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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春生和夏生跟在程四海身后，爬上了三楼。程四海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见没有动静，正准备开门，对面的房门突然开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站在门口，看上去很文静。
“请问，你们是？”姑娘轻声地问。
“这是我家。”程四海粗声粗气地说，上下打量着姑娘，她有点羞涩。
“姐姐，山川哥不在家吗？”春生问。
“嗯。”紧接着又慌张地说，“可能不在家，在单位吧。”
“谢谢姐姐，我们能进去吗?”春生天真地问。
“进哪儿？”那姑娘反问道。
“进程大哥家呀。”
“那不是你们的家吗？”
“不是，是程大哥的家，我以为你帮他看家呢。”
“不，不，不。”姑娘有些尴尬，她愣愣地站在门口，进退维谷。
程四海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转，打开了门，春生先闪了进去。
“夏生，进去吧。”程四海用手拉着门说。
程四海看了看那姑娘，客气地说：“那还是要谢谢你，这样就不会有小偷了。”他也走了进去。
那姑娘在身后也悄悄地关上了门。
2
房间里乱七八糟，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
他们赶紧把所有的窗户打开，窗外新鲜的空气随着微风吹入了房间，空气很快地流通起来。不一会儿，房间的怪味几乎散尽。
程四海把姐弟俩带进自己的卧室，说：“你俩暂时住在这里，柜子里的被褥床单你们随便用，不要委屈自己，就把这里也当成自己的家。”
“谢谢叔叔，你就像我爸爸一样。”春生说，“我没见过爸爸，也没叫过爸爸。姐姐比我幸福，小时候还有个爸爸可以叫呢。”
“你见过爹呢，爹离开家的时候，我和你现在一样大。爹亲吻你的时候，你抓住爹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就是不松手。”夏生不习惯称爹为爸爸，称娘为妈妈，她认为爹娘的称谓更加亲切，而爸妈是城里人的称呼，显得娇气。
春生问：“我哪时候多大呀？”
“还不到一岁，比你现在的一条腿还矮。”夏生比划着，“只有这么短。”
“我那时是不是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
“傻的可爱。”夏生说。
“我现在是不是更可爱了？”春生用大拇指向上勾起自己的鼻子，鼻孔对着姐姐。
姐姐扑哧一声笑了。
3
三个人都不饿，因为早饭丰盛，吃的晚，又吃的慢，自然也吃的多。
程四海带上春生去学校，留下夏生一个人收拾房间。
夏生把茶几上的半瓶啤酒倒进厕所，把空瓶放在洗手盆上，又从垃圾桶里拿出两个啤酒瓶，一起用水冲了冲。正准备用抹布擦拭的时候，有人敲门，她把三个啤酒瓶顺手放在了茶几上。
夏生通过猫眼向外看了看，是对门的那个姑娘，她打开了门。
那姑娘说：“你好，夏生，我可以进去吗？”
夏生一时感到奇怪，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应该也知道程叔叔和春生出去了吧。
“请进。”夏生疑惑地看着她。
那姑娘进门后，向夏生伸出纤细白嫩的手，夏生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潮湿的手，和她握了一下。
“你好，我叫马小丽，程——山川的邻居。”
“你好，我叫孟夏生，请多多关照。”
“你是程山川的？或者你和山川是什么关系？能说吗？那个年纪大一些的人又是谁？”马小丽问道。
夏生犹豫了一会儿，微笑着说：“我是程山川的表妹，程叔叔是山川哥的父亲。”
“那个可爱的小男孩是你弟弟吗？”
“嗯，是孟春生，他来这儿上学的。”
“那你们肯定要常住在这里了，真是太好了。”小丽又伸手握了握夏生的手，“再次欢迎。”
“请多多关照。”夏生回道。
小丽看着茶几上三个湿淋淋的啤酒瓶，问道：“是山川喝的吧。”
“应该是，还剩了半瓶，有一股浓浓的酸味，我就倒掉了。”夏生叹了口气，“一个人住应该很孤独吧。”
“我也一个人住，是有点孤独，但想一个人更孤独。”小丽感慨地说。
“啤酒瓶怎么是湿的？”小丽问道。
“我刚冲了冲，这样就没难闻的气味了。”夏生答道。
小丽想，空瓶不是扔掉更好嘛，还用得着水冲，她疑惑地看着夏生。
夏生说：“空瓶子可以卖钱，一个瓶子能卖两分钱呢。”
小丽噢了一声，她不关心价格，她买东西从不问价格。
两人把茶几上的瓜子皮、花生壳和桔子皮推进垃圾桶，又开始擦茶几、餐桌、窗台，收拾卫生间、厨房，最后清扫地面。
山川卧室的门半开着，小丽探头看了一下，床上乱七八糟，枕头竖着靠在墙上，一本翻开的书扣在床头，床尾扔着一条皱巴巴的内裤和两双穿过的袜子。
小丽问：“夏生，这个房间还打扫吗？”
夏生迟疑了一下，说：“既然门开着，就打扫一下吧。”
“好的，房子整洁干净，看着清爽，待着也舒服。“小丽说。
小丽又问：“夏生，你说床还收拾吗？”
“小丽姐，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收拾。”
“我看得把这床单也洗一洗。”
“那太费事了，再说，如果山川哥回来了，干不了怎么办？”
“不费事，用洗衣机洗，有烘干功能。”
“那太谢谢你了，小丽姐。”
马小丽把内裤、袜子卷进床单，说：“夏生，你跟我来。”
小丽在自己房子里搬了一盆绿萝，递给夏生，说：“我爸妈给我买了好多绿萝，你先拿过去一盆，可以净化空气。”
小丽把床单上脏污的地方涂了洗衣膏，用手搓了搓，放进了洗衣机，打开电源和水龙头，开始机洗。内裤和袜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臭味，刺激着小丽的鼻子。她憋着气，快速揉搓着，冲洗着。她拧干内裤和袜子，晾晒在了阳台上。她觉得衣物经过阳光的照射，会更加柔软舒适，不得已，她才会放在洗衣机里烘干。
小丽又搬了一盆绿萝，提了一些新鲜扁豆，回到山川的房子。房子里打扫过以后，焕然一新，整洁、明亮、干净，令人心情舒畅。窗台上的绿萝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碧绿，微风吹来，叶子轻轻摆动着，又显得生机盎然。
“夏生，你不要告诉山川，我给他整理过房间。”小丽想到给山川洗内裤和袜子，一阵脸红。
“嗯，也许他不会问。如果问，就说程叔叔收拾的。不行，男人哪有收拾房间的，就说我收拾的。说不定，他还感谢我呢。”
“不问最好。”小丽轻声地说。
“小丽姐，谢谢你，帮着收拾屋子，还送了这么旺盛的绿萝和新鲜的扁豆。”
“不客气，远亲不如近邻嘛。”
“有了绿色，房间里就有了生气，春天的小小树肯定喜欢这旺盛的绿萝。”
“春天的小小树？”
“我这样叫过春生，他说他最喜欢绿色，那是生命的色彩。”
“我很喜欢春生，他很可爱，准是个小机灵鬼。”
“嗯，春生很顽皮，不过很懂事，也很善良。小丽姐，晚饭就在这儿一起吃吧。”
“夏生，你说程山川会回来吗？”
“昨天，我和程叔叔见过他，说我们今天要来，本以为他会回来收拾房间呢，结果，还是用脏乱差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
“他工作太忙了，很少回来的。”
“鉴于程山川同志又帅又酷，我原谅他了。”
“你原谅他的理由何止这点，他还兼具警察的勇敢、运动男的潇洒，他不但健壮，而且英俊，像一棵挺拔的白杨树。”
夏生惊奇地看着马小丽，微笑着说：“小丽姐喜欢山川哥？”
马小丽脸上泛起了红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