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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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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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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来世》连载

第二十六章

元月3日,她一早就到校,发现黑色本田早已等在那里,她并过去,下车顺手将早点放在他的车里,然后上早读,心想能在班里见到他,他却不在,接着她上第一二节课,课间她也没回办公室,以往他总会在课间到教室走走,和她说句话,他也没来。

奇怪!从“同祝”之后,她故意没联系他,他也音信全无,说是小心,怕被各自的另一半发现,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在学校里,不怕了,怎么还不联系?她端杯水,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学生整队出操,他在本班队伍前面。

她终于先给他发信息,“秋成,你第三节课上完,回家,还是去那边?”

她改作业,等他的信息,只要他说去,她马上回去买菜烧饭。然而,第三节课上了,也没接到他的信息?

她再也沉不住气了,虽然她依然坐在那里翻着作业本,内心已经慌得心跳一百二了。脑子里尽是胡猜乱想,胡猜乱想引发的尽是恐慌。

熬到第三节课结束,等到他的短信,“亲爱的,才看到。下午党总支开会讨论我预备党员的事,我得参加,中午不能回去了。”

她失望,却又不甘心,“快去快回,不耽误。”

“我得准备发言稿。”好冠冕。

“你去外面,等我电话。”她按下发送键就往外走,她觉得他太不正常,她想知道元旦他回家发生了什么。

他走到自己班级看看,躲避人们的眼睛,顺便想想如何应对。她的手机一拨过来,他立马接起,低声说,“亲爱的,想死我了,好老婆,我真想在校园里就把你办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多么煎熬,想联系你又不敢,不联系你又不甘心。和胡睿敏在一起,我时时想的人是你,我觉得,你才是真正的老婆。不过,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要入党,我要发展,我要让你自豪。”他说的一半是实话,胡睿敏让他尽快入党,她爸打算把他调到宣传部,一半是假话,他不是为了让她自豪。

“对了,你一说,我想起了唐老师说你的话。”就是刚才,办公室说到叶秋成入党的事,唐友军感叹说,“那可是个人物啊,是一个集大成的优秀品种,我黄区长自愧不如。”听语气好像嘲讽,看到她在听他评论,他又说,“好男人让人理解世界,坏男人使人误解生活。所以,有的女人宁喜欢男人的风流,不喜欢男人的忠诚。”言罢,摇摇头。

听她说完,他慢腾腾地说,“姓唐的可能发现我们的事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很小心的,他怎么发现的?”

“宝贝,你想想有没有和我打电话或其他什么事被他见到?”

“噢,想起来了,上次我往你车里放早饭,好像被他看见了。”

“你看,我提醒你注意,今后别给我放了。”他有点埋怨的口气,没听到她说话,马上缓下语气,“老婆,别怕,有我呢。”

“还有一件事,赵乐为知道我们的事了,就是心内科的,救我的,他的好朋友。”

“他说了吗?”

“李老师,给你老公打电话的,神神秘秘的。”

她吓得手机差点滑脱,原来是丘淑君,“邱老师。”幸亏她边说边走了。

“他没直接说,但是,他让我及时止损。”

“肯定知道了。”

“那,那咋办?”她很慌。

“嗯。让我想想。”他停了几秒钟,“美美,没事。他们都不会告诉他的,这种事往往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独另一半蒙在鼓里,为什么?大家都不愿告诉。那个姓赵的要是想告诉他,就不会提醒你了。放心,有我呢!”

她立即感到踏实,不仅因为他分析的有道理,更因为他的“有我呢”,让她定心。

“亲爱的,我们要更加小心。等我忙完,我找你,好好上一课。”

第二天中午,还没等到他约她,她已经等在他家了,她让他无论如何也得回家。

不得已,他回家,一进门,被她的新式发型吸引了,这不是那位挂职的姜老师的发型吗?栗色齐耳短发,知性精干。那天在李梅办公室看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好看吗?”她记得那天他见到姜老师,眼睛就长在人家身上了,事后说起,他说她的发型很新,昨晚上她就做了。

原来她让他回来看这个,兴致来了,扑到沙发上抱住她就亲。

她也很默契地吻着他,很久没有相拥亲吻,她做梦都想。

他开始扯她的衣服,却被她抓住了手。

他看着她,她竟然羞红了脸。咋回事?

“我怀孕了。”真像初次怀孕的小媳妇,娇羞地低着头,顺着眼,“谢谢你。”

短暂的惊讶之后,趁她没看见,他忽然兴奋起来,“我太高兴了,我们太有本事了!”抱起她转一圈,然后把她压在沙发上,疯狂地扯她的衣服。

“不,不能。”她反应过来,死命抓住他的手。

“老婆,我想庆贺,我高兴得发狂。来吧。”他更加疯狂撕扯。

“不!老公,我想生下,别弄流产。”

早读课时忽然想起赵乐为提醒查查妇科,才发现又超过日期没来例假了,又想到自己近来特别馋酸辣的口味,下课后直接去妇幼保健院,一查,真是怀孕了。她又纠结起来,医生看出来,就和她说,这么大年龄,又流过产,再流产,就怕永远做不成妈妈了。她又回到车里进行斗争,上次斗争的结果做出流产的决定,这次,斗争的结果,她决定留下孩子。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她决不再次伤害一个小生命,就像当年妈妈毅然生下自己一样。她又猜想当年的妈妈,是未婚先孕?她顶着多大的压力才生下自己。是被人强暴?是怎样的母爱让她没有打掉自己。是小三?她又是忍受怎样的屈辱保住自己。像自己一样做人情妇,默默爱着那个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男人而为他生下爱的结晶?也许妈妈生下自己,被人杀了,大出血死了,自杀了,自己才被那个狠心的“父亲”扔了。她想,自己要是生下孩子也大出血死了呢?孩子托给谁?毫无疑问,托给刘野。

“什么?你真的想生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她点头,眉宇间是坚定不移。

他心想,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也好,我们相爱一场,终于有了爱的结晶。”

“你同意了?”

“我跟你一样的心情。”他抓住她的手,揉搓着,“现在,我们想如何做对你对孩子更有利。”

“我跟他离婚。”

“No!最好还是上次我说的,就说你被人强暴。”

“强暴?”从他嘴里说出这个词,她觉得很滑稽。

“就说,下了晚自习,你一人出了办公楼,走到车跟前,刚坐进驾驶室,还没来得及锁车,就被跟踪而至的一个人控制了,他拿着刀子,威胁你说不听话就杀了你,还把你的裸体挂到市中心,你害怕了,同意了。他就把你拖到后面座位上,扒下你的衣服,用胶带封住你的嘴,干了你一个多小时。我靠,我在说课。”他一把将她扑倒在沙发上。

她挣扎。

“老婆,你越挣扎,我越想上课。没事的,胡睿敏怀孕,她还求我做,而且越做越疯狂,也没流产。”

他终于得逞了。

他从沙发上起来,开始穿衣服,“暖气真热。老婆,这样可以一箭双雕,既让他无法不接受,也堵住了那个姓赵的嘴。”

“刘野,你不染染头发吗?”等到他厨房收拾完,坐在沙发上,她盯着他的白发问。

“不碍事。”

“我看得刺眼。”

“我抽时间染染。”

过了一会儿,她问,“看电视吗?”

“随你。你看我就看。”

“刘野,我看了一个新闻,一个女人晚上下班被人强暴了,她没敢告诉丈夫,谁知道竟然怀孕了,她去医院想做掉,医生说她做人流有可能再也无法怀孕,她纠结,不知如何是好。你说她如果告诉她丈夫,她丈夫会接受吗?”她刻意讲得平淡无波澜,仿佛在讲述陌生人的事情。

他左手摸摸下巴,思考一会儿,很认真地说,“于情说吧,她丈夫肯定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于理说吧,这个女人是无辜的,丈夫应该心疼妻子,心疼妻子,就可能接受孩子。”

“他会离婚吗?”

“那就看他爱不爱他妻子,如果爱,他绝对不会抛弃妻子,会和妻子一起抚养孩子的。”

“有这样大度的丈夫吗?”

“也算不得大度,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都会这样做。因为女人是受害者,很无辜,不是出轨乱搞的。”

最后的话让她心惊肉跳,连忙掩饰自己,“看一会电视吧。”她打开电视,放到动物世界,她知道丈夫爱看,她也装作很投入的样子。实际上,她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丈夫如此说,她知道只要说那个女人是自己,她相信丈夫必定如他所说。如此说来,她内心本该轻松,但是,她却觉得心里压了秤砣,狠命往下坠。是啊,如果自己真的是被人强暴怀孕,她可以向丈夫坦白,求他答应生下这个孩子,她忍受屈辱也罢,她给丈夫当牛做马报答他也罢,她能和丈夫一起抚养孩子,因为毕竟自己是无辜的。但是,自己是在偷情中怀下的,而且不止一次怀孕,这本身就有罪孽,如果再欺骗丈夫,简直是卑鄙无耻,十恶不赦。“刘野爱你都爱成傻子了”,她这才理解赵乐为的话。

叶秋成连续问她和他说了没有,她推说还没顾上,他着急约她到他家里。

她一进家,就被他抱到床上,她不愿意,他说太想了,不然会憋坏的,他故意隔着衣服让她感受他的生猛。

“老公,过两天吧。”她哀求。

“根根想。美美,你看,上次不也没事吗?”看她还在犹豫,他露出坏坏笑容,“老婆,咱们猜拳吧,谁赢了谁说了算。”

他坏坏的笑曾让她痴迷,如今也让她害怕,她知道他只要这样笑,她没法抗拒的,而且,猜拳,他每次都赢,于是闭上眼睛躺下。

他依然是疯狂进攻,尽管她用双手捂住小腹,还是被他折磨得半死。她辨不清他的癫狂是在爱她还是害她,但想想两人交往以来,自己完全放弃自我,他没有理由害自己的。

“秋成,我不忍心骗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紧紧搂着她,两人都感到热。

“把暖气温度调低点。”她说。

“可以不盖被子。”他没动。

她下床调低3度,又钻进被窝。

“我想和他坦白。”

“结果呢?”他想说“你他妈的顾及结果了吗”,却改为一般疑问句,不能在她眼里失去绅士风度。

结果?她想了多种,要么刘野默默接受,不指责不抱怨,她觉得自己死有余辜,但至少孩子能在他身边成长,她放心。要么他打骂她一顿,然后离婚,她平静接受,还愿意净身出户,只要她有工作能租房能养活娘俩就成。要么他勃然大怒,去杀了叶秋成,像普希金那样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决斗,她会守身如玉,告诉孩子,他有个英雄的爸爸。或者他把她杀了,她解脱了,因为死亡是拒绝一切理解的,她不再需要人们理解自己,她无怨也无悔。

“听天由命吧,我都接受。”她平静地说。

“那不行!你的名声全毁了,我不忍心。”他想,只要她承认出轨,那么自己入党的事恐怕就黄了,传到妻子耳朵里,让老岳父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我无所谓了,只要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只要老天爷能让我把孩子养大成人。”她想,无论发生什么,自己也要顽强活着。

“孩子也会受影响的,你考虑没有?”

“我可以远走他乡,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

“老婆,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也许还有更完美的办法呢。”

“我不会说出你的。你调走,一切与你无关了。”

“你太固执了!”

两人第二次不欢而散。

她直接开车回家。

刘野已经在做晚饭,包的三鲜饺子,酸辣白菜,清炒小青菜,凉拌藕片,酸辣汤,当然都是微辣,他看到她爱吃酸辣口味的。

她吃得很对味,但因刚才不欢而散,心情不好,吃了五个饺子,一点点菜,半碗汤,然后坐着陪着他,他则把她送到按摩椅上,为她开了轻柔模式,自己再去吃饭,收拾碗盘厨房。

按摩椅是他两个月前为她买的,他说老见她一身疲惫的样子,就给她买了,摆在沙发右边,躺在上面还可以看电视。

她躺在上面,浑身被揉搓拿捏,很是舒服。仰头看到柔和的灯光从方灯里射出,一点也不刺眼,那灯是她挑选的;看看南面的藕粉色窗帘,也是她挑选的;窗帘西边是花几,上面是大大的仙人球,是她喜欢的;电视是三星的,她挑的,快十年了,什么毛病也没有;电视右边是花几,上面是君子兰,他喜欢的;再往北,是玄关,上面挂着中国结,是他买的;还有这套布艺沙发,还有实木茶几和电视柜,也都是他俩一起挑选的……她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滚出,她用手抹去。

“李梅,要不要增加一档?”他已经收拾完了,没戴围裙。

“不,我下来,你来按摩按摩。”

“还是你按摩吧。”

“不嘛,你来。”她忽然想起刚结婚时常会如此耍娇。

他扶她下去,自己躺上去。

她往沙发上一坐,突然恶心,想吐,赶紧跑去卫生间,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干呕。她很恐惧,怕他进来,却听到他进来,她立即用水洗去干呕溢出的眼泪。

“李梅,咋了?”

“没啥,可能哪点没吃对,我有时就会这样。没事,出去吧。”她先出去,坐在沙发上,胃里依然灼烧,往上倒酸水。她强忍住,不让他看出。

他给她兑好温水,坐在她身旁,揽着她的腰,喂她水,“温的,喝点冲稀胃里的酸味。”

她喝了,没有冲稀,反而将酸水溢上来,她摆手。

“怪我,下次不做酸辣的。李梅,要么你上床歇歇。”

她摆手。她想和他坐在一起,她本来还想和他摊牌的。

“看看电视吧。”他看着她,眼里尽是宠溺。

她看到了,点头,看向电视,躲开了他的目光。

青城卫视,正在播放网络歌曲《一瞬间》,苍老的女中音自带一种悲凉。

她转脸盯着他的白发,眼里竟盈满泪水。

他握住她的手,“李梅,咱们正年轻。”

就在李梅回家打算与丈夫摊牌时,叶秋成找到了李修祥。他不是恐惧那个男人吗?干吗找他?不等于老鼠拜访狸猫吗?

他实在没办法了,他想的最好办法就是骗刘野,那样谁都没有损失。可是李梅不同意,还要向她丈夫摊牌,这不要了他的命!

站在树影里的李修祥,有穿着黑尼大衣,在他看来简直是个黑社会的老大。“我知道了。现在我要说的是,你必须离开她。”

“我会的,我老婆已经在为我办理调动,暑假就可以了。可是她老缠着我。”他庆幸自己可以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今晚他还庆幸天黑,看不见他那比那把给自己大腿上划十字的刀子还锋利的眼光,不然,夜里会被噩梦惊醒的。

“这个时候,作为女人不可能不缠你。你还要照顾好她的情绪,但是,绝对不能再和她……你明白吗?”

“明白,再不和她上床。”

“做得到吗?”

他想问他一句,“她要是非要不可呢”,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发她是想让她变成自己的仆人,随时供自己享受,但是,后来,为了满足她越来越强烈的要求,自己逐渐变成她的奴隶。

“我保证。”他心想,我的爷,现在,您说什么我都答应,我敢不答应吗?但是,我做也不能当着你的面,你能知道吗?再说了,她已经被我开发出来,几个月不做,她不出问题才怪呢。

“绝不能伤了她和孩子。听明白吗?这是我的底线!”

他一下子放心了,不弄伤她和孩子就行,今后注意就是了,“明白,明白。”

第二天,她就被叶秋成约到“请来”茶室,一进茶室,却愣住了,不是秋成,而是李修祥,她犹豫着,他看着她,没有温度。

“坐下吧,我时间很紧。”他很冠冕,像是在官场上和部下说话。

“小祥,姐也要上课。”她在他的对面坐下,心想,啥时姐弟竟然这么陌生,她宁愿他还是个孩子,哪怕耍赖让她挨父母打骂。

“他找我了,要我劝劝你,不要和姐夫摊牌。”

她一见到他,就猜到了,不惊讶,只是看着他。

“我不劝你,我尊重你的决定。”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支持自己。

“离开他吧,姐。”他在求她。

“小祥……”听到他居然叫自己“姐”,她激动,难道那次他真的是酒后乱性?

见她不再言语,他以为她不同意自己的建议,揶揄道:“你觉得他会长期呆在青城吗?我早说过,他不会永远对你好的。”

她听得心痛,痛得五脏六腑都被人扭着错位,他跟他说什么?难道他告诉说厌弃自己了吗?她强忍了半天,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下。

他递给她一张餐巾纸。

她惊惧地往后躲。

他倒没有迫近她,“你自己擦。”等她接过纸,又说,“饮鸩真能止渴吗?”

“……”

“开始让人舒服的,一定是言语。后来让人舒服的,一定是人品。这是杨绛说的。”

听起来,这话蛮有道理。她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何意,是批评他吗?是的,开始时,他的言语确实让她舒服,但是,现在,也还让人舒服,没变。

“你告诉姐夫,打算离婚吗?”他低声问,很温和。

“不知道。”她摇头,又说,“我没告诉他。”

“不告诉他,能瞒多久?”温和,关心。

“……”她也心虚。

“李梅,听我说,你和那个姓叶的没有未来。你和姐夫也不好说,他虽然非常爱你——你也知道的——但是,一个男人能容得下天下,却容不下自己女人的背叛。”

她低头不语。

“如果,他接受你,我祝你们幸福,我爱你,是永远作弟弟那样爱你,保证不影响你们家庭生活。如果他接受不了你,我全接受,我就是你的男人,名正言顺地娶你,谁也拦不住;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随我姓李,绝不亏待他。我说到做到,而且——我想代替父母向你赎罪。”霸道的誓言却用温柔体贴的语气说出,很能打动人的,他的眼里似水温柔。

她听得心酸,却强硬地说,“小祥,你也记住,我永远是你姐!别说我离了不会再找人,即使找人,也绝不会不找你!孩子要姓也是姓我的李!”她就是要他死心。

“都尊重你,但是,你永远是我爱的女人。”说完,从她身边走去,头也不回,留给她淡淡的香水味。

看着他的背影,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罪孽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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