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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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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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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深路遥遥》连载

第五章 有影像的夜晚

在我们的周围,偶然之间在发现,我们的世界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早就在我们的生活中,但是我们却浑然不知。也许因为我们被很多的琐碎事情缠绕,并未看到那些美丽的变化。

说起家乡夜晚,那是很多人精彩的回忆。在农家大院里面的录像机,演绎出来的是非常有意义的生活。记得那时候村子里面的电视机完全没有普及,很少有人在家看电视,利用的还是村子里面唯一的电视机。虽然在那样的夜晚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其中的妙趣只有经过的人才知道。

今晚我本来不想去凑热闹,该背的书还差的很多。可是李军在门口不依不饶的喊着,家里的人都去了,也没有人惋惜那五角钱了。家里只有奶奶还是灯光下一如既往的在忙碌着。家里有刚刚吃完饭,此刻的奶奶低着头,在认真的刷锅洗碗,我没有到厨房去,但知道一定是这样。因为整个家里奶奶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结束手上的工作。早上别人还在睡梦之中,奶奶早早起来准备着一整天家里要吃的饭。李军在门口叫了我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却是默不作声,李军直接冲到家里来。一看说;“走吧,今晚演的《封神榜》。”

李军肯定要从那个地方走来,因为觉得好看,才明知道我并非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还缠着我要去一起去看。

在李军的软磨硬泡之下,我实在是没有婉拒的理由。也只能跟着去了。

到了会场,还是一样的过程,要是进院子看录像带,要在大门口收费的地方支付五角。若是在今天,五角钱很多人都不知道。可是那个时候,五角钱所带给人们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我那个时候没有零花钱。要是进入看也是一种奢求。李军一直站在门口向里面探着脑袋,可是院子里面的人很多。幢幢叠叠,根本上是看不见里面的屏幕。只有听到引人入胜的声音。

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里面的视频越来越精彩。我们几个小孩子在外面更是有些委屈巴巴样子。售票的大人也是看在眼里,商榷之下,还是答应我们进入看。李军兴高采烈的朝着我说:“李程,我们进去看看。”

院子里面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全部是人。有人就随地蹲着,有人在后面站着。电视机放在一张高桌子上。荧屏上上演着令人震撼的画面。那些让你穿着的衣服是那样的独特。那是你我们第一次看到了那样的画面,和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视角效果。院子里面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荧幕。一点喧哗的声音都没有。李军拉着我说:“我们到前面去看。”

这是我最为震撼的一个晚上。当时我真正见识到了在山里闭塞千百年的大问题。很多人都在津津有的盯着那新鲜的东西,却无人问津,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为什么会那样的精彩。又迟到了多少年?

我们都很开心,回去的时候也很晚了,我们也不知道那些精彩的画面是怎样在人们的面前呈现,带着那些未知的疑问,在明月的照射下慢慢地的入眠。

弟弟总是让人不省心,爸爸到了我跟爷爷奶奶住的房子里面,盯着我问:“李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弟弟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爸爸问起来,我才发现今晚一直没有看到我那个总是奇奇怪怪的弟弟。我真是在此刻无言以对。爸爸在打听弟弟,却是那样的严肃。瞬间让我一下子如沐冬雪之一样。我不知所云定责低着头。爸爸很厉声说:“李程,你是哥哥,明天晚上要盯着弟弟。”

爸爸本来啰嗦,这会儿也是滔滔不绝地在训斥我。可能在耳畔念念叨叨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只能佯装睡觉。

此时,大门外面传来“咯吱”响声,爸爸也不再训斥于我。走到院子一看,是我家很不省心的弟弟姗姗来迟。爸爸盯着弟弟,微微地有些怒气。望了望弟弟之后,上前揪着弟弟的耳朵向屋子里面走去。到了屋子里面,隔着门都能听见训斥声音。今晚注定要听着爸爸那嘟囔的声音过夜。弟弟肯定是很不好受。可是弟弟一个与我截然不同的本能就是从来不会将爸爸说的话放在心上。整天大大咧咧在玩耍。虽然已经上学很久了。但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学到。但是学校里面倒是混的风生水起。爸爸一直在唠叨。我很想进去说说情况,可是总是畏葸不前,我不敢去说爸爸的问题。只能蹑手蹑脚的回去。

记得当时那样的夜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电视机基本进入人们的生活当中,录像带的时代也在人们的记忆之中画好了句号。

又是一年的夏天,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去赶麦场,那是很多整日在自家的农田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们走出家乡的第一步。爸爸在跟村子里面的叔叔们一去就是两个月。我们不知道去了哪儿。

赶麦场的故事,却在家乡的另外一个叔叔那里听到。

其实,就是背井离乡的去谋生,那是漫长的旅程,也是人们走出家乡,为自己生活奋斗的开始。爸爸他们走的时候,轻装简行。带着割麦的镰刀。赶到了东面的城市,主要帮人家割麦,来赚钱。当然,那样的生活也是非常的艰辛。主家在市场上找到了割麦的人,会带到他家,进行短期的劳动。直到庄稼地里的麦子收完。才给那些像爸爸一样的人们结算酬劳。当主家的活干完,有些怜悯之心的人会留在家里过夜。可是很多人因为对外地人有些戒备,当日就要求赶麦场的人离开。因此,在我的家乡人们口中的赶麦场的定义,也就是三五成群的人,在谋取生活的过程之中,被雇佣给人家收麦子,收完一家便去另外一家,就像赶场一样。

因为那些在外谋生活的人,千里跋涉,走过一村又一寨。有的时候,他们也会走到那里睡得那里,也许荒郊野外背靠背休息,也许会在一家便宜的店里,厝身一晚。

且不说那些事情,言归正传。

看不到爸爸回来,我似乎有些莫名的胆怯,整天坐在门口翘首以盼。

也不知道多长的时间过去了。爸爸终于回来了。这一次回来,爸爸背着大大的行囊,鼓鼓地行囊,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爸爸高兴地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大包衣服。那些衣服非常的崭新。

爸爸对我们说:“这是很结实的故衣(农村对旧衣服的统称)”

爸爸在一大堆衣服里面挑选出来了一套西装给了我。然后倒在炕上是精挑细选一套给了弟弟。我根本没有急切的穿衣服,而是很想知道爸爸在外面是怎样生活。爸爸对外面怎样的情况只字未提,喜滋滋地给家人分着衣服。

爸爸回来的第二天,便去了集市。带着弟弟去了。回来时候,背着一个正方体的箱子。看起来是一样很新颖的东西。

爸爸将箱子放到屋檐下,高兴地说:“李程,找一个长杆子来,我们家有了电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的情况焕然一新,不再那样的拮据,什么都是精打细算的爸爸,大手一挥,还是买来了电视机。我按照爸爸的要去找长杆子。家里有以前盖房子剩下的椽,我找了一根,扛到了爸爸的面前。随后买电视的店主也来到我家。开始给我家装电视,我记得当时是一个绑在高高杆子上的信号接收器。好像挂在高处的风车,据说在镇子东面山上有一座转播站。我们接受到转播站的信号才能看到电视。这一次出去赶麦场的人们,百分之六十的青年人打开了新的生活模式。电视机正式进入人们的生活之中。在寂静的夜晚,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爸爸站在电视机前,拧着频道按钮。很神奇是能看到甚多不一样的节目。

我似乎听不到李军站在门口叫我的名字。我走到院子之中,在黑夜已经到来很久时候向外一看,真的没有等到李军。

弟弟走到我的身边问:“哥哥,你怎么不去看电视?”

我抬起头说:“我很想再去看看录像。”

弟弟一看我说:“哥哥 ,今晚已经不演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寂静夜晚,听不到有人相互叫着熟悉的人去看精彩的录像。想不到时间不长 ,变化很多。我好像有些喜欢有影像的夜晚。

我走到院子之中,抬起头一看,此刻是群星璀璨,天空低垂,与并列高耸的大山相连 ,仿佛那美丽的星星触手可及一样。灿炫的星星,显得是那样的动人。月光也不甘示弱,银光照射大地 ,增添了不少美丽画卷。我一个人在院子之中徘徊。今天晚上家里都是喜上眉梢。一直在电视机前观赏精彩画面。此刻我在想这人们意想不到的变化。

我在院子里面一直坐着,爸爸走出来之后,站在我身边问:“你怎么不看电视,我看你们两个为了看录像在很冷的时候蹲在人家大门口。才买的电视。”

我似乎知道了爸爸因为什么会买电视 ,但是听到爸爸这样的话,很暖心,有一种想要掉泪感觉。

爸爸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很爱学习。那你去学习。”

我出生的地方,在以前是与世隔绝,但此刻开始,精彩的影像是即将惠泽万众的变化。

爸爸回到屋子里面去了,弟弟又走了出来 坐到我身边说:“哥,我们将衣服换一换,我不喜欢那颜色。”

弟弟很不安分坐着,提出了这种要求。我一向都是随意。更不会挑三拣四。既然弟弟有所央求,我便坦然答应。

弟弟起身叫着我的名字说:“李程,以后我们日子会越来越好。”

我微微一笑说:“就是这样,未来会更加美好。”

那时候,我能说话的人只有弟弟和李军。自从电视机普及之后。李军也就没有再到我家门口唤我出去看录像。串门的人依旧是在关系好一点家里去。就是坐在一起看一会儿电视。侃侃而谈,闲聊着一些家长里短。我也是孤独的过的每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之中,多了一些爸爸唠叨之声。和电视机里面各式各样的精彩画面。

我在院子里面坐了两个小时,渐渐地有些困了。爷爷也去凑热闹了,我回到了屋子里面。见奶奶还是依旧。我却是潸然泪下。

上了炕,坐到奶奶身边,静静地欣赏着奶奶巧手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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