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巧如尘的飞虫在邵思聪身边游荡,像是自己的影子,抑或无法归宿的灵魂。
邵思聪痛苦与孤独相伴地坐在小区的花坛上,花坛里花花盛开着那么绚丽,仿佛绽放着他心里一种深深的悲伤,还有盛不开的感伤愁绪。邵思聪看到了一个看不清的世界,一个曾经诱惑他的世界,一个正在逐渐将他抛弃的世界,又或是已经将他抛弃的世界。
眼看着两个人向着反的方向行走,烦恼的问题又无法排遣,不知道是自己错了,还是别人脑子坏了。
他归咎于人家脑子坏了。
“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就说着说着演砸了呢?”邵思聪百思不得其解地猛抽一口烟,结果一抬头,看到母亲凌云气呼呼地拉着脸走了出来。彼此愣了一下,凌云在邵思聪的低头中,已经走到跟前。
“你一个在干吗?”凌云怒气中明知故问,“谁惹你生气了。”
“谁惹你生气了?”母子连心,说话都那么相向。
“你……”本想说你爸,却是气愤地说,“窝囊的老东西!”邵思聪一怔,意有所指说,“你们就是一对奇才。”
“怎么在说话呢?”凌云尖叫着发现四处有人,瞬间就压着怒火的声音,“你就不能好好跟你妈说话!”“遗传吧,”邵思聪用力将烟头往地上一摁,“要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凌云继续压低声,“你现在学会指槡骂槐了!”
“还不是跟你们学的!”
凌云气得将头左右一转,直面那个她奈何不得的儿子邵思聪,“你妈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学不会感恩?”
“那都是你自愿的!”邵思聪抬头端详着他妈补充道,“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混蛋!”凌云咬咬嘴唇,“生在福中不知福!”邵思聪一声冷笑抑或是无奈一笑,点燃一支烟将头埋在胯下。
“今天是怎么了?”凌云口气骤变或说恳求样坐在他身边,“她还不满意?”“人家是不领你的好意!”邵思聪头也不抬地回答。“什么?”凌云惊叫着不敢相信地站起来问,“她都说什么了?”邵思聪轻轻抬起头注视着远方,满怀心事无解。
“她到底怎么说的?”
“把你的话告诉了她贝。”
“那你是怎么说的?”
“不是说了!”邵思聪点了一支烟猛抽一口说,“我说你跟她们领导打好招呼了。”
“儿子啊!”凌云如泄气的皮球瞬间瘫坐下,“你的情商怎么就……”
“就不能跟你一样高对吧!”
这话无疑是揭她的历史,那是她傍邵丛群的一时的光辉历史。邵思聪从他爸那早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来到这个世界,生于这种家庭的历史故事。
历史,有时候是令人敬仰的,历史,又是很多时候不能言说或触碰的。就如他妈和她爸的历史,翻开历史等于嘲笑现在。
“混蛋!”凌云作出想拧他耳朵手势,却一看四下人来人往,顺了一下前额头发,“笨!你这样说她当然不愿意了!”
“那要怎么说?”
“你!”凌云急得站起来,“你为什么不能巧妙地说出来?”
“怎么巧妙?”邵思聪看着他妈像是你得指条路一样,“你说呀!”于是凌云又泄气地坐下来说,“你应该只告诉她市里准备将聘用护士转正这件事,你可以用官方词汇,譬如这是对英雄的褒奖,是政府对医护人员的关心爱护……”
“光面堂皇的话我说出不来!”邵思聪不无气馁地站起来,“本人也不会说好听的话,更不会说假话!”“我……”凌云气得又站来比肩而立,“你想想看谁不要面子?”
“这与面子有关吗?”
“怎么无关!”凌云气得一蹬脚,“她本来对我有成见,当然就有抵触情绪了。”
迷雾拨开,邵思聪这才明白似乎的,用信服的眼神看了他妈一眼,接着是心死灯灭。于是凌云长叹了一口气,开始给他补课,如何去补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