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的心灯暗淡,蓝月光照不亮他晦暗的心,等待着,等待她修复的破碎的心。
“够了你个小X人,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看着柔柔弱弱有几分姿色,简直就是一种谎话,骗得我儿子把嘴贴上去,然后就你随心所欲地牵着的鼻子走……”
凌云虽然已经离开,但嘴里依然骂骂咧咧。她不擅长反思自己,却总是敢于第一时间追究别人。凌云犀利愤怒的透视感撕不开了她的清醒。
她骂人的水平前无古人后无者,与自己“官僚”的格格身份不入,仿佛让人怀疑她是捧着脏话百科全书在朗读,也仿佛是老天专门派到这个世界来骂人的。
那种怒火快成城东的焚化厂,十几公里外都能看到火光与烟雾,猛地一轰油门,车子像掐疼了屁股,“嗷”的一声向前扑去,便听到“砰”地一声把她的嘴给堵住了。
她惊愕得张大嘴巴下车,接着是惊讶加教训地大叫“你是怎么在开车的?”此时应该配上一首诗:“燕子来时,更能消几番风雨;夕阳无语,最可惜一片江山。”
“你先看一下你是怎么在开车吧!”男司机在座位上挣扎着指指路标,“你在禁止线上调头!”凌云这才发现自己违章直接将对方的车撞到大道中间,车身右边安全气囊全部弹出,前面引擎盖和保险杠也都被被撞坏了。
“啊对不起,”凌云一皱眉说,“你别报警了我赔偿。”“为什么不报警?”司机黑胖的脸上折射出许多和颜悦色的细小皱纹。“你先别管那么多,”凌云上前拉了一下对方车门把他拉出来,“你看赔你多少钱吧反正我负全责。”
“你......"司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你这人怎么这样都不问我伤得怎么样。”他仿佛是腿疼痛得眼睛一闭。
“对不起我还有急事,”凌云指了指自己的车,“帮帮忙,我还有公务要去处理。”“你是公车私用吧,” 司机象明白什么了,“车损这么严重还有我的腿……”说完还故意挣扎着提了提腿然后非常疼痛地咧咧嘴。
“给你两万好不好?”
“那可不行!”司机故意装作从反思到反观很难决定地挠挠头说,“至少五万元!”
“嗬,你这是低开高走?”
“没讹你。”司机开始渐渐大胆起来,“不行的话咱们还是报警这样比较公平。”她无奈地一笑,这个世界为了赚钱,好像没人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算了今天认栽!”凌云看了一下围观的人催促,“把你银行卡号告诉我。”“这样不好吧,”司机却是诡异地笑道,“那要是我的腿还有问题你得负责啊。”
凌云脸一沉,司机看在眼里配合地双手一摊。其实这是一名黑车司机,他比凌云更想私了,更想早点离开是非之地,但是他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迫切,那是怕煮熟鸭子飞了。
“好……好吧,”凌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你最好别太过了。”于是司机又是嘿嘿一笑,好像准备好了一样,随口就说出了银行卡,并认真看了她的车牌子一眼。
“简直是奇耻大辱,”凌云一上车将手机往车一摔,“妈的今天出鬼了!”接着开始后悔,于是数落儿子邵思聪,“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不是为了你才悄悄把开公务车出来,不是为了你才发生的车祸,不是为了你才……让你妈受这么多气、这么多苦。”,数着怪着,居然两行热泪滚滚而出。
过剩的爱总是变成另一种负担,正如饱含深情的口红腐蚀着她的嘴唇。
说了一句“太窝囊了!”然后将所有的恨又集中到儿子与茉莉身上:“他们就是一对烂人,可是我竟然这么认真去做!”“一对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还当成宝贝。”“一个小护士,一个二流子,真是天造一对!”......
她的愤怒还在,是感到胸口有一个冷嗖嗖的窟窿,挤压着年深日久的寒气。她是那么难受,从未有过,她努力挣扎着忍受疼痛,可是疼痛像是在与她战斗——是拉锯战。
直到车快开到单位门时,才突然想起,这破损的车要怎么处理才好。恍惚中,她一用力旋转方向盘,就瞬间听到“砰”地一声。
“完了!”凌云叹气中心如死灰知道又惹上祸事了,她疲倦地抬头,从后视镜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电动车像被分尸一样,散落一地,地上的人在抱着腿“嗷嗷”叫着。
天地旋转,世纪轮回。
塞翁失马的起起伏伏往往少见,更多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蠢事往往连着愚蠢。
凌云一看此事无法再次私了,便急促地拿出手机,打给她的贴身人。邵思聪已经说不出话来,又变回了多年前的那只“瘟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