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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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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4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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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果斯》连载

第二十六章 邂逅

生意似春笋,财源如春潮。张梅的生意慢慢走入正轨,早看店,晚回家,两点一线,成了不变的日常。

姑娘十八九,应是媒人踏破门槛的年纪。张梅过早的社会打拼,褪去了天真烂漫,对自己的爱情有独到的见解,每当有人提及,都会笑着说,“随缘呗。”想来也是,一个独立,有个性的女子,对媒妁之言是不屑的。

日暮相交,半月转瞬,又是张梅拿货的日子。这指尖流逝的光阴,从夏天的深绿到秋天的枯黄,仿佛就是一刹那。时间仿若一个沙漏,但留下的都是真情感动。

“梅子,快点收拾一下,我们晚八点在长途客运站,不见不散。”张梅接听着好友小芳相伴进货的电话。

张梅送走最后一拨顾客,已是晚上七点钟。清点货物,打烊,关门,一套流程走下来,离开车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了。“速度,快跑。不是来不及了。”张梅提醒自己,提上小推车,气喘吁吁跑向车站。

“梅子,快点,快点。”小芳从车窗内伸长脖子,挥着手招呼张梅。“好险呀,今天幸亏换了一个司机小哥,他好说话一些,不然你就掉车啦。”小芳接住张梅的推车挪位置。

“谢谢师傅,让您久等了。”张梅喘着粗气,羞愧地连连道歉。“没事儿,快坐好,系好安全带,我们准备出发啦!”小哥司机发出温和、磁性的声音。

“来,快吃晚餐,知道你来不及,我给你捎了一碗。”小芳从包里掏出饭盒递给张梅。

友情是人生的调味品,也是人生的止痛片。与小芳结伴打货,已有几年的光景。都是独自打拼,也都是倔强的小女子,相互帮衬,相互勉励,友谊就这样慢慢变得深厚,变得密不可分了。

打开饭盒,展露眼前的都是张梅爱吃的菜肴。小芳就是一个如此有心的女子,懂别人的喜好,知别人的冷暖。饥饿时的饭菜格外香,何况是最爱呢。张梅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和小芳闲聊、神侃。

汽车在黑夜里行使,小哥司机聚精会神地握着方向盘,旅客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呼呼大睡。

秋天的月光下,树木,房屋,田野和山峦,仿佛变成了襁褓中的婴孩,温顺地躺在硕大无比的摇篮里。

“老板们,天要亮了,该去打货了。”小哥司机叫唤。张梅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小哥司机端着两碗冒着热蒸汽的面条。张梅摸一把脸,整理头发,推搡身边的小芳。

“请两位妹妹吃个早餐,可以吧?”小哥看着傻愣愣的张梅问。“千古奇闻呢,我们打货几年了,没人看得起我们。今个,被你看上了?我们俩个,你真心请谁吃呢?”小芳擦拭着脸,盯着小哥一个劲地调侃。

小哥被小芳奚落地羞红了脸,清清嗓子说:“没啥意思。看你们一个个小女子,舟车劳顿,打货也是辛苦活,吃了增加体力撒。”

“谢谢,谢谢!”张梅看着小哥的尴尬,暗示小芳别开玩笑。两人接过碗,噔噔噔,涌进人潮里。

张梅和小芳到了批发市场,兵分两路,各自挑选着商品。一趟一趟往车上运,小哥司机忙不停歇地帮着扛。这样有眼力劲的司机,张梅还是第一次见,领了早餐的人情,现在又多了一份人力情,很是过意不去。

几个小时的忙碌,已到中午时分。“里面坐,里面坐”路边餐馆在招揽客人,张梅想到了还人情的方式,便去炒了几个菜,打包上车递给司机小哥和小芳。

“好你个张梅,硬要一礼一答吗?多给小哥一些献殷情的机会,不行吗?”小芳接过饭盒,瞅着张梅打趣。

“谢谢,需要搭把手的活儿尽管吩咐,我一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乐意为你们效劳。”小哥司机说着吃起来。

都是年轻人,聊着聊着就熟悉了。快到终点站了,小哥司机扭头提醒“各位老板准备下车了。你们别急,等我帮忙卸。”一个男老板酸溜溜地话音响起“你蛮偏心呢,要帮忙都帮啊?专帮美女们吗?”

“我们是弱女子啊,得怜香惜玉不是?”小芳对着那个男老板回怼。张梅没说话,拉开货箱,三下五除二把几个包裹搬上小推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跑什么跑,不等我啦?”小芳一边卸货一边喊。张梅准备回去帮忙,小芳又喊“你回吧,你的店远。过几天我来找你玩。”

“留个联系方式呗?”小哥司机望着张梅问。“没有呢,有缘再见吧。”张梅推着货物回到店子。

几天后,小芳来找张梅玩,还带来一个人,就是小哥司机。张梅热情接待,小哥司机目光闪烁,一个劲地打量,盯得张梅好不自在,还以为脸上有脏东西呢。

“这小哥让我来做媒,我说你不喜欢媒人掺和。让他自己来,他说缺胆儿。我就当他的妹妹,来帮哥哥提亲,你看怎么样?”小芳拉着长腔,有模有样地撮合,像极了媒婆。

“你没男朋友,我没女朋友,我们交往,相互了解了解呗!”小哥找准机会开了口。

“来,吃冬枣,我家的,够大,够甜吧?”张梅转移话题。“枣子代表什么?哥你有戏了。”小芳盯着枣子,贼溜溜地说。

“甜蜜蜜,甜到心坎里了。”小哥咬着枣子说。

“你们甜来甜去,甜入心扉。就没我什么事啦!”小芳说着要出门,被张梅大声喊了回来。

有了小芳的鹊桥牵线,一来二往,小哥司机成了张梅的座上客。慢慢地,张梅也习惯了小哥风里来,雨里去的殷切关怀。

一针一线缝制爱恋,一字一句堆积情感,一分一秒品味开心,一悲一喜缠绕真诚。两个年轻人从相识,相知,相爱,走入婚姻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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