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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差点跳楼的新闻迅速在燕山传开。随着燕山电视台当晚的新闻插播，什么抗疫英雄要跳楼的各种谣言甚嚣尘上，而放出这条消息的正是马彪的那两兄弟，章茉莉在站在楼顶时，巧合的是他俩正在楼下的大排档喝酒，谈论着世间险恶。
当看到章茉莉站在楼顶时，立即明白一切，就着人们的围观与起哄，很成功感地说跳楼的内幕说了出来。他们说得绘声绘色，就像在现场一样。
小道消息，一时间成了大道新闻。尤其是疫情期间对弱者的同情似乎更能深入人心，引起人们的共鸣。这可是当地乃至全国，当前疫情之下，最劲爆的新闻。此时，面对人们的惊愕，在路边摊吃饭的马志强虽然不太能听懂当地人的语言，但通过似懂非懂的话语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向当地人询问。
这一问，几乎把他惊呆了并立即想到章茉莉。对此他急促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响了好一阵，对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并问他找谁？马志强连忙自我介绍起来并问章茉莉在哪儿。
章士心犹豫了一下，说章茉莉身体不好，在家休息。一听身体不好，马志强连忙说想见到她。章士心疑惑地看一眼依偎在妻子张志华怀里的女儿，再看一眼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他接电话的马玉梅老师，说要不明天吧？
“是谁的电话？”马玉梅起身来到章士心身边轻轻问道。章士心仿佛很难开口道：“从武汉来的，找茉莉。”马玉梅伸手就接过电话，往阳台上走着问着。大致了解来人的目的清楚后，马玉梅说你等一会，便向章士心招了招手。
章士心疑问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听了马玉梅耳语一番的建议后，又接过电话就说出了家庭住址。马玉梅建议让马志强立即过来，虽然不知道他与章茉莉是什么关系，但相信从武汉找过来，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尤其在章茉莉目前精神几乎崩溃的情况下，来人也许能够缓解章茉莉目前的痛楚。
谁知，章士心刚放下电话，章茉莉的手机再次响起，一看来电人是颜艳艳，章士心知道是女儿的好朋友，连忙就接通了电话。来电惊愕，对方仿佛在电话中崩溃一样说她刚接到医院领导的电话要她马上去医院，正在调查是谁泄漏章茉莉没有在转正文件名单之中并要求章茉莉接电话。
这时，章士心大致知道了女儿的信息来源。因为颜艳艳是医院的文印员，又是女儿最要好的朋友，单位领导首先怀疑她也属正常。因此安慰道“你放心，茉莉不会说出去的。”可是对方仿佛还是不放心地痛哭起来。章士心只好安慰着......燕山市委领导得知信息后，立即要求有关部门核实情况，并连夜召开会议，同时在燕山发布上第一时间进行了辟谣并再三强调会将调查情况如实公开。
但此举并没有阻止住各种谣言的传播。因此，凌云首当其冲被市领导训斥一通,责令她查实情况汇报。彼此彼此，一石激起千层浪!燕山中医院里的硕大会议室里，从院长阮胜祖到各位院务人员已是如临大敌，因为他们已经接到凌云的电话，要求他们迅速查实文件还没下发怎么泄露出去的，并再三强调，这是市领导的要求。
太突然了，如丧考妣的阮胜祖眼里阴云密布，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脸上渐青渐白浮现出松松垮垮的无奈，时而看看在座的各位，时而望望天花板，心情无比痛苦。他意识到这次上当了，彻底完蛋了。
一想到自己的位子不保，他恨凌云也恨自己，因此开始想着如何补救。将章茉莉的名单加上去再打报告文件，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再说聘任护士转正名单是上报备案的。那么只有凌云能够解决这一问题，可是凌云愿意这样做吗？“量她不做也不行！”阮胜祖在心里恨恨道。于是他开始给凌云发信息，说出了刚才心里的想法，可是凌云手机像死了一样，没有回答。
此时，凌云肯定不会回答信息，否则将来查起来证据确凿，那么她就彻底玩完，同时她也在单位会议室里开会，想着对策，可是她又不好明说将章茉莉再加上转正名单。
因此会议开成死会并只能像代表大家检讨一样说：“这件事可能与我们考虑不周，没有深入到当事人所在单位了解情况……说到最后，深深感叹，官僚主义害死人。”
而与会人员脸上写着多么无辜的同时，心里却是暗暗在高兴，因为眼前的这位一把手从来都是自己说了算，那些所谓的征求意见，往往是她划圈后让人事处长来问一声此事此人行不行？他们敢说不行吗？不敢。于是有的人将心里的愤怒转化成“同意”，有的则敷衍着这事挺好，这人不错。凌云一切如愿？
那一晚，凌云做了一个梦。眼睛睁不开，手脚被缚，沉在水底，身上还压着大石，想稍稍挪动一下身子都办不到，就是活动一根手指头也办不到。胸腔已经进不来气。嘴没有被堵住，嘴是一个出口，凌云拼命发出求救信号，几个撕裂的音节在喉咙里咕兽，冲不出去，拼尽全身力气，越挣扎越绝望，周围没有声音，没有光亮，一动不能动，死定了。
每次都是在绝望过后，不停歇的挣扎中，她浑身湿淋淋地醒来。眼睛睁开，身上的所有束缚一瞬间分崩离析，一个单薄的身体躺在床上，像一条被巨浪打到沙滩上的鱼，那在不久前能把人置于死地的困缚仿佛变成最小的存在，迅速融到周围的黑暗中去了，不动声色，心有不甘。她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没有感到庆幸，反复经历如此这般濒临死亡的体验，余悸成了噬心的虫儿，将心脏啃出网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