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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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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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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孙子》连载

第一十七章 大学梦:校园春色

说不尽冬去春来。这天,卢老师在开课前宣布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又到了,请大家都要踊跃报名。 班里男同学们一听,首先想到甘木火那“白色裙裤”, 纷纷问道:“甘木火,要不要借你运动裤?” 贺娜也问道:“真的,我也可以将我弟的运动裤借你。” 甘木火红了脸,回答:“多谢了,因上次拿了个奖状回去,我大姐特给买了一条。” 大家放了心,一一去报名表上填写自己参加的项目。

两天后是长跑项目,班上同学都来为甘木火加油。 谁知,他一出场,大家都傻了眼,但见他穿得是红白相间的游泳裤,还是女式的,全场大笑。

在一阵笑声中比赛开始。甘木火在一大堆运动员里依然最矮,经过奋力拼搏,他第一个冲线,那彩带挂在他那红白相间的女式游泳裤上。

甘木火一边扩胸吸气,一边走到同学们身边。 王门德等他喘息稍定,嗔道:“问你有短裤了吗。有了!天啦,那是游泳裤,裤口有松紧带的,便于保温。” 甘木火难为情的回答:“我也没注意什么男式女式,只看裤脚有松紧带,坐下时方便。” 王门德眉飞色舞地说:“了呐,你要松紧带做什么?没松紧带不凉快一些?你和石占金正好一对!他就有一滴水,你就有女三角裤。” 旁边同学一阵大笑。 甘木火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是个歪嘴和尚,游泳裤到你口里就成三角裤了。” 王门德:“离三角裤已经不远了。” 石占金却引以自豪地说:“管他红裤白裤,拿到冠军就行。”

回家路上,甘木火与石占金照例一同走,他奇怪道:“这次长跑怎么缺了两个人?不然我是拿不到冠军的。” 石占金知道他说的是上一届长跑金银牌得主,说:“两个都受伤了。那川老鼠还是他们班主任带去上药的。他们的事我们不讲,但他们迟早会自己漏出稀屎来的。” 甘木火无言,他是第一个坚信不可能发生师生恋的人。谁知,他错了。

第二天,甘木火就听说学校传开一个爆炸性新闻,说某女班主任与她的学生被捉奸在床。 他自知某老师讲的是谁,却又怀疑传闻的真实性,心想,怎么会在床上捉到?难道不关门吗?或者是破门而入?这不大可能! 最后还是向汉坚澄清了事实。

原来,向汉坚早就注意到他们非常的关系。 也是活该出事,当时这女班主任带受伤的男学生走出操场去宿舍时恰巧遇上向汉坚。 向汉坚觉得奇怪,心想:受伤不去医务室,反而往宿舍走是干什么?所以,就来了个跟踪,等她俩关上门后,他就立刻去向学校报告,谎称说他发现女班主任与一个受伤的男学生进宿舍后一直没出来,不知是死是活,请组织紧急救援。 老师们一听,立刻去了三五个人。

几个人来到女班主任宿舍敲门,却没有回应。 这是夹在教室中间的一个单间,此刻毫无声息,可门没上锁,可见人还在里面。 向汉坚这下心里更有底,说:“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我一直看到的,你们不出来的话,我们就一直不走。” 刚说完,门开了,男学生满脸通红低着头走出来。 一位男老师喊道:“哎,不要走,将事情讲清了再走。” 女班主任镇定地说:“让他走,凡事与他无关。所有事我自去党委讲清楚。”说着与大家一同去书记办公室交代问题。

一行来到书记办公室,刚好书记和办公室主任都在。 他俩先招呼大家一一落坐,然后询问情况。 女班主任反正是大麻风破皮了,平静地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女班主任不过是要个孩子。 众所周知,她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经诊断得知是其丈夫没有生育能力,小两口四处求医均无效果,其中甘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做梦都在与野汉子生孩子。

自从见到这学生,就象看到梦中的汉子。 这家伙丑固丑,但体格高大成熟,这样可以保证种子的成活率,最大的好处还在于他是远路人,毕业以后他走他的路回四川,你生你的孩子,人不知鬼不觉。

谁知,该生象俗语说的大木大木,个子大的人往往就木,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她这里不断投怀,可他就是不敢送抱,毕竟还是自己的师长啊。 再讲,这事必须选好时间,不宜过早,那样他尝到了甜头会纠缠不休不说,更主要的是他若知道自己有孩子在这里就会留下隐患,所以,计划虽然早就定下了,但一直没有落实下来。 现在眼见该生就要毕业,再不做成就来不及了,因而心动不如行动,也顾不得师道尊严,来个拉郎配。 谁知天不可怜,正在紧要关头,却被向汉坚给搅黄了。

听完他的叙述,在场的老师们多不相信。 其中一位问:“真的吗?平常讲烈火干柴,可你们这种情况是烈火碰汽油,还有不燃的?” 向汉坚给证明说:“她讲的是真的。其实去年在龙牙分校时我就亲眼看见他们在夜里还出门谈话。真有事的话,那孩子就早该生出来了。” 校党委书记听了大家的话后决定:“这事就先说到这里。大家都不要对外宣扬。等学校研究后再作处理。好,就这样。” 大家听后各自离去。书记则叫办公室主任去将校长找来。

一会儿,校长走进办公室。 书记将刚才的情况简要说明以后问:“你看怎样处理?”校长叹息道:“想小孩想昏头了!可惜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人。还是你拿主意吧。” 书记用征询的口气说:“也没有造成事实。我看换个环境,建议调往小学去也就是了。没什么好张扬的。” 校长心知肚明这也是一种保护,一群小学生比安全套更安全,感叹道:“这样好。唉,这都是闲成的,课程少了闲得慌!老师们一个个砍柴的砍柴,种菜的种菜,现在连人也种起来了。” 书记抹抹额头,表情复杂地说:“那就这样,叫办公室写几句报上面去。”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天自习课时卢老师对甘木火他们宣布两件事,一件是他从明天起就去接替某班女班主任的工作,由褚西生接替他,另一件事就是向汉坚被学校任命为校团委副书记,然后,又讲了一些告别与鼓励的话。

哇,同学们听后无不向向汉坚致注目礼。 同时又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要加个副字?本来校团委书记是这女班主任,她这一调走,她在团委负责的工作就归向汉坚接手,可称呼上偏偏要多一字。” 卢老师也不解释,日久大家自会明白,这校团委书记必须是在职老师担任。

石黑土此时看向汉坚那一片瓦头发就想到希特勒挥舞着拳头向纳粹喊话:“勇士们!法国就在你们面前,用你们的铁蹄踩过红场,在那儿去休养你们疲惫的身躯吧!”

而贺娜此刻看向汉坚那一片瓦就想到保尔柯察金骑着高头大马,挥舞军刀,冒着枪林弹雨向敌阵冲去的身影。她正想着,下课铃响了,她急忙收拾课本随大家走出教室,走在她前面的是甘木火和石占金。

一会儿,甘木火与石占金走到校门口时看到一则球讯。 甘木火奇怪道:“哪天不打上几场球?今天怎么想起要出个球讯?” 还是石占金消息灵通,说:“这是124班特意挑战我们班的。似乎是针对向汉坚的。” 甘木火估计消息不假,126班将124班称为鸳鸯蝴蝶派,而124班将126班称为少林峨眉帮,现在又特意挑战,那肯定有戏!就说:“看完球赛再走。” 石占金可没那份闲心,说:“走吧,管他驴子打死马。他们是饱打,咱们是饿看,这有什么看头?” 甘木火坚持道:“一场球就几十分钟,再饿也不在于这会儿。”说着硬拉着他回到球场。

两人等了约半小时才见双方队员陆续到来练球。124班还有一位很漂亮的女生为球员收捡衣物。 甘木火问:“看样子,这就是他们班长的尾巴了?” 石占金点头道:“嗯,不是她是谁?这都是公开的秘密。”

正说着,贺娜走来,美女爱英雄,问向汉坚说:“要不要帮你们捡拾衣服?” 向汉坚却拒腐蚀,永不沾,将刚脱下的衣裤挂上篮球架上的横杠说:“不敢劳驾。能来给助助声势就够了。” 贺娜微微红了脸,不再出声,静静站着观看。 甘木火见这阵势感觉自己多余,兴致去了大半。 石占金也有同感,催道:“还是走吧,等会饿得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 甘木火酸酸地说:“小时候讲男儿办女儿办,办到中间不好看,现在不同了,现在是男儿办女儿办,办到中间才好看,可你偏偏急着要走!好吧,走就走,管他们成龙成蛇都与我们无关。”说着转身撑着石占金的肩就走。

当晚,校党委书记在办公室向向汉坚布置了一个特别任务。 说是有人反映某班某某男生给某班某某女生写字条,还时常去拦路护花,搞得人家很不好意思,影响不好。 但民不告官不究,学校除了在会上敲敲警钟,一时还没有更有效的办法。 所以,期望团委利用团生活会解决这一问题。 向汉坚满脸持重答应下来,说尽快处理好。

向汉坚从办公室出来后想:这样的事情不是生活会能解决的,最快的办法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原来,这女生的确漂亮,所谓校花年年有,花谢又花发,就连他的班主任,一位年轻潇洒的男教师都对她一见钟情,但鉴于师生名份只能暗中施展神通,不敢过于张扬。现在他若知道自己心上人被人拦路,他自会去处理。 向汉坚想至此,心里很是得意,书记都感到很难办的事,他只要几句话就可以解决。 他说干就干,立刻去找这位教师,绕着弯儿将这消息透露给他。

果然,这班主任听了妒火攻心,连夜回家将他父亲的手枪偷来,他父亲是检察院检察长,根本想不到儿子会拿他的抢走。

第二天放学,这班主任在心上人必经之路等着。 没过多久,果然如向汉坚所说,某班某某与他心上人并排走来,边走边说笑,极尽殷勤之能事。 这班主任脸色铁青冲出来,指着他说:“从今天起你不要再纠缠她,现在立刻滚回去!” 该学生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以情敌的身份讲来,而不是以老师身份讲,就露出一副公平竞争的神气说:“讲个理由!” 这班主任抽出枪对他脚下“砰”的一枪,吼道:“再不走,老子一枪就弹死你!” 该学生怔了一下后撒腿飞跑,保命要紧!

自此,该生再不敢去当护花使者,败军之将不足言勇,爱情诚价高,但命都没了,价值怎么体现?只好忍痛割爱。

因为向汉坚出色完成了任务,学校更加器重他,学校开大会时他不坐在本班行列,而是坐在主席台上,有时班主任也得听他的,比如,他站在麦克风前喊话:“啊,快点,快点,大家赶快坐整齐,某某班快点!坐得就像蚯蚓。” 那么,该班班主任就得赶快去将本班队伍整顿整齐。 这时,甘木火可羡慕他了,心想:“若是从学生中推荐大学生,那第一人选非他向汉坚了。”

这天第一节课,全校师生照例去大草坪集合,不用几分钟,黑压压坐满了草坪。 甘木火抬眼看,没有看见向汉坚在台上,往后找,只见他回到了学生行列,不知为什么?

甘木火正犯嘀咕,学校党委书记走到台上坐下开始讲话。 主要内容是传达中央关于粉碎“某某帮”的文件,布置庆祝活动的具体安排与要求。 大家听后感觉气氛也与以往有点不同,要求也与以往不同。

以前“批X批X”,“反击右倾翻案风”时,老师只是拿着相关资料照本宣科,学生们写的心得还是照本宣科,而这次要求不能象以前那样,须得有些创意,除了照例写写标语,打横幅上街游行这些上面安排下来的活动之外,各班还得自编自导节目来庆祝这金秋十月的胜利。

这下向汉坚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施展拳脚。 现任班主任诸西生也就当仁不让,他原是外语系毕业,主修俄语,因为没有外语课,他才教语文,那么,文字功底还是很深的,就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一个人熬夜作词作曲写了个剧本:锣鼓词.《难忘的金秋》。

排练是利用课余进行的。 这就意味着甘木火和石占金每天要多走12里路。 两人放学先回家吃饭,再回校排练,排练结束再回家睡觉,但甘木火并不觉得累,这一是因为他是跑长跑的,脚力好,二是因为可以与贺娜多呆一会儿,心里乐意,脚上就不怎么累了。

原来,排练分两组,一组在旁边敲锣打鼓,一组站台中间说说唱唱。 贺娜很高,站在中间。 甘木火才开始长个,最矮,不好安置,就让他垫凳子站在贺娜身后。 这样近距离接触一个散发着青春气息的酮体让他着魔,这时,他可以闻到贺娜身上的香皂气味,可以看到她乌黑的头发下那嫩白的脖子,那耳根的发根均匀地贴在那凝脂般的皮肤上,真是一幅动人心魂的画,因此,他不知怎么的,总是看不够,若是不见贺娜,就觉得象吸了鸦片一样懒洋洋的。

其它男同学也一样,光是男同学在一起时大家都有一锤无一锤,有一句无一句地敲鼓,练台词,但有女同学在的时候,大家就象换了个人,很精神,也很活跃,特别是贺娜一来,大家就干得格外有劲。

石占金是敲鼓的,他懒得与甘木火一起来回跑,早上上学时多带点苞谷粑或红薯什么的,放学时就啃着干粮,一边等大家,一边画画儿玩,排练完后再回家吃晚饭,他一贯是吃也吃得,饿也饿得。

他有时画累了就出门转转,看看何萍住过的教师宿舍,心里感到一种温暖,她分给他饼干的样子历历在目,那饼干的味道至今还甜在口头,他觉得他所有的画都不成画,不过就像小孩画的,一个圆脑壳,一个方块身子,四个树枝枝手脚,唯有画何萍是画得最像回事,也许是画得最多的缘故吧,只可惜再不能见到她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学校草坪旁边的土台子上张灯结彩,校党委书记做了简短讲话,宣布庆祝金秋十月文艺演出开始。 接着,照例有一男一女报幕,然后一个班一个班轮流着上台来,也不评奖,只重在参与,讲的是一种气氛,一种热闹,所以,每个班的节目都是原创,都是集体演出,很是热闹,就象甘木火他们唱的:“鞭炮齐鸣锣鼓响,我们上台来演唱,全国人民齐欢呼,‘打倒XX帮’……”

但是庆祝归庆祝,很多事不是变魔术,说变就变,暂时还得按既定方针办,就象开门办学,还得继续进行。 所以,文艺节目一结束,甘木火回教室刚坐定,诸老师就宣布这次开门办学的具体事项,学习地点是县城某机床厂,住宿地点是县城某大学教室,伙食就在县城饭店解决,具体行动照例由班干部们组织实施。

石黑土听后轻轻说:“我们去人家教室借宿,那他们不上课了?” 甘木火想当然答道:“那他们不会去开门办学?” 石黑土觉得有理,说:“说不定他们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的生产队里,那他们又要向我们学校借宿,两边对换教室住宿,所以相互就都不收房租。” 正说着,诸老师在上面提醒道:“安静安静,不要讲小话。” 石黑土做个鬼脸不再吱声,心想,不论怎样,出去总比呆在教室好玩。

这天,向汉坚正组织同学们在县机床厂车间参观工人师傅车零件,学习机械识图。 班主任诸西生突然紧急集合,等大家在车间外面的过道站好,他宣布学校的紧急通知,说从今年开始,大学招生将不再从工农兵中保送,要直接从高中生中招生,因此,改变原计划,提前撤回学校,他传达完通知后又说了一些珍惜最后的学习时光,尽量多学点知识,以迎接祖国的召唤等鼓励的话,说完就带大家步行回某大学教室取行李,办交接。 不上一小时,一切妥当,大家依然排成两列长队赶回学校。

甘木火早就习惯这种时东时西的运动,在路上就划算已定。 当晚回到家他就开始头悬梁,针刺股用功。 甘茂发半夜起来小解,见木楼上灯光长明,就站在楼下大骂:“不要你出钱交电费是吗?半夜还不关灯!” 甘木火答:“我看书。” 甘茂发不信,除了见他打岩挑土,一回来就呼呼大睡,几时又见过他挑灯夜读了,就爬上楼去侦察,见他真的在看书,才罢了。

转眼就到单元测试了,因为数学正上到椭圆和抛物线什么的,就是相对自成章节,所以单元测试成绩出来时甘木火深感意外,没想到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考了个100分,外号美国佬吴力一99分,外号电子脑壳98分。

原来贺娜一般是找美国佬问数学难题的,现在就转找甘木火了,这让他又喜又忧,很惶恐,因为他自知这次纯粹是偶然,自己的数学基础远不及美国佬,只是这一章节与其它章节牵连不大,只要熟记公式就行了,自己只是比别人多花了成倍的功夫而已。 因此,他尽管心里很想为她指指点点,可终究不敢误人子弟,就说:“你还是问美国佬吧!” 贺娜自然不会懂得他的苦衷,扁扁嘴说:“真保守。”说着带着一阵幽香飘到美国佬那儿去了。

美国佬倒是诲人不倦,时常晃着头,弹着腿,一手不时扶眼镜,一手不时地用笔敲本子:“急么子,让我慢慢给你道来。” 就是在他用神解难题时也不烦你打扰,慢慢挥着手掌示意稍等,然后稍有了眉目就说:“你急么子急,山人自有妙计。” 若是一时想不好,他就将笔一顿,“看看看,刚刚想到,被你打断了,你真是个灾星。”

美国佬很耐烦,尤其是对贺娜太耐烦,这又让甘木火心里很不自在,自知没道理,凭什么呀,自己不过就是与贺娜早几年同窗罢了,可他不能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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