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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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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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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路》连载

第三十三章

老寿星回到自己的土炕上,她回味着眼前的一切,她一下子被刚才的剧情所吸引,她看到张氏备受欢迎的状况,内心有点失落,今天大家关注的焦点不是她这个老寿星,而是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张氏,但这一切都过去了,自己该见的也见了,该看的也看了,没什么可以牵挂了。

她躺在漆黑的土炕上,闭上双眼,慢慢的他梦到了刘氏,刘氏对她说;“老婶子,我在这边挺寂寞的,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老伴离我特别远,我有点闷。”说完刘氏就走了,她去追刘氏,刘氏不见了,她又听到黑夜中有人传出话来;“去吧,该上路了。”她不知道谁在呼唤她,她想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中来,但眼睛就是睁不开。她挣扎了一会儿,她感觉累极了,她选择了放弃,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又平静了,幻觉也开始消失了,天还没有亮,太阳还没有升起,她又回到梦中,她微微一笑,她保持着安详的面容,一切都被定格,她要去找刘氏啦话,她这个老寿星要去拜见土地爷,是呀!再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也没什么不舍的,来自于尘土,归结于尘土,天还没有亮,她这个老寿星就要赶路了,毕竟去那边的路还很漫长。

太阳终于出来了,一切的寒意将被温暖所代替,黑娃村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叫喊声,劳作声,杀猪声,吵架声交织在一起,太阳光通过每家大门的门缝里将太阳光送进屋里,所有的黑夜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无处藏身。方伟手里拿着一颗鸡蛋高兴的告诉自己的母亲;“妈,咱家鸡又下蛋了。”老寿星的门还是未曾打开,当孙媳妇做好饭叫她起床时,一切都归于宁静,门开了,一缕太阳光照在老寿星的身体上,此时此刻她也感觉不到阳光的温度,黑娃村最年长的老寿星去了。

方玉顺唱起了孝歌,方志强抬起了棺椁,阴阳先生帮其选好了墓地,张氏,英莲为老寿星超度。村里的男人箍墓,村里的女人做饭,大伙儿再次放下手中的农活为老寿星送行,至于老寿星的真实年龄以及她长寿的秘密,无人知晓,也无从考证,所有的这一切都会成为永久的谜团。

方博的手呢,也逐渐的康复了,所幸的是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开春了,大地解冻了,方志强就加快了建房的计划,他特意买了一个小本子,每天都在不停地计算着各种开支以及工期,同时也忙于各种杂活,天还没有亮,他就起来忙碌了,夜已经深了,他还在房基下沉思,各种用料他都必须提前备齐,下雨了,他就忙着和田小莉用篷布遮住墙壁。天晴了,他就忙于上秦岭补充木料,为了保证工作的顺利的进行,他经常求人给予方便,并且把给予自己帮助的邻居都记在一个本子上,这叫“记功,”也等于欠了别人的一个人情。当人家在忙碌的时候,自己就必须去偿还,这叫着“还人情。”

经过三个多月的精心营造,方志强又创造了一个奇迹,这就是他盖起来的第二座房子,房盖起来了,方志强却病倒了,家里的储蓄几乎用尽了,新房的顶梁柱有了,但方家的顶梁柱却倒了。方志强现在已经变成孤儿,父母离世,兄弟分家,如今自己也有心无力了,他想改变现实,但身体就是不听他的使唤,躺在床上的他又陷入沉思中,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自己又将如何去寻找适合自己的路子,自己又该从哪里开始奋斗呢?

田小莉失去了主心骨,她内心也心乱如麻,盖起了这座房,她也瘦的不成样子,但毕竟是妇道人家,只做后勤工作,因而相对于方志强来讲,她则要轻松一点,方志强看到三个儿子站在床头内心不是滋味。

“强子,都是我不好,当初没有给你生到相上,生了三个光葫芦,导致你负担这么重,如果有一个女儿多好,这样就能够缓解家庭的负担。”田小莉伤感的说。

“大,我听说鸡蛋能当补品,特别是咱们农村的土鸡下的蛋特别有营养,所以您每天吃一个鸡蛋,身体就一定能快速的复原。”方伟说。

“大家都不用操心,睡的太多了,骨头就散架了,我休息几天就行了,吃五谷杂粮就好了。”方志强幸福的说道。特别是小儿子方伟的那席话让他感动,方博为了挣钱差点失去了双手,方奇因营养不良而发福,村里人起绰号;“胖子。”每当他听到这个绰号时,内心都很痛苦,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的三个儿子都继承了自己的那份勤奋,都走的是人间正道,都是在不停的为之奋斗,都是过日子的主,日子还有过到前面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方志强慢慢有了自信。

张氏更是心疼自己的女婿,同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她除每天都焚香祈祷外,而且亲自到任二滩水库的娘家人那里给女婿借到很多鸡蛋。方伟,方奇则每天拾些野鸡蛋来帮自己的父亲康复,方博则利用自己的独门绝技——下套套野兔的方法来给父亲补充营养,他先把细铁丝用烟熏黑,然后在树上反复拉直,再挽一个圆圈,然后他根据兔子来回跑的路径,用弄好的细铁丝绑在树上,用绕好的圈放到路旁,只要兔子经过,它肯定无法逃脱。田军山则在弟弟田发宏的帮助下到山里给女婿挖了一些中药,这些药都是大补。方玉顺的妻子则受丈夫之托也送来了鸡蛋,因为方志强每年都很孝敬自己的师傅,并且无偿帮自家收麦子,总之亲情还在。在这些补品使用下,方志强经过十几天的调养,他慢慢的康复了。

身体康复之后,他把剩余的鸡蛋又还回去了,并且把剩余的补品都分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他特意拜谢了自己的老丈人,以及自己的师傅——方玉顺。康复之后,方志强清算了一下账务,本次盖房又将自己奋斗了近十年的积蓄花完了,他明白这个家已经没有积蓄了。对于他来讲,一切又得重头开始,好像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十年的积蓄用完了,自己又要白手起家了,对于他来讲,不能半路倒下,或者失去奋斗的动力,他不得不干起自己的工作——收起破烂。

方伟已经七岁了,他很懂事,他自觉地给家里放羊,给猪拽草,给家里拾柴火,帮父母做饭,闲暇之余,他就不停的看哥哥的教材,看的非常的入神。但他明白,自己上学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知道家里盖起了房,没有积蓄,他要的是减轻家庭负担,而不是上学增加家里的负担,他听哥哥说中国有个《义务教育法》,但那对自己来讲很遥远,他不清楚自己的路在何方?他目前只有一个需求那就是吃饱,其他的一切都是奢侈的想法。

一年又过去了,天气转晴,冰雪消融,万物心生,张氏又一个人去华山了,过了不久,方志强去洛源街赶集时,他遇到了洛源镇的邮政快递员高锁劳,高锁劳告诉他说;“强子,这里有你丈人一封信,你帮着拿一下。”方志强很纳闷,他接过信封一看,信是从广东寄过来的,落款地方竟然写的是英文名。他把这封信拿回去交给自己的老丈人,这田军山也感到纳闷,张氏的娘家人不会写这封信,那回是谁呢?在征得岳父的同意,方志强拆开的信,并且念出了信上的内容;

“老太太,您真棒,这是咱们在华山上的照片,现在给您寄几张,您老太了不起了,我们佩服您,中国老太太真牛!”

“这什么意思,怎么还扯上外国人了。”田军山不解的问。

“大,这是我妈上华山时和他们的合影,他们是外国人,想必是佩服我妈的毅力,因而照了合影,并且寄回来了。”方志强解释道。

大伙儿都感到不可思议,张氏竟然能和外国人打交道,这太不可思议了,村里人又再一次不得不佩服张氏,田军山看到这些照片在发呆,难道就这样分居了吗?他悄悄的收起信纸,然后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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