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强在枪杀徐履青之后,自知共产党新四军不会放过他,于是带领队伍投向了曹勖的第六纵队,曹勖给他封了一个大队长的官儿,带领手下继续与共产党作对,充当“反共”马前卒。
1945年8月,抗战胜利,国民党对杂脾军和对行伍出身的军官,及地方上组织起来的武装力量,加以严格的整编,命令开往西北边疆,当时的口号是“移民以实边”。“巩固国防,抵御外患”。许友祥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他为人狡诈,知道这是排斥他这种出生的土匪武装,把他们送到边疆去卖命。他内心里极不愿意到边疆去,却不露声色,于是假借自己有病为托词,想要回家休养,辞掉了所任职务。于是退职后的许有强在罗店街上租房闲居,等待机会,以伺东山再起。
一年多后,曹勖从新疆回到内地,担任国民党湖北军管区兵役督导专员。1947年8月,曹勖为了哥哥曹振武能选上国大代表,弃专员不做,回京山当县长,以便多拉选民票。于是许友祥再次投到曹勖门下,担任了县保安大队中队长。
1947年十一月,曹振武“国大代表”桂冠到手,曹勖复任湖北省第三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驻防随县。不久,解放军南下,江汉军区在红安县华家河成立,曹勖感到惶惶不可终日,害怕遭到打击,遂马上逃离驻扎地随县,前往应城,组织一大批地方武装,抓住京山和应城等地地方武装,驻守应城、皂市和长江埠一线。曹勖走后,慑于解放军的威势,许友祥脱离曹部,带领手下中队窜到应城巡检司王家庙一带,隐蔽活动,继续在宋应公路上进行骚扰。
1948年五月,国民党湖北省政府任命胡云程为京山县长。胡云程,潜江县人。国民党陆军工兵出身,从排长混起,一直做到团长、中央干训队第十军官总队教官。他获任后,由于京山县城已被解放,他只能于1948年8月25日,到应城接任流亡的京山县长,县政府设在应城西河渡湾上镇应城石膏公司内。新官上任三把火,胡云程来到的第二天,就在临时会议室贴出两张“县长手令”,一张是任命县府工作人员,另外一张是网罗任命县保安司令部第一支队,支队长由胡云程自己亲自担任,下辖三个大队,一大队长王某某,二大队长许友祥,三大队长谢春元,机枪中队长陈世科,迫击炮中队长雷某某等。
1948年10月,中共京安应县委,为瓦解敌人,争取许有强率部起义投诚,经过慎重研究,委派与许有强有着特殊关系的杨秀山,再次作为谈判代表,带着京安应县委写给许有强的重要信件,到应城去与其进行地下秘密联络和谈判工作。1948年10月的一天,京安应县委在徐店西面的一个山村里,商谈同许有强谈判的具体事宜,会上强调争取许有强的工作要抓紧,如果谈判成功,把他的队伍拉过来了,县委派一个基干民兵团来接应,指定在郭家围子集中,如果他是诈降,那就就地消灭他,是真起义就欢迎他。会上,大家表示,同许有强谈判是有极大的风险的,因为以前他就杀害过谈判代表徐履青,这次派与许有强有着特殊关系的杨秀山,作为谈判代表,既有有利的一面,因为他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妹夫;也有不利的一面,那就是国民党军队行将覆灭,要防着他们狗急跳墙,顽抗到底。所以既要大胆,也要谨慎,如果谈判成功,这就是大功一件;如果牺牲了,县委会认定为烈士。当时认真地研究了谈判的任务、政策、方法、起义时间、联络和集中地点等等,最后县委集体给许有强写了一封信,给他指明前途,陈说厉害,告诉他只有回到人民怀抱中来,这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县委把这封信交给了杨秀山,让他妥善收藏,然后带着他的未婚妻,以向许有强求亲为名,秘密地去找他,还拿出三块光洋给他们作路费用。
于是杨秀山再次装扮成新女婿,带着许贵贞一起到应城去找许有强。为了不被城里的敌人发现,信件就由许贵贞藏在自己的鞋子底下。当时,解放军势如破竹,已经解放了应城周围的大部分地区,驻在应城内的国民党政府及武装力量,有国民党正规军二十八军副军长顾心衡(国民党国防部参谋总长顾祝同的堂弟),率领的军部的一个广西军新兵团、一个搜索营和一个工兵营,约二千五百余人;另外还有两千多人,均系应城及周边京山、天门、随县(今随州)一带的地方武装。其中大股的部队有国民党第三专员公署曹勖的部队六纵队的一千多人,和许有强的京山县保安大队五百多人等。许有强的保安大队驻在应城古城台大南门,城内戒备森严,人心惶惶,犹如惊弓之鸟。
许有强枪杀徐履青,投靠曹勖六纵,特别是日本投降之后,他不仅未能升官发财,反而被国民党用“移民以实边”、“巩固国防、抵御外患”为借口,加以严格的整编,命令开往西北边疆,他一气之下,辞掉所任职务成了普通老百姓,由此他心里也对国民党十分地不满,经常在别人面前痛骂国民党不守信用,亏待他这样的下级军官。再加上国民党从上到下贪污腐败,欺压士兵,克扣军饷,令他失望之极。特别是解放军大军南下时,许有强更加地紧张起来,担心共产党一旦得了天下,就会找他秋后算账。所以他打算重新寻找出路,多次赌咒发誓,如果新四军再来动员他回归,他一定参加共产党的军队,去杀国民党。当时的京安应县委,就是抓住了许友祥的思想矛盾和不满情绪,决定做他的思想工作,促使他带队起义,加入革命队伍。
为了安全地进入应城城内,杨秀山让许贵贞率先进城,以找哥哥许有强为借口,先去摸清情况,作为探路;杨秀山得知许贵贞顺利进城后,自己则约了几个保长作掩护,以看病和探亲为由,随后也混进了应城内,住进了一家小旅店里。当晚,许贵贞带着哥哥许有强,兄妹俩悄悄地找到了这家小旅店里,想必他已经看过由妹妹带去的京应县委给他的信件了,这次由于形势所迫,俩人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亲昵,倒是都有几分的严肃。于是开始了下面的对话,许有强首先开口说道:“城里到处都住满了‘国军’,情势这么紧张,你怎么敢来见我?不怕死吗?”
杨秀山说:“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给你指明一条出路,争取你回到人民中间来,我死了也是值得的。共产党是不怕死的。”
许有强又说道:“你不怕我为了保全自己而杀你吗?你看看这楼上楼下,隔壁左右到处都住的是广西军,即使我不杀你,如果只要让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么你也是插翅难逃的。”
杨秀山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揭穿我的身份,他们哪里能够知道我是谁呢?再说了,如果你揭穿了我的身份,你不也活不成了嘛!你会干这种傻事吗?”这时许有强也会意地笑了。杨秀山接着说道,“不过话得说回来,你以前就杀过我们的谈判代表徐履青,还抓了屈萼,对这一点,你是有前科的,你为了保全自己,升官发财,杀掉我一点都不足为奇。不过现在你是不会杀我的,也不敢杀我。”
“为什么?”许有强急切地问道。
“因为现在形势变了,辽沈战役,我们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徐州会战(后称淮海战役)即将开始;平津被围,国民党的主力军队大部已被我人民解放军基本摧毁,蒋介石败局已定,这是大势所趋,你杀我于你何益?只会增加你的罪恶而已,到时候人民审判你的时候,就会给你多加上一条罪行!另外,我是你的妹夫,因为革命马上就要成功了,我要兑现我的承诺,跟贵贞妹子结婚,难道你要让你的妹子当寡妇不成?因此我说你不会杀我,也不敢杀我。”杨秀山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了,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许有强又说道:“言归正传,作为我的妹夫,你除了告诉我,你和我妹子马上就要结婚了之外,还带来了什么好其他的消息呢,你就赶快给我说说吧。”看得出来,他对这次谈判还是怀有很大的期待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消息啦,想必贵贞妹子已经把京安应县委的信交给你了,你看了后有些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讲,我能够答应你的事情,可以当面就答应你,暂时还不能答应你的事情,等我回去向县委领导汇报之后,再来答应你。”杨秀山诚恳地说道。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肚子里的那点儿墨水,连字都还认不全呢,我能有什么想法呀?”许有强以退为进地说道。可以看出,他内心里是有期待,又有疑虑的。
于是杨秀山把信拿过来,低声而清晰地念了一遍,对于许有强还不太清楚的地方,念了又念,直到他清楚了为止。信上主要讲了中共对起义人员的方针政策,表示一切既往不咎,所有参加起义人员都可以记功,同时指明,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许有强听后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表示满意。但是具体怎么操作,他又要杨秀山给他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根据县委的指示,杨秀山主要讲了五条意见:“第一,我是京安应县委派来同你谈判的代表,现在是在正式地跟你谈判起义事宜;第二,希望你认清形势,深明大义,迅速起义,把你所能拉动的队伍,全部拉到解放区去,解放区的人民和我党及人民解放军,是欢迎你的;第三,起义时间约定在10月25日;第四,联络地点在马店南头的饭馆,你起义之后,把队伍带到那里去,我在那里接应你,然后由我带领你和起义队伍到县委指定的集合地点去整编(恐怕情况有变,未说明是郭家围子);第五,联系信号是三尺宽五尺长的白旗一面。”
听杨秀山说完后,他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你现在在共产党里担任什么职务?你说的这些话,能够代表真正地共产党吗?共产党说,一切既往不咎,还给所有参加起义的人员记功,这话真的能够算数吗?还有,我杀过你们共产党的人,你能够保证绝对不会对我秋后算账吗?”
许有强像连珠炮似的提了一连串的问题,足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既想举行起义,可心里的很多顾虑也是一下子很难消除得掉的,因为这毕竟是在决定他后半生的前途。杨秀山回答他说:“谈判代表就是我现在的身份。至于之前我的职务是石板河区区委书记兼区长,京安应县委委员。之所以派我来跟你谈判,组织上就是赋予了我相应的权利的,我当然能够真正地代表共产党了。我们共产党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就拿你杀掉徐履青这件事儿来说,当时我们确实是准备杀你为他报仇的。可是现在形势变化了,你也想要回到人民中间来,这是对我党我军非常有益的事情。如果你起义成功了,不与人民为敌了,还为我人民解放军攻城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牺牲,不但无罪,还立了大功。你都成了对人民有功的人了,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㖏,为什么还要跟你秋后算账呢?”
这时,许有强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了一些变化,再不像先前一开始那样的阴云密布,心情也开始放松起来了。于是他大声地叫道:“勤务兵,上茶!”当他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大队部,他身边也没有任何的勤务兵,就连说话也不应该大声的时候,连忙止住了自己的叫声。许贵贞在外面望风的时候,听到了哥哥的叫声,知道谈判有了进展,于是端着茶盘走了进来,一脸高兴地说道:“哥,听秀山哥的,以你俩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许有强听了妹妹的话,略有所思,谈到这里视乎就要停下来了。只见他起身踱起步来,表明他的内心里正在作着艰难的斗争。一会儿,许有强坐下来认真地说道:“你讲的这些,我都能够相信,你提出的五条意见我也都能够执行。但是,我还要向你提出两条要求,这也是我心里觉得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我把它说出来,你能够马上答应我吗?”。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我已经说过,我要是现在不能答应你,那就马上回去向县委汇报。总之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回答道。”杨秀山说。
许有强这时异常严肃地说道:“一个是我的人生安全问题,你们要绝对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不受到任何的侵犯;二是工作问题,我要求起义后共产党能够给我安排适当的工作。我以前就是因为没有适当的工作,才去当土匪,才来干这个保安大队长的。至于起义成功了,给不给我记功的问题,这个我不强求,只要你们能够说话算数,既往不咎就够了。过去因为自己太无知,才跟着赵德安去投了日本人;又为了能够在日本人面前站稳脚跟,消除他们对我的怀疑,干了一些损害你们共产党的事情;最为严重的是,还杀了你们的谈判代表徐履青。如果我说,当时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话,你们可能不会相信,但是这些事情藏在我的心里,它一直就是一块心病,所以总是担心你们说话不能够算数。今天我把它说出来,你能不能够让你的上级给我写一份‘保证’,保证你们说话算数,对我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既往不咎呢?”
杨秀山说道:“县委给你的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只要是真正的起义,我们绝对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的,并且会妥善安排你的工作。至于具体是什么工作,这我还要回去向上级汇报,仔细地研究后才能够答复你。还有你要求写‘保证’的事情,我是这样看的,你如果相信我们是说话算数的,就没有必要写这个‘保证’了;如果你不相信我们能够说话算数,即使给你写了‘保证’,我看你也还是不能够真正地放下心来的。不过,对你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我可以回去向上级汇报,具体研究一下以后再答复你,你看这样行吗?”
“也只有这样了。”许有强心事重重地说道。
杨秀山见许有强还是不肯放下心来,就对他说道:“这样吧,你要是还不放放心的话,我建议你多抓点儿武装,我想,如果你带动起义的人、枪越多,功劳就越大,对你来说就越有好处。你功劳越大,赎罪不就越多了嘛?共产党不仅会宽恕你,搞得好还可以重用你的。”
也许是许有强觉得杨秀山说的有道理吧?他告诉他说:“说起枪,我在许家坝老屋里还秘藏了几十支枪呢,你说到时候我把它拿出来,是不是可以给我记一大功呢?”
杨秀山一听,马上高兴地说道:“那是当然的!好,咱俩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你拿出来,我替你报功。”
至此,第一次谈判暂告结束了。为了让许有强真正地放下心来,杨秀山冒着生命危险,总共往返了三趟,才算跟许有强把起义的这件事情确定了下来。
1948年10月23日,江汉独立旅和二分区部队,在张才千司令员的指挥下,隐蔽神速地从距离应城七八十里、百余里的不同方向、不同地点出发,于傍晚时分,各路部队同时到达了应城周围,迅速形成了对应城国民党军的包围之势。
国民党军凭借坚固工事,与解放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张才千司令员在《应城之役》一文中,曾有这样的描述:“应城战役从10月24日凌晨4点打响。独立旅一团在古城台、草街,二团在寿宁寺同时发起战斗,以扫清敌人之外围据点,但都因工事坚固,不易接近和摧毁,而未能得手”。
“24日黄昏,一团又重新组织四个连的兵力,并加强了一部分火器。时值深秋,战士们冒着大雨寒风,猛攻古城台。部队在攻击中英勇顽强,反复攀登,梯子炸断了,就用身子趴在铁丝网上作前进‘踏板’,为战友开辟冲锋通路。但终因雨大路滑,工事坚固,地幅狭窄,虽经一夜激战,仍未能攻克”。
“此时此刻,我心急如焚,时间不能拖下去,应城离武汉很近,一旦援兵赶到,就会前功尽弃。我在屋里踱来踱去,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有时俯下身去看看桌子上的作战地图。电话铃声不断地响着,参谋人员回答着作战、后勤等许多具体问题,电报稿不时送进我的指挥所……”
战斗打响的第二天,也就是25日,武汉白崇禧派一架轰炸机前来替守城部队解围。此时整个应城人山人海,己成拉锯状态,敌我难分,混成一体。飞机绕城数周,始终找不着投弹目标,只得向古城台附近投弹数枚,又俯冲用重机胡乱扫射一阵之后,歪着机翼向东飞走了。此举不仅不能解围,相反用国民党自己的炸弹,炸死了不少国民党的官兵。
经过两天两夜的战斗,攻城的解放军始终没有多大的进展。这时许有强心急如焚,他盼望的共产党起义联络人员始终都没有出现,如果自己贸然率部起义,混战中一方面是担心国民党军会派人跟踪追击,让自己的部队付出惨重的死伤代价;另一方面是担心解放军因为不了解情况,会把他这支起义部队,当成国民党溃散部队消灭掉。但是,当他看到攻防双方部队惨烈的战斗,而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起义意图,又不得不掩人耳目地向解放军攻城部队开枪射击。他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攻城部队就会要付出更大的牺牲和代价的,而共产党起义联络人员始终都未露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起义好呢?还是不起义好。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许有强心里痛苦极了。在极度的痛苦之下,他决定还是信守承诺,举行起义。就在26日凌晨,趁国民党军疲惫,松懈之际,带领自己的一个大队的人马,从大南门湾上镇撤离应城,向京山方向开拔。
他们刚刚一走,攻城部队抓住大南门空虚之机,突然发起猛攻,顺利地进入了城内。据当时参加应城战役的江汉军区独立旅二团一营教导员蔡德清,在《记大南门攻坚战》中这样描叙:“旅指挥所下达总攻命令后,我营立即令司号员吹了三声长号音,所有武器一齐射向敌人南门和暗堡,压制敌人火力点。刹那间,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有的被打蒙了,竟然在15分钟内未还一枪。我们抓住战机,立即命令工兵冲过封锁线,爆破城门……全营仅用了15分钟全部冲入城内,并迅速向南大街纵深发展。”
许有强带领他的起义队伍,先是向西佯装奔京山而去,而后又突然折转向东,往跟杨秀山约定的接头地点,马店方向疾驰。当他们开到巡检司桐柏军区驻地时,不料被不了解内情,负责阻击敌人援军的江汉军区独立旅三团部队,当成了国民党溃军打散,许有强被捉,后来交京应县地方政府处理。据说郑绍文司令员路经安陆时,下令要把许有强枪毙,因为他对我党我军欠下的血债确实是太多了。
就在京应县政府召开公审大会,公开对许有强进行审判,准备执行枪决的时候,他的妹妹许贵贞正日夜兼程,奔走于京应县委和京安应县委,以及京钟中心县委三地之间。杨秀山因为工作调动,而没来得及与许贵贞成亲,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京钟中心县委报到去了。临行前一方面是为了保密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因为调令下得太突然了,杨秀山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得及告诉许贵贞。因此,不仅许贵贞不知道杨秀山的工作已经调动了,而且致使许有强起义的联络也受到了影响而中断了。就在许有强内心如焚,心急火燎的时候,杨秀山正在奔向自己新的工作岗位的路上。也没有来的及向其他人员交代与许有强联络的事情,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差点让许有强被京应县人民政府枪毙掉了。
许贵贞刚好赶在枪响之前,拿出证件来说:“京安应县委派杨秀山同我哥许有强谈判,我哥同意起义,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战斗提前打响了,再加上人员调动,致使起义联络脱节,为什么要在还未弄清楚这些的情况下就要把人枪毙掉呢?太草率了!我强烈要求京应县政府,马上与京安应县委,以及杨秀山本人取得联系,以还我哥许有强一个清白!”
直到这时,京应县委县民主政府才下令暂停执行枪决,把许有强从刑场上拉了回来,立即派人去跟京安应县委联系。京安应县委证明:一,我部确实曾派杨秀山去与许有强谈判,商量起义事宜,许有强也是同意举行起义这个事情的;二、至于起义时间拖延,确实因为谈判人员工作调动,而致使起义联络脱节,这也是事实;三,鉴于许有强杀我谈判人员徐履青等已有罪恶,以及其他一些危害人民的罪行,如果京应县民主政府要枪毙他,我们决不会保他,由京应县政府按我党政策全权处理。
于是京应县政府根据谈判已经取得成功,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致使起义时间拖延,许有强带领队伍前往马店途中,队伍被打散,人被捉,而且在解放军攻城最艰难的时刻,许有强把队伍从应城南门外围撒出拖向我方,对攻克应城是起到了十分有利的作用这个事实,同意京安应县委证明有效,于是撤销了对许有强执行枪毙的判决。并安排其收容残部,整编后升级到江汉军区二分区去,参与解放全中国的战斗。
1949年5月,江汉军区部队在参加解放武汉的战斗时,许有强所在的部队首先占领了蔡甸,对武汉形成了包围之势。15日下午四时,国民党华中“剿总”司令白崇禧仓皇南逃,当天晚上,守备汉口汉阳的敌58军,向武昌撤退,16日解放军第40军118师首先占领汉口市区,许有强所在的江汉军区二分区,也占领了汉阳城区,于是宣布汉口、汉阳解放。
武汉解放以后,许有强遵照上级指示安排,带领队伍返回京山,继续担任京山县人民政府保安大队大队长,并参加了“清匪反霸”的工作。经过半年的清剿,京山先境内匪患全部被肃清。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成立后,人们当家作主,开展互助组、合作社、公私合营运动,许有强带领队伍,为保一方平安,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1951年,“镇反”运动爆发后,由于许有强当年给新四军造成过巨大的损失,枪杀徐履青等重大罪行,旧账新算,后被政府逮捕,以“反革命战犯罪”将其判处死刑。7月7日在县城与曹勖一起,被人民政府执行枪决。
至此,许有强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也是动荡的一生,更是充满争议的一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