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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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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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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云知道,许一世深情》》连载

第一章 意外之外


 

飞机在万米高空翱翔,别离的忧伤像风吹叠浪,在茉莉心间,层层弥漫开来。她身上的香味,像夜晚的黄鹂鸟的叫声一样,鲜亮,有穿透力,却穿透不了世界的阴霾。

那个追着殡仪车喊着妈妈的女孩 ,那一声声妈妈,让人痛得撕心裂肺。

另一个女孩看着爸爸被殡仪馆的车拉走,她迷茫地啜泣:“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爸爸,我怎么办?” 痛得人肝肠寸断。父母之于孩子,是水之于鱼、光之于草。

父母没了,就像山倒了一样,从此在这世界上要独自面对风雨!孩子对于父母来说,是永远的牵挂。

他们匆忙地走了,留下了无尽的牵挂。

茉莉,准备气管切开手术、插管、接呼吸机……

古今多战事,大爱在出征。出征,既体现着人的情感,又彰显着人的境界。

2019年12月的武汉,阳光明媚,暖意融融,蓝天白云碧水,水云一色,大江回环,气势恢宏。那一片连着一片的楼宇,用自己的靓丽雕刻出城市的艺术群像;那一条接一条的道路,用自己的敞亮构筑了城市跳动的血脉;那一道又一道的街灯,用自己的光亮映照了城市的美丽辉煌……啊!好一幅人间多彩的诗画,令人赏心悦目。然而,正当人们陶醉在这美好生活中,憧憬着新年新气象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新冠病毒碎然降临,以黑云压城之势在人群中扩散,无情地侵蚀着人们的健康。武汉生病了。

仅仅数十天的功夫,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犹如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从江城迅速蔓延到全国三十四个省市区。武汉成了重灾区。同时,浙江、江苏、安徽也告急了……病毒并没有因此而罢休,它仍然像恶魔一样在季节的深处肆虐,四处流窜。

乡村是锄头落地的声音,不是乡愁吟唱的诗篇。

到了2月初,连三级城市、农村都有了。新冠病毒的传播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人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心灵也受到撞击,对未知充满恐惧与不安。这样的疫情,在人口密度如此之高的中国,本就容易引发大面积感染,况且偏偏又赶上一年一度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人口迁徒——春运,这对疫情防控工作而言,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疫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陆军军医大学医疗队、海军军医大学医疗队、空军军医大学医疗队,在除夕之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疫情最前线——武汉,为国解忧。江苏、湖南、四川、浙江、上海、广东等几十支医疗队也勇敢逆行,驰援武汉。一时间,江城境内的体育馆、宾馆和大大小小的医院里,都是统一的服饰、统一的舞姿,将大爱演绎得淋漓尽致。尤其是那一片片充满生机、充满希望的闪亮色彩,犹如一把把利剑,披荆斩棘,打开生命的通道,展开别样的风景。

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作为ICU室的一名护士,章茉莉几乎都是听到重复的声音与重复的操作。

新冠病毒是一种罕见病毒,病人刚开始是发热和咳嗽,接着是呼吸困难。那种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有的病人带着面罩来的,有的病人带着氧气管来的,有的病人插着管来的......虽然那一起一伏的动作并不足以让氧气进入血液,但拼命呼吸的声音还是充斥着病房。拼命呼吸,挣扎着活下去,为自己,也是为了那些不顾一切救治自己的人。

因为战疫来到这个城市、忧伤这个城市。

因为战疫取得阶段胜利,今天又别离这个城市、爱上这个城市。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白衣天使在奋力前行,是责任,是使命,都是有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85岁的余婆婆自3月23日入驻金银潭医院以来,是茉莉负责的年龄最大的患者,也是情况最危急、救治难度最大的患者之一。从见到余婆婆的第一天起。茉莉,准备气管切开手术、插管、接呼吸机……在五十多天的时间里,作为ICU室的一名护士,她几乎都是重复着这样的操作。

燕来时,更能消几番风雨;夕阳无语,最可惜一片江山。”此中情境,多像今天的武汉——农历庚子年正月十三,一场惨烈的瘟疫还远远没有来到它的尽头,死去的人已经再也说不出话。

白衣执甲,平安凯旋。

“拼过命”的医护人员,带去了最硬的铠甲,留下了最深的牵挂。湖北人、武汉人,再次落泪,是不舍的眼泪!是感动的眼泪!而千里之外的家乡人,同样也在热泪盼归。

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如茉莉之心绪。

走出机舱,眼见了机场内外彩旗招展,大红横幅“欢迎凯旋”直抵心间。

激动、自豪还有淡淡的忧伤,交织于青春的心房。

得知抗疫英雄凯旋归来,许多群众和医院的同事们,自发手持小国旗、拉着各种欢迎的横幅,在机场出口处等待。

“茉莉,我爱你!茉莉,我爱你!”

还是熟悉的声音,听出的却是不一样的味道。

茉莉认真地看了一眼人群,男友一家人已在机场外捧着鲜花等候着,她木然的身影停滞了,仿佛正在凝结成冰的雨雪一般。她既意外又惊喜,随着手机响起,男友激动地告诉她,父母亲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章茉莉看到他的手在发抖,轻微地下意识地绝对无法控制地发抖……悲喜交加中,章茉莉脑海中闪念出过去的一幕幕,于是只是绉绉眉头,说了声声谢谢挂断电话。谁知,电话再次响起,电话人自报家门说他是她曾经的病人李泽蒈,XX集团的总裁,希望茉莉能与其子李睿一起到集团接管事务……茉莉不止于惊讶,瞳孔放大,却又慢慢闭合眼睛――说了声谢谢挂断电话,莫名地抬头看了看了头顶上的天空。

碧空中白云朵朵,很写意地让人联想,还有朵云像怪兽抑或像某个人慢慢向她而来。对此茉莉很无助地对着天空问--此情此景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相逢何必曾相识。

意料之中,五年的爱情长跑,她把青春跟梦想都放飞了,他却因父母的一句不可以,把她给落下。

人生何处不相逢。

意料之外,五十多天的战疫,如此真实,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承载不起突如其来的爱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时云,何时雨?

美好生活流光溢彩,危机四伏;人生之路光怪陆离,而又荆棘丛生。

思绪万千,千千结。茉莉直到上了专门迎接的车上,还依然走不出此时这世间摇曳生辉的眩惑。

真是的!此一时,彼一时,变得太快了吧?正如一场疫情改变了世界,也改变了普通人的人生。

“邵思聪你就是一懦夫!”茉莉五指架着额头想,你多少次跟我保证你是父母的唯一,父母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可是你的话怎么就像五年的长跑路边的加油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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