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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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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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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深路遥遥》连载

第八十章 那是一片绿田

努力,不是看结果,而是那坚定不移的过程。而我们一起从风雨走到彩虹,从崎岖不平的当年路,到现在的一马平川。那是多少年的孜孜不倦,那是多少年的风雨兼程。

春过入伏,那是小麦成熟季节。跟平原地域不一样。这里的三伏天非常炎热,可早晚非常舒适。看起来年景不错,雨水恰当,阳光充沛,这是丰收预兆。在小麦收割之前,最喜悦是豇豆需要采摘。这是之前陈教授考察之时留下的发展项目之一。先是试点进行。而我们村首当其冲先做了绿色农业发展。首先就是这豇豆种植与药材的培育。初年景,效果还不错。高原菜,也成为人们津津乐道食品。而我们也正式进入新型农业发展路程中。

晨时,我还在炕上睡觉,忽然有人焦急走到院子之中,喊着我妈名字。妈妈早就起来了。正在们准备早饭。听见有人在外面喊叫。便向外走去。我昨晚从省城回来到了凌晨四点,这会儿还是倦意沉沉。但是家里来了客人,不能这样失礼,便似睡非睡的起来。

来的是妈妈的朋友,她是一个年轻的家庭主妇 。丈夫出外打工了,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掌舵。当然她做什么都是格外麻利,在农活上还没有能难得住。日未升时前来寻找我妈,肯定是有一些关于豇豆价钱消息带来。这几天村民们最关心的是豇豆销路。这位朋友的到来,让妈妈顿时喜悦起来。因为我家种的也不少,要是没有人来收购。那么即将面临是滞销与损坏。妈妈朋友带来了好消息。于宝与张星星他们联系到县城的蔬菜经销商。这对农民朋友来讲是一种值得庆幸事情。可是我却不以为然,如此零零星星的经销商。还是不能给农业产品带来真正销路。因为山外平地比我们山区成熟要早,到了这里,即便是纯天然蔬菜,在价格上也会大有幅度。而且他们个别经销商不过是中间赚差价的人,豇豆真正价格也不会很好。我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妈妈催促着我吃早饭。吃完去地里采摘豇豆。我自然是兴奋不已,一月之前,我还是有些存疑。现在最难得是有人上门收购。对于农人们来讲,是一种天大好事。怀有一丝喜悦,自然在是在田地之中劳作。

缠绕在枝干上的藤蔓,妖娆美丽。垂长的秀品光滑带着露珠。田间之中,看不到人影幢幢。只听到音乐悠扬响起。这是采摘架豆的人们心情。我在两排豇豆中间缝隙中走着。土地微微有些湿润,鞋子不一会儿也沾染泥土。妈妈则是另外一条田道之中。支撑豇豆的枝干是光滑直溜的竹竿。高过两米。藤蔓缠绕在竹竿上,密密紧贴。更是相当茂盛。而那些豇豆也是润之所鲜,细长有形。我们拉着袋子低着头采摘。袋子是我们这里经常装小麦的容器。有很小缝隙,将东西放在里面不至于焖热。也有保鲜功能。而妈妈经常出外不离手的篮子也是满满的。从整齐的豇豆架子看妈妈采摘的,是那么整齐。而我却是乱糟糟放在袋子里面。妈妈平时大大咧咧,不是细心的人,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想不到认真。

正在我们采摘时,张星星跟于宝几个人到了地里,看到在豇豆丛中的我们,带着几个人下了地。一边走着,一边叫:“李程,你在吗?”

我放下手中袋子,沿着中间不足五十厘米小道走了出来。见到于宝一行四个人欣然一笑。

于宝介绍身边两个人说:“我身边这两位是收购豇豆的商家,你也认识一下。”

我一看两人,膀大腰圆,腰间戴着一小包,里面装的鼓鼓的。看两人就是财大气粗样子。看到两人,我是有些开心,至少大家豇豆暂时有了一点销路。

张星星说:“还有四位收购商在路上,我们村今年豇豆种植超出了试点预计,所以我们找了更多收购商家。”

两个人看了看我,走进地里,仔细看着豇豆的色泽。摘了几个回到我们身边一笑说:“就这样的货品就可以,可以达到六元一斤。”

于宝一听说:“真的吗?”

其中有一个人说:“今年高原果蔬有很高价值。尤其是这种无公害蔬菜,而最近价格变化幅度不大。每天都会保持一点,我们的采收是三茬,那么在这个时候,种植农户可以多收入。比起一年只有一季小麦,这个好的多了。 ”

于宝说:“对啊!我们这里山高路远,一半是高原气候,一半是秦巴山区,所以收入微薄,这样能提高我们收入,真是嘻嘻可贺好事。”

张星星一笑说:“老板还真会说话。”

此时,一辆红色轿车飞驰而来。到了我家地旁停泊下来。我家的地正好在马路边上。下车的人是李婷婷,她手里拎着一袋子。慢慢地走到地里之后,上前将饮料分给我大家。剩下三瓶,走到我面前说:“你要的饮料送来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帮你去摘。”说着,她向豇豆地走去。

张星星接过饮料,凝视着李婷婷许久。等她进入豇豆地之后说:“看起来她对你很用心。”

我坦然一笑说:“不是如此,她不过是履行我一个朋友的临终遗言。也算委屈她了,这样跟着我,我有的时候于心不忍。”

张星星听到这样的话,问:“看来那个朋友已经不在人世,而你很喜欢那个朋友。”

“她是一个很完美的人,巾帼不让须眉,可是嘅知人生无常,她最后那样悄无声息走了。”

说到这里,张星星脸色发红,低着头说:“对不起。”

说完,张星星带着其他人离开田地。而转身时,想到了她。那个人短暂人生是那样的美丽,而那几年是那样无比光荣。现在带着荣耀在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完成。

李婷婷出生在四川,很小时候也是帮着家里人干活。从进地到采摘结束,她没有休憩,做的是无比勤奋。对于妈妈来讲,李婷婷到来是非常讶异事情。因为陈瑛已经在这偏壤之地根深蒂固。很多人都希望她能够到这里来。支教的那三年,她兢兢业业,每个学生家里都去过好几次。用真心换来了很多人认可。每年都给我家送一些昂贵礼品。那些东西一直摆放在家里。所以对于李婷婷的勤奋,妈妈也是不以为然,爱搭不理样子。收成很不错,好二十袋子左右。

李婷婷一看丰收豇豆说:“我去找收购豇豆商家来。”

说完,李婷婷开着车向村子里面走去。

今早妈妈那个朋友也从地里走了出来。她家也不少。跟丈夫已经将豇豆全部搬了出来。妈妈朋友走了过来。到妈妈面前,再打量我一下说:“那个女孩子是李程女朋友是吗?”

我立即说:“不是,她是我的朋友!不是女朋友。”

妈妈的朋友一笑说:“我看不是这样,你别不好意思。 ”

我也尴尬站着,直到二十分钟之后,李婷婷去而复返。我们还是尬聊着。而李婷婷将车停在路边。人没有下车,等待着我们将豇豆卖掉再接我回县城。

妈妈的朋友很热情,凑到李婷婷车前。

李婷婷打开车窗一笑问:“姐姐还有事情跟我说。”

妈妈的朋友一笑问:“你是李程的对象是吗?”

李婷婷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她的合作伙伴。”

将第一次采摘的豇豆卖了之后,妈妈朋友丈夫高高兴兴走来,兴奋地问妈妈说:“你家买了多少钱?”

妈妈拿着手中的钱,将目光转到我身上。

我一笑说:“收益不错。”

李婷婷打开车窗嚷嚷说:“喂,李程,我们还有事情,就不要在这里耽误事情了。”

妈妈将钱递给我说:“我们现在不需要钱,你拿着先用。”

我一笑说:“我有生活费用的。一会儿买菜的车子来了,买一点鸡肉,今晚好好吃一顿。我能回来就回来。”

妈妈一看我,说:“那你一定要回来。”

上车之后,李婷婷说:“今天收入不菲,看起来改掉以前那种植模式,你们是做了正确选择。我对你回归家乡这事本来就存有疑惑,现在看来,你已经找到乐趣。可是,你是有大志的人,不会这样下去对吗?”

我低着头,沉思片刻说:“希望这路走的不会错,越走越宽才好。对于这里的农民来讲,小麦收成逐年下降。能找到更替旧产物,打造新产物,是一个漫长过程。为了一日三餐劳动的人们。还是对这种模式很抵触的。那是因为他们依赖一种东西很久,无论那种东西现在是否有价值,他们都会不会舍弃。而这里并非平原地区那样,小麦收成很好。大多数因为气候原因不是秕麦就是因为雨量过多引起的霉麦。所以改变生产模式也是任重而道远。”

李婷婷说:“是这样,我也明白了你心里真正想法,我会支持你。”

车子还是从家门口一瞬而过。

这个季节,麦田绿绿如海,花蕾初开,树木葱茏。路边的小路上

氤氲之息令人如沐仙境一般,漫入此处,总是令人有醉得几分感觉。李婷婷车子开的很稳。没有之前那样张狂。相处而来,现在的李婷婷是收放自如,对生活有了新的态度。如此,她也算真正开始了生活。

而她再一次提起去给那个朋友扫墓事情。这让我心中微微有些凄婉。可是思量而来,有什么羞于面对呢?

当然要去见见那个已经路遥逾过人世间朋友。

到了县城住的宾馆,李婷婷将车停靠在一边,没有下车,神情凝重,叹了叹气说:“我知道这样子有些强人所难。我知道你也想去看看那个朋友。那我们一起去,有什么在生前还没有说出的话,一起说出口,而我也有很多的话要讲。”

“这几天你总是絮絮叨叨说这样事情,让我这个坚持不去看她的人也羞愧难当,那么明天好吗?”

李婷婷说:“那么一言为定。”

其实,这些事情在前几天回城时候就定好了。可是李婷婷忽然间那样的缺少信任感。总是嘟囔着,那是因为什么,我不想知道。那样太费神了。

站在宾馆的走廊之中,向南望去。茫茫大山,绿绿茵茵。那里有山谷,有蜿蜒道路。沿着溪流潺潺的流水声继续向前,山峰屾屾,怪石嶙峋。万象皆在那山中。从这里出发,一路繁花似锦。到了村子之中,那房前屋后的田野之中。风吹麦浪粼粼,绿海苍苍,千万里如画。这是麦苗成长季节。麦穗也崭露头角,嫩嫩地享受阳光雨露。一眼望去,田地有高有低,跌宕起伏。但是绿色如海,那是多么美丽地方。当然田野之中并非是单独的茵茵成海。也有一些独特之色彩。如傍山树木,各有其形,更有其绚丽。不会那样的单调。如画家的手笔,总是能随心点缀出最美的色彩。我最想看的是晚景红云。坐在山巅上,瞩目远眺。美轮美奂的云彩,纳天地万物,变千百形态。霞光万里,浮于云海之上,宛如在仙山之上,天阙之中。人们都说西北这块地总是很贫瘠,山上一点生机都没有。那是很局限的认识。在我们这里,南行而去,自会有不少的山水画卷。

李婷婷出了客房,轻轻地走到我的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我看到一片绿田,那是麦田,那是菜地,那是蚕豆,那是我生长地方。”

李婷婷一笑说:“现在的人们总是向拥挤城市奔赴。有些人为了进入城市生活,十几年的努力才有那么一席之地,可见那是人们最向往生活,而你现在却是对山林深深,梯田悠悠地方这样向往。感觉非常奇怪,有很多人从那里走出来之后,在生活中找到了更好地方,会彻底放弃原来生活。你却依旧如故。”

“我在这里生活很久,总是有些不情愿,看到生活那样的不尽人意,就会想着去改变。可是那只是遐想而已。现在可以实现,为什么不去选择实现?这是我一直问自己的话,现在可以实现了,当然是要倾注于梦想。”

李婷婷问:“你想过没有,这生活会让丧失很多斗志,本来可以一飞冲天,怎么能一落千丈,那样你的人生会是怎样,我不忍心看到那样。”

“人各有志,有人希望自己可以居高临下,但是却忘记了高处不胜寒,要想比别人爬的高,就需要付出很多。而平凡又有趣事情,做起来没有那样的艰难,反而更加有意义。”

李婷婷嫣然一笑说:“我说不过你。”

我沉默下来,凝神看着前方。沉默了很久。也许在我的脑海之中有远方的田地,有那些在田地之中辛勤劳动的人们。所以此刻是那样的美妙。眼前浮现的笑容是那种岁月的沉淀。那是世上最美丽的笑容。以前总觉得那样笑容有些挣扎。现在看来是人们丰收时喜悦。那些不懂事的年纪,没有好好去看那喜悦的想笑容。满头是汗珠,黑黢黢的脸上总是有让人感慨的含义。我想起村里的老人们,他们现在已经垂垂老矣。当我幼时,他们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他们从很远时代走来,心中期许是更加美好生活。在过去只是奢求美好,现在却是在享受美好。阡陌交错的大地,五谷氤氲。我时常在怀思。

良久之后,李婷婷才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轻轻地转身说:“也好!”

在吃饭时候,我跟李婷婷谈了很久。也说起关于我跟陈瑛之间故事。当李婷婷听完之后。问:“这么说来,你很欣赏的那个人也曾在这里生活三年。”

“是,那是我所想要完成的使命,她忍住了所有的苦,即便是不能适应这里生活,而她还是坚持着。我可以忽略自己已经搁浅的梦想,但不能忽视她的那份认真。”

李婷婷微微点头说:“我似乎已经懂了。”

李婷婷也逐渐理解我,对于留在家乡发展也没有太多的阻扰。可是此刻她是有些心思在暗自运转。那也许是她一个女孩子的想法。我不能问,更不能探究,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

那是一片绿田,在我心中耕耘出来的禾苗。我一直在精心照料。但是有些时候却忘记了的灌溉。那是因为忙碌过后总是那样浑浑噩噩。可是当我有一天想起时候。才发现,那不是以前绿油油大地。是属于我的丰收。我的家乡在山坳里面,在所有人眼中,那是一块贫瘠的土地。而人们不知道是,那也是一块充满奇迹的土地。而诞生奇迹不是长久等待。而是人们用双手辛苦的耕耘。从这里出发,走过大江南北,走过了坎坷不平。可是到了这里有一种幸福让我们为之心动。是平淡而不平凡的生活。是创造与奇迹的开始。我回归到了这里。以后重重路,就此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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