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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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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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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腾大地》连载

第四章 二狗(3)

3

何大狗有兄弟。但兄弟归兄弟,兄弟的后人虽也姓何,却不能算是自己的后人。盘龙屯里的规矩是这样。何大狗早已死了,二狗娘再生出娃来,肯定不姓何。何二狗若也死了,何大狗就绝了后。

二狗娘在骚狐狸家门外站了一天一夜,骚狐狸一家竟然一天一夜没出门,她家没有后门,二狗娘也相信那两女人爬不了窗子,更爬不了墙头。二狗娘是实在坐不住了,她不再抱有幻想,必须相信二狗确实死了,这样她就必须承认小狐狸生下的娃,是二狗的种。

可是骚狐狸不承认。“不对啊,我家闺女怀的是没有姓的野种,我记着说这话的人好像是你吧?”二狗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赔着笑,“屯子里谁不知道我话多,这哪里能记得住?再说我只记该记的,那要记不起来的,肯定就是不重要,说了也是没说。”

“可我记着,我能记着的,那就重要!”骚狐狸丝毫不妥协。

小狐狸先扛不住了,“娘,她好歹也是二狗的娘,我以后还要进他们家的门,你的气出出也就行了,不然以后她不得全还给我呐?”

可二狗音信全无,如果真像传的那样已经死了呢……

“绝对不会!他敢死?还没娶我呢。”小狐狸斩钉截铁。

骚狐狸就犹豫了,如果是她的事,她坚决不咽这口气,可这事关女儿的一辈子,如果二狗以后真的回来,小狐狸嫁给他显然是最幸福的结果,不过她还是不完全放心,“你真的能肯定,孩子是二狗的?”

小狐狸这辈子迄今为止最能确定的事无疑就是这件,她只和一个男人好过,永远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模糊。

后来,何二狗也说那一晚他也永远不会忘,但他的原因更多还是因为那是他活到那时村子里最热闹的一晚,长老召集了全屯人为年轻人送行。晚上,一堆堆的篝火在空地上熊熊燃起,各色的火苗映的黑夜比雨过的彩虹还要绚丽,各家各户都把自己做的饭菜端了出来,青壮年们早已支起架子烤上了牛羊。何二狗更喜欢吃鸡,屯里的人都会做土烧鸡,把掏洗干净的整鸡用荷叶包裹严实,然后再用泥巴包起来扔进火堆里,半个时辰后取出来敲掉外面的泥壳,再揭开干黄的荷叶,扑鼻的香气直接就让二狗的身子酥掉了。

最后的高潮是欢歌载舞,喜欢唱的可以尽情地吼叫,在这空旷的山沟里不必担心惊扰了任何人。喜欢跳的不仅是年轻人,老人和孩子也不甘落后,只不过他们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借着跳舞偷偷揩油。

何二狗也不屑于这种小勾当,他直接就把小狐狸结结实实地抱了起来,这片离火堆几百米的黑树丛,两个人几乎后脚踩着前脚跑进来,其它人都在快乐着自己的快乐,就算有人看见有影子晃动,也多半会以为是喝多了酒的人在方便。

“明天一走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谁知道呢?看那边好不好呗,不好没几天我就会回来。”

“那要是好呢?”

沉寂了半天,何二狗的声音才有些淫邪地传出,“不会,我娘说你是狐狸精,男人沾上了就甩不掉。”

小狐狸似乎并不上钩,“那谁知道呢,要是遇上胸脯更高腰更细的狐狸精,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勾走了魂儿?”

“那你说怎么办?”

小狐狸咬着嘴唇,沉默了半天,似乎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她突然像晕眩了一般往后面倒去。何二狗猝不及防一时也没了主见,他如果把搂着小狐狸的双手抽回来,自己肯定还会稳稳地站着但小狐狸肯定会倒在地上。于是为了能让小狐狸不摔倒何二狗犹豫中手依旧抓着小狐狸的腰,于是他就和小狐狸一起倒在地上。这样摔倒实在是不能拒绝的诱惑,小狐狸本来也没想让何二狗能拒绝。

小狐狸最后在何二狗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何二狗立刻就痛叫起来,幸好与外面的声音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给你留个记号,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就是小狐狸的办法,何二狗无论傻与不傻都能明白,他也十分喜欢,事实上他也早在想这件事,只是还无法确定到底该怎么做,结果他冥思苦想到的几十个方案永远不会再有机会派上用场。

“记住,你是我的人,你要敢找别的女人,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何二狗正在仓促地提裤子,根本没在意小狐狸严肃还带着一些杀气的表情,在那时他根本就没想过会抛弃小狐狸,他脑子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一致,“等我参加革命军回来就娶你,按屯里的规矩正里八经地娶。”

这也是骚狐狸提出的条件,不然小狐狸和孩子,绝不会进何家的门。

这个要求天经地义,盘龙屯自古就是这个规矩,谁家的女子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进了别人家的门,那要被人指着脊梁骨笑话一辈子。骚狐狸自己已名声扫地,这也是她非常强硬的原因,女儿绝对不能再和她一样。

二狗娘觉得这是故意刁难,二狗不回来,如何正里八经地娶?二狗要是能回来,她还用得着这样低三下四?到时就算那孩子真是二狗的种,也得是她们来求着她,看她的脸色,她要不高兴,给二狗再另说媳妇,想生多少就生多少,还会因一个带把儿的小子差点儿给人下跪?

如果骚狐狸同意,二狗娘真的就跪下了。骚狐狸死活不同意,二狗娘只有回去再想办法。骚狐狸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二狗娘不能总站在她家门口。在没见着活着的二狗前,她绝不会让小狐狸进何家的门,还没出嫁就守寡。但也不把话说绝,这样以后主动权还是在她手里。

二狗娘不想一直被动,和何家的兄弟商量,并请教了长老,在盘龙屯的历史上,类似的事只有一种解决办法。说类似,是因为根本没有完全一样的,屯里过去从没人出去,所以根本不存在二狗这种情况,类似的是指一家男人结了婚没生孩子就死了,留下的女人为了延续男人的香火,可以采用一种办法:过继。

从大狗的兄弟家里领一个男孩回来,算作大狗的儿子,毕竟有血源关系,说的过去。但二狗娘总觉得心里有疙瘩,这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的儿子,再生下的孙子就算是大狗的后人,但却不是自己的后人。

在过去,也出现过定了亲,但还没过门男的就死了,这种情况,都是退婚。定了亲,没过门,就怀上孩子,男的又死了,这样的事,长老说从没听说。要怪就怪没过门为啥要怀上孩子,都怀上孩子了为什么还没过门?规矩里没有,坏了规矩的事,长老只执行处罚,不提供解决办法。

小狐狸牵着孩子的手开始上街,二狗娘才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孙子,还是远远的,这时候她还没拿定主意,而且愈发拿不定了。二狗娘觉得这才是自己的真孙子,考虑的角度就又变成了如何把他夺过来,但时间已不再等她。

是在山上打猎的瘦猴子第一个看到的,如果传说没有造假,这是屯里第一次出现这么多外人。外人翻过山,下了岭,奔屯子而来,非常顺利,没任何意外,也没任何阻碍。瘦猴子没时间去弄清原因,急忙跑回去通知长老,长老开始不信,但证据用不着瘦猴子提供,屯里的人就已经看到他们需要的证据出现在街上。

事情紧急迫在眉捷,长老却拿不定主意,瘦猴子提议把屯里的人都召集起来,他们有二十条长铳。但外人粗略估算有三四百,每人肩上都背着一条长铳。关键是,外人排着整齐的队,一直只是前行没做任何对屯子不利的事。

长老也慌张,过去从来没有哪件事,他们需要提心吊胆,那是因为都是屯里的人,他对他们能做出什么事了如指掌。外人不一样,外人说杀人可能就会真杀,他们一点儿也左右不了。但也不能不出去,至少得知道外人想干什么,长老还是在其它人的簇拥下,故作镇定地上了街。

外人也是一支革命军,领头的叫司令,他的想法很简单,县城是他的,盘龙屯也应该是他的,他进来视察一下,立立规矩,然后就走,盘龙屯只要遵守他的规矩,他的人可以永远都不再进来,盘龙屯该啥样还是啥样。

看来,司令对盘龙屯并不是一无所知。

只有十天考虑时间,长老觉得就算十个十天,他们依然考虑不出结果。外人的规矩有些过分,过去县里来屯里要人,不是给钱就是给铳,从来没有白使的时候,屯里的东西也从来没白给过外面,都是换了其它的东西回来。

“每收十粒米就要交给他们一粒,这太过分,我们家养的鸡都吃不到米。”

“每织一匹布就有一尺是他们的,这太过分,蚕可都是我们自己养的。”

“每打一只兔子就有一条腿是他们的,这太过分,子弹还要我们花钱买。”

没有人同意接受司令的规矩。

少了一粒米,你们家就吃不饱了吗?

少了一尺布,你们家的衣服就做不出来了吗?

少了一条兔子腿,你们家的肉就不够分的了吗?

没有人说是。

长老觉得很奇怪,谁的生活都不受影响,大家为什么会这么抵触?

最后还是瘦猴子,“这不一样,我们的就是我们的,凭什么要给别人?谁家的婆娘也就一天用一次,不用的时候会让给别人吗?”

那就要打仗,外人已经能够自由出入,所有的人都亲眼目睹。盘龙山的魔力已经消失,还是龙神不再庇佑?不管怎样,对方至少有几百人,他们一起举着铳对着屯子时,屯里的人就算比他们多,就能打得过吗?

瘦猴子是亲身经历过的人,他说打不过,没人会不信。尤其十多年过去,虽然年轻人又长得身强力壮,完全可以顶替已经开始佝偻的瘦猴子们,但肉身并不会有本质的变化,挨不住子弹的还是挨不住。长铳却在不断进步,这个不仅瘦猴子,谁都可以肯定。村里的二十条长铳他们都见过用过,当年瘦猴子带回来的那支也当场演示过,就算一直在长老家的地窖里,他们也能记起铳管更长威力却小许多,而且用着更不方便。再看外人背的长铳,他们觉得又不一样了。

打不过还要打,就是送死,长老说他不怕死,盘龙屯里也没有怕死的人,但人要都死了,盘龙屯不还是要成别人的?这是祖宗一代一代留下来的,绝不能葬送在他们手里,“请龙神”,长老最后威严地说。

“龙头不给龙尾给。”

谁也违背不了祖宗的规矩。

骚狐狸有些发愁,要真是收十粒交一粒,织一匹交一尺就好了,不收就不用交,不织也不用交。可司令不管你收几粒织几匹,他给全屯算了一下账,然后抛出一个数量就按这个收。长老也算了一遍,还真不多不少,全屯每年大致的收成确实是十份要拿出一份给司令。可天灾人祸总难免,你要只收了九份,也要交一份。人人都有份,你要不交,别人就得多交。谁会替你多交?

骚狐狸找长老哭诉,“我们家没有男人,就两个女人,哪里交得了那么多?”长老却没给丝毫情面,“人家大狗媳妇也是女人,家里也没男人。”

“我能和她一样吗?她能和男人一样干活,可你看看我……哪里干得动?”骚狐狸还想继续感化长老,长老能成为长老,自有他不一般的地方,“这你得自己想办法,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坏,坏了规矩,屯子也就完了。”

骚狐狸就怒了,“这样屯子就不完了吗?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屯子里的人要给外人交东西,屯子自己说了都不算了,和完了有什么区别?”

长老十分清楚骚狐狸是什么人,但还是没想到她这么敢说,而且说的在理他却不能承认,他也迷惘,但龙眼确实是从龙尾出来的,“龙神既然这样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多少年来我们一直都听他的,有没有错过?”

讲道理,谁能讲得过长老?骚狐狸不再浪费口舌,回到家里,更加愁眉不展。小狐狸试探着说,“要不,我去何家?”

人是谁家的,东西就由谁家出。骚狐狸立刻就懂女儿的苦心,但马上否决,“绝对不行,你娘再没用,也不会因为每月那袋米就让你去跳火坑。”

小狐狸还想再争取一下,“我们娘俩干不了活儿还得吃,少了两张嘴,交的又少一半,你差不多就能应付了,反正二狗他娘能干,我是她儿媳,这是她孙子,她出力也是天经地义,幸许心里还乐着呢。”

这样斗来斗去,不还是自己输了?骚狐狸不能接受,“你不要管了,我有办法,你要去了她家,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十天期限到了,司令又来了屯里,这次他骑着高头大马,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把马弄过的盘龙山。屯里的马车早就能翻山进县城,外面的马却进不来,有人偷偷问过车夫,车夫说他就是这样赶着马车来来回回,怎么走都是马说了算,他就是糊里糊涂跟着走,根本没记清也不需要记清路。大家相信这不是实话,一定有条秘密的路,不让大家知道也是为了屯里的安全。现在,大家更这样认为。

屯里接受了司令的规矩,司令非常高兴,气氛非常的好,却因司令的一句话,立刻又凝固起来。司令要收走屯里的二十条长铳。

铳是打猎的。长老认为有必要说清楚。司令却不这样认为,民间不能有武器,无论哪朝哪代都是这样规定。那弓箭刀棍就不是武器吗?

司令没时间和你讲道理,我说的就是道理。但没有了铳,打猎肯定要受很大影响。那你们就少交一点。而且铳是二百个人服兵役换回来的。司令吧嗒吧嗒眨着眼,最后一拍大腿,“我买了。”

司令是在要离屯时遇到的骚狐狸。司令骑着高头大马,由西往东,骚狐狸背着一捆黍竿,由东往西。骚狐狸不知怎么就撞到马腿上,在四匹马并排都可以驶过的路上。骚狐狸说自己太累,腿那么软走歪了路也不知道。司令说一定是这样,但他其实并不能确定,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他觉得也许是自己走了神,拽动了缰绳让马偏离了方向,因为他一直在盯着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骚狐狸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她的腿一定是折了。司令怜惜地说这么重的活儿怎么还要你干?骚狐狸哭的更悲切,我没有男人,我要不干,交不上你要的粮,会连累全屯的人。

骚狐狸是被司令抱上马的,你伤的这么重,一定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骚狐狸说屯里有大夫,司令认为屯里的大夫治不了这么重的伤,骚狐狸也同意,但最后还是没忘说一句,“让你的人把我的黍竿送回去啊,这一捆至少能打两碗米呢。”

骚狐狸第二天是自己走回来的。傍晚的时候,上山打猎的人看到一个摇晃着腰肢的女人从盘龙山上缓缓下来,神采飞扬的骚狐狸哼着小曲被人打断就有些不悦,还要被这些臭男人调笑,就嘴上的便宜也不想让他们占了,“哎哟,老娘是没有肉,你们这是要帮我交吗?”

骚狐狸不需要交肉,没有男人不能打猎,只交粮食和布匹就行。

司令第一次来屯里收东西,拉走了几千袋粮食,几百块腌肉,几十匹布。其中有骚狐狸的一袋米几尺布,都按长老的要求送到指定的地方。司令带着队伍离开时,让手下去了骚狐狸家,放下了两袋米,一丈布,一块腌肉。

司令对骚狐狸说,规矩就是规矩,定了就得遵守,你要是破了,那还怎么管别人?后来,司令对质疑的长老说,“我不是土匪,我收你们的税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其实付出的更多,要保一方水土安居乐业并不容易,而且我还要照顾贫困人家。”骚狐狸家两个弱女人带个孩子,毫无疑问就是贫困人家。

后来,有人发现,司令非常喜欢来屯里,不收东西的时候也来,隔几天就会来一次,但只带很少的人,尽可能不惊动屯里其它人,直奔骚狐狸家。

骚狐狸知道县城里花花女人很多,想拴住司令不太可能,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这让她倍感失落,屯里很多男人看到她还会两眼放光,她一直没觉得已到人老珠黄。其实也不是骚狐狸的魅力不再,关键问题是在跟谁比。

小狐狸更年轻,腰细软的更像柳条,脸上的肉更光滑,眼里的光也更妩媚,生过孩子后胸也更挺。司令第一眼见到小狐狸,就决定不再要骚狐狸。

骚狐狸很犹豫,眼下的情况十分明确,自己不用种地却有米,不用织布也不会缺布,甚至连肉都不用再去换也会有,这样的生活,谁会说不喜欢?可如果得罪了司令,这一切还会再有吗?后果肯定不堪想象。小狐狸觉得根本不用想象,因为她们不会得罪司令,“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呗。”

不行!骚狐狸觉得自己无所谓,小狐狸还年轻。但小狐狸也想为这个家做点儿事,尤其除此之外别无它法。骚狐狸觉得二狗不会再回来,小狐狸应该另外再嫁人,而上天似乎也正在这样安排。换一个角度,骚狐狸又有新的想法,但要说服女儿并不容易,为了家里能度过难关陪睡其它的男人是一回事,嫁给他就是另一回事。小狐狸觉得前者二狗也许会原谅,后者肯定不会。

骚狐狸不想再考虑二狗,无论这个人还有没有,离屯已经超过一千天,没有任何消息送回来,心里显然没有小狐狸。

连他娘不也一样?

那就更说明问题了。

小狐狸对娘的看法持保留意见,她不信二狗心里会没有他娘,他爹死那么早,他可是他娘一手养大的诶!就像自己一样,她觉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娘,除非一种情况……

于是小狐狸答应了。她也相信二狗不可能再回来。

最困难的地方解决了,却在最容易的地方卡住,司令没有答应。

司令在县城里有老婆,他在外面拈花惹草,老婆看不见可以不闻不问,可要弄回家去,那个打翻了醋坛子的母老虎会闹得鸡犬不宁,他不希望这样。

“你老婆好还是我闺女好?”骚狐狸不信司令会给第二个答案,果然司令给的就是唯一的答案,但这仍无法让他下定决心赶走老婆另娶小狐狸,老婆带的儿子是自己的,小狐狸带的儿子可是别人的,自己的儿子不养去养别人的……但司令有更妥善的说法,“事情总要有个过程,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要慢慢来。”

慢慢来就是司令可以在城里给小狐狸弄套房子,小狐狸可以和儿子搬过去,甚至骚狐狸也可以一起。骚狐狸不同意,她说不出有什么不好,但经验告诉她,如果男人没有让你满意,你一定也不能让他满意,他满意了你再想满意就更别指望。小狐狸这次支持娘的想法,但她是觉得既然和司令结不了婚,也不可能长远,屯里的家是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最后能收留自己的肯定还是根。

小狐狸同意和司令来往,她不去城里,让司令来屯里。骚狐狸还是觉得女儿委屈,小狐狸却满脸的不在乎,“就靠咱娘俩,养自己都困难,还要交税,怎么再养孩子?再说除了他,还能再找到更好的便宜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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