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计算机屏幕,发呆。绿茉有些胡涂,不知道怎么会找了自己,果然木木告诉自己的关于潘玉章的事情是被证实了,要开除他?为什么不找别的人?另外还有两个?会是谁呢?可有木木?公司里的人知道木木和潘玉章的关系吗?这样的恋爱,隐藏得太好了,或者没有人知道。
头有些痛。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拿起手机,飞快得摁着。
“嘟嘟。”有短信。
打开看:“你想做?”
咬住嘴唇,心里有些不满:这个之君!手指在手机上翻飞起舞:“你觉得如何?”
之君倒也反应灵敏:“我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样想。当然,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没有意见。”
就疑惑起来,果然西化的厉害?跟他讨个注意竟这样,还是并不主张自己在事业上过于投入?女人,总以家庭为主才对?近来,他总说西方的家庭主妇文化在国内很难普及,中国自49年以后就将妇女都教育成了女斗士,“妇女能顶半边天”喊了近60年了,“经济独立才能够人格独立”,一旦沦为了家庭主妇,也就一只脚踩进了悲惨深渊的大门里去了——全看了男人的脸色。女人,不论得意或者失意,总是难堪有些低下的。就好像民国有一个著名的女作家说过:“可怜的女人呀!”外表看上去,世界各国妇女的地位高低不等,可实际上,女人却总是低的,气愤没有什么用,人生又不是赌气的事儿。夫权的国度日本和韩国,女人们是有意义成了一种低卑的美,好像古诗里头的“伸腰长跪拜,问客平安否?”温厚光致,有绢画的画意,低是低的,却低得很泰然。西方的女人则又两样,上倒是上去了,又下不来了,也苦恼。中国的女人则高低参差不齐的,低中有高,高中有低的。如今,更是这样了,真正自己独立的,一个个都嚣张的什么似的,高高在上的,低下来?不可想象;自己独立不了的,依旧是男权的附属品,看人脸子的过了日子,自己都不免觉得低了。
绿茉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女强人,也没有硬要削尖了脑袋努力奋斗出什么的斗志,她只是认真的做了自己份内的工作而已,就好像她在认真的生活,工作,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活着的组成部分,她对职业场没有更多更高的要求,一切都顺其自然的态度。果然有了机会,容易就放弃了?到底有一些遗憾。
之君似乎并不热情高涨的为自己这样的机会高兴,绿茉略微感觉有一些失望,又隐隐的有一些难以言述的庆幸,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情绪?果然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
飞快的,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要想想。再说,也不一定就是我,还有两个人选呢。”
之君回复的很快:“成不成都没关系,重要是要开心。”
绿茉微笑起来。
木木过来了,下班的时间到了。
木木微笑着告诉绿茉:“我要结婚了。”
“真的?”睁大了眼睛。
“嗯。”圆圆的脸蛋儿如同一只红苹果,放了光芒出来。“他说他要这个孩子。”手在肚子上轻轻摸了一下,母爱如同水一样自杯子里溢出来。
“好事情啊。那么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
“这么快?!”刚刚恢复正常的眼睛又睁大了。
“怎么这样一惊一炸的?”
“太多的意外。”又笑起来,由衷的,“木木,真的替你高兴!小宝宝这下子安全了。”
“是呀。”点点头,喝了一口果汁,自从知道怀孕就跟咖啡绝缘了,书上说咖啡因对胎儿不好。
“你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哦,”立刻就明白了,不等再问,一路说下去,“不办酒席,就请各自的父母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
“喔。”有些遗憾的点点头。
“怎么了?”敏感得看过来。
“没什么,”笑一笑,盯住圆圆的脸蛋儿看一眼,到底说了出来,“总有些替你遗憾,心疼你。”伸过手去,握了手。
“绿茉。”眼圈儿就红了。其实,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这个婚姻,不过因为自己拿了肚子里的孩子出来,才让大家改变了态度,到底不情不愿的。潘家也主动打了电话过来,商量结婚的事情——一切都免了,只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至于婚后的房子,自己家里现成的;家具,也早已经就有了。车子,由潘家负责,潘玉章这么些年也有一点积蓄,自己又偷偷将自己的钱给了他,买一部十多万的车子就可以了,不过是代步的工具。
潘玉章的父母简直高兴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这样的好事!不花一分钱就娶了一个儿媳妇回来,而且肚子里已经有了,第三代的啊!潘母觉得终于可以在左邻右舍之间昂起头挺起胸了。况且,又不用他们花钱买房子、买车、买家具、办酒席,一切都是姚家拿了出来,简直就是天上掉了金子到了他们老潘家!
木木的父母说什么潘玉章的父母都点头,小鸡啄米一样。
最后,就说定了,十二月十八号,潘玉章和木木结婚。
“我们明天去领结婚证。”木木的眼睛亮闪闪的。
“恭喜你!”
“谢谢!”眼圈儿竟然红了。
“怎么了?”
“知道吗?”
“什么?”
“你是惟一一个恭喜我的人。”
“哦?”
“不过,已经足够了。”
“木木。”竟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
“没什么。”又笑起来,两个可爱的梨涡若隐若现的。
绿茉的心却给针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