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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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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4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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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果斯》连载

第二十一章 赴约

黎明,是一天之中最值得纪念的时节,也是觉醒的时辰。拥抱晨曦,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去丢垃圾,袋子里有能吃的食物,我想那些小生灵该补充一天的能量了。做完这些该去晨练,也是去赴约。

一夜之间,海棠花褪去娇羞,更加艳丽了。嫩叶中,一簇簇粉红色,薄如轻纱般缀满枝头。美丽的花姿,沁人心脾的花香,诱得我树下痴缠,挪不动脚步。定睛细看,只见鹅黄色的花蕊端坐中央,五片如玉的粉瓣围绕,显得娇柔楚楚。

“妹子,你那么喜欢花吗?看你如痴如醉地模样。我们天天在花下走,怎不觉得多么稀奇呢?”大眼睛大姐拿着扫帚远远地叫我。

“早安!大姐,你们是身在花中不知花吧。”我向大姐跑过去。

“红姐的公公今天生病了,她请了几天假。”大眼睛大姐扫着花坛里的零星垃圾说。

“我叫阿娅拉,你叫什么名字?”“阿娅姐好,叫我梅子吧。”我和大眼睛大姐闲聊。

“阿娅姐你的眼睛真好看,鼻梁也挺拔,还有一对迷人的笑窝,真好看。恰似一朵海棠花。”我看着帽子下的一张娃娃脸,赞美连连。

“只有你们口里的人哟,嘴巴甜如蜜。我这一身灰,灰老鼠还差不多。”阿娅拉说着把撮箕的垃圾倒进垃圾桶里。

我躬身拾起一个矿泉水瓶子,丢进垃圾桶里。

“可回收垃圾丢到蓝色垃圾桶里。啊?还有这么多丢在里面呢,看来垃圾分类还得普及。”阿娅拉伸手去捡拾瓶子,废旧报纸,废弃易拉罐。

“对不起,对不起,只为顺手一丢,忘记了垃圾分类。”我有些不好意思,要帮忙,被阿娅拉推开。

“这是我的工作,我戴着手套,你不要沾染垃圾。看,废弃的电池,过期药品,这化妆品都需要经过特殊处理,防止污染环境。”阿娅拉把绿色垃圾桶里的垃圾拾起来丢到红色垃圾桶里。

垃圾分类的知识普及了,但我们还是记不住,是脑子爱忘事?还是匆匆忙忙?总之得再学习、学习。

“这些菜叶,果皮,果核,剩饭,剩菜都应该放到绿色垃圾桶里。看,这些都丢在红色垃圾桶里。”阿娅拉给垃圾分类。我找着刚丢的饭菜,还好都在绿色垃圾桶里,不知那些虫子们饱腹了没。

“专业专攻,阿娅姐,跟着你涨知识呢。以后我一定牢记教训。”我看着阿娅拉一板一眼的工作态度,更是添了喜爱。

“不同的垃圾有不同的家,不能让它们进错了门。垃圾分一分,环保多一分,环境美一分,健康加一分。”阿娅拉说着,掏出一瓶水把垃圾桶面标识上的污渍冲洗了一番,标识字迹清晰了很多。

红橙蓝绿,垃圾也可变美丽。环境关系你我他,垃圾分类靠大家。看着阿娅拉的巧手魔变,几个垃圾桶宛若几个玩泥巴的小孩,被父母按进水里一番洗浴,褪去污泥后露出了洁净的肌肤。

“哎呀!我只顾给你讲工作,忘了我们的约定呢!”阿娅拉挪动最后一个垃圾桶惊呼。

“没事,我也是在随你学习垃圾分类呢。”我拾起一块废弃陶瓷丢进黑色垃圾桶里。

“对,对,对,都有你一样的自觉性,咱幸福里不仅幸福还有美丽。一点分类,聚成绿洲,不,是绿城。走,给你讲红姐的故事去。”阿娅拉拾起扫帚和撮箕,走进绿化带。

“红姐,在我们看来,是属于命运多舛的一个女人。今天没来上班,是她公公生病了。这个公公其实是他爱人的养父,卧床十来年,一直是红姐照顾的。你想,一个不能自理的老人,吃喝拉撒,洗洗涮涮,多不容易啊!”阿娅拉一边修剪枝条,一边怜悯惜惜。

“要是我,早就累趴下,早向生活投降了。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磨。和红姐一起工作十来年了,她家里的事儿几乎都知道。要说她,要说很久,很久。你得让我捋顺、慢慢说。”

“没事儿,我有的是时间,刚好可以随你们学习学习。你看,这个花骨朵为什么要剪掉呢?”我拾起一枝遗落的花苗问。

“我修剪的对象是不好的枝叶,即老枝、病枝、残枝。你看着是好好的花骨朵吧?你看,这里都长虫了,这枝已经病了很久,不剪掉,这一树都得感染。生病的树枝得进行一次修剪。长得太密的,也应该修剪,修剪好了有助于开花。”

“原来如此!花花草草都要你们精心伺候,才会长势葱茏,花开灿烂。我看这满大街都是技艺学问呢。”

我望着十字路口的一抹花红感慨。

一个人的生活背后,到底承受着多少心酸悲苦?看这街道的柳绿花红,阳光明媚,世态一派祥和,可一些生灵,内心是否涛声依旧?我们是人,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也是冷暖自知的。我们来尘世走一遭,从出生到死亡,都需要经历一些苦难,苦难是人生修炼的道场,或许我们在苦难中修炼,人生才得于圆满吧。

“红姐的老公在她三十几岁时离世了,留下这个瘫痪的公公,这一晃十几年过去,红姐下个月就满五十岁了。”

“红姐有五十岁了吗?看不出来呢,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还是很年轻呢。”

“是啊,她心态超好。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副乐悠悠地状态,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扛过来的,会不会在无人的黑夜里哭泣?换做是我,真受不了她那样的磨难。”阿娅拉说着,拿出一个塑料袋子,掏出一把肥料施肥。

“修枝后就要施肥吗?”我没话找话说。

“是啊,别小看这一树玫瑰花,要上四次肥料呢。第一次是基肥,防止玫瑰花在生长的过程中出现缺肥现象。第二次是促芽肥,促进玫瑰花的花芽分化,使玫瑰花早分化、早生长、早开花,并使玫瑰能够到达‘一株多枝’为高产做准备。第三次是展叶肥,促进玫瑰花的生长,使玫瑰花植株长得粗壮;促进玫瑰花叶片的生长,并让叶片通过光合作用累积养分;防止玫瑰花植株在生产过程中出现倒伏、断芽等现象。第四次就是这保花肥,为增加玫瑰花瓣的重量与厚度,防止花瓣脱落,增强玫瑰花的抗病虫能力,防止玫瑰花出现白粉、红蜘蛛等病虫害。”阿娅拉指着一株虫树,耐心地为我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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