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酷吧丽影楼,属于偶然。
那天拽着同伴送我去书店看书,本想和书店老板聊聊看有没有什么故事可挖掘,奈何工作人员说,她只是个打工的,只负责看店卖书。不好继续打扰,便去滨河路一带闲逛。滨河路上很多商铺,行人不多。我左顾右盼,隔着玻璃橱窗,一排色彩艳丽的民族服装入了我的眼眸。抬起头看是“酷吧丽婚纱摄影”。
霍尔果斯是一个多民族组成的大家庭,入乡随俗,要融入这个大家庭,得了解当地的风俗人情。走街串巷找素材,素材不是摆在眼前吗?
我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姐姐”几个女孩儿与我打招呼。
前厅几面镜子前,两对女孩儿在化妆,一个女孩儿在为头模编花辫。两排色彩斑斓的衣模恰似夹道迎客的侍女。
“姐姐,拍照吗?”一个女孩儿丢下眉笔,起身招呼我。“我,我,想找你们老板。”我这人上不了台面,面对屋子里的热闹,脸刷地红了,语言也卡壳了。
“老板出去了,布拉提摄影师在这里,我带你进去找。”女孩儿热情地带我进入内厅。
布拉提摄影师是一个八零后的哈萨克族男孩儿。他邀请我入座,热情地接待我。
“我不是来拍照的,想找你们老板聊聊天。你是摄影师,镜头里一定有很多故事吧?我在写一本霍尔果斯的书,书的主题是民族一家亲。霍尔果斯的成长经历你们参与在其中,你能把这些年见证的经历告诉我写在书里吗?”我语言组织能力有限,啰嗦了一阵子,布拉提摄影师像是听懂了一些。
“经历过的故事,从哪儿说起呢?”布拉提摄影师摩擦着手机,腼腆地回。
“没事儿,咱们随便聊聊,其实我就想了解哈你们民族的一些风俗,比如说这些服饰,色彩、装饰都不一样,且每套衣服都配有一顶长羽毛的帽子,这些穿戴都有什么讲究吗?”看着款式不一的服饰,我问。
“我们民族女性的服饰种类繁多,极其讲究。有头饰,有帽子。一般没有结婚的姑娘会戴这样的各种帽子。你看,这下圆上尖有猫头鹰毛饰绣花图案和“标尔克”是用绸布做里子、动物皮做面子,上面这是老鹰的羽毛,再用这些珍珠、玛瑙镶嵌。”问起服饰,打开了摄影师的话匣子。
“姐姐,挑一顶帽子戴,感受,感受我们的民族风?”布拉提摄影师提醒我。
“帽子,哈萨克语言怎么说?”我打断布拉提摄影师的话语。顺手拿起一顶镶有蓝宝石的羽毛帽饰仔细打量、发问。我不能随意戴上,因为分不清哪些帽子是未嫁姑娘的礼帽,我不能亵渎一个名族的风俗习惯。
“‘塔合亚,塔合亚’就是帽子。我们出嫁的姑娘头戴高尖顶‘沙吾列克帽’,是新婚的标志。婚后生了孩子可戴‘颊克花纹的‘克依米谢克’,也可戴‘齐拉乌什’,还有套头巾。”布拉提摄影师指着不同服饰搭配的不同帽饰做介绍。
“头巾有什么特定的款式和花色吗?”我从小喜欢帽饰、头巾,只为搭配衣服,血液里流淌的喜欢来自哪里,是否有缘由?我好奇的刨根问底。
“在白色的底布上绣花纹图案。一般,不同的部落图案不同。这些服饰除边远牧区就是我这里了。想穿越,想怀旧,就来穿几套特色服装,感受感受那远走的时光。”布拉提摄影师拿出以往给客户介绍服饰的幽默语气回我。
“男士的服饰有什么特色,是不是也有长长的故事?”我看着女式对面的男士服饰发问。
“嘿嘿嘿。女士嘛,讲究华丽美观,咱们男士嘛,讲究潇洒舒适。这些内衣多以白布制作,领口、袖口都有刺绣。衬衣上面搭配绣花坎肩。这些黑色和花色的尖顶帽,都是传统的。冬天戴棉绒的,夏天戴绣花圆帽或扎三角巾头饰。”
“男士也扎头巾?”我好奇的话音未落,旁边一个穿黑色褂子的女孩儿,信手拿起一块白色头巾包扎在头上,迈着自信的步伐来回踱步。
“呀!好像陕北的俊俏汉子哟!是否要给我们来一首信天游呢!”看着女孩儿的俏皮样,我忍不住逗乐。
“哈哈哈,在外衣上套一件绒大衣、一条皮裤,在来一双带铁掌的皮靴,还是挺威风吧!”女孩子幽默比划。
“帕提曼,你陪姐姐聊聊。我去一下。”有客人进来咨询,店员呼叫布拉提摄影师。
帕提曼就是我进店热情迎接的那个小女孩儿。她大方、健谈、可爱。看她迎客娴熟有序的姿态,我以为她是资历颇深的店长,与她攀谈起化妆,她却说“姐姐,我刚来几个月,对化妆我还处于萌芽状态呢。你看,我给吾丽盼画的大花脸和眉毛?”
“你还说?还说?你真是个小坏芽,我完美无缺的脸都被你化成了大花脸。看,修改几次也恢复不到原先的样子。”镜子里,吾丽盼对着帕提曼翻白眼、嘟嚷。
“哈哈哈,今晚的约会难堪了吧?你男朋友发现那对蚯蚓般的眉毛,还以为你用黑炭头画的呢。就说我没有描眉涂粉的细胞,你偏要我画,画残了吧?”帕提曼解开头巾,看着镜子里吾丽盼的花脸逗乐。
“吾丽盼,明天有婚纱照,去准备一下呗!”
前厅有女孩子叫唤。
我的冒失造访有一阵儿了,与帕提拉告别时,布拉提摄影师进门。“抱歉!姐姐,今儿有点忙!”
“谢谢你们!我今天的冒失造访,收获还挺大的,欣赏了如此多的民族服饰,还知道“塔合亚,塔合亚,塔合亚......”
“嘿嘿嘿,哈哈哈,呵呵呵......”我蹩脚的语言惹得几个女孩的笑声转了几个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