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谁都没有在意,都以为是云彩太厚,这天不还亮着吗?
后来,雨总断断续续下个不停,地上的东西却不长了,叶子变黄变枯,最后彻底死掉。一定是被涝死的。但这个说法很快就被推翻,有人发现种在花盆里的花也死了,那可是放在家里面淋不到雨的。
有人指着天问:你们有再看到过太阳吗?是没太阳了,所有的东西才会死。说这话的时候,开始传言一些地方有人突然躺下就死了,本来或走或坐都好好的。还有一些地方的人,突然之间全身长出了白毛,那个白,那个密,就跟白猴子似的。本来还有人想反驳,没有太阳为什么天没完全黑,却没有信心再说下去。
白毛是因为缺盐。圣主能肯定,下雨的缘故,好多路都塌了,海边的盐好久都没再运过来,而且据说因为没有太阳,海水也变不成盐了。没有盐,就要出大乱子,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圣主先想到了,那些晒死的人,额头上泛的白霜。死尸会腐烂,但白霜依然在,收集回来一试,果然是盐。
全天下的人都在找死尸,刮白霜。按圣主的意思,这件事情应该交给官府来做,可人都疯了,谁能控制得住?外面的死尸很快都没了,就开始挖那些被埋起来的,可挖出来后就非常失望,由于和泥土接触的原因,那些白霜不会老老实实地呆着。不知是谁说的,盐不会凭空消失,它一定是扎进了土里。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坑旁支着炼土的火架子。
形势丝毫没有缓解,那些人不断地开会,最后决定让圣主来解决。“你能把九个太阳变成一个,就一定能再让那一个太阳出来,”圣主认为这完全是两回事,“多的我能把它射掉,没了的我生不出来,就像你说一张饼大了,我拿刀能把它切小,可你只给我一把刀,我切不出一张饼来。”
没有人理会圣主的话,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大家让你当领袖,不是因为你长得比别人好看,也不是因为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口号,别人信是因为你射下了太阳,我们其实根本不信,我们只是因为别人信所以才捧你。现在,外面的人又在等着你来救,你要么让他们再信你一次,要么……
何二狗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圣主突然就从英雄变成了罪人。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做自己的工作,街上奔跑的脚步声就像擂鼓一样又急又响,他抓起衣服就跳下了床,真给吓了个不轻。但门没有被踹开,也没有人闯进来,声音从门外经过、远去,回来,再经过、再远去。
没有人来抓何二狗,是圣主被抓了起来。何二狗回头冲床上说了声“不是你男人”就匆匆出了门,跟着街上的人一块儿跑,就跑到了自己的家门口。确切地说是圣主的家门口,而往常那个站着守卫的高高台阶上,密密麻麻站满的并不全是守卫,圣主赫然站在中间。
圣主的手背在后面,肩膀上搭着绳子,旁边站着两个守卫,谁都能看懂他被抓了。何二狗不懂是什么人敢抓领袖,看到台阶上站着的人好多都那么面熟,还是似懂非懂,但他是第一个冲上台阶的。
守卫紧张地盯着何二狗,围观的人也都觉得这应该是一折救人的戏,所以他们被何二狗指着圣主破口大骂给惊呆了。何二狗何止是骂,简直是血泪控诉,激动之时就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这就是残害我的证据!我是被强迫的,我要不干他们就会杀了我。”圣主的罪行上又多了一条。
那些人说九个太阳是兄弟,圣主杀死了八个,剩下的那个怎么能不报仇?圣主说他谁也没杀,他那些玩意儿连虫子都杀不死,又怎么会杀死太阳?这话连围观的人都不信,这当然是想推脱责任。既然是圣主得罪了太阳,解铃必须系铃人,现在除了把圣主献出去求得太阳的谅解,谁还有其它办法吗?
何二狗其实是有异议的,就算圣主真的得罪了太阳,但他要不得罪,大家就要被九个太阳晒死,他难道不算是救了大家吗?但何二狗还是冲出去了,他觉得当务之急要救的是他自己。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还是被这个混乱的逻辑所纠缠,不射太阳要被晒死,射了太阳就得罪了太阳仍要被处死,到底是功是过?既然横竖都是死,圣主当初为什么要去射太阳?直到想明白的那一天,何二狗一拍大腿,开始了自己的英雄之路。
但在这时,何二狗是很狼狈的,想撇清和圣主的关系可没那么容易,至少有几千人可以站出来证明,他是亲口说过和圣主的关系如何如何亲密,尤其额头上的教徽,更是独一无二的证据,怎么解释要由听解释的人决定。
何二狗还是被关了起来。但这一次,并没有多久,那天,他有气无力地坐在牢房里,突然觉得有点儿什么不对。什么不对,他一时也说不出来,把他憋的像坐在烧红的铁板上,站起来就抓狂地四处乱走。走着走着,他仰起的脸对上了对面墙上开的透气窗,顿时一扫心中所有的抑郁,阳光照进来了。
何二狗要回家了,虽然身上再次不再有一个银圆,这也让他懊恼了许久,犹豫是不是再想其它办法赚些银圆后再回去。
何二狗是一路哼着歌回的家,他突然觉得,离开屯子的日子似乎太久,已经记不起娘嘴角的那丝嗔怒,也记不起小狐狸眼角的那抹娇羞。与这些相比,太阳是否真的和圣主的死活有关,自己是否还能再谋到个差事,甚至那几袋再次失去的银圆都已毫无意义。管它世界怎么变呢,重要的是自己没变,又是那个自由的何二狗,还有一样不会变的,就是自己的屯自己的亲人,他们一定不会在乎自己有没有带着银圆,那还等什么呢?他想不出来。
山还是那座山,屯还是那个屯,人也还是那些人。但还是稍稍有些变。二狗娘只打了二狗两巴掌,就再也下不去手,脸上的泪水已经流成河。时间太久,事情太多,头绪太乱,得慢慢捋一捋。二狗跟着娘进到家里,半天也没缓过神儿来,只觉得娘的头发泛白,白的有些让他不适应,总认为是不小心蹭到了墙。家里的石灰墙还是何大狗结婚时刷的,早就开始掉渣渣儿,二狗也确实想伸手拍打一下,却始终伸不出去手,或许他知道拍打不去。
何二狗一直说饱了饱了吃不下了,但还是不断接过娘递过来的碗,二狗娘说你回来晚了,要是早两天,那块鹿肉还在呢,是马崽送过来的,这几年也就他时不时还帮衬我。何二狗立刻被这个自小的玩伴感动地浑身热乎乎的,“这小崽子,长本事了,都能打到鹿了。”
小狐狸敲开门时,何二狗正端着碗打着饱嗝,问他娘他回来时看到屯口又盖了一些房子是怎么回事,二狗娘正要解释那是长老让盖的用来存放上交的税粮税布,小狐狸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二狗一个耳光。
二狗没愠没火,讪笑着,“着急了?我正准备和娘说完话就去看你呢。”
小狐狸一脸铁青,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腿后面拉出脑袋还在磨擦着她的大腿的三狗,“叫爹!”
二狗相信三狗是他的种,虽然二狗娘觉得他长得不像二狗。何二狗已经不相信滴血认亲,“外面的人早就研究出来了,人的血就几种,一样的能合一块儿,不一样就合不了,要是能合一块儿的就是一家子,那全世界就没几家人了。”
二狗娘还是疑惑儿子的血难道会和老子不一样?二狗笑笑,“也可能和他娘的一样。”
二狗根本不需要滴血认亲,他相信小狐狸,至少在听说司令的事之前。没有人敢肯定司令去骚狐狸家干什么,每次外面都有他的手下,屯里人看到那些长铳只能绕着走。其实本来大部分人也是绕着走。
但娘的话又不能不听,尤其二狗觉得已经欠娘好多,他只是不明白,娘也没亲眼看到,为什么就那么肯定?二狗娘说我就能肯定,我也是女人。二狗觉得有必要找小狐狸问明白,毕竟两袋米一丈布一块腌肉是很多人亲眼看到的。
骚狐狸早就交待过,所有的事她来扛,这样说的时候她根本没去想何二狗会不会回来。现在回来了,当然还要这样说,屯里人都知道的事你硬要说没有也说不过去,谁会相信司令大老远从县城跑来你家只是为了喝碗水?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小狐狸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并且用泪水诉说了一家三口的不幸,把二狗感动的肝肠寸断,连连起誓要立刻娶她,并且以后连骚狐狸的税都由他负责。
何二狗是见过马崽之后,才悄悄去的骚狐狸家,也许是那块鹿肉的原因,他觉得马崽说的有道理。门外拿铳站岗的卫兵难不住二狗,何况他们就是站在门外。二狗还在墙头上时,看到骚狐狸领着三狗在院子里玩,脑子里顿时就乱了。
事后回忆,二狗觉得当时自己并没确定要进去,是三狗看到了他。虽然在小狐狸的强迫下,三狗的“爹”喊的非常不情愿,但血缘的牵系谁又能说清呢,就是那么神奇。骚狐狸顺着三狗手指的方向看到墙头上的二狗,顿时就不淡定了,她还是在乎小狐狸的幸福的。
二狗回来,并且坚定地要娶小狐狸,骚狐狸就拿定了主意。但司令又来了,不能赶走,而且眼里只有小狐狸,骚狐狸想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要司令送来的东西,把小狐狸嫁到何家去,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
屯里的人上山打猎时都看到过野鸡打架,虽然它们都是人的猎物,自己却并不团结。如果你悄悄地躲着,它们也许互掐几下很快就会各自飞走,而当你出现时,按常理它们应该惊恐,飞走地更快。但实际上不是这样,它们会更加疯狂地跳跃扑向对方,仿佛要向你证明谁才是鸡王。
二狗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在岳母和儿子的注视下,他只有冲进房里,哪怕司令的喊声让外面的卫兵立刻冲进来,他看着慌乱地用被子包起自己的小狐狸还不知所措就被打倒在地,如果不是岳母匆忙拦住解释说他是三狗的爹卫兵手里的铳恐怕已经扣动,司令不屑一顾地离去,留下那句话在他耳边迟迟没有消散。
“没成亲就不是你老婆,我又不抢你儿子。”
二狗实在不知道如何去斥责小狐狸,他举着手对着那张泪汪汪委屈的脸晃了好几次,还是难免垂头丧气:“是你说的,你是我的人,你怎么又找别的男人?”
小狐狸顿时就来了底气,“是,是我说的,可我也说了,你在外面要敢找别的女人,我也找别的男人。”
二狗顿时就没了底气,他不相信小狐狸会知道他在外面的事,但就是再也强硬不起来。二狗娘却是无论如何都劝不住二狗,他铁了心要娶小狐狸,认识了门的三狗经常自己就跑来,手里不是举着个瓜就是握着个果,一口一个奶奶喊着你吃你吃,让二狗娘的泪水止不住地在眼圈里打转,到底是有割不断的亲缘,不管之前冷淡多久,无形的牵系会让感情瞬间就升到峰值,她又能再说什么呢?
兑现了承诺的二狗娘按屯里的规矩正里八经把小狐狸迎进了门,骚狐狸没有阻挠,小狐狸也没有拿把,之前说过的那些斗气话也就烟消云散。但喜气洋洋的气氛并没有让所有的人都松一口气,有人还是觉得会再有事情发生。
司令来收税的时候还是去了骚狐狸家,骚狐狸的回绝是否坚决她也说不清,两袋米一丈布一块腊肉放到屋里后,司令对骚狐狸的回绝却非常坚决。骚狐狸指天发誓,什么东西都收买不了她,但在黑洞洞的铳口前屈服则是另外一回事,“我就是个弱女子呐,我不顺从还能怎么办?”
小狐狸以为娘真有急事,叮嘱三狗自己在家里玩哪也不要去,“你爹和奶奶很快就会回来”,就匆匆和骚狐狸回了家。
二狗兴冲冲地提着兔子在屯口碰到了急匆匆的马崽。二狗一个男人要照顾三个女人一个孩子,虽然二狗娘能和男人一样在地里种田,马崽的压力却要小许多,像今天司令又来收税他就可以找个理由不去干活。马崽对司令没什么想法,但无论他承不承认后来还是证明他对小狐狸有想法。
二狗躲在墙后直到太阳落到了山后面,才看到小狐狸匆匆在街上出现,走的那么慌张还能手脚麻利地整理着头发。之后不久司令带着他的人押着装满“税物”的马车出了屯,二狗也就回了自己的家,她不会告诉小狐狸今天运气好晌午刚过他就开始下山。二狗娘是最后回来的,似乎很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小狐狸抱着三狗确认自己想的理由都用不上了,悄悄咬着三狗的耳朵,“跟谁也别说娘下午去姥姥家了。”
想了不下八十套方案的二狗,最后又把它们一个个全部推翻。但事情到了这种程度还怎么再等,二狗相信肯定早有风言风雨刮进了娘的耳朵,虽然娘到目前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如果真有了反应,那就来不及了,二狗必须在传言泛滥前把问题解决,关键这也不是一个男人能忍的事。
如果说何二狗有什么地方像他根本不记得什么模样的何大狗,可能就是他有时候做事也是凭着一股热血上头,有点不管不顾也说不好是勇猛还是莽撞。但二狗比他爹有一点是进步的,如果他不认识铳是什么,不会不明不白地往上冲。
何二狗现在倒是确实需要一支铳,对于这个烂熟于心的玩意儿,他可以拆了装,装了再拆绝没半点儿困难,有难度的是怎么用树枝砍刀装出一支铳来。二狗没有那么傻,他只能去搞一支,但村里的铳都被司令“买”走了,二十支,一支没留。既然铳是民间不能有的武器,二狗相信即使去了县城,无论用多少银圆也买不来,何况他还没有银圆。
其实屯里还是有一支铳的,二狗想到时也有些怀疑,都二十年了。他知道二十年足以让木头烂的像泥一样,也能让铁锈成像一碰就酥了的脆饼。而且,那是在长老家的地窖里,除了长老谁也没进去过。
因为没人进去所以觉得不会有人进去,何二狗在惴惴不安中潜入长老家地窖找到那支铳时还是有些失望,在长老家的女人去地里收完青菜回来准备午饭前,他带着这支板机锈死而且只能打铁砂子的长铳来到了山里只有他打猎经过会经常歇脚的小树洞里。几棵树干连在一起像是盖出一间小房子,虽然雨大时还是会有水漏下来,二狗还是喜欢往地上一坐,身子随便往哪个方向倒去都不会倒在地上。把铳靠在树干上用枝叶盖好确认不会有人发现后,二狗又回了屯里。
二狗需要一把锉,觉得就可以把铳修好。但子弹的问题显然更难解决,他没有火药和铁砂子去做适合的子弹,司令买铳时屯里很多人都多了个心眼,偷偷留下了不少子弹,二狗搞来这一把并没有费周折。二狗最后需要解决的,就是用这把二十年前的铳打出二十年后的子弹,然而它们并不配套。
调皮的树懒像断了线啪叽就掉在地上,二狗吹着板机处还在飘着的青烟,陶醉在硫磺的味道里仿佛自己真成了天才。但天才也会遇到难题,通常比别人遇到的更难,因为他们追求的总是难度更大的事。
二狗若无其事地去了趟骚狐狸家,他去不需要理由或者遍地都是理由。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小狐狸的房间,依然和过去一样,骚狐狸曾说家里就她一个人,她想不出理由不原样保留小狐狸的房间。
离开后的二狗在树洞里又想出几十种方案,最后排除掉了冒险的那些,所以破门或破窗而入肯定不能采用,自己不能全身而退去做的意义又在哪儿?他甚至觉得应该完全不暴露不让任何人发现才行。
窗口对着街上的一片树,如果爬到那几米高的树杈上,虽然离着窗口有点儿远,但二狗觉得过去真要有人这样做,一定能成功,只要窗户打开还是能够看清身上的凸起或凹陷。不过现在不是估算有多少人爬过树,或有多少次小狐狸没穿衣服开着窗,二狗要做的是以他在革命军训练时的经验,准确估算出这是否在射程之内。但难题随之又来,几乎否定了二狗的所有努力,司令就算再胆大妄为,会在干那种事的时候开着窗户吗?
三岁的三狗走起路来就像十三岁的孩子一样稳健,但去分析他的心智是否也如同十三岁一样显然是件滑稽的事,所以当他大摇大摆从守卫之间经过时,没有人觉得有必要拦下他,有更适合的人会做这件事肯定不会影响到司令的好事,所以无论他是否是要去找他娘,能见到的也只有他姥姥。
骚狐狸说她看到三狗时他已经从小狐狸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小狐狸只记得三狗推开房门闯了进来,她和司令从惊吓变成尴尬只是呆懵了一会儿,三狗就已经爬上桌子,打开窗户,然后爬下又一溜烟儿地跑了。
司令站在窗前时,刚刚说完“这小鬼东西来捣乱呢”,他是想去关上窗户的,但并没有关上,白花花的身子就瘫软在地上。
二狗再也没有怀疑三狗是自己的种。在他偷偷交待三狗时,三狗只问了一句为什么,二狗就说你能让别人欺负你娘吗?三狗就用干净利落的行动做出了回答。只有何家的人才这么硬气,二狗坚信。
但硬气归硬气,二狗还是死不认账。捉贼要捉赃,他从树上滑下,抱着铳跑回树洞藏好铳再回到屯里,那些卫兵还在和长老吵吵嚷嚷。推算就算再有道理也只是推算,至于三岁的孩子就是调皮捣蛋呗,谁会相信他是受指使的,而且他也不承认。但二狗还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被抓回了县里。司令死在外面,卫兵如果只是抬着尸体回去,无论如何都交不了差。
二狗娘是另外一个没有放弃争辩的,就算她也认为是二狗干的,也不会让这些人把儿子带走。在盘龙屯的历史上,能处置屯里人的只有长老,但长老已经不是过去的长老,人家的手里都有铳,现在又是大人物死在屯里。谁都能看出来司令是被铳打死的,盘龙山外的铳绝对打不到这么远,凶手是在屯里开的铳最大可能也是屯里的人,不是何二狗也会是李二狗张二狗,尤其长老去检查过自己的地窖,他知道这个坎儿不给交待是过不去的。
后来,在关于是否开采盘龙山的事情上二狗始终无法说服长老,长老毫无商量地坚持龙神的决定绝对不会有错,并着重强调当年何大狗那批人去县城帮忙送了命只换回一支长铳,曾经在许多年里让大家对龙神的权威产生过怀疑,但是现在谁还有疑问吗?这让最终亲自验证了龙神权威的二狗无言以对,长老的话也就变得尤为刺耳经久不散。
“龙神绝不会错,时间早晚会证明,但我当时就知道,龙神让几百个人用命去换回来的就算是废物,也一定有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