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连载

《孪生》自序

可能就像作品题目一样，因为孪生，所以难产吧。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次难产竟然持续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前开始的一场从上个世纪延续下来的写作，足以使得一个以写作为生的人只能过着“蓬牖茅椽，绳床瓦灶”的生活。好在我只是把写作当着业余爱好，《孪生》算是我不得不写的东西，写出来后也不管她的命运如何。

《孪生》是我多前的旧作，本来是写给母亲的。我来深圳谋生之前，把初稿给我的老师、著名剧作家罗曰铣看了。当时罗老师的戏剧《远山》获得中宣部的五个一工程奖不久。没想到戏剧方面的创作如入中天的罗老师看过之后，竟然有了参与的冲动，提出他想合作，先改好小说，再改成剧本或影视。我知道作品当时还很不成熟，凭我一己之力很难将作品打出去。但年轻气盛的我指望来日方长，想自己慢慢把作品写好。我只是犹豫了一下，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很有可能就错过了《孪生》成为一部有影响力的大作。

之后的许多年，我为了生计无暇顾及小说，或者说离小说越来越远了。母亲走后，我差不多每年的元旦都要回老家给父母上坟挂冬至，每年回去都要跟罗老师聚聚。前年元旦，就在最后一次和罗老师一起吃饭时自然聊到小说，说到我如今可以不再为生存压力，可以重新喜欢小说。罗老师像是不经意地对我说，你以前不是有一篇写孪生兄弟的吗？原来这么多年了，他心里一直还有我的那篇《孪生》。这时候他已经没有精力写长东西，他是在提醒我：《孪生》可以成为一篇好东西，不完成很可惜。尽管这么多年来我不能认真坐下来写小说，但脑子里只要想到小说，我就会想到《孪生》。《孪生》正是我这几十年来割不断的小说情缘。

我不敢跟罗老师说，我的手头正是在改写着《孪生》，更不敢轻易给他看。我想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不得不说去年元旦我没回老家为父母扫墓，除了疫情的原因，还有因为我还没有把作品写好的因素。没有想到，罗老师就走了，永远地走了。本想等我的《孪生》改好后请他写序，等着他推荐，这也是当面说好了的事，他怎么会就走了呢！罗老师再也不会看我的作品了，也许我永远也写不出他满意的作品。

我已经可以不为名利写作，只写属于自己的东西。《孪生》是致敬罗老师的作品，也是献给母亲的作品，献给逝去岁月的作品。岁月告诉我，人心理上的残疾比生理上的残疾更可怕。正因为此，《孪生》里的杨小涛虽然身患残疾，看起来是家里的累赘。可是跟大学毕业表面上前程似锦的孪生哥哥杨小波比起来，反而活得轻松多了。最后是他让一生辛劳的母亲在县城里风光了一把。《孪生》里很多的自身经历，恐怕在今天难以被人理解。

很快又是清明节了，我十分怀念罗曰铣老师。如果他在的话，我可以放开手脚，也不会写着写着迷失方向。至少我的《孪生》可以更提升一个层面。想着今后不会再有人这么认真地看我的作品给我把关，我只有认认真真地对待自己创作的每一个文字。

 不管怎样吧，总算是完成了《孪生》，也算是告慰不安的心灵。

（2022年3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