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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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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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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率》连载

第二十五章 天平军

“元和十四年春二月,王师平河南负固之地十有二州。宪宗视地图户版,俾参其地。三月,有诏:其以曹、濮隶郓为一隅,桉部三郡,统兵三万。乃新其军,锡号天平。盖承天威以平暴悖,志动扬休,在称为雄。新邦始徕,污浴犹用。朝廷革之以渐,故命功臣或办吏以帅焉。大和三年冬,天平监军使以故侯病闻。上方注意治本,乃以牙璋玉节鼎右仆射官称赐东都留守令狐公曰:“予择文武惟汝兼,前年镇汴州有显庸,往年弼宪宗有素贵。徒得君重,刚吾四支。”公西拜稽首,登车有耀。不逾旬抵治所,夹清河而域之。

惟郓州在春秋为须句之国,涉汉为济东,盖《禹贡》兖州之域。宣精在上,奎为文宿;画野在下,鲁为儒乡。故其人知书,风俗信厚。天宝末,大憝起于幽都,虏将因兵锋取其地。右勇左德,积六十年。公之来思,如古医之治剧病,宣泄颐养,气还神复。大凡抗诏条国式于身以先之,示菲约以裕人,信赏罚以格物。物力日完,人风自移。涉月报政,逾年鼎治。牙门之容,暨暨而恭;垒门之容,仡仡而和;里门之容,阗阗而遂。劳者以安,去者以归。分星不摇,田祖降福。凡革前非:罢供第无名钱岁钜万,菽粟如之,锦缯且千两;去苛法急征毁家偿租之令,故流庸自占四万室。众无吁咨,和气乃来。三田仍稔,草木咸瑞。岂偶尔哉?

初,斯堂西墉有刺史记,而元戎雄尊之位虚其左方,岂有待邪?公命愚志之,俾来者仰公知变风之自。”

这是本朝大和五年间刘禹锡所写《天平军节度使厅壁记》。概略地交代了天平军的由来和沿革。

事实上,天平军历来都和李唐朝廷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节存在。

要说清其来龙去脉,大概要从侯希逸说起。侯希逸,平卢人。自幼练习武艺。唐玄宗天宝末年,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叛乱,率兵西进长安,以心腹大将徐归道为平卢节度使,留守范阳。

侯希逸时任平卢裨将,不愿从叛;遂与安东都护王玄志袭杀了徐归道,派使节向朝廷报告。唐玄宗任命王玄志为平卢节度使。

乾元元年,王玄志病死,军人共推侯希逸为平卢军使,朝廷就任命他为平卢节度使。叛军屡次来攻,侯希逸勉励将士,屡次击败叛军大将向润客、李怀仙等人。

后来,围城日久,外无援兵,游牧民族奚族部落时来侵犯,侯希逸坚持不住,遂率军民二万余人,离开平卢军,且行且战斗,抵达山东青州。此时,叛军大将田神功、能元皓正好率兵东侵略兖州。

侯希逸趁机攻陷青州,朝廷于是顺水推舟,宝应元年五月,以平定安史之乱功封平卢、淄青二镇节度使,统领青、淄、齐、沂、密、海等六州。从此,开了一个先河,淄青节度自此皆带平卢之名。

侯希逸初领军职,甚有声望,理兵务农,远近称颂。“安史之乱”消弭,加封检校工部尚书,绘图于凌烟阁。后来,守丧而去职。唐代宗大历十一年九月,服阕,拜为检校尚书右仆射、上柱国,封淮阳郡王。此后,逐渐性情骄纵,怠于政事,崇信佛教,喜欢游猎,大建寺庙,军民均受其苦。

永泰元年,侯希逸外出打猎,军士闭门不纳,推举兵马使李怀玉为帅,希逸只好奔归长安,唐朝任命李怀玉为平卢、淄青节度使,受赐名李正己。

大历十年,原安禄山部旧田承嗣攻陷相州,李正己上表讨之,并联合成德节度使李宝臣、幽州节度使朱滔、河东节度使薛兼训等八道兵马会攻田承嗣,五月十五日,李正己部攻占德州。九月,李宝臣和李正己在枣强会兵,进围贝州。

田承嗣见势不妙,暗中勾结李正己,于是李正己按兵不动。河南诸道兵亦不敢进攻。是年十二月,田承嗣上表称罪,事遂不了了之。大历十二年,汴宋节度使李灵曜叛变,李正己乘机占领曹、濮、徐、兖、郓州等五州,加原有淄青等十州,共有十五州,将首府迁至郓州,诸割据藩镇中实力最坚强。

建中二年李正己病死,其子李纳封锁消息,自领军政。八月始发丧,请袭父位,唐德宗不许。随后便是“五伪王”之乱。

建中三年,朱滔自称冀王,魏博田悦称魏王,成德王武俊称赵王,李纳称齐王,四镇歃血为盟,以朱滔为盟主。朝廷命令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兼平卢淄青节度使,专讨李纳。

李希烈乘机率所部三万人移居许州。李希烈不讨伐李纳,反而暗中和李纳勾结,与河北三镇来往频繁,自称建兴王。

兴元初年,皇帝无奈,下诏招抚李纳。恢复平卢节度使,授检校工部尚书,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陇西郡王。贞元八年李纳卒,其子李师古袭位。

李师古掌权时,专横暴戾,但因畏惮朝中宰相杜黄裳,“终身不敢失节。”李师古欣赏张籍,欲征辟为幕僚,张籍作《节妇吟》委婉拒绝。又重用高沐、李公度等人,境内和平。

元和元年闰五月李师古病死,临死前召亲近高沐、李公度等交代后事:“即我不讳,欲以谁嗣?”二人无言以对。师古又说:“岂以人情属师道邪?彼不服戎,以技自尚,虑覆吾宗,公等审计之。”李师古死后,李公度密不发丧,李师道在密州,为李师古家奴密迎得立,任平卢淄青节度使。元和十年六月三日拂晓,派刺客杀武元衡于靖安坊东门。又袭杀御史中丞裴度,裴度堕入沟中得活。

元和十二年,李愬雪夜入蔡州,剿灭吴元济。朝廷乘胜追击,挟讨平淮西之声威,发五道兵讨淄青。下制罪状李师道,令宣武、魏博、义成、武宁、横海兵共讨之。韩弘自将兵击李师道,围曹州;郑权破淄青兵于齐州;田弘正破淄青兵于东河;元和十四年二月,刘悟深夜发动兵变,率兵趋至郓城西门,士兵砍下李师道父子首级,传首京师。

李师道灭亡后,朝廷感觉淄青节度使尾大不掉,索性一分为三。郓、曹、濮三州为天平军节度使,淄、青、齐、登、莱五州仍为淄青节度使,沂、海、兖、密四州为兖海观察使,后建号泰宁军。

到现今,庞勋兵临徐州,一百余年来,天平军的地界上,侯希逸,李怀玉,李纳,李希烈,李师古,李师道,各色人等,走马换灯。但军镇的传统中始终有一股不是那么驯服的气息在游走。

安史之乱,军需浩繁,财用不足,乃以第五琦领诸道盐铁使,收税之制变为专卖法。宝应初,刘晏以盐铁兼漕运,为防偏远之区商运不往而缺盐,乃令官储备于偏远处,日常平盐,法益精密。

但尔后藩镇日强,盐法日坏。在天平军范围内,正是如此。贩卖私盐,获利极大。为筹集军饷,开源节流,天平军辖地,做贩卖私盐的勾当,按月缴纳常例,一般都是有默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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