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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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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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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连载

第二十六章 强征暴敛

许有强、李弘武他们起初是以富豪大户为对象,进行拉票上款的。自从上次打了官桥铺黄家大地主之后,周围一百里内的大小土豪劣绅闻风丧胆,有的加固住宅,有的转移浮财,有的增加人手,有的学黄羽山住到了城里去了。因此,许有强们只能把打家劫舍的对象,对准了那些小富豪和日子比普通人好过一点的富裕人家。为了准确地找到这些比较富裕的人家,他们还陆续地派出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地身穿便衣,暗藏刀枪,装扮成当地游手好闲之徒,白天东游西逛,进行“踩点”,侦察好哪些是富商、豪门以及大户、殷实的人家等,碰上毫无防备的主儿,只需三五人,到了晚上破门而进或翻墙而入,见到浮財、金银细软等一律掳掠一空,碰到没找到浮財及金银细软的人家,或是那些不配合他们拉票、上款的人家,他们就倾巢而出,将人家团团围住,然后将全部家产洗劫一空,或是将一家之主或他家独子绑架带走,临走时留下纸条,上面写着要多少多少光洋,因为纸币爱贬值,一律不要,限某月某日在什么地方交钱取人,这称为“绑票”。如有违拗拖沓,不能按时交钱,或是惜财舍命者,就要将被绑的人或是弄残四肢,或是剜去耳鼻,然后再放他们回去,用以威吓其他人再不敢违拗,所谓杀鸡给猴看,警告大家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出钱财来。所以大家都称他们叫着“彻底清箱倒坛队”。

由于他们人多势众,胃口也超大,那些小打小闹根本就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所以常常寻找一座规模不是太大的镇子,或者是村子,把它包围起来,然后把镇上或是村里的富户人家、董保及商号的老板,集股商号的经理们,“请”到茶馆去赴“宴”,宴席上有酒有肉,“主人”殷勤劝酒,“客人”心里忐忑不安,就像鸿门宴上的刘邦一样,总在想着该怎样离席的借口。可今天的酒席宴上既无项庄舞剑,亦无项伯陪舞,然而却听得见利剑在空中呜呜地鸣叫,想离席今天看来是不容易的了。“主人”畅饮,“客人”却不敢举杯。就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气氛中,许有强的师爷陈殿楠抱拳拱手,说道:“各位老板,各位先生,有劳各位了!吾部乃汪先生麾下‘和平建国军’是也,在下在军中担任参谋长之职。今天,我们把大家请到这里来,只因有一事相求,我们身为军人,原本想成为一名保家卫国,守卫黎庶,抛头颅,洒热血,赴国难,驱逐日寇的民族英雄,殊不知世道纷乱,壮志难酬,空有一腔报国之志。且投靠无门,只有自立旗号,可一无政府军饷,二无武器弹药,如今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自古以来,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冲锋陷阵,武器弹药为先,军人腹内空空,手上枪弹匮乏,何以为继?理所当然得父老乡亲倾囊相助了。各位先生老板,你们个个都是金满堂,玉满箱,只要拔得九牛之一毛,就足够让我等将士吃饱穿暖,然后去浴血疆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一通咬文嚼字,外加拉大旗作虎皮,弄得大家云里雾里,头昏脑涨。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土匪有文化。头昏脑涨归头昏脑涨,不过中心意图大家还是听得再明白不过的,那就是要钱要粮要枪!

一听说又是来要钱要粮要枪的,大家一下子就炸了锅。有的人说:“老总呀,你们一会儿是张三来,一会儿是李四来,一会儿是王五来,一会儿是赵六来,来了全都是一样的话,要钱要粮要枪!我们就像挨剐的兔子一样,皮都被剥了一层又一层,现在连肉都剥得精光精光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哪里还有什么金满堂,玉满箱哟!”有的人说:“我们连皮没有了,还那里来的有毛呀?更别说九头牛身上的毛了。”有的人说:“老总呀,我们自己都要去讨米要饭了哟,你找我们要钱要粮要枪,我们又该找谁要去呀?”

陈殿楠又斯文地说道:“大家有难处这我们也是知道的,但是你们再难也只不过是一家几口的小难小处而已,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这么大的一大家子人,这么大的家口,只要一碰到难处,那可就是大灾大难了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饿死,你们袖手旁观吧?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只借各位身上的一件小东西一用,不知老板先生们意下如何?”

大家不知是计,还以为这是土匪们在良心发现做出的退让呢。于是不解地问道:“是什么东西呢?只要是我们有的,尽管拿去就是。”

这时,只见陈殿楠抬手一挥,立即大声地喊道:“好,当然是大家人人都有的东西了,既然你们如此地慷慨,那我就不客气啦!来人呀,给我把先生老板们的左边耳朵统统割下来,借我一用!”

众人一听,立即吓得魂飞魄散,有的连忙用手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有的扯起衣领连头一起包裹了起来,有的让耳朵贴在墙上,有的钻到了桌子底下去,似乎这样就可以保住自己的耳朵不被割下来似的。但是他们全都想错了,土匪们对付这帮商人们有的是办法,只见他们俩人架起一个来,另一人则手起刀落,不一会儿,“来客”们的左边耳朵,齐刷刷地全都被从耳根上割了下来,鲜血顺着这些人的颈背直往下流。那些被割掉耳朵的客人们颤抖着,哭嚎着,凄惨之状令人不忍目睹。陈殿楠这时又让人端来一盆盆清水,将割下来的耳朵放进一只只清水盆里,再让土匪们一人端着一个地到各家各户去收钱。并声称,如果收不到钱,就还要借另一只耳朵一用了。

这些富商老板们一听,一个个又吓得捂起了剩下的那只耳朵,纷纷写信带口信回家,让家里人赶快给钱救自己回去。那些老板先生们全都被关押在一起,收一家的钱,放一个人回去,收不到钱的就继续关押。各商户家里的人们,一见到自己当家人血淋淋的耳朵,以及他们的亲笔信或是口信,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为让自家人少吃一点儿亏,只好无可奈何地按土匪们开出的数字,倾家荡产,一文不少的送来。最后,土匪们收齐了钱款,这才把这些人全都放了回去。他们自己则拿着搜刮来的钱财,回到磨盘山上吃肉喝酒去了。

土匪们遇到平民就抓,碰上猪牛就赶。所到之处,鸡犬不宁,不知多少民女被强占,多少无辜群众被杀害。

土匪们除了下“款条”和全体出动抢劫,还在要道路口设卡收刮民财。磨棋观与绿林寨之间,从京山平坝镇到钟祥客店镇,有一条“坪客线”,是京山北部的一条很重要的通道,也是来往客商跟“牛贩子”的必经之路,许有强便跟李弘武联合起来在山垭口设卡。土匪们口里唱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对来往客商及“牛贩子”们强征暴敛,遇到不配合、不肯舍财之人,就指称他们是新四军或是国民党或是日本人的探子,总之是他们人多势众,手里还有抢,由他随口一说,让你百口莫辩,为避杀头之祸,只得乖乖交钱了事。

有一个姓马的“牛贩子”牵了一头牛从此路过,被土匪们拦住了,牛也被拉走了,还威胁他说是要他给他们派十条枪的苛捐杂税,不给就把牛给杀了吃。那个时候的牛可是一件非常贵重的财产啊!庄户人家种地全都指靠这头牛,全家人一年的吃喝用度,也全都指望着这头牛,没有牛就种不成地了,没有牛想要养活一家人也就没有指望了。可以说牛就是一家人的命,有时候牛的命,甚至比人的命还要值钱得多,如果牛被杀掉了,那就什么都完了。于是姓马的“牛贩子”又是请客,又是搬有面子的乡绅等头面人物帮自己出面说情,最后只好拿出了二十四块现洋来才算了事。

另外许有强还打着抗日队伍的旗号,向当地殷实富户摊派所谓“爱国救国”捐款,以及所谓“购买枪支捐款”等等苛捐杂税。

一切行商都要交税,如若不交,就绑票放火,弄得你家破人亡,因此不得不交,非交不可。

为了强迫他人,为土匪们争取更多的苛捐杂税,许有强还带领土匪们一次就疯狂地劫走了刘家大湾三十四头耕牛,拦劫袁家河姓袁的地主小麦八十余石,抢劫米商白米近五千余石,用以养活那帮土匪。为此还将不愿舍财,不肯配合的五家庙某财主家全家人都打死了。

天门麻洋镇,有个大资本家叫梁同顺,家里不仅田多,还开有一间榨坊。种地要用牛,打榨要用驴子拉磨,骡子运输,人出行时还要骑马,所以他家就养了一大堆牛马驴骡。他家还依仗其女婿在国民党金亦吾鄂中游击挺进纵队司令部当参谋,作为靠山,因此就比一般人家都要有恃无恐得多了。既然他家有这么大的财力和声势,土匪们岂能放过?他们可不管你有没有靠山,或者是什么样的靠山呢!只要你家有钱,他们就要对你家动手。

整个麻洋镇上只有梁家这一间榨坊,没有竞争对手,生意自然兴隆,赚到钱肯定不老少。其实原先镇上是有两间榨坊的,那是另一户姓蔡的人家开的。蔡家在当地也是很有势力的人家,一开始两家榨坊一南一北,展开的是良性竞争,各家想方设法提高产品质量,限定合理价格,热情对待客户,顾客愿意上哪家就上哪家去做生意。可是渐渐的,这种竞争开始变味了,先是梁家压低自家产品的价格来吸引顾客。俗话说,一个便宜三个爱,客户全都跑到了梁家,那蔡家就没了生意。眼看生意难以为继,于是蔡家也把价格降得更低,顾客又全都到了蔡家,梁家也便没了生意,梁家只好继续降价。梁家降完蔡家又降,蔡家降完了梁家又降。继而在收购原料的时候又相互间抬价,这样高进低卖下去,大家不仅都没了利润可赚不说,而且还要赔掉本钱,这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呢?于是,由这种恶性竞争引发了一场两家间的打架斗殴。

这天,蔡家请来了四个武师,梁家也请了四个武师,两家在街中心的空场上摆开擂台来比武,闹市中心原本设有戏楼,两家的武师就在戏楼上打擂。听说梁蔡两家要比武,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乡下的人们也像赶集似的来看热闹,看热闹的人真是人山人海,把个空场上挤得水泄不通。

两家商定,谁输谁退出竞争,撤掉榨坊。这可是攸关生死存亡的大事情,两家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和懈怠,自然要花大价钱请来最好的武师了。既然是比武,那当然少不了公证人,梁蔡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请来的公证人既要得到两家都认可,还要是当地最有头有脸的人物。

比武正式开始,两班人马各自站在擂台的一边,相向而立,抱拳拱手,正在施礼。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小男孩儿来,只见他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跑到蔡家武师面前,趁人们还没回过神来的当儿,他便一人一拳地打在了武师们的裆部,并趁武师们弯腰护裆之机,又在他们的脸上一顿狠抓猛挠,抓挠得这四个武师满脸都是血印子,鲜血直流。结果,看热闹的人们一阵起哄,“看呀,蔡家武师真不禁打吔,被个小孩子都打流血啦!”“堂堂四个武师,还打不过梁家的一个小孩子呢!”“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赢,还怎么比武呀?真是丢人哟!”“输咯输咯,蔡家输咯。”现场一片乱哄哄的。于是,公证人以蔡家武师已经流血,为防闹出人命来,不能继续比武为由,只得判作蔡家败阵收场。原来这公证人早已经被梁家买通了,正好借机宣布梁家取胜。

这个小男孩十岁左右的年纪,是梁家一个长工的儿子,名叫马小清,从小异常的胆大顽皮。这次梁家跟蔡家打擂,梁家人本来是想用他向对方使点儿小诈,干扰一下对方的武师,以对自家武师取胜有利,没想到自家武师还没动手呢,公证人就宣布梁家获胜了,这胜利获得得也真是太轻而易举了。

自此以后,蔡家虽然不服,可也禁不住众口铄金,只得忍下这口恶气,所谓忍得一时之气,躲得百日之灾,蔡家也是吐口痰砸个坑,说话算数,拆了自家的榨坊。自从蔡家的榨坊在这麻洋镇上消失了之后,生意自然全部都落到了梁家名下,没有了竞争对手,价格什么的自然得由梁家重新制定,梁家定什么价格,大家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得接受,因为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不接受你就没得用的。梁家也便赚得盆满钵满。这小小的马小清,为梁家立下了大功一件,自此受到梁家人的青睐,不仅可以免费在梁家的私塾里上学、吃饭,长大以后还把他送到国民党金亦吾的鄂中挺进游击纵队司令部里当上了参谋,并且还把一个女儿嫁给了他。这马小清也没想到因为自己凭借胆大顽皮一步登天,不仅不用再给梁家做长工,还当上了梁家的乘龙快婿,和金亦吾鄂中游击挺进纵队司令部的参谋,这些都是拜梁家所赐,所以他对梁家自是感激不尽,把梁家的事情就当作自己的事情了。梁家本就财大气粗,又多了游击纵队参谋给自己做后台,自然不会把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土匪们可不管你有没有靠山,或是什么样的靠山,他们只管你有没有钱,有钱就是他们的菜。许有强先是派人要梁家捐款现金八百元,以解自己燃眉之急,这只是一种借口或试探,主要是看看他们的态度,或者是以便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而已。梁家自然不会买他一个小小土匪的账,第一次出手未谈妥协议。后来经过几次讨价还价,最后改为四百元,亦未谈妥,因为人家根本就不屑于尿你那壶。这就有点儿太不给面子的意思了,许有强一怒之下,跟李弘武一商量,趁天麻麻亮之机,将梁家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将四十余匹骡、马、牛、驴,以及金银财宝等财物洗劫一空之后,扬长而去。

等到他女婿马小清得到消息之后,带着队伍赶回家来的时候,土匪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这又是引起政府决心剿匪的原因之一。

汉江,又称汉水,汉江河,古时曾叫沔水,与长江、黄河、淮河一道并称“江河淮汉”四大水流,为长江的最大支流。汉江发源于秦岭南麓陕西省西南部汉中市宁强县大安镇的嶓冢山,自郧西县进入湖北境内后,流经襄阳、宜城、钟祥、天门、潜江、仙桃、汉川等县,至汉口龟山北麓汇入长江。襄阳以下襄河,河宽水深,丰水季节可行驶千吨级的船舶。

由于流域内物产丰富,陕西境内的粮食、棉花、油料作物、麻类、烤烟及桐油等,都要通过船舶运往汉口,然后再销往全国各地,所谓“货到汉口活”;湖北境内的粮食、棉花、山货、磷矿、石膏、食盐等,也都要通过船舶运输,要么运往汉口,要么运往陕西;汉口的许多日用生活品,以及工业产品也要通过船舶运往湖北各地及陕西,然后再运往西北各地,所以这条水路上的运输格外地繁忙。因此这条黄金水道便成了国共双方征收税款的重点地区,土匪们也因此看中了这条黄金水道上的来往船只,他们倒不是为了运输货物,而只是为了强征暴敛。

土匪们打着“为爱国救国捐款”,以及所谓“购买枪支捐款”等等旗号,强征来往客商的苛捐杂税。那些客商们都是一些人尖子,他们心想,我们已经向国民党、共产党交过税款了,就肯定不愿意再向土匪们交了,所以都很不愿意配合那些来打劫他们的土匪们。说实话,有谁愿意跟土匪打交道,愿意配合土匪们的横征暴敛呢?

如果船上的客商们不配合,土匪们也有对付他们的办法,那就是用一种能够着火的燃烧弹投到船上去,把船上的东西引燃,这种办法对运输棉花的船只最有效果。因为棉花是易燃物品,一点就着,烧燃了直往里钻,就没有办法扑灭了,因此这种方法对运棉船的威胁最大。土匪们就专拣那些堆码着巨大棉花包的运输船只下手。还有粮食,也是怕火的物资,这些物资一着火,就会连货带着船只一起烧毁掉,那样的损失就太大了,所以土匪们一逮一个准儿。客商们只要一听说土匪们要投燃烧弹了,就只得乖乖地拿钱出来消灾。

至于那些不怕火的物品,货老板们就不会这样的束手就擒了。有一次,在汉江襄河段,一艘日本商人的商船因为运输的都是一些生活物资,更觉自己有日军做靠山,就不把这些土匪们放在眼里,抗拒“交税”。对付这样的狠角色,土匪们也有办法,他们首先用铁链将一些破旧的船只和油桶等东西锁链在一起,形成一字长蛇阵,放入江中,正常行驶的船只只好顶着这些东西向前。由于阻力的加大,船只行驶缓慢;然后土匪们架起小船,用搭钩钩住货船,迫使船只抛锚停下。船只一被截停或是缓慢下来了,土匪们就驾着木划子上船了。土匪们一上船,有的横眉立目,有的把枪栓拉得哗哗的直响,那个日本老板就吓得昏倒过去。他们将这个日籍老板五花大绑了起来,声称要绑回去做“肉票”,船上的其他人吓得连忙乖乖地交出了200个银元。还有一次,又有一个日本商人也是自觉自己有日军撑腰,比上一个日本商人更硬气,根本不把这些土匪们放在眼里,坚决拒绝交钱,而且还声称要让日军来收拾他们,这下热闹了许有强,他让土匪们把这个日本人绑了起来,拉到了一处隐秘地点关了起来,然后捎信给他的家人,管你日本人不日本人,限几天之内交钱,否则就坚决“撕票”!这名日商家人得知后,也不敢去找日军,只得赶紧拿钱来交了,这还不算,土匪们还要他写下保证书,保证今后决不再抗拒,不拿日军吓唬人,老老实实地交钱,这才肯将他放了回去。

离磨棋观不足百里远的应城,那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石膏矿和盐矿,矿上养有自己的护矿武装,工人们全都是无产阶级,所以他们参加新四军游击队也是最踊跃的,新四军第五师里有好多部队,都是在拉出这些护矿武装的基础上,以他们为骨干力量组建而成的。如最早的“应城抗日游击队”、“京应游击大队”、包括五师里有几个团,都是在这些武装力量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同时这里也是中共鄂豫边区政府的钱袋子,为中共贡献了大量的资金,为支援革命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土匪们也惦记着这块肥肉。

一天,许有强带领手下来到了应城,他们要找当地殷实富户,摊派所谓“爱国救国捐款”,及所谓“购买枪枝捐款”等等自己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找到一家应城盐矿,向盐矿老板勒索“税款”。应城开有多家私人盐矿和石膏矿场,这些矿场主们全都养有武装护矿队,所以他们除了政府的正规军队,以及新四军第五师这些力量强大的军队之外,把一般的土匪武装根本就不放在自己的眼里。许有强手下的土匪们去找一家盐矿老板勒索税款时,矿主说道:“国民党来收税,因为这里是民国,开矿交税那是该当的;日本人来暴敛,那是因为人家凭借强大的武力,侵占了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的人民,不给他,你就没有安宁的日子过;新四军来收税,那是因为人家在帮助我们抗击日寇,我们交税那是在尽每个中国人守土有责的义务。请问你们是哪路神仙,依仗的又是那一条哪一款,也敢来向我们要钱征税呢?”

许有强听说后,认为这个矿主自恃手下养有武装的护矿队伍,就胆敢不把自己这帮土匪放在眼里,如果不把这个矿主整下来,那其他的矿主就会有样学样,那他们这帮土匪在这块土地上还怎么能够混得下去呢?于是他联合起李弘武的土匪队伍,把这个盐矿场围了个“铁桶阵”,并且亲自把一束手榴弹绑在自己身上,声称如果矿主不交钱,他就不仅要炸毁矿场,还要跟这个矿主同归而尽。正所谓,人怕狠,鬼怕恶,虾子就怕撮箕撮。许有强这样一抖狠,矿主一下子就被吓坏了。要知道,矿场如果被炸塌了可以再开,钱拿出来了也可以再赚,而倘若自己人被炸死了,是不可以再生的,没有了人,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若论实力,自己的护矿武装还可以抵挡一阵子;再论狠劲儿,自己哪是这个麻脸土匪的对手呀!弄不好自己全家,以及矿上这些工人们,全都得死在这帮土匪们的手里呢!跟土匪们抖狠那是抖不赢的,我不能死,我家里人也不能死,矿上的这些工人们更不能死,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大家族,我可不能为了一点儿“小钱”,葬送了这许多人的性命!俗话说,光棍硬死铁,好汉软如麻,大丈夫能屈能伸,只好舍点儿“小钱”,免得一场大灾难吧。只要人不死,矿还在,拿出去的钱以后是可以再赚回来的。

矿主于是只好认怂,按照土匪们说的数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给钱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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