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学习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杨秀山从豫鄂边区干部培训校学习结业后,受党组织的安排,回到徐店乡担任分区委组织委员。当时正值国共合作抗日期间,既要和国民党搞好团结,共同对抗日本帝国主义;还要安抚民众情绪,恢复生产,增加粮食产量,保障自己的生活之余,支援抗战队伍的粮食供给。
1940年3月,在中共豫鄂党委领导下,边区“宪政促进会”成立了,这是一种中共领导下的基层组织。因为“不建立抗日(民主)政权,单靠军事行动是难以立足的”(陈大姐语)(注1),所以,京山县委即在京北地区开展了民主建政的“百日民选”运动,开展民主普选,建立起乡、保级抗日民主基层政府。在日军占领地区和中共根据地之间的所谓缓冲地带,也建立起国共联合的抗日地方民主政府来了。
由广大人民群众直接投票选举地方基层政府,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由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的大事情,是真正的民主建政,大家虽然热情高涨,但是因为这毕竟是第一次,怎样做好做扎实而不出纰漏,的确是一项需要正确引导、广泛宣传、还要切实具体地做好细致准备工作的事情,如果弄不好让那些地方上的流氓地痞混进政府里来了,不仅有违民主建政的初衷,而且还有可能丧失人民群众对地方基层政府的信任,丧失对领导权的掌握,把好事情办成了坏事情,那就追悔莫及了。所以,杨秀山对待这件事情需要格外地小心谨慎,随时向自己的上级领导汇报请示,以免出错。
选举的具体表决方式因地制宜,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候选人的名字下用笔打点,这是针对有一定文化基础,最起码能够认识候选人名字的基层民众群体的方法;另一种则是针对绝大部分民众群体的“投豆法”,就是让候选人背对选民坐下,眼睛蒙上布条,选民一人一颗豆子,选谁就把豆子投进候选人的背后的蒙了纸的碗里面,得豆多者当选。杨秀山上任伊始,就碰上了选举徐店乡长这样的重大事情,这是他加入中共,参加工作后参与的第一桩重大事情,因为徐店乡地处日占区和中共根据地的缓冲地带,他的主要工作就是通过民众选举的方式,协助改选国民党地方政权,建立共产党参与的新的地方基层政权组织。为协助国民党的王保安竞选乡长,这王保安一开始自诩为孙中山“三民主义”的坚定信仰者,愿意跟共产党合作抗日,也保证尽力要为乡梓服务。于是杨秀山在党的指派下,亲自到四里八村去为其做游说工作,以帮助其当选乡长。
杨秀山这天来到了仁和店乡下的一个村子,准备去找村里的一位村民代表谈事情,碰巧遇到了刚好在这个村子里挑担卖豆腐的许贵贞。已有十六岁的她如今已经出落得花容月貌,变成了一个水灵秀气的大姑娘。在这之前,由于躲避日本人对“抗日十人团”地追杀,而四处流浪,和上边区干部培训学校接受培训学习,杨秀山差不多快有两年的时间没见到这位许贵贞了,今日一见,他心里暗暗地有些吃惊,难怪大伙儿叫她“豆腐西施”的呢!你看她那匀称的身材,红扑扑的脸蛋儿,一条大辫子甩在脑后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朴素干练,青春逼人,果然是一个大美人儿。
初一见面,杨秀山还不敢贸然相认,生怕认错了人会被人笑话。而许贵贞第一眼就认出了杨秀山,大声叫道:“秀山哥,你这是到哪儿去呢?”
“贵贞妹子,是你吗?今天真巧啊,在这里碰到了你。”杨秀山高兴地答道。
“大山哥,想不到两年没见,你如今变得是又黑又壮,更像一个‘大山’哥了!”许贵贞欣喜地说道。大山是杨秀山的小名儿,因为俩人从小就在一起玩耍,所以许贵贞更愿意叫他大山哥。
“今日一见,看到你如今出落得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一下子还真是不敢相认啊!”秀山也喜气洋洋地说道。
“大山哥,我问你,这么久不见了,如今在哪儿高就呢?”
“贵贞妹子,我如今就在徐店乡上帮忙干点事儿,谈什么高就不高就的,能有个一日三餐就不错了。你做这豆腐生意还能够让你的生活过得下去吧?”
“大山哥,还好呢。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生活了,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勉强还过得下去呢。嫂子被我哥送回她娘家去了,说那样更安全一些,免得跟着他东颠西跑的过苦日子。还听说我哥最近投了赵德安的游击队,前几天他还托人给我带信回来说,他现在过得很好,让我和嫂子不要挂念他,安心地在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你还别说,几日不见,这心里边还蛮想念给你和我哥当小尾巴的日子呢!”许贵贞说道。这毕竟是她成年之后,第一次对杨秀山说出的心里话,禁不住地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见她这样一说,杨秀山也不敢直视她的脸了,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只小鹿在撞,怦怦怦地跳得直响的,只好拿眼睛望着别处,嘴里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其实我在心里也还是蛮挂念你和你哥的呢。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就像昨天一样都历历在目,想不到一晃现在都各奔东西了。”然后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你哥参加赵德安游击队的事情我也是最近听人说了,这样更好,既给他找到了一个吃饭的地方,又可以躲避日本鬼子的报复追杀,还为抗击日本鬼子添加了有生力量,一举三得,真好。等我有空了,就到游击队里去看看他。”
“大山哥,你去看我哥的时候,可一定记得要带上我哟。”
因为杨秀山还有事情要去办,俩人就此分手别过,约好以后再见面。许贵贞挑着豆腐担继续去卖她的豆腐,可心里边却老是记挂着她的大山哥,老是回想起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一些事情来。刚才跟大山哥见面时的情景也老是在她眼前出现,难以消逝,就连刚才跟大山哥说过的那些话,也老是在她的心头回味。于是许贵贞的心中禁不住地掠过一种甜蜜的感觉,她的脸上也就禁不住地露出一股甜美的笑意来了。
杨秀山回想起刚才跟许贵贞见面的那一幕,心里边也禁不住地涌起一阵阵甜蜜的感觉来了,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呢。这次乡级政府直选,可是豫鄂边区政府布置下来的头等大事,是国共两党当地组织协商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所以他须得小心谨慎,竭尽全力。在杨秀山等人的帮助下,王保安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国民政府徐店乡乡长,因为帮忙游说有功,也因为两党的协商,杨秀山被任命为副乡长,成为了王保安的得力助手,这也是当初国共两党协商合作建政所取得的硕果。
这天,许贵贞挑着一担豆腐,到徐店乡政府来找杨秀山了。杨秀山知道许贵贞这次来找他,绝对不会是平白无故地叙旧来了,而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才来找他的,于是他把她带到了一处避人眼目的地方,问道:“贵贞妹子,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就直说吧。只要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事情,就算再难,我也要想办法一定会帮到你的。”
许贵贞说:“我不是来找你给我帮什么忙的,而是来向你反映一桩事情。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拦住我的道,说要娶我为妻不再让我卖豆腐的富家子徐云龙?他最近跟日本人走得可近了,我经常看到他到罗店镇上去找日本人喝酒,跟日本人套近乎,回来还得意扬扬地说什么他如今终于抱上了一条大粗腿,再也不会怕我哥来欺负他了。听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担心他这是有可能要投靠日本人当汉奸去了呢。”
杨秀山立即回答道:“你说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日本人侵占我土地,奸淫我姐妹,奴役我人民,我们跟他们有血海深仇,势不两立,不但不能与他们套近乎,更不准许去当他们的走狗汉奸!”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才来找你反映这件事情,绝不能让这种民族败类去协助日本人亡我国家,绝我种族,奴役我人民!”
“好!你自己走东串西的也要时刻都提高警惕,现在世道这么乱,小心坏人对你下黑手,保护好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你反映的这个事情我记住了,先去做你的生意吧,你走乡串户的,千万要多留个心眼儿,既要保护好自己,又要收集一些对抗日有用的情报。以后再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来找我反映。”
杨秀山送走许贵贞,又回到了乡政府来,跟王保安乡长以及其他几个工作人员谈了刚刚许贵贞跟他反映的事情,当然他留了个心眼儿,没有透露消息来源,只是强调这事不能等闲视之。和大家商议过后,乡长王保安决定先由杨秀山出面,跟徐云龙谈谈,给他一个警告,以免他在危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真的去做了日本人的走狗汉奸,帮助他们为害乡里。
其实杨秀山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于是直接来到了徐云龙家,找到徐云龙,跟他晓以民族大义,指出他的这种危险行为是一种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不轨行为,要他立刻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马上跟日本人撇清关系,否则他将成为历史的罪人,人民的公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徐云龙平时就仗着自家父母给自己挣下的那份财产,是当地有名的富户,终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有奶便是娘,只要有谁对他许以利益,他就不分青红皂白,不讲礼义廉耻,屁颠屁颠地,苍蝇逐臭般地贴上去。可不管什么亡国不亡国,汉奸不汉奸什么的。在他心里早已不把什么民族大义,外人欺凌当回事儿了。
杨秀山上门来对他晓以民族大义,指明利害关系,可他心里却深不以为然,嘴巴一撇,轻飘飘地说道:“日本国武器比我们先进,钢铁石油比我们产量不知要高多少倍,他们的人民身体强壮,生活幸福。我们不仅要承认自己国家贫穷落后的现状,还要虚心地向人家学习呢!我跟他们在一起喝酒吃肉,就是想向他们学习一些先进的经验,用来提高我们的国力,以避免再次发生像庚子年那样遭受八国联军侵犯的耻辱。难道我的这些想法有什么不对头的吗?”
“提高国力,抗击外侮,这样的想法都是对的,但是你要看是在向谁学习先进经验了。你说得对,目前我们的国力不如日本,钢铁和石油的产量也比日本少很多,甚至大多数人连肚子也吃不饱,这一点儿都不假。但是我们可以学习他们国家的先进生产经验,而绝不可以跟侵略者握手言欢。如果要学习,你可以到日本去,也可以到欧美去。向侵略者低头、认输,甚至是献媚,当汉奸,这只会让我们的国家更加地落后,让我们的人民更加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落后就要挨打受侵略,落后就要甘愿受外人欺负,落后就该亡国亡种,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邪说?你可不要中了日本人宣传的毒啊!千万不要上了日本人的当,被一些表面现象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杨秀山义正词严地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只要能听听他们的宣传就中了毒,跟他们喝几餐酒就是卖身投靠当汉奸,你把我说得也太简单了一点儿吧?”徐云龙颇为不屑地说道。
“我不是在跟你说笑话,而是在跟你说大是大非、你死我活的问题。只要在自己心里能够立起一个正义的牌坊来,就不会上日本人宣传蛊惑的当了,就不会接受他们‘王道乐土’的欺骗了,更不会主动地去向日本人投怀送抱了。是的,日本国现在确实是比我们强大,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向他们卑躬屈膝,甚至是向他们奴颜献媚。只要我们全中国人民大家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假以时日,就不愁打不败他们这帮外国侵略者!我坚信我们迟早一定是会把这帮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的!”杨秀山非常坚定地说道。
杨秀山对徐云龙说的这番话不可谓不苦口婆心了,也对这徐云龙晓以了民族大义,陈明了卖身投靠日本人的利害关系,分析了作为一个中国人不能卖国求荣,尤其是不能给日本人当汉奸的这样一个道理,可徐云龙还是执迷不悟,把这些话全都当做耳旁风,非要继续跟日本来往不可。最可气的是,他还向日本人提供当地的政权结构,风土人情,以及地理环境等一些重要的军事、经济、政治,地理环境等的情报,这就不能说是一般的讨好日本人,以期获得丰厚的利益了,简直就是屡教不改,在卖国求荣,甘做日本人的走狗,甘当汉奸,辱没祖宗,危害咱中国人的利益了!于是,杨秀山便组织起民兵和人民群众,对徐云龙进行捆绑游街,以示惩戒,并且起到教育他人的作用。
杨秀山认为再也不能姑息养奸,容忍下去了,于是带领民兵小队,在徐云龙有一次地到罗店镇上与日本人把酒言欢之后回家的路上,将他现场抓获,然后五花大绑,插上“汉奸走狗”的木牌子,先在乡镇上游街示众,然后召开群众大会,公布他妄图给日本人当汉奸走狗,危害我中国人民的罪恶行径,还将他家的田地农具等财产全部没收,分配给那些贫苦农户。让他再没有资本去游手好闲,勾结日寇了。这样一来,不仅起到了教育警示广大的人民群众提高觉悟,共同抗日的作用,又还揭露了徐云龙的汉奸嘴脸,打击了徐云龙的嚣张气焰。
从此以后,徐云龙不仅跟当地政府结了怨,还与抓他斗他的杨秀山成了仇人。也促成他彻底地投向了日本人的怀抱,中国从此多了个汉奸,日本人从此多了个走狗。
1940年5月,日军发动枣(阳)、宜(昌)战役,妄图西进重庆,深入我国大西北,占领我更多的国土。此时国民党江防军第九十四军奉命开抵宋(河)应(城)一线阻击日军,其他武装力量及新四军游击队也立即行动起来,积极配合九十四军围攻、袭扰宋应沿线驻贾店、罗店、
田店等日军据点,瓦解其西进图谋。对日军占领的公路及电话线路等军事设施实施打击破坏,以阻止京北地区日军不能出援枣宜战役前线战场,确实保障中国军队取得此次战役的胜利。
刚刚成立不久的京应游击大队接到上级命令,负责对日军军事设施实施破坏,于是游击队决定化整为零,以班为单位昼伏夜出,寻找机会对日后勤补给,以及军事活动实施干扰,对日军军事设施实施破坏。当时电话号称是战场上的千里眼、顺风耳,破坏了他的电话线路,就是捅瞎了日本鬼子的千里眼,堵聋了日本鬼子的顺风耳,这成为了目前京应游击队的主要任务。于是许有强他们班就派往日占区,去专找日军的电话线路下手,实施破坏行动。
这天晚上,许有强带着他那一班人马巡游到了贾店附近,镇上驻有日军的一个小队,架设有联通其他据点的电话线路,于是他们就把这里选定为自己这次行动的目标,实施破坏行动,当他们刚刚剪掉了日军的一段日本人的电话线,锯掉了几根电线杆以后,正准备撤退之时,便突然看到有几个黑影顺着电话线路摸索着踅了过来,这大概是日军的电话兵发现线路被破坏,沿线巡逻过来了。因为黑灯瞎火的摸不清这些日军的底细,为避免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许有强便立即让大家隐蔽了起来。
他们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只有这几个日军,许有强当时就在心里活动开了,如果就这样隐蔽着,等鬼子们走远后,再撤退回去,既不跟日本人发生正面冲突,又避免了自己一方的损失,那是最稳妥的办法;可一见到日本鬼子只有这五六个人,己方却有十来个人,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又有夜幕作掩护,放跑了又太可惜了,要是能把他们全部干掉那该有多好呀!即使是不能够将他们全部消灭,只干掉他一两个也是好的。可怎么干呢?这又让他犯了难。前次自己能干掉那几个日本鬼子,正如杨秀山所说,那是因为鬼子们太大意了,而且是赤身裸体,赤手空拳,让自己捡到了便宜。可眼下这几个鬼子全都是武装到了牙齿,正如大家说的那样,他们头上戴着一个小钢锅(钢盔),身上背着一个猴子脸(防毒面具),手里还拿着一支大盖枪(三八步枪),脚穿一双带刺鞋(皮靴),而且他们还处在高度的警惕之中,再想像上次那样轻而易举地干掉他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而且就武器装备上来说,自己这方只有一半人手上拿着几杆破旧的“汉阳造”步枪,而另一半人手上则只拿着大刀长矛和匕首等劣质武器,单就武器方面来说,己方又是占绝对劣势的,根本就不是肩扛“三八大盖”的日军的对手,搞不好自己这班人还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怎么办呢?能不能想办法吸引到几个鬼子过来,如果有一个两个落单,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自己这十来个弟兄光凭大刀长矛和匕首,就能够完全能够对付得了的。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落单呢?学鸟叫?学什么鸟叫呢?晚上只有野鸡才会叫,那就学野鸡叫来吸引他们过来抓野鸡吧。
“咕咕咕咕咕!”忽然一阵模仿野鸡的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了起来。
也许是觉得夜里野鸡难抓,也许是鬼子们不喜欢抓野鸡,更有可能是日本人害怕落单了会遇到危险,他们没有人上他的这个当。许有强又想到鬼子们最喜欢找“花姑娘”了,于是又大声地叫道“花姑娘、花姑娘!”
也许是日本人警觉起来了,这次鬼子不但没上当,反而还朝这边开起枪来了。可能是鬼子们已经明白了他的这种小花招,知道他这是要让他们上当后好对他们下手,于是就朝这边开枪射击了起来,只听得一阵子弹的嗖嗖声从头顶上擦着往后飞了过去,吓得许有强他们赶紧地掩蔽起来,为了不让日本人向这边冲过来,大家于是也匆匆地开起枪来了。由于许有强们在暗处,鬼子们可能是觉得情况不明,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也不敢往这边冲,只能慌慌忙忙地朝着贾店自己据点的方向逃跑而去,忙乱中将一捆电话线和一部电话机也扔下了,成了许有强他们这次行动的战利品。
许有强考虑到这枪声一响,据点里的鬼子们会很快地赶来支援,所以也不敢恋战,连忙捡起鬼子扔下的那卷电线和电话机回到游击队的驻地去了。
这次他们算是轻松地打了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可鬼子们接下来的行动,就不会让他们有如此地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