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海彬家的房子已经变成了残砖断瓦,王世柱这才挥手让大家回去。凡是跟他去扒房的都是他的亲人,他们从早起到现在还没顾得上吃饭,回到家中,看看天色已过了大半晌,王世柱让王拥军和王世河帮着关淑兰去做饭,自己则带人在院里休息。
好在昨天办喜桌剩了许多现成的食物,关淑兰他们三个一阵忙活将饭准备好了,然后大家开始吃饭。正当他们吃饭的时候,有消息传来了,李梅氏死了——刚才她被王世柱踹倒在地后昏了过去,王世柱他们一走,李书香赶快让人用架子车拉着她去了马侯卫生院,但是吊针挂上不久,医生就发现针管里的注射液停止了下滴,原因是李梅氏已经停止了呼吸。现在她的尸体已经被弄回了家,李书香他们正在商量着怎么办。
人命关天,关淑兰胆小,问他怎么办。王世柱心里正烦,他愣了一下之后说道:“天塌下来有地顶着,随他的便儿,他爱咋地就咋地!”
事情并没有王世柱说的那么简单,他们刚吃完饭的时候,乡里的司法助理周留增和派出所所长南玉柱来了。他们是为李梅氏死亡的事儿来的,范小改有个表舅在县外贸局当副局长,李梅氏死后,范小改想法将电话打到了外贸局,她的表舅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将电话打到了马侯派出所,让他们务必严肃处理此事。接到电话后,派出所所长向乡党委书记赵书记做了汇报,赵书记和王世柱的妹夫杜银海沟通之后派他们来了。临来之前,赵书记安排他们务必将问题认真处理。
二人话未落音,王世柱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摔,脸色一寒说道:“她死是她命短,和我有啥关系?”
南玉柱面色一沉说道:“王支书,你不能这样说,李梅氏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致死的,看到的人不止一个。按照法律规定应该首先把你抓起来,然后提起公诉进行判刑。但是因为你和杜书记的这层关系,所以才和你商量。”
王世柱的亲人刚吃过饭,大都还没有散去。众目睽睽之下南玉柱竟敢如此和自己说话,王世柱感到很没面子,他猛地站起身来,怪怪地回顶了一句:“你是领导,你们想抓谁就抓谁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说着他站起身来,径自回到了屋内。
看着王世柱那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南玉柱和周留增都很生气,但南玉柱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周留增则嘟囔着跟了上去:“王支书,王支书,话咋能那样说?你咋这个样?”
“他有名的别脾气,这性子又上来了。”见丈夫这个样子,关淑兰怯怯地向南玉柱解释了两句也跟着进了屋子。
来到屋内,王世柱一腚坐在沙发上,周留增则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王支书,你这个态度可不中,这问题得解决,不解决敢闹大你知道不?”
“闹大,能闹多大?!”王世柱一脸的不服气。
“多大,你得接受法律制裁。”因为担心王世柱再次发火,周留增没敢说出蹲监坐牢几个字。
“哼,大不了蹲监坐牢,——我有错他们有错吗?骗走我两万块钱,我还没有告他们呢!”
“真闹下去你也难免那样——这是两码事,你别以为正负可以抵消,他们有错法律制裁他们,你有错法律制裁你。这会儿事儿还好办,等发展发展那个外贸局长再一用劲,这事儿就难办了。”
周留增的话在理,王世柱这时候心里没了底儿,但是他仍是用不屑的口气说道:“哼,你认为咋办好你就咋办去吧?”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扭着脸,脸上满是愤怒。
“老周,这事儿还得靠你想办法……”关淑兰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插嘴。
周留增仍没摸准王世柱的态度,他试探性地说道:“依我看这事儿得赶快调解,想法私了……”见王世柱仍没有说话,周留增知道事儿有了门道,就接着说道,“干脆那两万块钱你也别要了,李家也别追究这边的责任了……”
他的话没落音,王世柱火了:“你开啥玩笑,那个该死的老娘们儿值两万块钱?”
“王支书,她的命不值钱,关键是你的命值钱。了了这事儿,你一年可创收几个两万?这事儿不了,万一那样了你一年得耽搁多少个两万?”
“不要那钱李家能答应吗?”关淑兰问道。
“我和南所长已经去过他们家了,他们本身也有错,再加上他们那么穷应该会答应。”
“世柱,……依我看干脆这两万块钱咱不要了,只要能保咱平安没事儿都中?”关淑兰脸色焦黄,在一旁试探性地说道。
王世柱仍旧黑着脸不说话,周留增知道他八成已经默许,就说道:“到时候打上协议,让他们在协议书上一签字,想翻也翻不过来。王支书,就这样办吧?”
周留增说得在理儿,事儿只有这样办了,但是王世柱又感到拉不下面子,就说道:这事儿我不问了,有啥事你和淑兰说吧,你们爱咋办就咋办,你们咋办都和我无关!”
“那我就去那边啦,最后签字让嫂子在上面签?”周留增说道。
“哎呀,我已经说过不问了,你爱咋办就咋办去吧。”王世柱一脸的不耐烦。
听了王世柱的话,周留增和南玉柱高兴地去了李家。
经过周留增和南玉柱的努力,李书香和王世柱两家的事儿终于结束了。关淑兰和李书香在协议书上签了字,从此以后雪颖逃婚的事儿划上了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