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赢得赵德安及日本人的信任,以确保自己的地位和狗命,许有强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尽力捕捉和杀害中共干部,及抗日志士和群众骨干,以洗脱自己与共产党有瓜葛和任何联系的嫌疑。
一天,中共巴冲地下联络站站长周洪元接到上级命令,要他护送周仲儒和尚玉兰两人,到新四军游击队襄河军区去。周仲儒调过去是准备去当文书,而尚玉兰是在京北县某地工作的一名妇女干部。因尚玉兰曾经被许有强秘密地逮捕过,经多方营救,才被许有强私下放了出来。由于尚玉兰成了日本人和顽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保护党内同志的安全,上级决定将她转移到相对比较安全一点的襄河一带去工作。
周站长先把他俩从宋河城里接出来,然后安排在巴冲自己家里暂住一晚,准备第二天继续上路。
周洪元,杨集巴冲人,1910年出生于京山杨集巴家冲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32年参加革命,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具有坚定信仰的中共地下党员,他的工作就是负责钟祥赵泉河至京山八字门、石板河一带抗日组织联络,传送情报及护送中共人员往来等。
巴家冲地处大洪山南麓,在杨集境内与钟祥市客店接壤,是一个山高路远、坡陡林密的小山沟。巴家冲地理位置特殊,处于顽我交界之地,是通向大后方的前哨,当时是鄂中到襄樊的交通要道。巴家冲的“冲”字,就是一条山沟沟的意思,从冲头到冲尾大约有十一、二公里长短,冲底有一条非常狭窄的人行小道,可供人员进出冲内冲外。两边的山坡最宽处相距不到一公里,最窄处只有二、三百米,整个冲子显得非常的逼窄。山下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来个小村庄、七十多户人家,和一块块的农田,田地里可以栽种苞谷、水稻、小麦等粮食作物,以及油菜、芝麻等油料作物。土地肥沃,只是灌溉需要老天照顾,就是所谓的“靠天收”。年景好的时候,庄稼长得很粗很壮,远远地望去,满眼都是一片绿油油的,煞是养眼。年景差的时候,就连吃饭都感到困难。
周洪元做这个联络站的站长有两三年的时间了,由于他所处的这条冲子地点隐秘,与冲外来往的人员稀少,再加上这里的青壮年大都参加了新四军游击队,人民群众都心向共产党,所以这里很适合他做这种迎来送往的秘密工作。正因为如此,他在工作中遇到过各色人等,曾经也非常激动地见到过党中央派来鄂中地区,开辟抗日根据地和鄂豫挺进支队的负责人李司令、陈大姐等领导人。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周站长心里都会情不自禁地非常激动,觉得自己的这份工作非常的有意义,自己为革命做贡献也是非常地值得的。
就在这天夜里,杨集伪顽乡长吴家元带领几十个乡丁,突然袭击地把周家的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吴家元到来之前,就有人赶在他的前面给周洪元报信,说是吴家元带人向这边跑来了,周洪元听了心里一惊,难道他这是冲着自己家而来的吗?他又是怎样得到消息的呢?因为这里地处偏远,人民群众又大多心向共产党,消息一般来讲应该是很难泄露出去的。吴家元带着乡丁搞突然袭击,要么是有人给他送信,要么就是走漏了消息。如果说是本冲子的人出去送信的可能性那是不大的,那么剩下的就是在自己带人进冲之前,就走漏了消息。到底这个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呢?周洪元来不及细想,现在上山躲藏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晚上上山有可能会遇到山上的野兽,非常的危险,他只能够将那两名干部隐藏在自己家里了。安顿好周仲儒和尚玉兰两人后,见自己则无处可藏了,于是翻身就钻入了床底下,伸开四肢,牢牢地扒在了床底的床梁上,如果没有人知道内情,外人是很难发现的。
其实,让周洪元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实是,杨集镇伪镇长吴家元是在得到宋河镇“黄伪军”中队长许有强的消息后,才带人来到巴家冲包围周洪元家的。因为许有强曾经密捕过尙玉兰,那时是在许有强随赵德安投日后不久,赵德安和日本人怀疑许有强跟共产党有联系,更怀疑杨秀山到宋河来找他,肯定是要把他拉回到新四军里去,为了消除他们的这些怀疑,也为了能让自己在日本人那儿站稳脚跟,以保住自己的狗命,他决心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跟共产党势不两立,开始大事抓捕共产党人及抗日积极分子。有一天,他得到消息说,有个共产党的女干部,名叫尙玉兰的在附近乡下活动,就准备前去抓捕。在密捕尚玉兰之前,他就听说这尚玉兰尚有几分姿色,私下里就想把她抓来跟自己做一段时间的临时夫妻。因为他自从为了躲避日本人的报复追杀,跟自己老婆分开以后,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一开始是因为到处乞讨,居无定所,再后来是因为参加新四军游击队后,部队里有纪律,不让随便离队,也不让带老婆,即使想老婆了,也只能拼命地压抑住自己的欲望。现在当了“黄伪军”,原先那些被他拼命压抑着的欲望,似乎突然一下子就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因为日本人和赵德安是不会阻止他去找女人的,所以他就想方设法地找机会,想给自己找个女人。因此,当他一听说这尙玉兰尚有几分姿色以后,就带人悄悄地密捕了她。还为了能够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当时对日本人说的是“人没抓着,让她给跑掉了。”但他却没想对赵德安隐瞒,并把自己的心思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赵德安。赵德安听了这话,心想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来笼络住许有强,于是就装聋作哑地默认了这件事儿。
尚玉兰被许有强密捕之后,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于是答应了许有强的要求,秘密地跟他做起了一段时间的临时老婆后,也许是共产党想把尚玉兰救出去,就委托人去找杨集乡伪乡长吴家元,吴家元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于是接受了中间人的贿赂,去找许有强说项,要求放了尚玉兰。许有强跟尚玉兰度过了最初一段时间的“性福”时光之后,也考虑到此非长久之计,毕竟她也是有丈夫的女人,自己也是有老婆的人,而且据说这尚玉兰不仅自己是中共的县委干部,而且她丈夫还是一位新四军的团级干部,如果共产党和新四军要找他寻仇的话,他就得不偿失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放了尚玉兰。于是当吴家元又是给他送钱,又是跟他说好话求他放人的时候,他就顺水人情地答应放了她,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利用尚玉兰转移之机,抓一个共产党来向日本人抵缺交差,不然他怕日本人说他私放共产党,就会对他产生更大的怀疑,那样他的狗命就真的难保了。于是便有了吴家元带人突然袭击,包围周洪元家的事情发生。可不知内情的周洪元及中共地下联络站,就这样遭到了敌伪的破坏,在周洪元站长还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他自己也落入了敌人之手。
当时,乡丁们包围了周洪元家,四处搜寻,用枪上的刺刀在床底下来回摆了几次,并没有发现藏在床底下的周洪元,却把藏在地窖中的尚玉兰和周仲儒驱赶了出来。尚玉兰出来后,就一屁股坐在禾场边的石磙上,不满地说道:“吴乡长,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这是为么事要做的这样绝情呢?”
吴家元狡黠地嘿嘿一笑,说道:“我找三哥有点事儿,与你无关。这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着把你找出来了而已,你没什么好害怕的。”
吴家元是杨集吴家岭人,1939年11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40年7月任田西乡抗日民主政府乡长,1941年,在宋河被日伪军抓捕。在这之前,吴家元怀疑自己妻子卢氏和共产党地下工作者韩岳民“私通”,因此对革命产生了悲观失望的情绪,遂萌生了反心。当他被日伪军抓获之后,立马招供出了跟自己有联系的其他中共地下党人,妻子卢氏和韩岳民也成了日本人的刀下之鬼,为他报了一箭之仇。因为吴家元为日本人狙杀中共地下党有功,于是随后被日本人任命为伪杨集乡乡长。吴家元拿着委任状招兵买马,在钟祥等地网络了一批地痞流氓,组成了一个中队的敌伪武装,在杨集鄢家畈成立了乡公所。从此以后,与共产党、新四军为敌,疯狂地屠杀革命干部,血债累累。先后有刘大鹏、项立双、周洪元、晏守亮、张洪春、涂家振等,30余名中共地下工作者和新四军游击队员,惨遭他的杀害。
尚玉兰再次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想摆脱自己的干系,于是便朝房子里面努了努嘴巴,吴家元心领神会,高声地说道:“三哥,出来吧,我已经知道你在哪里啦,不要再躲藏了,你的老婆女儿全都在我手里呢,你还在里面是躲不脱的了!难道你忍心让她们替你丢掉性命吗?赶快出来我跟你有话说呢!”与此同时,他指挥手下,让手下把屋内翻了个底朝天。
周洪元知道自己再也躲藏不下去了,就松开手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然后坦然地走出了房门。吴家元这是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去,假装亲热地挽住周洪元的肩膀,实则是害怕反抗和再次逃跑。假惺惺地说道:“三哥,好久不见了。怪我有眼无珠,以前确实不知道你是干这个的。你知道我以前也是干过共产党的,今天兄弟我是来请你到乡公所去叙叙旧的。”
周洪元看着他,冷冷一笑,说道:“吴家元,你不要这样假惺惺地装姿作态了。你还有脸说出你以前也干过共产党,我们的脸全都被你丢光了!你卖身求荣,甘当日本人的汉奸走狗,出卖自己的同志,杀害抗日志士,人民终有一天会跟你清算的!今天我既然栽到了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便!要是眨下眼皮,我都不是周洪元!”
吴家元一脸讪笑地说道:“三哥言重了,现在是国共合作抗日时期,何况我们还是兄弟,我能把你怎么样呢?”边说边挽着周洪元的肩膀离开。一下禾场,到了人多的地方,吴家元唰地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大声对手下叫道:“来人啦,给我把这个赤匪牢牢实实地捆起来!可别让他跑掉咯!”
众乡丁七手八脚地把周洪元像包粽子一样的捆了起来,一路上推推搡搡,押解到鄢家畈所在的伪杨集乡公所的牢房里关了起来。
当天晚上,吴家元对周洪元施以酷刑,并假惺惺地说道:“三哥,不要再受那罪、吃那苦头了,只要你说出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及联系人,我保你升官发财。”
周洪元轻蔑地一笑,厉声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的算盘打错了,别跟我说什么升官发财话了,我不稀罕这些东西,除了穷人的天下,我什么都不要!”
一夜未眠,尽管吴家元用尽了各种酷刑,他想要的东西还是什么也审不出来。第二日,吴家元将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的周洪元,用铁丝穿其肩胛骨,押到杨集镇上去“游街”。周洪元浑身是鲜血,一瘸一拐地走着,还一路高呼着口号,并当众历数吴家元被捕叛变,卖身求荣,诛杀共产党人,以及革命群众的丑恶罪行。吴家元狂怒至极,令人割其耳、鼻,血水从耳鼻里汹涌而出,周洪元丝毫没有胆怯,还是不停地大骂他走狗汉奸。吴家元又命人用斧头残忍地砍去其膝盖,用尖刀剜出双眼,割下舌头。这时的周洪元虽然已经奄奄一息,躺倒在地上,但他仍然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口中仍然在模模糊糊地呼喊着口号:“共产党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汉奸走狗卖国贼吴家元!”
路人亲眼目睹着这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大家无不为之痛哭流涕。
可以说,许有强这是在借吴家元的手,在杨集街上残忍地杀害了中共的地下交通联络站站长周洪元和中共干部周仲儒。虽然整个事件前后,他都没有亲自出面和动手,只是跟吴家元为了一个女人做了一笔交易而已,吴家元仇共恨共也是有根源的,因此,这完全可以说是俩人联起手来作的案。
又过了几天,吴家元便将尚玉兰一个人放了出来。无处可去的尚玉兰又回到了宋河镇上,在许有强的中队部里待了一个多月之后,才回到乡下自己的老家去了。
周洪元和周仲儒被吴家元杀害后,许有强听到这个消息时感到非常地震惊,按照他原先的设想,是准备让吴家元把人捉到后交给他,然后再由他亲手交给日本人去处理的。这一方面是让他自己好向日本人交差,因为他曾经去抓过尚玉兰,回来后又说是让她跑掉了,放跑了共产党,在日本人眼里可不是一个小事情;另一方面,因为赵德安和日本人怀疑他跟共产党有联系,杨秀山有可能要他带领队伍拖枪回归新四军,他为了打消他们的这些怀疑,表明自己是死心塌地地在为日本人卖命,不让日本人抓住他的把柄,搞秋后算账,更为了在日本人那儿站稳脚跟,以图升官发财,所以他必须抓个共产党来向日本人交差。可令他万万料想不到的是,这个吴家元如此地心狠手辣,竟然自己亲自动手处死了这两个共产党人。对这件事儿,许有强一方面是觉得吴家元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让他失掉了面子,丢失了在日本人面前表功的机会,心里就十分地痛恨他;另一方面,是这吴家元不仅自己手上沾上了共产党的鲜血,还害得他许有强的手上也沾上了共产党的鲜血,担心共产党一旦得势,恐怕也会要找他秋后算账,或者是可能遭到报复打击,自己难逃厄运,保不住狗命。这事儿本来只是他和吴家元俩人之间的私下交易,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吴家元不说出去,是不会有人知道的,所以许有强决定秘密地除掉吴家元,他心想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于是,许有强假称要请吴家元喝酒和为他请功,将他骗到了宋河镇上,秘密地逮捕了吴家元。
这吴家元并不知道许有强这时候已经起了杀他的心,本以为自己捕杀了两名中共地下党,可以凭此在日本人面前邀功请赏的,一听说许有强要请他喝酒,并还要向日本人邀功请赏的时候,心想,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许有强首先提起来的,具体执行的虽然是自己,可也不能贪天功为己有,自然是会要分他一份的。今儿个他请自己去喝酒,大概是要商量这件事儿吧?吴家元干了这件对日本人有功的事情,自鸣得意得不得了,心里想的全都是好事儿,却唯独没想到的是,他自己却落入了圈套,被许有强秘密地抓了起来。他有些想不通地诘问许有强道:“我帮你抓了中共地下党,立了功,你为什么不但不为我向日本人请功,反而还要将我抓起来了呢?”
许有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私通中共地下党,这算不算得上是罪名?”
吴家元一愣,吓了一大跳,但他很快就回过神儿来了,说道:“你说我私通中共地下党?那你有什么证据呢?再说我什么时候私通过中共地下党了?如果说我捕杀了中共地下党那还差不多!这件事儿整个杨集街上的人全都亲眼看见过了,大家都能为我作证。”
许有强知道这个罪名安在他身上确实是有些牵强,不能让他服气,于是东拉西扯地说道:“你说你没有私通中共地下党,那么你为什么要私下里放走尚玉兰呢?难道你不知道尚玉兰是中共地下党吗?”
吴家元强辩道:“我当然知道尚玉兰是中共地下党了,先是你秘密地拘捕了她,后来是我受人之托,要你放了她,你要我顺着她这条线去又抓捕了周洪元和周仲儒,可我那不全都是在按照你的意思才放走她的吗?而且她被我放出来后,不是还直接到你这儿来了吗?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杀了她?”
许有强骂道:“放你妈的臭狗屁!别往老子身上栽赃,泼脏水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你放走她的?她是共产党,放走了共产党,这事儿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了,那我会有好果子吃吗?你这不是在摆明了想要我的命嘛!”
吴家元气得脸都发白了,说道:“这尚玉兰不是在跟你打‘皮盘’吗?你确实没有亲口跟我说过要我放走她的话,可你当时跟我说的是暂时把尚玉兰借我用用,用完了我不放了她,难道也把她给杀了?如果我真的杀了尚玉兰的话,她是你的‘皮盘’,你还能放过我吗?我放她可都是为了你呀!再说了,如果我把你的‘皮盘’杀了,你再到哪里去找得到这样好的‘皮盘’来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地不知好歹呢?难怪人家都说你不光是麻脸,连心也是麻木的呀!不领我的情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污蔑我放走了共产党。我又能够放她到哪儿去呀?她不又回到你这儿来了嘛!”
“你这不是在为我好,而是在害我,你知道吗?你捕杀了两名中共地下党,不仅让你自己的手上沾上了共产党的鲜血,还连带得我也跟着你,一起沾上了共产党的鲜血。我是要你送来给我去交给日本人去处理的啊!日本人要怎么去处理,那是不关我们屁事的呀!你这个糊涂蛋一下子就杀了共产党的两个人,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与我相关,那他们还有我的活路吗!”许有强说。
“是我亲手捕捉、亲手杀死的他们两个,我都不怕,你怕个屌呀?”吴家元说。
“你是活不了多久的人,当然不怕了;我还想多活几天呢,你说我怕不怕呀?”
“喔,这下我知道了,原来你这是要杀我灭口呀!”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你这狗日的许大麻子,你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做人哪能像你这样的抹脸无情啊!”吴家元绝望地说道。
“你有情吗?你怀疑自己老婆偷人,就不惜出卖自己的同志,甘心投靠日本人,把自己的妻子卢氏和共产党地下工作者韩岳民,借日本人的刀给杀掉了;还有,我只是想要你抓捕中共地下党,你却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又是穿锁子骨,又是割鼻子挖眼睛的,还砍掉了人家的膝盖骨,杀害了人家不算,还让人家死无完尸。这可全都是你自己欠下的血债,而血债是要用血来偿的!难道你杀人的时候,就没想到过天道轮回,杀人偿命这些道理吗?”许有强恶狠狠地说道。
“我知道自己迟早是会有这一天的,但万万没想到会是死在你的手里。难道你是共产党吗?或者说是你跟共产党有秘密联系,串通一气,等有机会了就好带着你的人拖枪去投共吗?那你到底是在帮日本人做事情呢?还是在帮共产党做事情呢?”吴家元眼都红了,口不择言,悲哀地说道。
这一下子就更加地触碰到了许有强的痛处,他正是担心别人会这样想他,怕别人说他跟共产党有联系,这才想到要抓个共产党来交给日本人,撇清自己的。可现在这个不长眼睛的吴家元,不仅破坏了他的周密计划,还说出了他最担心的事情,所以他更加激动,更加激怒起来了,也更不能够留着他了。这时,许有强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真是抬举我了。我要是共产党的话,会让你活到今天来吗?早在你叛变投靠日本人,狙杀你老婆卢氏和韩岳民的时候,就把你干掉了。你临死都不肯低头,可不要怪我,这就是你这样的人应该得到的下场!”
“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吴家元说。
“是的,所不同的是,今天我可以为你送行,而你却不能够为我送行了。”许有强这是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当天晚上,许有强就以私通中共地下党、事情败露后还妄图逃跑拒捕的罪名,秘密地处死了吴家元,除掉了他的一桩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