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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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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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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腾大地》连载

第二十三章 四狗和“五”狗(8)

22

龙神建好的那天,何四狗和县长都收到马仔发来的邀请,县长去了,何四狗没去。县长甚至代表县政府致辞,政府尊重并保护人民合理的信仰,盘龙屯信仰龙神没有问题,但大家要追求真善美,不能利用龙神扰乱秩序。何四狗相信他不是盘龙屯欢迎的人,固然他为修建龙神捐了钱,所以事实上他从来没见过新龙神的模样。新龙神坐落在屯中央,屯里出了几百壮劳力,从外面移来一块十几米长,高厚都得几米的大石头,如此大的石头有多重没法估量,也不要质疑怎么可能移得动,反正新龙神就立在那里,几十名能工巧匠干了几十天,把石头雕成龙形。谁也不能完全记得之前的龙神什么样,所以这个看起来也就不觉得有区别,关键之前的是在石壁上,而这个立体的更显栩栩如生,龙眼放进去就跟活了一样。长老略显傲慢的宣布,“龙神回来了,盘龙屯的好日子也回来了。”

盘龙屯的好日子是否回来还不好说,何四狗的好日子确确实实开始了。炼油厂重新建起来后,油田里的采油又热火朝天,黑油基金的存在,根本不需要再对工人进行动员,每多采一桶可就是为基金在捐一块钱呐!谁不想多做好事积德行善呢。一段时间后,聪明人就开始感叹何四狗这招厉害。其实何四狗也是完全不得已,他只有四年时间,不提高产量怎么行呢。

但真正太平的日子并没有多久,猴脑就开始攻击何四狗假仁假义,根本不是真想帮助老百姓,看看他管理的油田和炼油厂就明白了,不管官大官小的职位,不是他的亲戚,就是屯长之类官员的亲戚,总之你总能找到他们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这些人不仅干的活儿轻快拿到的报酬还高。但这是人家何四狗的权力啊,就是找到县长也没用,县长还会替他说话,“这个政府确实无权干涉,不管怎样人家给你们提供了赚钱的地方,要是不满意可以不去啊。”

猴脑也没想能改变什么,他只是让其它人明白,大家已经不一样,什么人人平等都是蒙人的,不知不觉中他们早已经分出阶层,人家有权有势是上层阶级,而他们这些穷苦劳力自然是下层阶级。没有人怀疑猴脑的这些说法,因为他所说的上层阶级里,有猴屁股和她的女儿们,要知道她们可是猴脑的亲戚。于是大家就都觉得猴脑是他们下层阶级的代言人,似乎也就忽视了其实猴脑和他的家人,好像也是过着上层阶级的生活诶!

而且何四狗在和猴脑喝酒时,是相视哈哈大笑,虽然他们都认为尽可能地不要接触,但还是免不了有时要沟通一下。何四狗认为猴脑想在下次竞选中取胜,必须尽快撇清人们对他的印象,不能让人再把他们两个当成是一派的,猴脑要站在他的对立面,这样人们对他的不满,就会转化为对猴脑的支持。何四狗非常清楚四年之后民众会如何看他,届时在声势浩大反对他继续连任的呼声下,把站在他对立面的猴脑捧上位子,也就完全顺理成章,“老百姓嘛,总以为他们能决定什么,其实什么也不能,但你要让他们相信他们能,而且做到了。”

这些年发生的变化,不仅县城就是盘龙屯也繁荣了起来,有了许许多多的新事物,过去的酒馆旅店现在都叫酒店宾馆,甚至出现什么餐厅酒吧咖啡厅等一大堆新名目,大家能玩能娱乐的地方更多,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越来越明显,再也不是当年打完猎种完田都回自己家的热炕头,人们的生活差异出现,猴脑所说的阶层也就越来越明显。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新鲜事物带来的好处,因为有些花不起钱,大家的收入差距太大,虽然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名义上对所有的资源都拥有相同的权利,但就如同五狗所说,有人只需要动动嘴就能拿走绝大部分财富,剩下的人冒着生命危险辛苦劳作却仅仅只能吃饱饭。

当初盘龙屯修第一条路,为劈开盘龙山引起不小的争执,如今盘龙山的障碍不复存在,路也越修越多,四通八达,带来便利自不用说,同时也带动了人口的大流动。人口流动能带来许多生意,但生出的混乱也会增多,纠纷打斗偷盗抢劫等等,开始在这块土地上变的司空见惯。

关在病房里治疗的五狗,从未放弃对外面的关注,他不断努力想让自己能出去,但一次次失败,因为他不仅是病人,还是犯人,仅仅病愈满足不了条件,还得执行完政府的惩罚,那可是十年,虽然狗丫告诉他,何四狗说了,只要表现的好,可以减少,而且这几乎一定能办到。但五狗还是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政府其实并不想让他出去,但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选择。这也阻挡不了我,五狗在心里喊着,每次来看望他的人,都要被他拽着讲,讲外面的新鲜事。

狗丫回到家,会兴奋地告诉猴屁股,“娘,我觉得五狗在变了。”猴屁股却看不出有高兴的样子,“可他都这岁数了,还是没成亲,你要知道,他姓何,要是何家没了六狗,最对不起祖宗的是你。”

连何四狗都被狗丫的奇想惊呆,“大妹妹,你不用背这个包袱,我有儿子,放心吧,何家断不了香火。”但狗丫还是希望五狗有儿子,这才是真真正正盘龙屯何家的根。见不得狗丫眼泪的何四狗,只好去找县长商量,按狗丫的想法,给五狗娶个媳妇,安排和五狗住上一阵,只要怀了孩子,就立刻出来。

可狗丫完全弄反了事情的顺序,先需要解决的不是县里是否允许,而是五狗同不同意,所以何四狗忙活了半天去说服县长,到最后全是白费力气,狗丫根本无法想象,儿子会不想女人,而且非常坚决,“我不要成什么亲,绝不!”

狗丫从来也说服不了儿子,这次仍然一样,最后只能气得喊,“你就算当次种羊,给你们何家留个种,不行吗?”

五狗才不是羊,他的野心大着呢,从每一次的新鲜故事里,他都看出外面的躁动,也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时间带给他的不仅是年纪的增长,也给了他冷静、沉稳,甚至是耐心。五狗在研究姥爷的心得同时,也在慢慢形成自己的观念,革命随着环境改变其内容也在变化,不再是过去靠着打打杀杀抢夺政权的年代,那样取得权力之后肯会重复之前的老路,因为每个人都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从而由承诺的人人平等天下大同变成唯我独尊莫非王土,最后又不可避免地被另一个救世主推翻。革命更迭的只是权力,老百姓的处境翻来覆去并没有任何改变,他们始终把命运寄托在救世主的仁慈上,总是觉得别人不会那么过分会分给他们些什么,在得到一些后又容易满足,并不会去计较到底该得多少才合理。

“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人人平等,权力属于所有人,每一件事都由大家来决定。”这是五狗恢复自由后的第一句话,但这一天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出现的。

觉得能够平安撤退的何四狗,如果能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是绝对不会再为了那点小利益返回来,当时他正与年轻娇嫩的女人,在美丽如画的海滩上晒太阳,海水温柔的像沉睡中的婴儿,微微发出鼾息声,他躺在太阳伞下,慵懒地任何地方都不想动,于是女人只好坐起来,自己往身上抹一些油一样的东西,“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到时你身上会曝皮,而且会很痛。”

何四狗摸着身上确实很痛,这些暴民简直疯了,那么多人都没能护得过来,他觉得身上还是被石块什么的打中,好几次,从疼痛的感觉来看是这样。不长时间前,他才回到县里,他觉得一些事情还是要来处理,不然有数量不菲的钱,他根本拿不走,他倒不是非要这些钱不可,只是有钱谁又会不要呢?关键还有他没觉得局面已经这么恶化,他刚进门消息就传遍,愤怒赶来的人就把他的房子围的水泄不通,他才这觉得一路上准备的解释,根本用不上了。

谁又会听何四狗的解释呢,大家更愿意相信报纸上说的。在看到报纸的那刻,何四狗就知道事情不妙,因为这和过去任何一次都不一样,那时攻击他的话都是猜测臆想,即使蒙对了几分,也产生不了作用,这次公开曝光的,他不得不承认都是对的,而且完全机密,所以他也猜到泄密的是谁。女人埋怨地说着,“我早提醒过你,女人嫉妒起来是要命的,你就是不防着她。”

何四狗是防无可防,他满足不了她的要求,也不可能像对岸的那个总统那样让自己的明星女友“自杀”从而把她知道的秘密全抹掉,何四狗自始至终要的都是钱,从来没想过要人命。而且他觉得自己很讲感情,那么对方应该也会,所以根本没想到,她原来这么心狠,完全不在乎这会毁了他。

几年来,何四狗以各种手段,把从盘龙山矿厂炼油厂榨取的钱,往大鼻子的国家转移,在那边他买下了巨大的山庄,也投资了几种生意,已经做好离开这个国家的准备,而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把能带走的钱最大化。

报纸上揭露的秘密简单归纳是这个意思,外人看到的重点可能是何四狗在往外转移钱,准备住到国外,县里的人却是一直以来的疑团终于解开——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陷饼的好事,何四狗小九九原来是这样打的。

当何四狗告诉大家炼油厂要实行股份制时,没有人知道股份制是什么,何四狗就不厌其烦地做了解释,“简单说,炼油厂现在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但我只想自己要一半,把另一半卖掉,买了另一半的人就和我拥有一样的权利,炼油厂赚了一块钱,我们就一人分五毛,赚了一百块,我们就一人分五十块。”

炼油厂要实行股份制,有人就提出油田的问题,油田可是属于大家的,不是何四狗一个人的,他有什么权力卖掉一半?何四狗立刻解释实行股份制的只有炼油厂,那是他自己花钱建的当然完全属于他,至于油田还是大家的,他已经让县里进行评估,一旦炼油厂股份制改革完成,使用油田的黑油就要付钱购买,油田的收入还是按县里的规定交税,支付工人的报酬,如果再有剩下的钱,他会尊重大家的要求人人平等,分给所有有投票权的人。

这唬不了聪明人,他们一早就看出,油田不会剩下多少钱分给大家,因为黑油卖多少钱是县里定的,肯定会低的让何四狗无比满意。但他们还是看不出来何四狗这样做的用意,即使油田和炼油厂不分开,所有的钱也都是他说了算,他想赚多少就能赚多少,何必多此一举弄个股份制的炼油厂出来?

何四狗当然还会说是要造福大家,好处人人有份他不能独吞,他知道没有人能一下子买下炼油厂一半的股份,所以他分成了若干小份,保证每一个人都有能力至少买下一份,当然你想多买也不拒绝,先买先得,卖完拉倒。

买一份炼油厂的股份,真的不用多少钱,几乎每一个人都能承担得起,从此他们就成了炼油厂的主人,可以永远地参与炼油厂的利润分配,就算要冒一下险,可如此大的利益诱惑,完全值得啊。只有一个人不满意,猴脑立刻找到何四狗,要知道接下来的炼油厂可要归他管,何四狗提前分出去了一半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自己将来的好处也少一半?用我的好处去讨好老百姓,猴脑不做这个冤大头。

“你放心,我就是快要走了,想给大家留个好记忆,不要以后提起我就破口大骂。你的利益绝不会受影响,相反你能得到的好处更大,我走之后,我那一半的股份全部白送给你,只要你到时能赢了竞选。”

相当数量的人买了炼油厂的股份,付出的是真金白银,实实在在的钱,现在大家都明白了,何四狗用预期的好处换到现钱,然后要带着去外国。那么,这种作法合不合理呢?报纸上的揭密,详细介绍了自何四狗介入矿厂以来的种种操作方法,简单总结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榨取利益,和地方的官员相互勾结蒙蔽老百姓,矿厂的事伴随着盘龙山的消失已无可挽回,并不急着现在就说,先来关注这个和很多人利益密切相关的炼油厂,其实何四狗偷偷找过多支勘探队做过勘测,结论都不乐观,经过一场漫长的大火,油田还能出黑油得算是个奇迹,按目前这种开采量,就算地下全是,可现在的开采能力只能达到一定的深度,再深就抽不上来,所以真到何四狗的任期结束,油田恐怕也差不多出不了黑油啦。

这样一算,再笨的人也看明白,何四狗利用假设的好处又拿走了他们的钱,而且是他们心甘情愿送去的。民众的情绪就不可能再控制住,多年来连同矿厂上的怨气一并爆发,不管有没有买炼油厂的股份,当有人因找不到何四狗,开始聚集到县政府门口请愿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起来。

股份制的原则就是股份卖出后,可以转让但不能退,这在开始时就说的清清楚楚,何四狗强调这一点,坚持不同意退钱,而且否认报纸上的一切说法,“那都是谣言,故意来污蔑我,这些年我见得多了,别想能打倒我。”

但何四狗却跑了。大家在得知何四狗回来后,把他围在家里,不把钱退回来就休想能离开,最后是在政府部队的保护下才进了县政府,而且县长承诺一定会给大家交待,一定会看管住何四狗。谁又能不信县长,何况县长掌握着部队,谁也不想和部队发生冲突,上次吃的亏还历历在目。

结果何四狗还是跑了,根本找不到去了什么地方,大家自然猜到他跑到早就计划好的地方,因为他已把所有的钱都转移过去,在那里可以尽情地逍遥快活,没有人能追得过去,那可是外国,而且隔着谁都不知道有多远的大海。

应该都还记得那一年,何四狗苦恼矿厂产量太低,因为只有盘龙屯的人能碰石头,而屯里的人口始终有限,他带来了所谓的补药,想让盘龙屯增加繁育。后来盘龙山魔咒消失,这件事也就失去意义,但盘龙屯里的人却喜欢上了这种补药,于是在十几年里,盘龙屯的人口暴涨数倍,在这个时候,已经有相当部分长成身强力壮的青年,这让长老的底气格外足,他们告诉马仔,是时候夺回他们失去的东西了。

县长有枪却不能随便用,一方面他确实理亏,另一方面也被抗议的声势惊住,人实在是太多,这要真发生暴乱,固然他有部队,能处于不败之地,但恐怕也会损失巨大,而且根本没法向上面交待。在上面还没有过问之前,县长要解决问题,于是他把主要的人物都叫来协商。

直到调查专员到了县里,县长组织的协商也没达成一致,分歧实在太大,最基本的争议,如果买了炼油厂股份的人不想要了,县里要负责原价回收,县长哪里有钱来回收?连这条都谈不拢,后面诸如油田属于百姓屯里要求自治等等就更不用谈了。调查专员一到,做的第一件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县长就地免职,回去接受上级调查处理。但也无法平息百姓已经沸腾的怒火。

其实县里的人并不了解外面的情况,他们还是没有关心这些事情的习惯,更关心的是和自己有切身利益关系的。革命成功已经几十年,当初许下的承诺人人平等共同致富始终没有实现,甚至连实现的可能都看不到,上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各个地方的人都像一直被压着的弹簧,随时都有可能弹起来,积蓄能量的时间越久,弹起来的力度就越大。所以调查专员是带着任务来的,必须立刻让事态平息,因为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会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

在调查专员的观点里,凡是用钱能解决的都是小事,即使现在没钱以后也会有,大家总可以达成折衷的办法,甚至包括以后油田及炼油厂的归属都不是问题,总可以找到满意的解决方案。最麻烦的地方是县长与何四狗的勾结,让大家都不再相信政府,每一个人都担心以后来了新县长,故事还会重演,这样无论他们之前的损失是否得到弥补,以后还存在再次被蒙骗剥削的可能。如果不想被别人摆弄,那就得自己拥有权力,在这一点上大家的想法一致。

“可这个局面完全是你们自己造成的,何四狗难道不是你们自己选出来的?你们要求权力要求普选,我们全都给了你们,现在难道能赖我们吗?”

无论调查专员怎样说,抗议的人都不肯散去,调查专员同样不敢轻易使用武力,那有可能让事态更恶化。在无聊地等待了漫长的几日后,调查专员说“你们可以停止示威了,上面同意了你们的要求,在你们这里做试点进行区域自治”。事情有了能完美解决的趋向,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混乱更加严重。之前的矛盾是大家和政府的,所有人都团结一心针对政府,现在和政府的问题没了,他们自己之间的问题就开始走上前台,而且冲突更加激烈,根本没有协商一致的可能。

冲突其实并不复杂,完全合乎正常逻辑。上面允许县里自治,就是自己管理自己,可由谁来管?盘龙屯当然希望他们来,可别的屯也会这样想吗?调查专员出了个主意,结果立刻遭到多人反对,“你们也可以实行普选,一人一票选县长。”这个办法盘龙屯当然满意,因为他们屯的人最多,那些屯里人口少的屯长绝不可能同意,这样的选举办法还不是自己屯选自己,谁会选外屯的人?那么显然他们人少的屯,还没开选,就已经败了。

长老们其实并没有想过要连县里也一起管着,他们的目标只是盘龙屯,仍像过去那样与外界不发生联系,自产自足是他们最喜欢的状态。但马仔让他们明白他们的想法已经行不通,“上次选举已经明确了屯外那些人也对盘龙山有权利,想再把他们踢出去恐怕不可能,所以我们如果以后想完全对盘龙山的矿石黑油说着算,就必须拿到县里的管理权。”长老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盘龙山(虽然山已经没了)得他们说着算,外人谁都不能分享这份权力。

谁都想得到县里的管理权,根本没有折衷的办法,县长只有一个,屯长却有一堆,就算联合执政,也总有县长和副县长之分,谁都不想当那个副的。

乱哄哄的局面又持续了许多天,猴脑突然提出一个办法,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他们想反对又觉得没法反对,似乎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猴脑不是屯长,按说没资格参与这样的事情,但他一直手下都有一帮人,每次闹事啥的他都会参与,成了民间比较有权势的人,所以调查专员也不得不给他一个地位。猴脑知道不管怎么选,他都不可能选上县长,但他又不甘心,他是哑巴吃黄连,没有人比他被何四狗骗的更惨,但却没法说出来,最后还是猴头说,“我们已经得罪了屯长和长老,他们当选我们肯定没好果子吃。让外面的人选上,对我们也不会有好处,现在看,最有利的情况,就是何五狗能当县长。”

五狗是猴屁股的外孙子,他们好歹和猴屁股还是亲戚,五狗真要能当上县长,总不至于比其它人来当更糟糕。猴头的这个想法确实不是异想天开,五狗的事情全县皆知,虽然有些人把他算作是盘龙屯的人,但他一直在为所有人争取利益,倡导人人平等利益共享,为此被抓了两次,现在还被关着没放出来,如果全县非要找一个让所有人都能认可的人,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呢?

调查专员向已经被免职的县长征求意见,因为他并不十分了解五狗这个人,县长虽然被免职,但只是工作上的问题,并不是因为政治立场,他的建议还是可以作为参考。县长认为,“现阶段五狗是唯一可能让全县恢复秩序的人,但他绝不是我们需要的人,时间久了肯定麻烦更大。”调查专员就犯起难。有人给调查专员建议,“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以后出了麻烦再另行解决,根本没有什么会解决不了,实在不行可以找个意外让他消失。”

不想留下隐患的调查专员,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不能临时抱佛脚,真有了问题,就算意外做的再像意外,也不会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尤其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他需要万无一失的解决。医生向调查专员介绍了一种医疗设备,“这是正常的检查设备,一直都在使用,但对人体有轻微损害,可如果稍稍调整一下,它就会变的非常可怕,接受检查的人根本察觉不到,以为只是普通的检查,但他的身体已经遭到损害,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异常,等以后某一天出现症状,在任何人看来都会认为是他自己得了病,人吃五谷杂粮,都有可能生病嘛!”

“那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我们可以控制,剂量的大小基本能确定时间的长短。”

“最后他一定能死掉吗?”

“这是一定的,没有任何办法治疗,他会像正常病人一样死去。”

做过许多设想的五狗,没想到最好的结果一下就出现,但他还是要控制住兴奋之情,按正常的步骤来做,“我们不能还和过去一样,要真正让人民拥有权力,所以我不能接受你们的要求来当这个县长”,在大家的诧异中他又补充,“谁当县长,必须要让人民决定,要在大选后,才能知道。”

谁又会怀疑五狗会在大选中轻松获胜呢?连五狗自己都不怀疑,他已经开始准备当选后的事宜,要知道他只是一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以后也不可能亲自处理县里所有的事。人人平等人人都有权力的社会,需要人人都参与管理,这是件非常非常复杂的事,直到真正开始要做,五狗才心情沉重地发现。

得知有人要见自己,五狗还趴在桌上写啊写个不停,对方站在桌前,他才抬起头,惊住了。百灵有些忧伤,“我现在来找你,你还接受吗?”五狗兴奋地不知该如何表达,百灵就指着自己明显凸起的肚子,“你真的不介意?”

“当然,我娘天天都在盼孙子,就要不认我这个不孝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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