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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喜欢纳兰性德的诗词，那是一种意境，也在感慨人生千百事。而这首诗词也是我经常拜读的名作之一。故人心，千百事，又是怎样的人生呢？
我们计划着去见一下刚刚归国的陈瑛。说走就走，下午买票到西安。这与几年前不一样，高铁已经全国普遍。往来东西，贯穿南北。所以从这里出发，到另外一座城市不过一两小时。可是真正难以面对是曾经非常熟悉的人。岁月如风，早就凋零了青春之情。当年那一点情愫在此刻变得那样羞涩难舒。一路上风景如此妙然，却只是穿过时间的那山那水，我们终究要去自己要去地方。而有些时候，无论外面风景如何美丽，还是没有闲暇的心去观赏。就到了此次行程的终点。下车之后，我有些停滞不前。
李婷婷望了望我问：“是不是有些迟疑，甚至没有勇气。”
“嗯，有些人，我总是羞于面对，一些事总是让人畏葸不前。真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什么。”
李婷婷“嘿嘿”一笑，露出鄙夷眼神说：“你什么都好，善良可爱，但是对于女生总是这样唯唯诺诺，有什么可畏惧，该说什么就说清楚。”
“这不一样，她在我的家乡生活三年，那些日子，是她平生过的最不舒心日子，没有人让她那般隐忍，是因为有那了不起梦想，才让她那样坚持，事到如今，要我说出一些决绝的话，不可能脱口而出。”
“三年，那么她为你做了些什么？”
“在为我修一条路，那条路从云深叆叇处延伸到外面世界。现在虽然是走了一半。还有很长的一段。但是她最初规划了路的起点。我应该感恩，却不知道如何去感恩。”
李婷婷慢慢地低着头说：“是我错了，你这不是畏惧，是……”
“不管是怎样，我们既然来了，便要去见见她。”
“李程，直接去她家有些不妥，还是约出来吧！那样说话比较方便一点，那毕竟是别人的家，说事情有些不妥当。”
“是啊！在这里还能认识谁？那只能到那一家茶馆之中。”
李婷婷一听，“嘿嘿”一笑说：“茶馆，怎么会选择那里，那可是老人家经常去的地方！”
“有些时候，看似跟我们没有关系地方，反而乐趣妙然。我们就约定在那里。”
有几年未见，不敢想象那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是跟以前那样靓丽，还是更加动人。我在老朋友的茶馆等待着。我没有细数过有多少年轮的沉寂。只知道再度重相逢时，可能是另外一种漠然。李婷婷一直陪佑左右。没有出声，却一直如此。从相识到现在一直是这样。总是有一种奇妙，而我无法去解释。香气怡人的茗能让人安静下来。那样悠然等待着。我跟陈瑛说了见面时间了。可长待盼伊人。许久未见笑来。身边的李婷婷有些焦灼。起身想要发发牢骚。见我一直平静如水。便叹了叹气，又勉强坐了下来。
李婷婷看着我，说：“唯！李程，她不会来了，我们回去了。”
我一看窗外街灯，轻轻一笑说：“也许我等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生活。再等等，她不来，倒也无所谓。”
茶馆老板迈着妖娆步子，端着一壶茶走到我面前一笑说：“你可是稀客，好几年才来一次。”
“哈哈，老板娘居然还记得我。”
老板娘将盘子放在桌上。轻轻斟茶，颦笑如花，淡雅轻叹，然后说：“我这里有一位老先生，他时常会来，看得出他可是对你十分关切。总是在看你网络动态。而那位老先生女儿也回国，我见过一次，看起来很有气质。”
李婷婷一笑说：“似乎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老板娘将一杯茶缓缓放在我面前说：“自然无这位姑娘无关，可是与你可是关系密切。毕竟那位老先生对你不错。”
老板娘一番话，让我心中躁然，我知道老板娘言外之意是刚刚回国的陈瑛。话已至此，必然是陈教授时常在这位老板娘面前说起我。才让老板娘这样的误会。
“她今天不会到这里。”老板娘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
老板娘说：“你打电话那会儿，那女孩子正在这里接老先生。过三秋，人生如戏。人心入海，深沉难测，或许人是当年容，心却并非当年心。小伙子，与其蜃梦辉煌，不如珍惜眼前人。”
说着，老板娘将目光注视在李婷婷身上。
我听闻此言便轻轻起身，一笑说：“多谢姐姐一番心意，我知道了。看来我等到了答案。我们从另外一座城市而来，舟车劳顿，那我们失陪了。”
说完，我们起身向外走去。
老板娘起身叫着：“李程，难道你不想再等等。”
我转身微微一笑说：“愿她一生无忧，不等此时，却期良辰美景如她所愿。”
我飒然走出茶馆。有些失望，但看夜色深深，人影稀疏，我们还在冷冷清清等待在那里。可那个人始终还是没有出现。我们徐徐地向前走着，走了几步，不由地想要驻足，转身看着已经打烊茶馆。悠然转身，继续向前走着。
李婷婷一看我，问：“还是有些留恋，关于那个没有出现的人。”
“我知道她此刻在什么地方，但是我不想去寻找了。也许这样很好。人生不得已，何必要强求。”
李婷婷欣然一笑说：“那么走吧！回去了！”
“喂，李程！”茶馆老板娘在身后叫着。
我轻轻转身，含笑微微，问：“姐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老板娘看着我身边李婷婷说：“等待不如去寻找，也许在你们熟悉的街上，会那样完美邂逅。”
“姐姐，不可遇见时，不可以那样一意孤行。以后回来这里能有多少次？我自己都不知道，请姐姐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去生活。”
我说完之后，便阔步向前走着。步伐紧紧，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一同前行。
避开熟悉的人，还是放慢了脚步。李婷婷一路小跑，在速度上弱了一点。超我之后，跑到我面前，伸手拦住问：“你是怎么了，走的那么快？”
我这才留着余步，叹了叹气说：“唉！我们曾经相识的人，最终还是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历经沧桑，千百蹉跎，能有一些眷恋的人寥寥无几，可有些人却已经忘记我们何时何地有所相逢。”
李婷婷看着我，转身坐到路边临时休憩的木椅上。神情凝沉，叹气说：“谁说不是呢？长变人心，岁月迁徙，谁要是能记得谁的当年旧梦。”
“也许我们都是经历一样事情的人，才这样的有所感慨。我想找一个地方停留，可很多地方都有熟悉自己主人。所以我是一个流浪者，那是我没有找到可以停留的地方。也没有找到深情挽留我的人。我一直是一个人，不是因为我生来就是那样孤独，是一直没有找到闯进心里的那个人。什么样的原由我不敢去追溯。我怕挖掘出自己那份胆怯。我不是一个十分勇敢的人，尤其是一些深不可测情感上。”
李婷婷嫣然一笑说：“你这是从哪儿学到的句子，这样奇葩。好了，我们回去吧！”
我也坐到椅子上说：“可是我们从另外一座城市到这里，就这样回去，一点意义都没有。”
李婷婷起身问：“那么你还是想要见到那个人？”
我起身走了三步，转身说：“我们回住的地方吧！”
恍然如梦，已过几年。每当在深夜之中会打开从石头缝隙里面找到漂流瓶，嘴唇带着笑容，认真欣赏那个人心绪之谈。那是一种巧合吗？
回到宾馆，我从背包里面拿出了漂流瓶，轻轻一笑想：“明天早上，我将这东西快递给她，这可能是我今生做的最幼稚事情。但是怎么办，我只能这样物归原主。兴许她会那样厌恶的丢掉。”
我正在思量间，忽然手机微信聊天提示音响起。轻轻放下瓶子，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陈教授发来信息。他是这样留言：“李程，听说你回到了西安，我很期待你的到来。可是你过家门而不入，让我这个老人家很不舒服，明天早上回到家里来，一起吃一点早饭。”
毋庸置疑，这是老板娘将我到这里事情告知了教授。
我想了想回复：“亲爱的陈教授，感谢您的盛情邀约，我此次到这里来是为了一些琐事。现在已经办妥。已然踏上回去路程，我也期待跟您促膝长谈，那样会让我受益匪浅。但人生匆匆，有诸多情非得已，若是今后有缘，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我们就这样很正式的聊了几句。也不知道陈教授什么心情。每次见到和蔼可亲的的他，总是有些情不自禁。可是现在我微微有些懦思。
乘兴而去，悻悻而归。我们在第二天早上坐着回到另外一座城市列车就那样带着憾然离开。我一直看着窗外，似乎还在期待什么。坐在一边的李婷婷已经习惯了我这样姿态。一声不吭，只是靠在椅子上，带着半点睡意，戴着耳机听着音乐。我们现在也是搭档，一起奋斗，也是知心人。对于我这次退不进前。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路上沉郁不悦。以前漫长的旅途，会看到很多奇景，或者很多一目了然的乡土人情。可一晃之间的速度，让我们在片刻沉思之中已过千百里。悄然无所谈，各有其思，其有所言，却不予说。我们就这样沉默一路。
三小时之后，返回了出发地，在火车站暂别时，李婷婷说：“我觉得这一次，你未能见到那个人，心里一定不舒服，请记住我这个朋友，如那醇酒，可以解忧。”
说完，李婷婷含笑留意，缓缓向公交车站走去。
就这样悻然归来，还是些许忧伤。长夜之中的街灯是那样璀璨。这是城市的标志。无论走到哪儿，总是能看到这样熠熠生辉的夜灯。我在这样街上走着。跟以前不一样之处就是。当年是漫心彷徨。迷茫叠叠。我已经走出那一段云深叆叇路遥惶惶的路。现在很是惬意。走过那么多的路，有的时候总以为是绝经。但绝处逢生之后，又是柳暗花明。渐渐地喜欢上了这样的路。也不会畏惧那样崎岖不平之路。
从熟悉的街区到陌生的园林。感触颇多，总是有我们不知道地方。这似如认识一个人一样。总是以为熟悉无比，但只是了解了一星半点而已。
我坐在街边的夜灯下，打开手机，带着些许期待一直盯着屏幕。很久没有移开屏幕，只能叹息作罢。再度起身已经是漠然而行。在人海茫茫中，从我们身边路过的人很多。但是能相识的寥寥无几。走进黄河畔公园里面。坐在垂柳之下的椅子上。微微地闭着眼睛，感受微风吹过的舒适。聆听周围一切的声音。如此参杂，如盛大的音乐会一样。即便是聒耳的汽车摩擦地面声音。参入其中，奇妙无穷。这一切取决于此时心情。而今，也许是不得见那个人，那是那样的坦翛。我已然是释怀其静，沉以其躁。
在黄河边上坐了很久之后，便起身向火车站走去。
对于一个经常在外面奔波的人来讲，不会分白昼。只是在搭配着自己时间。晚上也会坐车去另外地方。夜半出发，到小县城恰好是凌晨。这是最得意选择。一路上可能会枯燥无味。但也会睡意憨憨。到时，已然是想要去的地方。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个人南来北往日子，不觉得孤单，自己也会找一些乐趣，如欣赏美妙音乐。也会聆听一些声情并茂的电音故事之类。人生没有真正孤单，只是人们心中缺少一些让自己快乐元素。以前我是浑然不知，现在却有所彻悟。
“嘿！李程！”有个陌生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轻轻转身，见有一个身穿西装青年人站在我面前。看起来跟我打招呼的人相当俊秀，年纪稍微长我一点，可皮肤很好，人也相当精神。我看到这人有些纳闷，有那么一点熟悉感。就是想不起到底是在那儿见过。我想了很久，就是有些想不起来。
“你一定忘记了，我是张秋。”
关于这个名字，这才想起，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也曾一起工作过。上次分别之后，也一直没有见过面。听说他回家之后，便做了网商。做的也是风生水起。他看着我问：“还记得我吗？”
我点头说：“记得。”
张秋一笑，拉着我到候车区坐下，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年不是你给我两百元，我也没有办法回家。当时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你那两百元正好救我一命。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想不到在这里能够遇到你。”
“哦，举手之劳，你怎么还记得那件事。”
张秋摇头说：“不，人到绝经时，有人指引方向那是一种恩赐。当年你不止给了我两百元，是给我找到方向，也给我希望，我应该感激。可是你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让我找了好多年。”
“那么你要去哪儿？”
张秋说：“去你们那边县城，想要看看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生意，那么这几年你一直做网商，也会实地看产品。”
“哎呀！李程，原来你知道我做什么？”张秋笑着问。
“是，以前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志向，我偶然之间在网上看到你的店铺。也曾经浏览一下，你一直在买女装，所以只是留意一点。”我说着。
“真是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张秋用不可思议眼神盯着我问。
我一笑，说：“曾经我们聊过，只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都忘记曾经在网上聊过天。我也是这样，方才见你时候，没有认出来。我们除了认识之外，也是能聊的来的网友。”
张秋点头说：“我们都是贵人多忘事。”
“哈哈！看来这一次我们是路途相同，其道相容。我不知道你怎么会选择去我的家乡。不过还是欢迎你。”
因为曾经相识，却也潇洒，所以在无所不谈中一起将要度过长夜之中几个小时。是之前一起勇敢闯一闯的同事。也是在网上几天联系一次的朋友。辞了当年事，今朝遇故人，因此更加的舒坦。都有血泪史，才有光荣事，我们也在彼此讲述那些年点点滴滴。在候车室等车本来是很枯燥。偶然有朋友阔谈，增添乐趣，也是一种幸福的相遇。
路上走的人一开始会很多。那只是在某一段时间的考验。经得起岁月挑选的人。始终会站在我们身边。也许他们平时看来是那样微不足道。但会因为一种深情而长留。可那些如昙花一现的友谊也在岁月的选择下渐渐地消失。有这样一句古老的谚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可是时间久了，能够相互挚心交谈，或者能够在生活中相辅相成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一人孤身走暗巷，无人问津的人生，我们已经习惯了。想要探索真挚之心。去接触那些与我们有缘的人。那需要无尽地磨砺。去找了陈瑛，也殷殷期盼过，但该是有些卑懦回到自己世界。我可能会谩讥自己。但我知道，她已经完全在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上。而我们从一开始的熟悉，渐渐地走向陌生的路口。人与人之间，有时是相交线段。可以有无数接触点。也有可能是永远平行的线。看起来近在咫尺，却一直那样的延伸到无法交融。我该舍下一些情怀，去收留自己那颗流浪的心。找一个可以栖身的港湾，简单快乐的生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