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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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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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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深路遥遥》连载

第二章 那是一条美丽的路

走在路上会忍不住看看沿途的风景。而不同的时间去看,有不同的意义,更会看到不一样的锦绣。我们走了很久以后,坐下下休憩时候,才发现,原来刚刚走过的路,也有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赵老师的到来,打开了一家人的格局,尤其是爸爸,一生要强的父亲也上过几年的学,看着在炕上憨憨入睡的弟弟似乎对未来有了很美好的憧憬。我很晚才睡觉的,那时候的我很有毅力,也是非常的坚定,倘若有一些难题卡在一个绝境处,不能解决事情的话,一定会彻夜不眠的去想解决方法跟大胆尝试。

我记得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接上电,一到晚上便是乌漆墨黑的样子。所以那时候的人们作息很规律,没有几个熬夜的。简单惬意的生活,让人们无忧无虑,很舒心的享受夜晚的美好时光。夜深深,月光皓皓,外面传来蝉叫声,以及一种清脆的鸟叫声。

家里只有两间卧室。那时候的房子普遍是火炕。我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我们睡得很晚。爷爷坐在炕头,静静地看着我写字,一点声音都没有。说起爷爷也是往来今生多波折,颠簸人生岁月苦难多次折磨。在爷爷年轻时,推算下来,那是一个难以启齿的年代,可是爷爷却因为心中的那份责任与坚韧不拔的精神熬过一次次无情摧残。到现在,我的爷爷还是会在见到我们之后,将那些不堪入目的往事娓娓道来。家里照明的是一盏灯。那是用玻璃瓶子简单改造的。里面装的是煤油。在七八年代在偏远农村生活过的人,可能跟我一样,依然记忆犹新。

而我的奶奶却是孜孜不倦的忙碌着,穿针引线,将家里旧衣服,重新裁剪之后做成了新衣服。粗糙的手上,总是不停地匆匆忙忙。而奶奶也是村子里有名的能工巧匠级别的人物。可是我的记忆之中,奶奶一生在厨房忙碌,在炕上缝缝补补。

几天以后的清晨,阴雨霏霏,在庄稼地辛苦劳作的人们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老人家常说着,真正的农民是没有休息时间,除草,检查庄稼的长势,防治害虫。每一天都是一次认真的去耕耘。真正休息下来时间是因为下雨或者到了年底,人们迎接新的一年时,才真正放下往日的劳累,尽情地享受生活。

爸爸正在屋子里面睡觉,可是这个时候,大门外面传来了一个堂叔的声音。

堂叔到来,直接喊着爸爸的名字。

这会儿,爸爸也很难再睡觉,就迷迷糊糊的走到院子之中。

两人站在雨中,身上都没有雨衣,很自然的样子。似乎这种雨,正常在人们生活中来临了千万次,对于这样的雨,司空见惯,不过尔尔。

堂叔是村子里面唯一的干部,此次到来,也是为了一次美丽的伟大工程而来。见到爸爸之后,开门见山说:“拿上䦆头,铁锹到下村口集合。”

上个星期,我在村委会的门口见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青年人,那个人仪表堂堂,神采飞扬。也亲切的询问过我是否上学,成绩怎么样,简单的一些言语之后,那个人鼓励我好好读书那个人也给堂叔交代了,一定要动员村民加入修路的队伍之中。

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我们乡镇干部,他翻山越岭到与世隔绝的村子上来,就是为了规划一条美丽的路,带领人们从山旮旯之中走出去。

此刻,我才知道,路的重要。

爸爸这些年偶尔会赶着骡子出门好几天,走的时候会驮上自家种植的粮食,装满麻袋,一去就是好几天。回来的时候总是满载而归,带来东西也是非常重要的,有的是家里的生活用品。也会带来一些茶叶,烟叶。那是因为爷爷和他填充生活。再则就是我和弟弟的衣服,以及糖果。有时,出门的时间可能很久,一出去就是几个星期才回来。回来之后,爸爸才告诉我们跟村子里面的其他叔叔去了隔壁县城,就是为了用土豆换一些苹果回来。我不知道路到底有多远,但是听到的是乡亲父老们的辛苦。也许真的需要一条宽大美丽的路了。那条狭长的山路在溪流的北面。那是一座极其险峻的峡谷,千百年来,这里四面环山,出外的路只有两条,其中一条是经过一座高山,拐上几道弯。另外一条便是这夹在两边大山中间的小路。也是非常的艰险,虽然赶着骡子可以走出去。那要村民自己培养的骡子才敢行走。因为有些路段连那些常年在山里活动的动物们也望而却步。

不知道为什么,家人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家里零零散散的旧衣服缝补的,而我和弟弟的衣服,都是从外面带来的新衣服。这是我当时很不明白的四季青。可是在很多年以后,我才渐渐地明白了。

很快,爸爸扛上䦆头向外走去。

弟弟又大大咧咧走出来,对我说:“我们去看看,村里的人都去修路了。”

今天也是周末,我也想去看看。但是一看天色很沉,淅淅沥沥下着雨。可是弟弟可是雷厉风行。问了我,等于是没有问。自己一个人飒然的跟在爸爸的身后。

我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紧紧地跟在后面。

当我们到了修路现场。现在想想也是相当的震撼,因为看到是气势磅礴的队伍。他们站在已经奋力的进行着。

那个乡镇干部与堂叔也在其中,他们两人不是摇旗呐喊,是与村民们在一起进行。这里汇聚了我们山沟深处四个村子的人们。在雨水霖霖的脸上,分不清楚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

到了休息时候,那位人们陌生的领导这才将各村的村长聚在一起,给村民正式开会,我在这个时候也在一边站着,那个人慷慨激昂说:“各位村民,我是你们乡长,我姓薛,我们现在需要一条连接外面的路了,我们的外面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我知道大家会出门几天去很远地方为家里人采购一下东西,可是走上几天才能到。我们已经这样发的生活千百年了,为了我们的下一代,请大家出点力,不要让我们的下一代封闭在没有路走的山里。”

我当时深切感动,这句话至今还潆洄在心间。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们真的是非常渴望看到。爸爸和其他人一样,想要将外面的世界告诉我们,但是说不清楚,有一条路自己走出去才能看到美丽的一切。

在学校里面,我有一个朋友,叫小军,也到了这里,他也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学习成绩稳坐第一宝座多年。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留级生。我却是刚刚上学的新生。但是因为我们是同桌,一年半载的相处,彼此之间也不觉得陌生。

薛乡长也在人群之中看到我们两人,笑呵呵走到我们面前说:“我去过你们的学校,老师们对你们两个是相当的赞许,将来的路,你们自己要走出去,用知识修路,才有美好的未来,走出去之后,记得回过头,拉一把需要走出去的人。”

我们两个人都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对于这位我们村民的领路人说的话,似懂非懂。可是这句话却永远铭记在我的心里。

接着,村民们又开始工作。我跟小军也有一些话要讲,便回走。

到了村口的水磨坊前,那巨轮还在咯吱咯吱的响着,全是木头的房子里面有人们谈笑风生声音。天下雨时候,磨面的人也会络绎不绝到来。

小军笑了笑说:“李程,我很想去大山外面去看看,听说那里很好。可是我们一直在这里长大,家里人都不想我们出去。”

我低着头,说:“可是,我们的老师说了。我们现在学到知识很少,外面的世界很美,也很复杂,没有更多的知识很迷路。还有我们在学校里面好好学习几年,学到东西多的话,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去外面的镇子上继续看看世界的美好。”

小军微微点头说:“是啊,我们现在知道的一切,走不到我们想要取的地方就会迷路,我们真的要好好去学习。”

弟弟不知道淘气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回家。

到了家里只有,我把今天听到的话,一字一句的写了下来。

很多年的今天,那个曾经为了带领大家走上现代化的领路人在人们褒贬不一的争论中垂垂老矣。而我们开着车驰骋在宽阔的水泥路上。再也没有泥泞的深潭。沿路的风景,春夏秋冬也一样的美丽。再也看不到土墙上的那段标语:“要致富,先修路”。有的是红墙碧瓦的新农村。这里还是云深路遥,但不是那样的原始落后。多增添是一路繁花似锦。这里现在是被奔向大自然,享受天然氧吧的山村,不是人们走出去,而是越来越多的人从外面走来。

我回到家里之后,爷爷很严肃盯着我问:“你不好好念书,去哪儿玩?”

爷爷说的是方言,满是关切之心。

我很听话去屋子里面看书,顺便写下了薛乡长的那番话 。

爷爷走到门口,朝着我一笑,悠悠地向外面走去。

弟弟很晚才回家,又是灰头土脸样子。我知道弟弟肯定去那儿嬉闹去了。可是弟弟看到我看书,又微微退了出去 。

我叫住了弟弟。

弟弟也折了回来,走到我的面前。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些酸梨。

记忆中,那是很美味野果。漫山遍野都有 霜结之后,摘上几个,软软的,酸酸甜甜令人爱不释手。看到弟弟特意带来的果子,我欣然一笑。

弟弟笑了笑说:“这个很好吃。”

我拿起来,吃了几个,很久以来的心甜悠然在心。

我一连吃了几个。

弟弟一瞧我之后便问:“明天我们也一起修路。”

我也想着要去尽心一点,是否允许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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