,把衣服剪下一截,这样一块一块收集,给我运回军营里,缝补我亲爱的士兵的衣服。还有农民自家地头肥料不够用,就会到城镇里挑粪回去,省长发现这是个创收好路子,就派出军警,守在城门口,但凡来个农民进城挑了粪想出去是不是?得,一担粪先交几个铜板的税,不交,不让你拿走。其它的税就名目繁多了,灌县老百姓的预征税收到了1991年。所以才有“自古未闻粪有税;如今只剩屁无捐”这句话。
姚深有感触,他说康县长啊,你为什么不回你蓬溪老家呢,康冻面露难色未言语。
姚宝桢与兆海,华尔多吉决定好生休息半天,明晨出发,很多天风餐露宿,担惊受怕,马帮的艰苦谁也想象不到,许子贵的保安队开走了,来到青石镇是一种享受,也好叫巴达回云头寨做些准备。
⑦阴丹布:旧时代的一种青蓝色的布叫阴丹士林,是用阴丹士林染成的蓝色棉布,也称为“阴丹布”。
⑧靖懋:今金川小金两县的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