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土匪们肆无忌惮地杀人放火,翻箱倒坛、强抢财物、强征暴敛、侮辱妇女等等暴行,一时间搞得四里八乡鸡犬不宁,怨声载道,引起了广大民众民怨沸腾,纷纷向国民党京山县政府控告,要求派兵进剿。
官桥铺黄家大地主黄羽山,自从上次许有强撞破他家大门,杀了他家家丁,抢走他家财物,还放火烧了他家的房子以后,就对许有强等土匪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黄羽山对人说:“用我黄家庄园,换得一方安定也算值得了。”以他为首的士绅,受害人等,联名也向日伪军维持会告状,要求派兵清剿许有强及其匪帮。
流亡在六房咀的国民党县政府,眼看着许匪李匪一天天坐大,为非作歹,为了安抚人心,稳住地方老百姓,免除心头之患,也是时时想着要么收编,要么剿灭这股土匪,于是责成县自卫队大队长向泽志带领队伍,前去进剿。
谁曾料想得到,向泽志本身与磨棋观的土匪一贯就有勾结,向泽志经常暗地里贩卖枪支弹药给磨棋观的土匪,以前是桂老九,再以前是袁大头等。不管谁做土匪,他们之间都少不了利益输送。所以以往剿匪都是两方对垒,放枪放炮都朝天,看起来热闹,但均不伤人,子弹耗尽,便派兵回去搬,然后放在一个约定的地点,官兵收钱,土匪得武器弹药,过场走完,各自收兵就完事了。因为有利益输送,所以每次剿匪都是虎头蛇尾,暗通款曲,放枪、呐喊搞得极其热闹,可土匪没打死一个,气焰没减少一分,害人的手段也没见收敛一些。过后依然是该抢劫的抢劫,该收钱的收钱。有时候甚至是某个有权有势之人,指名道姓地要土匪们替他去抢劫谁家,或是绑谁的票,土匪们干活,权势人物得钱,因为土匪是不敢得罪官府的,官府要干,不得不干,被抢被绑的人全都蒙在鼓里,即使知道了也不能奈官家何,只能把账全都算在土匪们的头上,还得指望那些官府来为民做主,清剿土匪呢。再不然,就是剿匪部队攻到山上去,占领了土匪老巢,可土匪们早就在得到消息之后,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了,剿匪队伍假装放火烧掉土匪几间茅草房,再弄几张土匪们用过的桌子椅子,抬回去庆功,政府又是举办酒会,又是奖励金钱和武器。可过不多久,土匪又死灰复燃,重回磨棋观,再操旧业。官兵们得到了好处,土匪们毫发无损,彼此默契,大家高兴,而普通老百姓还得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这正所谓“兵匪一家”,“官匪一家”,受苦的只是普通老百姓。
由于许有强上山不久,向泽志还没有跟他打过交道。自从桂老九等土匪被赶走以后,向泽志也还没有得到过许有强的半点儿好处,所以他这次准备把戏份做得更足一些,一方面是要做给外人看看,老说我们剿匪不力,这次我就使劲下点儿力气做给你们看看;另一方面,也是做给许有强这帮新土匪们看看,谁才是这方土地上的真正老大?
向泽志的自卫大队有五、六百人,是许有强和李弘武两支土匪加起来的两三倍还多,况且他还有县政府的财力以及物力的支持,按说真正地打起来了他也是有恃无恐的。如果许有强他们识趣,乖乖地送上银钱来,做做样子后再撤兵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谁都不愿意真打,真打那是要死人的,谁不愿意活着而去死掉呢?所以他一面暗中派人送信给磨棋观许有强,一面组织队伍准备进剿。
向泽志做足功课以后,便带领自卫大队磨磨蹭蹭地朝磨棋观进发。这样做,一是可以给土匪们一个准备的时间,当然不是让他们准备迎战,而是让他们准备银钱。土匪们都是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无肉再去抢的主儿,他们是不敢存钱的,这一方面是因为钱存着危险,容易引起内讧、哗变、互相残杀等等事情的发生;另一方面由于土匪们有钱就胡吃海喝,耍钱赌博,赶快花完了好再去抢劫;即使为防万一而攒下了点儿钱,土匪头子也会分散开藏匿起来的,把这些分散的钱收集拢来也需要时间。二是要做给大家看看,我们这就是去剿匪的!走快了怕别人看不到,因此剿匪队伍不会进展得太快,只会慢慢吞吞地前进,恨不得走三步退两步。这次他们来到杨集之后,兵分两路,向泽之带领自卫队的两个中队从东南向磨棋观进逼,另外一个中队将绿林寨团团包围起来。那意思就是先解决许有强,再来对付李弘武,这都是做给大家看的。
许有强和李弘武隔山相望,观察向泽志的动静,见他们磨磨蹭蹭,裹步不前,枪打得热闹,叫喊得高声大嗓门的,又没有真正想要剿灭他们的意思,就知道这向泽志剿匪是假,想要钱才是真的。陈殿楠说道:“看向泽志这动向,是在想要我们‘破财免灾’呀!”于是许有强派师爷去跟李弘武联络。
李弘武说:“自古兵匪一家,土匪打劫,官兵坐地分赃。破财就破财吧,不给是不行的。”
于是,两股土匪凑了一大笔“袁大头”,派师爷带人偷偷地送给了向泽志。向泽志收了钱,还对来人说道:“我那儿还有点儿富余的枪支弹药,你回去问问许有强,看他要不要。”
派出去的人回来一说,许有强想,他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收了钱还不满足,这是要强买强卖的意思啊,看来不要是不行的。再说山寨也确实需要补充补充枪支弹药了,还别说,他这真还颇有点儿雪中送炭的意思呢!于是命令师爷带手下再次拿了钱去跟向泽志做交易,向泽志拿了钱就命令手下去拿来枪支弹药送给了两匪。
许有强见拿回来的枪支弹药,远比市场上的价格要高出许多,可也没办法呀,只能说是贵是贵了点儿,但有终归比没有强。问题是向泽志要卖给你东西,你能说不要嘛!双方交易结束,向泽志然后命令手下朝天开枪,动静闹得比打仗的时候还要大得多,叫喊声也比先前要响亮得多,闹过之后,开始准备带领队伍撤退回家。不巧刚走到半山腰,碰到了奉命前来剿匪的宋河日军及赵德安的“黄伪军”大队。
驻宋河日军自从许有强和李弘武拖枪逃离,上山当了土匪之后,就一直对他们俩耿耿于怀,唯恐他们去投了国民党或是共产党,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再加上他们曾经也杀过日本人,所以更是一直怀恨在心,如鲠在喉,等他们一抽出手脚来,就组织队伍妄图剿灭许有强和李弘武。特别是当他们得到国民党队伍正在对其围剿的情报之后,立即出动,准备趁国民党部队进剿之机,让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之后,再来个趁火打劫,一举肃清这两股残匪,以解心头之恨,以竭心中之患,顺带着还可以敲打一下国民党部队,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好让他们尽快地跟自己合作,来共同对付共产党。
日本人跟国民党虽然暗地里早就在互相勾结,可明面上他们依然是死对头,是敌我交战双方,所以只要一逮着机会,日本人就要敲打敲打他们。没想到向泽志与土匪交易完后,带着队伍往回走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前来剿匪的宋河日军,于是,这两股“剿匪”的队伍不期而遇。由于国民党的自卫大队没有军装,也穿民服,而日本人认为土匪自然是穿民服的,宋河日军就以为这是许有强带着土匪们来迎击自己来了;又由于打前的是赵德安带领的“黄伪军”大队,许有强跟李弘武拖枪逃离之后,赵德安的“黄伪军”又得到了补充,而日本人每次进攻也都是“黄伪军”打头阵,这次当然也没有例外,还是赵德安的“黄伪军”冲在最前面。而许有强和李弘武以前也当过“黄伪军”,自然穿的是“黄狗皮”。其实土匪们才不管这些呢,他们有啥穿啥,想穿啥就穿啥,有穿军装的,自然就有穿民服的,还有穿长袍马褂的呢,自由得很。可向泽志也就自以为是地误认为穿“黄狗皮”的就是土匪,还以为是许有强和李弘武不守信用,枪支弹药得到了补充之后,马上翻脸不认人,来堵他的后路来了,那是想把自己吃掉的意思啊。于是这两路人马立即展开,对打了起来。这次对打,当然要比朝天放枪狠得多了,专门瞄准对方的人开枪。这样双方都有了一些损失,这就更加地激起了双方的斗志,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不可了。
山下突然又响起一阵猛烈的枪声,许有强和李弘武还以为这向泽志嫌戏份还没做足,还要再做一遍呢,因此也没在意。山下打得热闹,土匪们则像没事人一样的站在山顶上高瞻远瞩,隔岸观火。看着看着,还免不了要拍着巴掌欢呼一阵:“打得好!打得妙!再来一个要不要?”“要、要、要!”一呼一应,就像在拉歌似的。
其实他们哪里料想得到,如果不是向泽志的队伍与日军相遇,让他们偷偷地摸上山来了的话,只怕土匪们现在已是凶多吉少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向泽志的队伍救了土匪们。本来是受命前来剿匪的队伍,如今却成了土匪们的救星,这真是一种诡异之极的事情。
山下两军相持一段时间之后,向泽志的队伍由于此前已经消耗了过多的弹药,打着打着子弹快打光了,再加上听到这些“黄狗皮”后面有小钢炮的射击声,而且还夹杂着日本人的叫喊声,于是马上明白自己打错了!暗自忖度道,难怪这帮人不好打的,原来是后面有日本人督阵呀!有日本人督阵的队伍,那就是“黄伪军”无疑了。原来自己打了半天,却是在跟日本人作战,自知自己的自卫大队根本就不是日本人的对手,于是向泽志就急忙命令士兵们沿着山上的羊肠小道,化整为零地穿密林,钻荆棘,立即分散撤退了。
向泽志带领手下边打边退,一眨眼的工夫就全跑得无影无踪了。由于两军是不期而遇,突然交火的,其实日本人也还没来得及真正地展开,向泽志这才有机会溜掉了的。要不然等日本人真正地展开来,把整座山都包围住了,那他的队伍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日本人打着打着,忽然不见了对手,他们也很纳闷,难道这许、李二人跟他们对打是假,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吸引他们上山,然后再虚晃一枪,趁宋河兵力空虚之际,带人去端了自己的老巢不成?想到这里,日本人心里禁不住冒出一阵冷汗来,于是也只好撤兵往回赶回去了。
这日本人哪里弄得懂中国人的把戏呢?他们剿匪是假,互相输送利益是真,日本人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弄得晕头转向了。这一次日本人跟在国民党军的后面来剿匪,本以为可以十拿九稳地消灭许有强、李弘武的,结果却还是被中国人联合起来耍了一道,不免有些垂头丧气。而许有强和李弘武这两股土匪,在山上见到两边来剿匪的队伍全都悄没声地撤退了,自己却秋毫无损,大家高兴得拍手大笑。
第一次“剿匪”以“受到了日军的突然袭击”而失败以后,官桥的大财主黄羽山对土匪们更加地感到惶恐不安起来,生怕有朝一日,许有强再去找他报复,就联合起了一些吃过土匪亏的富家大户,到国民党省政府去告状。省政府于是责令特务团团长操正午率特务团,到京山县剿清磨棋观和绿林寨的土匪。操正午是京山孙桥人,凭借老乡关系,本与磨棋观的历代土匪都有着供应军火、坐地分赃的往来关系,本不愿意执行这个剿匪的命令吧,可又不敢违抗上级,只得无可奈何的率领特务团进驻京山,摆出一幅真要奉命剿匪的架势来让别人看。
操正午的特务团虽然号称是“团”,但最多只有三百多人,不超过一个营的兵力。到京山后,他声称自己人手不够,就要求国民党京山县政府为他调派兵力,配合剿匪。县政府认为前不久才派向泽志的自卫大队剿过匪,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还挨了日本人的一顿狠打,队伍不整齐,士气低落,不便再次出战,于是就命令孙桥常备队赵大发中队,来配合特务团剿灭磨棋观的土匪。赵大发的中队有两百多人,此时正在南山执行其他任务,当时接到了操正午的调兵命令,调兵命令内容是这样写的:“赵大发,我以省剿匪队总指挥的名义,命令你率兵速归,整装待发,来我部集合围歼所有土匪,活捉匪首,以儆效尤。”
赵大发部接到命令后,因为他自己不识字,就给他的陈师爷念给他听。陈师爷其实也只是一个半瓶子醋,对这道命令言简意赅的命令只能算是一知半解,但他又不求甚解,在他还没有搞清楚命令的真正含意的情况下,便自以为是地错误地理解为,操正午这是要赵大发承认自己曾经当过土匪,要他回去集合,接受处罚,以儆效尤。于是他对赵大发说道:“队长,我们不能回去。操正午来的主要任务是‘围歼所有土匪,活捉匪首,以儆效尤’,你也曾经在磨棋观当过土匪,而且还是匪首,回去那就必定是去送死的,要受到围歼,以儆效尤呢!依我之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逃命要紧哟。”
赵大发原来是杨集伪团总刘导之的长工。在国民党征兵时,到县常备队当了兵,因为胆大敢干,以后被提升为班长。因与队里个别头目关系不融洽,于是从常备队拉了几个跟自己关系较好的人,带着枪,窜到磨棋观落脚做了土匪。后因自觉力量单薄,害怕被别的土匪吃掉,就招了桂老九上山;又因为了一个女人,杀了桂老九的结拜兄弟潘老幺,害怕被桂老九在暗中陷害他,于是串通旧部,以走为上策,带领几个人拖枪,逃到孙桥去当了常备队的中队长。
虽说是投了政府,可这赵大发曾经当过土匪,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发虚,人前说话也不是十分的硬气,还要时时刻刻地提防别人揭他的短,跟他清算曾经当过土匪的旧账。此时此刻,当赵大发听了师爷的这番话,恰好戳中了他的痛处,于是连忙率领他的七中队两百余人逃遁。操正午发觉后,就派兵去追赶。在追赶中,操正午的部队向赵大发开枪,赵大发被迫还击,流弹打死了操手下的一位熊连长,这一下更加地激怒了操正午,他的手枪队对付赵大发这样的民团队伍绰绰有余,当即派兵穷追猛赶二十余里,终于在罗汉岭将赵大发俘获,然后真的是以镇压匪首的名义,将赵大发枪毙于京山城外教徒岭。这就有些被陈师爷一语成谶的意思,当过土匪的人,终究还是逃不过自己种下的宿命。
惩治完了赵大发后,操正午正好借此由头收编了他的残部。人员虽然增加到了将近五百,可操正午心里清楚,战斗力绝对是不堪一击的。许有强、李弘武这两股土匪,不仅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具有单兵作战能力,而且还凭借天险而守,居高临下,他觉得仅凭自己之力,是绝对没有把握干得过这两股土匪的。但是,这次有省府的使命在身,弄得不好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前程,于是他要找一支强有力的武装力量来帮助自己,现在京山地界上谁是最强的武装力量呢?当然是日本人了。于是他马上就联系上了宋河的日军,这是因为宋河日军对许、李俩人旧仇未了,又添新恨;还因为他跟他们早就在暗中勾结,本来是准备对付共产党的,现在剿匪是头等大事,他就联系上了日本人,想跟他们联合起来剿灭这两股土匪。
宋河日军也是早有剿灭许、李两匪之心,不仅仅只因为这俩人从他们那儿拖枪拉走了队伍,还因为这两个人曾经杀过日本人;更让他们担心的是,这俩人如果带着队伍去投国民党军或是共产党新四军,那就成了自己的心头之患。上次剿匪一个土匪都没打死,结果跟向泽志的剿匪部队打了一仗,死了几个人,受到了一些损失,更是把这笔账算到了许、李的头上,为了彻底解除这心头之患,也为了消除他们心中投共的念想,于是两下里一拍即合,决定跟操正午联手,剿灭许、李这两股土匪。
操正午在县政府的催督下,被迫冒着大风大雪,对磨棋观的土匪进行清剿。根据以往经验,操正午跟宋河日军互通情报,操部在左,日军在右,首先包围住了李弘武所在的绿林寨,因为原先都是首先进攻许部,李部就不免会要松懈一些。这次他们首先要进攻李部,不仅仅是因为李部可能的松懈,要攻其不备,还因为绿林寨山势相对要比磨棋观平缓一些,树林也相对要稀疏一些,部队也更好展开一些,更因为山下有块平坦的地方刚好可供日军架设大炮,日本人把重炮架在山岭的平地上,对绿林寨进行重点炮轰。传统的山寨、石墙,这种只能对付冷兵器的障碍,在大炮的轰击之下,完全都是不堪一击的。只听见炮弹呜呜地尖啸着往山寨里飞来,落地开花,炸起的石块泥土,全都成了致命的武器,土匪们的肉身子,哪经得住这些东西的冲击,只能是死的死,伤的伤,血肉横飞,一个个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大家都只顾着逃命,哪里还顾得上抵抗?
李弘武也被炮弹残片削掉了半个脑袋,死掉了。其手下见状,更是吓得纷纷作鸟兽散。没了领头的土匪们,一部分逃到了磨棋观来,许有强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李弘武已死的信息,见大事不妙,就叫众兄弟们赶快化整为零,各自逃生去吧。他自己则化妆后刚刚逃到了山下,就被剿匪队伍堵在了一户人家里,他连忙慌不择路地钻进了厕所里去。哪知剿匪的一个小兵也跟着他冲了进去,这时候,可只发现一个老婆婆正蹲在厕所里拉屎,那个小兵不好意思仔细地瞧那人拉屎,就站在门口随口问了声:“看见许大麻子没有?”那老婆婆用生气的口气说:“哎呀!你这个翘死的伢儿,连老婆婆解个手你也好意思跑进来看,怎么样连个礼数都不懂咧?许有强那个砍脑壳的早就翻墙跑掉啦,你还要在这里看我老婆婆屙屎,还不赶快去追呀!要是让他跑远了,小心回去你是要挨长官骂的哟!”
小兵一听,不敢怠慢,马上冲出院子来,沿着小路往前追赶了过去。可追了很远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子,这才知道是自己上了“老婆婆”的当,再回过头来往厕所里面一看,厕所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老婆婆”的踪影?
许有强就靠着这种出神入化的演技,顺利地逃过了小兵的追击,逃过了他的命中一劫。这次抓他最好的机会失去了之后,剿匪队伍如果再想抓到许有强,那就不知道该是哪个猴年马月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