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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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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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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来世》连载

第一十八章

旅游回来,刘野接到大巴车门口,看她脸色煞白,一脸憔悴,焦急问道,“怎么了,李梅?”

“没什么。”她逃跑似的奔向小车,钻进车,眼角的余光发现他站在不远处,似看她,又似没看。

刘野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上车,没有启动,看她,“李梅,晕车吗?”

“可能例假了,肚子疼。”她有气无力,不由得侧脸看他,人已经没了。

“还差两天。不过累了会提前。”刘野拧开保温杯盖子,“来,先喝口热水。”

“走吧。”喝了丹参泡水,身子暖和些,小腹不那么胀痛了。

刘野开得很快,只顾专心开车,没多问她话,这是她希望的,车子里很沉闷。

回到家,他要给她检查看看,她拒绝了,“就是的,不用查。”这在以往,她乐意他查。

他做饭,她洗澡。坐在餐桌前,看着可口的饭菜,她一点胃口没有,整个人也无精打采。

他以为她累了,再加上月经,哄着她,“李梅,再吃点。”

“嗯。”她对他勉强笑笑,便低下头,看着碗,她知道自己在想另外个他,又愧对眼前的他。吃了几口,推说肚子不舒服,进卧室。

他随后给她送去一个热水袋,“我给你揉揉。”

她摇头。

“今晚别开空调。”轻轻掩上门,出去。

听着他收拾碗盘,拖地,喂猫咪,她流泪了。然后关灯,睡下。

迷迷糊糊,有手抚摸她的额头,她知道是丈夫担心她发烧,她来例假会发烧。她装作睡着,听着他出去,继续流泪,不知啥时睡了。

手机震动,惊醒了她,一看,时间到,可是没有他的信息。她给他发了五个大红包,“谢谢你的凉鞋和红花油,亲爱的根根。”她想起他说过最喜欢亲爱的人叫他小名。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

“亲爱的根根,原谅美美吧。”还附着笑脸。

仍然没有回复。

“亲爱的秋成,你说话呀,我要疯了!”她真的被他折磨疯了,她从没这样抓狂过。

没有回复!

她突然恼了,自己都低到尘埃里,你还要我怎样!关机,睡觉。

“秋成,亲爱的,你终于来了。”她扑进他的怀里,他没说话,把她抱起往床上一扔,随即撕下她的睡衣,爬上她的胴体,她搂住他的脖子,二人疯狂了。她浮起在云中,飘啊飘,起起伏伏,忽然坠地,摔得她大叫一声,“啊——”

她醒了,黑暗中没看到他,她摸摸身边,什么也没有,她怅然若失。“原来是梦。”轻声念叨着,梦中的情形那么真切,她痴迷,她神往,她恐惧,随着她彻底清醒,那恐惧如黑暗,铺天盖地。

她开灯,下床,脱衣,冲进次卧,开灯,趴在丈夫身上。

刘野被惊醒了,看着趴在自己身上赤裸的妻子,两手举起,不知所措。

“我想要。”她嫌他木呆,“快点。”自己身子晃动。

“李梅,你来例假。”

“我不管!”

“会伤了你。”

“不怕。”

“李梅,听我说……”

“不听。”

“李梅——”他怎忍心这个时候做呢?

“你还爱我吗?”

“爱,永远爱。”

“那就来。”

他无奈,轻轻将她挪开,翻身,放平,自己上去,却不敢压下,动作之轻柔细心,无以复加,好像她就是个粉人儿。

“快!快点,快点,快。”她闭着眼睛,急了,喃喃着。

他却疲软,做不成。此时的妻子在他眼里,根本不是女人,而是生病的小女孩,是他发誓一辈子呵护的小女孩,他哪有那种欲望呢?

“快,老公,好老公,我爱你,快!”她仿佛已经燃烧起来,却没等到他,伸手抓去,一把绵软,睁眼看,气哄哄的,“快!用手。”

“手更不干净,会感染的。”他非常为难。

她一把把他推开,翻身下床,噔噔噔走了。

她回到主卧,上床,心恼,身热,手抖,找到手机,开机,什么也没有,她赌气似的给他编短信,“亲爱的根根,美美很烦,美美睡不着,美美想要你。”发了,秒撤回,把“要”字去掉,想了想,又加上,再发,再关机,关灯。

第二天早晨,她睡到九点多,懒散起床,穿着睡衣,去客厅,刘野早已上班,桌上一小盘切好的酱牛肉,一小盘炒胡萝卜丝,一小盘凉拌黄瓜,一杯鲜牛奶,一个水煮蛋,还有一张纸。她拿起纸片:李梅,牛奶在微波炉加热,鸡蛋、胡萝卜丝、牛肉要放在篦子上蒸五分钟,电砂锅里有小米粥,加点红糖喝,小青菜洗好了,自己炒吧。别吃凉的。我马上去省城开三天会,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宝贝,我手机丢到大巴车上,刚找回来,不好意思。我也想你,想得发疯。”下午三点多,终于等到叶秋成的消息。

“亲爱的,我老公今天到省城出差去了。”她心花怒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告诉他,觉得只有这个消息才能抓住他,吸引他。

他却再没回信息,她好心焦。

等到六点,他才来信息,“亲爱的美美,八点整,送你一个大礼物,等着!”

她的忐忑瞬间变成雀跃,她定了七点四十五的闹铃,然后,收拾家,烧饭,做菜,洗水果,泡茶,洗澡,化妆。

闹铃响了,她跑到阳台,看着小区门口。五分钟过去,没见到他的车,也没见他人走进来,只有一个穿制服的快递小哥双手托着大纸箱走小区。又过五分钟,还没见到他,然后她目不转睛,一分钟一分钟等过去,没见他,失望。“唉——不来更好。”她对自己说。

嘀,他的微信,“时间到,请我的女神出门验收。”

她马上跑到门口,没见到人,却见到那个大纸箱立在门口。“什么礼物?那么大,我怎能搬进去?”她再次看看纸箱,想确认是什么东西,灯光下,纸箱贴了打印金色大字的红纸:“请往上提纸箱。”她照样做了,一点不重,好像有人帮着往上举,纸箱慢慢升高,她看到一双皮鞋和两条腿,吓得“啊”了一声,转身就往家里跑,后面传来浑厚的声音,“是我。”是他,她听得明明白白,却气哄哄进家一把摔上门。随后,她从猫眼里看他站在门口,又轻轻转动把手,门开了一条小缝。

……

屋子里整个没开灯,窗帘拉上,一片黑。

“都怪你,我再也回不去了。”女人娇嗔道。

“亲爱的,你错了,是他回不来了。”男人道。

“为什么?”

“让咱们先听听《爱情不讲先来后到》吧。”他打开手机,微光一闪,就看见两人赤裸着相拥在一起。

“爱情不讲先来后到,不是真爱,纵然千百次相遇,不见回眸醉人一笑。爱情不讲先来后到,心灵相通,哪怕电光与石火,灵魂点着肉体燃烧。爱情不讲先来后到,邂逅真爱,方知过去是婚姻,今后才有爱情妖娆。追爱,我孤独行走很久;相遇,你忍心不让牵手!”

悲怆的男中音把黑暗唱得凄冷。

“抱紧我。”女人低语。

两人更加紧密拥抱,接着是漫长的亲吻,然后两人都贪婪地呼吸。

“美美,你刚才说回不去了,不对。如果你把爱情当作根本,当作心灵之家,那么,我们刚刚找到家,你在家里,还要回哪里?难道还要回到婚姻吗?”

她一听,好像是这个理,然而心有种割裂之痛,随之是一种微弱的抗争,“可是我爱他。”虽然此时此刻,她不愿意提到他,却怎么也忘不了他,而忘不了他,刚才的欢爱化作心痛。这一痛让她突然清醒,心想,该给他发个微信,说自己睡了,不然他肯定来电话,可她又不想当着身边的他的面给他发微信。

“那么我呢?”

“……”女人欲言又止,她当然也爱他,而且爱得几乎发疯。但是这叫爱吗?这是出轨。

“我遇到你,就像遇到卿早才。”

“你——”她激动得无法表达,他竟然把她看作他永远忘不了的初恋,能像卿早才一样永远活在他的心里,她死而无怨。

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却理解错了,认为她不愿意,马上解释说:“那是刚开始的感觉,如今,我才知道,我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爱情。如果从爱情的角度衡量,在我心里的天平上,卿早才比不上你,胡睿敏更比不上你,我对你的爱才是真爱。”

“我也爱你,真爱。”她吻住他,长长深深的吻,身体紧紧贴住他的身子。她觉得只有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才能表达她的爱。

“美美。”

“嗯?”

“根根又想了。”

“听你的。”

一阵滚动,娇喘吁吁,气粗若牛。

“怎么有股腥味?”

“我来例假了。”

“哇!你不早说,太有感觉了!”

呻吟有如野兽悲鸣。

……

这一夜她到底没给他发短信,也没接他连续几次的电话,没空,身边的他还把她的手机静音了。早晨,她从他怀里起来,到卫生间才给了丈夫微信,“不好意思,睡得很沉。”也看到丈夫的微信留言。她坐在马桶上,头晕目眩,心慌恶心,腿软股颤,她知道,例假,一夜疯狂,还有几天来没有好好吃饭,自己已经快虚脱了,急需补充能量,她得强撑着去热饭吃,再给他做饭,不然,这一天怎么过?

刘野在省城也遇到了麻烦。

他连续几次给妻子的电话没人接,正在着急时,徒弟翟小慕敲开他的房门。这个女孩首都医科大本硕博连读,前年入职三院,做了他的徒弟。在他看来,这个徒弟无论医德医术,无论待人接物,还是敬业精神,都无可挑剔,唯一不好的是老粘着他,而且越来越有点过分,所以他客气请她坐,继续给妻子拨电话,一遍又一遍,把她晾在一边。

“师父,师娘在家吗?也许她忙。”

“应该在,她昨天刚旅游回来,补课还没开始,不忙。”

“也许和同伴出去玩了,人多,听不见你的电话,等会再打呗。”女孩扑闪着眼睛。

“她来例假了,应该不会出去。我怕她太累,怕她吹空调,怕她喝冷水,担心她乱吃东西,想提醒她。”

“哟,早听说师父是宠妻狂魔,感动。”她举起大拇指。

“小慕,坐一上午高铁,听一下午报告,累了吧,回去早些休息。”他直接赶她。

“不累。”

“我累了。”说着又拨通妻子的手机,直等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师父,你还是不了解师娘,女人吗,来例假就爱睡觉,还会烦男人,我猜,她准是睡在床上,不想接你的电话,然后睡着了,听不见。”

他想她说得有道理,妻子来例假就是爱睡觉,再说了,这一年多也没犯病,乐为说基本稳定,没有重大刺激不会犯病,这样想,心里便踏实了。“小慕,我累了。”打哈欠,“你回去吧。”

“我不累,你睡,我坐着,看着你睡,回去一人无聊。”女孩固执坐在椅子上不动,丹凤眼睃过去。

他一听,头痛。前年年底,呼吸科陈主任找到他,请他问问他徒弟有没有对象。他问她,她说有过,吹了。又问现在有吗,她说没有。问她有什么标准要求,她大胆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才说跟他一样就行。他想什么话,自己都半拉老头子,头发白了,便说她开什么玩笑,她却认真地说不开玩笑,“跟你一样就行。跟你一样就行。跟你一样就行。重要的话说三遍。”说完还直直看着他。他意识到不好,意识到不知何时她称自己为“你”,而不是起初的“您”。去年夏天,他值夜班,后半夜,她突然来到他的值班室,穿着一身白纱裙,胸口透明。他警惕了,起身开门,再问她有事吗,她摇头,说睡不着,就往他跟前走,他往后退,很小的房子,很快被她逼得退无可退,她仰脸问她好看吗,他忙说好看,她又追问和师娘比呢,他生气了,一把推开她,说“你怎能和她比呢”。今年春天医院组织看樱花,她为他提着面包,形影不离跟着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切地抱着他的胳膊,让人给他们拍照,他躲不开,生气也不好,笑笑说,“听这丫头安排,给咱师徒俩合个影吧。”

她呢?不是不知道他有家室,有爱人,可是,接触几个月,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他,爱得无理,爱得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不道德,所以她不想改变什么,只想爱他,卑微地爱,永不见光地爱,她就知足了。所以,昨天她磨着他,让她来学习,她想,今天一定发生点什么。

“丫头,我也不瞌睡了,咱们看电视。”关键时候,他总叫她丫头,显示自己是个长辈。

“好的。”翟小慕笑了,拿起遥控器,随意坐在床沿上,一个一个频道调换着,忽然停在了男欢女爱的镜头上,“师父快看,《心火》,苏菲·玛索演的,贼好看。”

“我出去一下。”他看过这部电影,想躲出去,呆到电影放完。

“干吗?”

“买瓜子,再买点饮料。丫头还想要什么?”

“要你。”她说着挡在他面前,盯着他,眼里燃烧着一团火。

“胡说!”他推开她,怒气冲冲,“不像话!”

“我是认真的!”女孩没有后退,反而往前一冲,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还仰脸看着他,挑战的意味很强。

“你……”嘴突然被柔软的嘴堵住,他气急败坏地将她推开,“你给我走!”刚要开门,听见走廊有熟悉的声音,是一院大外科朱主任,他们一起来参加这次学术会议。

女孩调皮地看着他,小声说,“你开门,开呀。”

他瞬间冷静下来,心想,今晚必须有个了结,坐在椅子上,“翟小慕,你关上电视,咱们谈谈吧。”

女孩听话,然后过来,从后面搂住他的肩膀,紧紧地,头压在他头上,确定他不动,柔声问,“我不好看吗?

他没有回答,女孩漂亮,全院公认的,他也觉得她漂亮,却从没关注过她漂亮在哪里。在他眼里,她就是自己的徒弟,一个即将成为优秀医生的同事。他也没推开女孩,免得惹怒她,就静静坐在那里,任由她紧紧搂着。

“嫌我小吗?我快三十了。”

他仍然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是搂着他的肩。

沉默一会才慢慢说,他开口道,“丫头,看过《天下无贼》吧,知道刘若英的故事吗?”

“你说。”仍然搂着他的肩。

“刘若英有个老师叫陈升,是台湾有名的创作歌手、音乐制作人、影视演员,比刘若英大八九岁。可以说,是陈升造就了歌手刘若英。老师精心栽培学生,是因为老师发现学生优秀,假以时日,必有大成,别的什么也没想。可是刘若英动心了,三番两次逗老师,陈升装作不知,那是不想伤害女孩的自尊。有一次,陈升说她是风筝,总有一天会飞上蓝天,刘若英接着说:‘可是线在你的手里。’陈升说,‘你错了,线应该在应该拿的人手里。’刘若英举办演唱会获得成功,想向陈升索取一个拥抱,陈升只是单纯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好样的。在刘若英第一张唱片发行时,她非要把编号第一的那张送给陈升,陈升说道:‘这是很珍贵的东西,不能随便送人,得送给应该拥有它的人。’多少次,陈升就这样拒绝刘若英。他真的把刘若英当成徒弟,当成朋友,这才一直恪守两个人之间的尺度,不给自己也不给徒弟丝毫造次的机会。丫头,你知道为什么?”

“你说。”声音很低,手搭在他的肩头。

“尊重,互相尊重。尊重师父,尊重徒弟,尊重纯洁的师徒情谊。尊重自己的家庭和爱人,也尊重徒弟未来的家庭和她的爱人。”他缓慢站起,扶着徒弟坐在小桌对面一把椅子上,为她倒一杯水,给她,见她情绪低沉,笑着说,“丫头,我说去给你买杯饮料,你不允许,委屈小朋友了。”

她默默流泪了,自己用手背擦,不顾及形象。

他抽几张餐巾纸,轻轻拍拍她的肩头,递给她。“记得有本书里说过一句话,‘心里有个人放在那里,是件收藏,如此才填充了生命的空白。’我心里放的人就是我妻子李梅,她让我这个孤儿有了家。”他说得鼻子酸。

“那——我呢?”

“你是我徒弟,一辈子能有几个像你这样优秀的徒弟呢?不过,我心小,只能放一个人。”

“非要这么残酷吗?”她逼视着他。

“实话实说。”他觉得轻松了,微笑着,眼角的皱纹积蹙起来,有点慈祥。

“我嫉妒师母。”她爱他,有一点是因为他专情,他太爱自己的妻子,太爱自己的家庭了。她的父亲正好与他相反,她讨厌;她的初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她决然分手。

“她值得我爱,一生一世去爱。”他想,有时间可以和她说说李梅的事。

“师父,你一点也没爱过我吗?”美丽的丹凤眼里满是期待的目光,任谁都不忍心拒绝。

“爱过。”他平静地说。

“真的。”她的眼里放光。

“丫头,那是广义的爱,师徒之爱。爱是神圣而沉重的字眼。我认为狭义的爱更神圣,更沉重,她烙在心底,不能轻易拿出来示人的。”

“师父,你说句骗我的假话会死人吗?”含笑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假话永远真不了。”

“刘野——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喊你——我爱你,永远,不管广义与狭义的。但是,我会尊重。”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在梦里,在心底,在无数个单独的时候,她多少次喊着“刘野”,当面却从来没敢喊出口,今晚终于喊了,却不是幸福的开始,而是梦想的破灭。她缓缓起来,冲他凄然一笑,露出决绝。

“翟小慕,我们互相尊重。”他也起身,以为她会索要一个拥抱,那么他也会像陈升一样摸摸她的头。

“晚安,师父。”她走了,没回头。

他轻轻舒一口气,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发现已经晚了,怕惊醒妻子,便发了个短信:“李梅,好好休息。开空调一定要盖被子,衣服我回家洗,不要拖地,千万别抓冷水,别喝冷水,别劳累。”

补课在他们又休息一天后继续,一直补到八月十二日。

他仍然为她制作了两张课表。

她则每天早早就到校,将车与他的车靠在一起,把丈夫为他做好的早点分给他一份,看看周围没人,顺手放在他的车里,她有他的车钥匙。不仅有他的车钥匙,还有他家里的钥匙,他们总能在课余跑回家里疯狂一番,不过从来都是错开进家,错开出门,各开各的车,路上互不等待,进校园各去各的办公室。晚上在他家一起做饭吃饭,洗澡“上课”,他给他们的做爱起了个名字叫“上课”。在校园里,一人对另一人说“上课去”,另一人就知道可以先回去了。不过晚上她从不晚回家,因为他必须第二节课下课前站在教室门口。他说“课”要常上常新,杜绝一成不变,于是他还会约她到野外“上课”,或者到宾馆“上课”。有时,他还坚持要去她家“上课”,趁着“他”不在家,更刺激,她不愿意,但拗不过他,他还是穿着快递工作服,手里拿个快件,从东门进,由北门出。

补课结束,学校又搞了提优补习班,从每个班中选出前十名,编了六个班,专补语数外,她和他都申请代课,他做临时班主任,他俩继续搭班,持续到八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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