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一年犯几次?”赵乐为起身到沙发前,接过刘野的茶杯到饮水机上给续水。
“不定。好像有增多的趋势,我知道的两三次,她在外面犯了从不告诉我。”刘野看着对面墙上张贴的一组医用心脏图,仿佛那是妻子的心在跳。
“你也知道的,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还无法保证。”赵乐为坐回办公桌前。
刘野双手捂着脸,上下搓着,“有一次你嫂子哭着说,就想生个孩子,要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他,我当时不太明白,后来在她娘家看到她父母对他的态度,才明白她为什么那样说,可能她父母重男轻女,压根不爱她这个女儿,她是想把自己缺失的母爱加倍回报在孩子身上。乐为,你不知道每月例假前,她的紧张与期盼,过去她会反复跟我说‘我怕又来例假怎么办’,后来不说了,可是我看得出他的不安,坐卧不宁;例假来了,她脸色煞白,低声说‘又来了’,有时背着我哭,我发现她眼睛红了,后来,她也不说了,可是几天无精打采,那失望与悲伤,我都不敢看,不忍心看。你不知道,她看到人家小孩的那个眼神,你忘了吗?那次聚会,她逗你儿子欢欢,饭都没心思吃。最近,更让我受不了,受不了。”他哽咽了。
在赵乐为印象中他少言寡语,不会在别人面前如此暴露自己,赵乐为默默看着,然后点燃一支烟,走过来,拍拍刘野肩膀,递到他手里。
刘野左手抹一把脸,猛吸一口,想到有次应酬满身烟味,回家后,李梅为他挂衣服,闻到了,眉头一皱,接着咳嗽,差点犯了毛病,他将剩下的烟掐灭。
赵乐为定定地看着他,好像他脸上有花或嘴角有饭粒。
刘野怔住,一会才想起来,“一星期前吧,我在放她的衣服的柜里看到了两身红花婴儿装,装在塑料袋里,过两天,又多了两身,细看规格一样。昨天,我再看,没了。我也不敢问。”
赵乐为吞吐着烟,烟雾里,苗条,文静,眉宇间有戚戚之色的李梅突然气喘吁吁,双手不断抓自己的胸口和脖颈,美丽的桃花眼里是无助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