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村前御敌
夜深了,孙煜文突然召集紧急会议,会议由张梓林、赵晓勇、二牛、邢慧娟几人参加。孙煜文说:“经过几次战斗,我们已经获得许多经验和教训,大家要认真吸取经验教训;根据情况分析,这些日子,敌人的扫荡会更加疯狂,刚刚接到情报,日军这些天也在不断增兵,为此,我们越是在取得胜利的时候,越要提高警惕,谨防敌人的突然袭击……”
就在这时,张得贵领着镰把赶来了。张梓林和二牛一看是镰把惊讶地站起身:“镰把,你咋来了……”
镰把抹一把脸上的汗水,说:“我是来找你们的,彭展叔让我来告诉你,天亮前小鬼子要包抄玉皇山下的几个山庄,并指名要捉拿肖郎中,你们还是带领乡亲们赶快转移吧……”
孙煜文有些惊讶:“彭展?彭展又是听谁说的?”
镰把说:“是刘大椿在包子铺吃饭发牢骚说漏了嘴,这个不会有假。”
孙煜文说:“继续侦察,以防有诈,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以防不测……”
镰把说:“不会的,你们要相信我,再说该知道彭展叔的为人吧?”
孙煜文说:“谢谢你,小伙子。你提供的消息非常重要,我们也得到了相关情报,我们正在部署作战方案,这次战斗我想这么,一排埋伏在玉皇山南侧的山垭口;二排埋伏在花山北侧的山垭口,这样不管敌人是否经过,我们都要做好准备。当敌人被引入山石嘴时,全连迅速占领有利地形,分三个方位阻击敌人,此战我们要打出水平、打出士气、打出威风,要让敌人多长点记性!”
山里的深夜特别的寂静,从远处看山和村庄仅是一副模糊的暗影,月亮也躲得很远,只有小河潺潺的水声听起来格外清晰。
张梓林和二牛趴在一棵大树后面,二牛说:“梓林哥,敌人来了我先开第一枪,我就躲在河垭口的北面,咱小时候不是经常躲在那个沙石洞里捉迷藏吗,这回沙石洞可有大用场了,我可以在那儿让鬼子长点记性,你信不?”
张梓林笑着说:“信,这次战斗结束后,我给你请功,并给你做个媒……”
二牛说:“请功无所谓,牵红线的事得用心。”
张梓林说:“是该想想这事了,人到了队伍里,这就是一道坎,你说你现在是咋想的。”
二牛腼腆了:“这我不好说,万一走漏了风声,会很没面子。”
张梓林说:“大家可是真心想帮你,只要你说实话。”
二牛说:“我还是不能说。”
张梓林说:“那我来猜……”
二牛说:“你猜吧,猜对了我服你。”
张梓林说:“二丫,你看怎么样?”
二牛点一下头,又摇一下头。
张梓林说:“啥意思?不妥?”
二牛又摇一下头再点一下头。
张梓林说:“那你是说我的猜测准确。”
二牛不作声了。
张梓林说:“二丫其实人挺好的,率真正直,做事大方,很难得。”
二牛说:“是的,我也这么想,就是……”
张梓林:“就是什么?”
二牛说:“她就是脾气和别人不一样。”
张梓林说:“看看,这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这就好,不过这事得循序渐进,你要相信,真情自能感动上帝。”
二牛说:“但愿,我会用心感动……”
这时河里呼啦啦有了动静,张梓林发现河滩里有一片晃动的脑袋。
张梓林说:“二牛进沙石洞,准备开战!”
二牛说:“好。”
赵晓勇带领二连战士来到玉皇山下的青石桥头,经过详细观察对石根说:“你和石柱就埋伏在青石桥的西侧;我带两个班埋伏在东侧,等我们战斗打响你们也要注意隐蔽,直到敌人进了山石嘴,你们再从其背后来个猛然出击,这样敌人就会被装进口袋……”
石根说:“这办法好,可我还是有点担心,敌人会不会按我们的路子走。”
赵晓勇说:“这就要看我们怎么引导,如果我们把敌人打得晕头转向,他们自然就会按照我们设计的方案去做。”
石柱说:“我担心,敌人如果不过山石嘴呢……”
石根说:“我有一个主意……”
赵晓勇说:“那你说说看。”
石根说:“如果我们在战斗打响后,在敌人的前面和后面各点一堆火,这样敌人自然就会往暗处躲藏,这时我们即可更有力地出击……”
赵晓勇笑了:“好,这火光一亮,敌人肯定无处躲藏,我们趁机布下一个包围圈……这不是类似三国之中的赤壁之战了吗……好,这法子可行!”
山坡上,战士们把手榴弹放在自个面前,另外还捡来好多石块放在跟前。
孙煜文说:“石头在战场上总是发挥着它的特殊作用,如果我们一起向敌人下一阵石头雨的话,那敌人也会很狼狈……”
方玥说:“那我们不妨先来个石头战,看看敌人是怎样头破血流狼狈逃窜……”
邢慧娟说:“那我们几个女兵干脆负责打枪,让男兵负责往崖下滚石头,男士的力气大。”
二丫说:“那男兵们能干吗?”
正在观察地形的廖司令听到了大家的谈话,笑了:“最重要的还是我们村生产的手榴弹,手榴弹怎么也比石头杀伤力强之百倍。那我们就不妨来一场石头蛋、手榴弹混合大战!”
就在这时,李守财和李发坤带领村民纷纷赶来了。足有五十余人,他们有的推着成箱的手榴弹,有的背着大刀,有的背着猎枪,有的抬来了五子炮,还有的运来了火药和铁砂。
李守财指着老古炮说:“这玩意儿是我们村的老古董,清朝末年,这是我们老辈人的看家宝,这可是从祠堂后面找到的,经过试验,威力大着哪,它一炸响,就像一把大扫帚,能横扫一片,此炮比别的村台炮威力还要大,不信让小鬼子先试试这大火炮的威力。”
廖司令观看了一番老古炮说:“这家伙我知道,好是好,就是射程有限,近距离使用确实很有威力的,不过就是装炮慢,需要几个人伺候。”
李守财说:“那我们就近距离开炮,专等小鬼子靠近,让他们感受一下这乡下人的大火炮。”说到这儿,李守财又对李发坤说:“发坤,你看看这架炮的位置,这回咱要把小鬼子伺候得熨熨帖帖!”
月牙河滩不多时又出现了一片黑魆魆的人头,张梓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等敌人靠近河岸时,他决定打响第一枪,于是一场激烈的战斗瞬间拉开序幕。
二牛趴在沙石洞内,不慌不忙,他一边瞄准一边扣动扳机,嘴里还一边嘟哝着:“一个、两个……狗日的。”
就在这时,鬼子的小钢炮开始射击,敌人好像发现了二牛,多数射击目标都是冲着沙石洞而来。
张梓林高喊:“大家分散射击,赶紧把敌人的火力引开!”
张梓林的话音刚落,一发炮弹就落在了二牛躲藏的沙石洞前,这发炮弹的声响震耳欲聋。
张梓林生怕二牛再发生意外:“二牛——二牛——”
二牛已经没有反应,张梓林赶紧跑进砂石洞,二话没说就把二牛背出了沙石洞……
这次敌人出动了比往日多几倍的兵力,仅卡车就多达五辆,进攻的方式也与往日有所不同,他们采取的是旱路水路并进的方式,并且装备也比往常有所增强。
赵晓勇要求大家等敌人一过青石桥就开始动手,战斗打响,敌人的阵势真像赵晓勇预料的那样,很快被打乱。当两堆火光燃起时,敌人开始四处躲避,很多敌人由于急不择路,干脆跳进了河里。赵晓勇这时高喊:“同志们,撤!向山垭口方向撤!”
可是,敌人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再追随的迹象,而是躲在暗处按兵不动了。就在这时,一支敌军的增援部队突然沿青石桥方向进发,敌人的目的究竟是要干什么,大家一时感到不知所措。
赵晓勇来不及思考便说:“同志们,看来敌人是要和我们顽抗到底,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追上去,狠狠打!”
不知怎的,这会儿敌人竟形成一个半圆状,开始将赵晓勇团团包围……
战斗越打越激烈,不一会儿,石根和石柱便带领几个战士来到赵晓勇跟前。
赵晓勇问:“你们的兵呢?怎么就剩下你们这几个……”
石根说:“连长,大部分战士已经牺牲……敌人的火力太猛,我们扛不住,实在是扛不住啊……”
赵晓勇问,“就剩下你们这几个?”
石柱说:“就剩下我们这几个……”
赵晓勇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做最后的战斗!来,咱们一人一个方向,和敌人周旋,我就不信今天我们会死在这儿!”
战斗在继续,一会儿枪声密集,一会儿枪声稀疏,拂晓时分敌人开始撤退,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二牛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二丫和月荷轮流守候在他身边。二丫说:“二牛还会醒来吗…… ”月荷说:“会的,他不会死,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二丫说:“二牛如果醒不来,我愿伺候他…… ”月荷问:“二丫,告诉我,你爱他吗?”二丫说:“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就是看到他受伤心里疼…… ”月荷说:“这就是爱,来自骨子里的爱……” 二丫说:“这……我没想过,只是常常为他牵挂、担心……”
二牛在第二天的傍晚终于醒过来了,二牛慢慢地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我这是怎么了?”
二丫说:“哥,我就说你不会死吗……”
二牛笑了。
二牛说:“是的,我这个梦怎么那么长……”
张梓林说:“二牛弟,你实现了你的诺言,你一人打死打伤了十几个鬼子,你在这次战斗中立了大功,首长还要给你开庆功会呢。”
邢慧娟得知二牛醒过来,高兴地站在河岸对着月牙河高呼:“二牛醒了——二牛醒了——二牛终于醒过来啦——”
张梓林说:“看把你高兴的,你要把这事告诉全世界的人啊?”
邢慧娟说:“我这是要告诉河月老,让他保佑二丫和二牛早结同心,你知道吗,在夜晚最静的时候,你把两个有情人的名字告诉河月老,那月老马上就会给你一个答复;如果月老感到他们是良缘绝配,河面上就会映现月老恬静的微笑……”
张梓林说:“那你对着河面报上他们的名字看。”邢慧娟便说:“月老,月老,二丫和二牛看您来了……”
这时河面上果真映现一轮明晃晃的圆月。
张梓林说:“河月多美啊。”
邢慧娟说:“月老,张梓林和邢慧娟也来看您老人家了……”
这时河月更显得明亮了,简直就像河面上映出的一面铜镜。
张梓林说:“你看,月老多么慈祥。”
邢慧娟说:“那你也应对他许一下愿吧。”
张梓林说:“许啥呢?”
邢慧娟说:“……就说,月老啊,我愧对了一个人你知道吗?”
张梓林说:“呵……你可真逗。”
这当儿,不远处传来橐橐的脚步声,是张得贵和香云赶来了。
张得贵隔老远就说:“慧娟啊,可找到你了。”
邢慧娟说:“张大叔,你们这是……”
香云说:“找你那闺女,我们这是来告诉你,明天你娘就要嫁人了,你该送送她吧……”
邢慧娟问:“我娘要嫁给谁呀?”
香云说:“城里开制鞋店的冯向朴,也就是你娘二十年前的初恋情人,现在他们又突然相遇了,你说这不是天赐良缘吗……”
邢慧娟愣怔了,自讷道:“原来是他……”
香云问:“咋,你认识?”
邢慧娟说:“认识。岂止认识…… 作为女儿理应送母亲一程,这个礼,晚辈不能丢!”
张梓林说:“你们在说什么,不就是石柱的舅舅,城里的冯老板,原来绕来绕去都是一个圈里的人,这就有点便宜不出外了嘛。”
邢慧娟嗔怪道:“梓林,话可不能这么说,啥叫便宜不出外?明天我让石柱跟我一块去一趟县城,也省得我见了继父笨嘴拙舌的说不好。”
第二节 爱缘重逢
次日一早,邢慧娟就和石柱来到了县城冯家。冯家今天把喜事办得可真够体面,还请来了戏班子。邢慧娟一见母亲禁不住泪眼婆娑。母亲也是如此,她抹一把眼泪,上前握住女儿的手:“闺女啊,今天你也来了……娘本想不告诉你的,可一想这毕竟是母亲的终身大事,如不告诉你,又怕你以后记恨娘……”
邢慧娟眼圈红了:“娘,这么大的事,你怎能不告诉女儿呢,再说这做女儿的最担忧的不就是父母的生活吗。”
母亲说:“慧娟,你知道吗,娘年轻时,相中的第一个男人就是冯向朴,他老实纯朴,做事直来直去,这点倒是和生意人大不一样,真没想到他后来竟发展成这样,人真是不可貌相……”
邢慧娟说:“娘,这个大叔我认识,就是他帮我们进的药品,可以说,他为游击队立了大功。”
“是吗,那他以后更应该为咱游击队做事了……”母亲笑了。
邢慧娟说:“他诚实豁达,女儿很为你选择了他感到高兴。”
“他还是过去的他……”母亲说话的口气好像他们一直都很了解。
石柱没想到在这会儿和家兄孟得吉相遇,他一见兄长总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哥,今天你也来了?记住要多喝酒!”
孟得吉说:“呃,要喝,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嘛,怎么能不喝酒,你知道吗,酒给人才是真正的享受。”
石柱说:“那你小心点,喝多掉茅厕没人管……”
孟得吉对这句话很不耐烦了:“你知道什么,本人现又是宪兵队的队长,麾下有近六十口人呢,清一色的日式装备,现如今我们从县城哪个地方路过,都会掀起一阵风,你信不信? ”
石柱说:“是黑风,魔鬼闹城……”
孟得吉又不高兴了:“你、你……”
就在这时,他猛然看到次山一郎在冯家大少爷冯云栋的带领下,走进冯家大院,这让大家大为惊讶。
冯向朴望着次山一郎,一脸的狐疑,他走上前问:“云栋,日本人怎么会来咱这儿……”
冯云栋说:“叔,你别生气,其实也没别的…… 他们不就是来参加一下你的婚宴吗,在这个时候咱得顾全大局…… 是这么回事,那天得吉到咱店里来买鞋,他说要给次山一郎买一双,我就照顾了他,谁承想,次山一郎在意了,还专门来咱店一趟,他对咱店的经营大加赞赏,说咱们的店前途无量……”
冯向朴一听这话立刻说:“你这是引狼入室,引狼入室你知道吧?这一来,我们冯家的生意好坏先不说,冯家的生活从此就不得安生了啊!”
冯云栋说:“叔,没这么严重吧,我看他们还是蛮有诚意的嘛。”
冯云栋的弟弟冯云平、妹妹冯晓薇也赶紧凑到了冯向扑面前。
冯云平说:“叔,日本人来了,你得先委屈一下,千万不要在人面前流露出不满。”
冯晓薇说:“叔,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你就高兴点吧……”
丫芬说:“向朴,一些事你不必再介意,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怎么你也得圆下这个场嘛……”
冯向朴只好勉强一笑说:“那好,大家尽情地看戏喝酒!我们要一醉方休!”
这时戏台上的《西厢记》演得正浓,只听唱道:
这事儿告不得别人瞒不了你,
见莺莺我心劳梦断魂魄离。
恰好似前世的冤家今生见,
只盼着连理共枝花并蒂。
……
丫芬听着这个词,猛然想起幼年时和冯向朴在山上相见的情景……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晴朗的天空突然飘来一片乌云,顿时天降大雨,丫芬和向朴正在山坡上赶着各自的山羊,不料丫芬赶的羊群里有一只羊要生产,丫芬心急如焚:“老天爷,这可咋办,咋办啊…… ”
冯向朴说:“把牛赶紧进山洞里,快快……”丫芬好不容易才把羊赶进了山洞……
母山羊开始生产了,不一会儿产下一只小羊羔。小羊羔咩叫,叫得非常可爱。
丫芬说:“向朴你可给俺做了件大好事。”向朴嘿嘿一笑不说话,眼睛却一闪一闪地照着她。
转眼又是一个夏日的夜晚,一轮明月挂在柳梢。丫芬在河畔望着远处走来的他。
丫芬说:“你咋这时候才来?”
向朴说:“刚吃过饭……”
丫芬说:“吃饭是理由?”
向朴憨地笑,不知说啥是好。
丫芬继续说:“告诉你件事,俺娘给俺找人家了……”
向朴愣住了:“啥,你要找人家了?怎么……怎么……”
丫芬说:“没有办法,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向朴说:“就不能再拖拖…… 那……我们怎么办?”
丫芬说:“还能怎么办……”
向朴说:“你咋不早说……”
丫芬说:“我也是刚知道……”
向朴说:“要不我带你远走他乡……”
丫芬说:“我们能去哪儿……”
向朴说:“让我再好好想想……”
深夜,丫芬回到家中,母亲安慰她:“丫芬啊,别再胡思乱想,向朴家境不好,不仅穷还有一长年卧床的老母,这女人嫁人就怕那破屋烂墙穷男人,这样的人家你要是去了,那不是伸着腿往那泥坑里溜啊,所以说,从今往后你就少跟他来往!”
丫芬说:“娘,这乡下人有几个是有钱人,只要看他为人诚实做人实在就成……”
父亲说:“傻闺女,其实爹早已在为你操持这事了,你知道咱镇子上的马大炮家吧?他那个二公子现在省城读书,这些日子就要毕业了,他一回来,马大炮就给他张罗亲事,我们两家是世交,你爷爷打小就在他家做事,还救过他父亲的命呢,要不他会同意和咱做亲家?”
丫芬说:“爹,你再这样,我就和向朴离开这儿,让你永远也见不到!”
父亲脖梗直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敢!”
丫芬说:“那就看俺的行动!”
那是一个大雪天,丫芬和向朴决定要到城里做生意,可刚走出村头,就被父亲挡住了去路,父亲手里拿着猎枪,恶狠狠地说:“冯向朴,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你不得再和我女儿见面,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冯向朴双腿跪地向父亲磕了三个头,然后对丫芬说:“丫芬,我们要是有这个缘,你就等我,现在我虽家穷,可将来就不一定……”
冯向朴含泪向丫芬告别,丫芬目送着冯向朴,没有挥手,眼泪却挡住了视线,冯向朴远去时才听到丫芬说:“向朴保重——”
迎春花开的时候,丫芬嫁给了马大炮的二儿子马诚章。可没想到,他跟丫芬是如出一辙,压根就不同意父母给他包办的这个婚姻。洞房花烛夜,马诚章连盖头都没有给丫芬揭,就说:“丫芬你走吧,去找你相爱的人。今晚我也要离开这儿,去找我相爱的人。”
丫芬自己把盖头一扯说:“你明明不同意这门亲,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
马诚章忙说:“我这也是没别的办法,好歹等到这个时辰,咱们还是各自远走高飞,你若不走我可要走了,我这一走,很有可能就不再回来……”
丫芬说:“既然这样,我愿走。”
马诚章拿出一个首饰盒塞给了丫芬,“这个你带上,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
丫芬说:“我不要,这是你马家的东西,我不能要。”
马诚章:“就算给你的一份纪念。”
马诚章带领丫芬趁着客堂里酒宴正浓的时刻,逃出了镇子。
在分别的路上,马诚章站在丫芬的面前有点难舍:“丫芬,虽然我们现在就要分手,可我感觉你还是一个非常通情达理的人,要是没有那个她的话,我一定会与你好好相爱!看得出,你是一个典型的好女子,只可惜,我们没有这个缘分……临别前,让我亲手把馈赠予你的首饰为你戴上,权当作一个分别时的留念吧……”
丫芬眼泪下来了,是无声的泪水。
“丫芬,我记着你了……”马诚章在临分别时,说了这样一句话,一时间让丫芬寸断肝肠。
丫芬跑回家,父亲暴病一场不久离开了人世。她只得和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后来便遇到了邢广原和太太……
…………
婚宴上,次山一郎喝了个一塌糊涂,说话舌根发直:“好……这酒……喝得有……有意思,只是新郎新娘还没有端酒…… ”
冯云栋赶紧上前搀扶着次山一郎,“太君,您慢点……”
次山一郎:“你的忠诚皇军大大的明白,我们合作的一定、一定……”
冯向朴走路也有些站不稳了,他踉踉跟跄跄地在丫芬的搀扶下,走进洞房。
第三节 挚爱今生
冯向朴踉踉跄跄,把门插好,冯向朴说:“插好……我要睡觉,咱们要好好地睡一觉……”
丫芬安慰着冯向朴:“向朴,天色还早,你……这样多不好。”
冯向朴说:“没事,我就是要和你说说话,所以就要你把门先插好……”
躺在床上的冯向朴,开始话语更稠了:“你知道,那日,你老爹拿猎枪把我们拦住,在离开你们的时候,我就一个信念,必须想办法挣到钱,而且还要挣到大钱。可是挣大钱就这么容易?我苦思冥想,在县城溜达了两天两夜,好在一家药店招伙计,就这样我才有了落脚之地。刚开始我干些杂活,后来又为药店跑生意。可这活太不容易了,兵荒马乱的天天在冒风险,不到一年我就去了一家饭馆做伙计,这风风雨雨一晃就是十多年,后来我又去了茶馆,没想到我在茶馆遇到了从南方来的香粉,香粉心灵手巧,懂推拿按摩和理疗,她虽比我小很多,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冯向朴和香粉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长久,像昙花一现。这都怨钱小旻,也就是这个钱小旻,把他们带向了泥潭和深渊……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茶馆里来了一位身穿貂皮大衣的客商,一看他的神态和气质,就知道他是一个有钱的主,他是酒足饭饱后特意来饮茶做足疗的,当时冯向朴想,这个大户一定是棵摇钱树,就特意把生意介绍给了香粉。香粉的服务让钱小旻非常满意,还给了她小费,没承想,时隔几日他就和钱小旻黏糊到一块了……
那是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冯向朴听到了他们的这样一段对话,香粉说,钱先生,知道你是一个财运亨通的阔少爷……钱小旻说,不算阔,就是捣鼓点皮货嘛,生意这玩意儿,说简单很简单,只要你有了法子,钱会像蒸笼里的馒头,慢慢就发起来。香粉问,钱老板,你的生意是祖传的吧?钱小旻说,哪里,半路出家,以前是做教育的,教育做得乏味了,就开始做生意了嘛。想想也没啥特别的,全靠一个人的造化,也叫生财有道。香粉按摩着钱小旻的脚指头,钱小旻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钱小旻忍不住地喊,哎哟,吆……怎么这么痛哦……
香粉说:“啊呵呵,钱老板啊,看来你的肾不太好唉,有点虚怂……”
钱小旻说:“哪里话呀,我的肾好好的嘛,不信你跟我到宾馆里待一宿嘛,我保准会让你感到我肾脏功能很正常……”
香粉问:“你说什么呀,你给多少小费?”钱小旻说:“这个嘛,根据你的表现而定,有时候一块现大洋,有时候两块,有时候三块,有时候本老板高兴了,还会给更多呢……”
香粉说,那好,那本小姐今晚就算你的了。冯向朴在隔壁偷听到此话,赶紧跑过来喊:“香粉,你快来,我肚子痛,哎哟……痛死我了……”
香粉听到喊声,赶紧跑过来问:“向哥,你痛得厉害,要不要去医院?”
冯向朴咧着嘴:“要得……要得……哎哟……”
钱小旻见此情景,只好对香粉说:“香粉,那我改日再来吧,告辞。”
冯向朴见钱小旻去了,才揉着肚子说:“香粉,我的肚子好了,刚才这是被钱小旻给气的,这只色狼,见女人腿就软。”
香粉这才恍然大悟:“向朴,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你这样也太自私了嘛……”
冯向朴疑惑地问:“你说我自私?”
香粉说:“不自私是什么?你这样正断了我的财路你知道不!”
冯向朴说:“香粉,你知道你这样是要失去贞洁的,难道你对这就没想过?”
香粉说:“当今社会流行的是笑贫不笑娼,哪像你那么迂腐,简直就是一个榆木疙瘩不开窍嘛,饭都吃不上,自身都难保,还讲什么贞洁,你饿着肚子去讲你的贞洁吧你!”
冯向朴说:“香粉,你要这么想我就没辙了,钱小旻非把你吃了,你信不信?”
香粉说:“他想吃了我,我在琢磨怎么吃他呢!我看你这思维还是很有问题的嘛。”
冯向朴说:“你倒不如干脆给钱小旻做小的,小的也许比大的更好……”
香粉说:“那当然,这世间当小的不好,咋就那么多当小的呢?”
冯向朴说:“好,从此以后,你的事我不再过问,记着香粉,我要是再问你和钱小旻的事我就不是人!”冯向朴做了一个乌龟爬的动作。
香粉见冯向朴真生了气,赶紧改嘴:“向哥,妹子理解你,从这一点,妹子知道你心里已有了妹子,你放心,妹子以后做事是有数的,绝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
冯向朴说,“香粉,我是真心为你好,你既然理解了我的用心良苦,那我也就没的说了……”
又一个夜晚,冯向朴还是发现了香粉,她跟随钱小旻坐一辆人力车去了僻静的地方。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貂皮大衣的女士突然走进店来,这让冯向朴非常震惊,更让冯向朴震惊的是,这位女士竟然让冯向朴来为她做足疗。冯向朴小心翼翼地为这位女士做着服务,女士却非常大方:“小伙子,你贵姓?”
冯向朴说:“不贵,我全名冯向朴。”
女士说:“看得出来,你很诚实。我叫蔡惠来。今天我来此店遇到你是你的福分,我信任你,因此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蔡惠来说着从小坤包里拿出十块现大洋说:“这是你的劳务费,以后还要看情况而定。”
冯向朴蒙了,支棱起脖颈不知说啥是好。
蔡惠来说:“我的目的,就是你每天给我监视好钱小旻在你店里的动向,钱小旻是我丈夫,他在外勾引女人,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来求你帮忙。”
冯向朴说:“怎么会是这样呢,那我想想再告诉你好吗。”
蔡惠来说:“这没有思考的余地,你为我做事,我会给你高回报的,你只管做就是了。”
冯向朴转念一想,既然香粉已跟钱小旻在外住宿了,以后也难保会把自己再放在眼里,倒不如答应了蔡惠来的好,这样一来,既收拾了钱小旻也收拾了香粉,岂不撸草拍蚂蚱一举两得?
细雨绵绵之夜,钱小旻早早赶来见香粉。冯向朴知道他们现正是在热恋,就赶紧给蔡惠来偷偷打个电话,不一会儿蔡惠来就带着两个伙计闯进店来。
此时钱小旻和香粉正在床上苟欢,听见有人敲门就喊:“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呢!”
房门突然被撞开,蔡惠来进门看见钱小旻躺在床上,像个小皮艇,香粉正坐在上面像在学划桨呢!
蔡惠来说:“怎么,你们这是在划船哪…… 看来划得不错嘛。”
钱小旻猛地坐起身,傻了。这可如何是好,他干脆一骨碌爬起,破罐子破摔:“蔡惠来,你这是做啥嘛,你是不是做事不留后路啊你!你既然这样,我就把话挑明了,从今往后我们分道扬镳,你看看你能的,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偏执的女人!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倒好,专往人致命的地方下刀子,事情既然到了这地步,那我只得和香粉走一起了!”
蔡惠来没想到捉贼反倒赚了一身不是,头立马就大了。顿时怒火中烧:“好你个钱小旻,你给我滚!带着你的小老婆滚得越远越好,从今以后我不要再看到你!”
第二天早上,蔡惠来就来店里找冯向朴,她的两个眼睛一夜竟变成了铃铛,她一见冯向朴眼圈又红了,说:“向朴,今天我是来请你到我制鞋店做老板的,你赶紧收拾一下,跟你们老板辞别,跟我走。”
冯向朴一听,蒙了:“这……这……我没听错吧?”
蔡惠来说:“真的,今天我是专门来请你的。”
这可如何是好,冯向朴禁不住潸然泪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蔡惠来说,“咋了,你不高兴?”
冯向朴说:“不不不,我没想到能遇到你。”
冯向朴走进蔡惠来制鞋店,蔡惠来和她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笑脸相迎。蔡惠来微笑着说:“向朴,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大的叫云栋,小的叫云平,女儿叫晓薇。以后你就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吧!”
冯向朴又一次愣住了,心里嘀咕:闹了半天蔡惠来这是让我来当孩子的继父,这让我有点难堪。
冯向朴望着眼前这三个和自己年龄相差十来岁的孩子,心里五味杂陈,要能挣到大钱,咋也无妨,关键是要寻找一条生财之路,有了财路,何愁近忧!于是冯向朴向蔡惠来施了一个重礼,又向孩子们施了一个重礼,然后说:“承蒙这个家能看得起我,我冯向朴从今往后甘愿尽心竭力。”
蔡惠来高兴之至:“好好,难得你有这份诚意,孩子们向叔叔致谢!”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叔叔……”
我面色发热,只好点头默许。
蔡惠来带领冯向朴参观她的制皮作坊,又参观她的制鞋作坊,真可乃小作坊大市场,蔡惠来说:“你知道吗,我这三个孩子的父亲和你一个姓,叫冯福生,我们的女儿十岁那年,他到了东北贩卖皮货再没回来,没办法我只得再找男人帮我操持这个家,钱小旻是我接触的第三个男人。前两个都是些骡马身子奴才命,只知干活却不会动脑子,都让我给打发了。本想钱小旻有文化又有心机,能帮我把这日子操持好,可他这山看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我对这样的男人最憎恨,腰包里一有钱就不知天高地厚,好在我发现得早,要是再拖延一段时间,还不知要经受多少损失。”
蔡惠来在制鞋车间里,挑了一双质量上乘的皮鞋递到冯向朴面前说:“今天是你第一天来我这儿,我怎么也得有所表示吧。来,穿上试一试。”
冯向朴说:“这多不好,我什么还没做呢……”
蔡惠来说:“以后这个家就是你的啦。我会看,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到你是个实在人,我愿意和实在人在一起;经过几次接触,你进一步验证了我的判断。为庆祝你的到来,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冯向朴眼睛一阵潮湿,“你对我真是比我的家人还亲近哪……”
早晨,冯向朴在蔡惠来的带领下,开始第一天的工作。蔡惠来边走边说:“向朴,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到南方去进一批原料,要不下个月我们的制鞋店就得关门了……”
冯向朴赶紧说:“这个差我出,你一个女人带着钱出远门让人不放心,以后你就在家应酬店里的事,外面的事就由我来做。”
蔡惠来说:“那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路上你可一定要小心,当今乱世盗贼盛行,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蔡惠来想了一会儿又说,“不行这样吧,明天我让两个儿子一块跟你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冯向朴说:“那咋好意思,我一个大男人,出趟门还要两个人来陪,这事如要传出去,要被人笑话。”
蔡惠来说:“你以为这是旅游啊,告诉你,我这是找机会让孩子们锻炼呢,这做晚辈的不经风见雨是难成大器的……”
列车上,冯向朴感到有些疲劳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琢磨以后这里的许多事。冯向朴从这个家内的每一个人,想到了将来怎么和他们相处的方方面面。想来想去,他感到最为棘手的还是和蔡惠来的三个孩子如何相处,他在这个家的地位也就得从此立起。蔡惠来固然重要,可比她还重要的就是她的子女。在她子女心中树立起了威信,就等于在蔡惠来心目中立起了威信。这个威信相互依赖,相互并存。“我一定要把这个根基筑牢,为将来各项工作做好铺垫。我已经从侧面打听过蔡惠来两个儿子的脾性,大儿子冯云栋平时做事一贯偏激,容易自作主张。二儿子冯云平性格谦逊做事外柔内刚。二者相比他感到云平更让我放心。”
就在这时,冯向朴突然感到有两个人的目光让他十分怀疑,好像他们总在跟踪着他的一举一动。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列车扒手?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得赶紧想办法和云栋云平摆脱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云栋和云平带着现金提前下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冯向朴拍了拍身边的云栋和云平说:“注意了,我们已经被小偷盯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小偷先稳住,你们两个提前分别下车,要不咱们三人谁都难以走脱……”
冯云栋说:“叔,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们仨还战胜不了他们俩?”
冯云平说:“哪有那么简单,我好像看到这小偷可不是一两个,是一伙呢,起码得有三个。”
冯向朴说:“云平说得对,我们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这样吧,你们俩现在就提前下车。”冯云平悄悄地对冯云栋说,“哥,你先下,但你下车不要带钱,钱只有我带比较稳妥,我在下一站等你。”
冯向朴说:“云平的办法最为稳妥,那小偷首先盯上的就是第一个提前下车的,再就是最后一个收尾的。”
列车很快到了一个站,冯云栋和冯云平拿起旅行包就走。冯云平说:“哥,你下车时要行动迅速,要给小偷造成一个急切脱离的假象,到时你干脆把包扔掉,先保性命要紧……”
冯云栋说:“好,弟弟你多保重,我记下了。”冯云平果真发现有两个贼眉鼠眼的青年人跟踪兄长下了车。
冯向朴在云栋和云平相继下车后,才决定下车,这时他发现身后依然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跟踪他。
冯向朴没想到在走出车站的时候,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一个瘦长脸悄声说:“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就把你整死扔到野外喂野狗……”
劫匪把冯向朴带到附近山下的一座破房子里,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脸说:“你把钱全部拿出来。”冯向朴说:“我没有钱,我身上没带钱……”
黑影里有人说:“你骗谁哪,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告诉你,你一上车我们就知道你身上带着钱,你是去做一笔大生意的对不对?就凭老子的眼光,看只苍蝇都知道公母,何况是人。把你的包打开老子要看个究竟!”
冯向朴说:“大兄弟,真的没钱,我要是有钱不早给你们啦,你看看都到这地步了,事情的轻重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黑影里有人又说:“坏了,这家伙跟别人调包了,我们上当了啦!”
黑影里的人说:“他娘的,这家伙耍了我们……”
黑影里的人说:“既然这样就把他整死扔到山沟!”于是二人说着揪起冯向朴的衣领就是一阵拳脚。
冯向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在一条山沟里,他挣扎着爬起,心想,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就是生意不做也得先回家,云栋和云平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冯向朴在山路上慢慢行走,他摔倒了爬起,爬起了又摔倒……
好在他看到一辆人力车,他拼命地摆手,可那拉车的连理都不理。后来又来了一辆,他才把那人拦住。那人问:“先生你去哪儿?”
冯向朴说:“山东张店。”
那人以为听错了又问:“去哪儿?”
冯向朴说:“山东张店。”
拉车的说:“那地方太远了…… 我只能送你到县城,你再去坐火车。”
冯向朴说:“师傅……可我身上已经没有分文,这坐火车……我……”
拉车的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拉了人还要赔钱。”
冯向朴说:“师傅,我先借你的,回去我就给你寄来,双倍补偿,我们彼此都留好地址。”
拉车的说:“我不敢相信,你说得极好,到了家就会把这事给忘了,我找谁去?”
冯向朴说:“要不你跟我走一趟,我负责你全程路费。你要愿意的话,还可以在我的制鞋店做一名员工,这样总可以了吧?”
拉车的说:“原来你是个大老板啊……那好,我相信你,也权当我自己做了一次好人吧,不过要是我这次上了当,我今生不会再做这事了……”
冯向朴说:“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不会知恩不报的;再说我不想让你一生不做善事,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地址怎么写?”拉车的回答:“这……不急,到了县城再说不迟。”
冯向朴历尽艰辛回到鞋店,一进店,蔡惠来就感动不已:“向朴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们急死了,云栋、云平都回来了,我最担心你在外吃了苦头,你知道吗,云栋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差点都认不出人来了。好在云平没事,看来还是他比较稳妥,而且身上带的钱分文未少,这真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