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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爸爸几个杠、几个星？
1
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章志豪对梅梅讲：“小梅梅，爸爸要调到重庆去工作了，你先回天津到你妈妈那儿去吧，等我安排好了，很快来接你，好吗？”
梅梅不高兴地问：“爸爸，你为什么要到重庆去呢！”
“因为工作需要，爸爸要去那里。”
“那我也要跟你去。”梅梅撒娇地说。
“小梅梅呀！重庆离这里很远，到时候等我安排好了，就把你接过来。你妈妈想你了，你先回天津，姥姥和妹妹们都等着你呢！”
梅梅睁着大眼睛，很不情愿地点点头：“好！爸爸，我到妈妈那里，还能上那个红光幼儿园吗？还能见到以前的小朋友吗？”
听到梅梅的询问，章志豪微笑着说：“能的，能的，一定能去红光幼儿园，还能看到好多你以前的小朋友！”
梅梅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爸爸，回到了天津。她很想跟着爸爸，也想念部队大院，想念那些走在队列里的解放军叔叔阿姨们，喜欢听军歌，更怀念那个“八一”幼儿园，她心里盼望着：我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呢，我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爸爸呢？
回到了天津，细心的李香凝对小梅梅格外照顾，也许她看出孩子的心思，所以想方设法让孩子开心。周末，她带着小梅梅到劝业场看西洋镜，给她买冰淇淋，带她看大戏。
李香凝在天津市委工作，因为工作繁忙，为了方便，她只能把小梅梅寄托在离家近的街道幼儿园。在这个幼儿园梅梅只待了一个星期，她就受不了，离开了红光幼儿园和“八一”幼儿园，一种失落感降落在孩子的心里。
她伤心地对妈妈说：“我不要到这个‘破’幼儿园去，我要回到以前的那个红光幼儿园去。”
善解人意的李香凝看见梅梅闷闷不乐的样子，想起为国牺牲的蔺子峰，想起蔺子峰临别时的嘱托，千万不要让孩子的心灵留下创伤，要给梅梅一个完整的家。是的，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嫁给了章志豪。她明白这也是蔺子峰的意思。此时，她一下子感悟到：蔺子峰不但为了自己，也为了这孩子，蔺子峰要他们有一个完整的家，他不想让孩子的心灵上留下一点点伤痕，所以才战场托孤。而自己怎么能忽视孩子的心情呢？就是再苦再累我也要让小梅梅快乐。于是李香凝想尽办法又把梅梅送回到红光幼儿园。
没有多久，小梅梅在那里成了娃娃头。一天，李香凝来接她时，看见她正带着一帮小朋友站在土坡上玩冲山头的游戏，她手里拿着小木棍当指挥棒，正在喊：“冲啊！上啊！”“不好，敌人火力太猛了，掩护！”“大家上呀，快上，我们要胜利啦……”
李香凝在一旁看着，心想：“天哪，这哪像女孩儿啊？这是我的女儿吗？这整个是一个野丫头啊！”
2
小梅梅自从来到妈妈身边，就和两个妹妹还有姥姥在一起。这时候大妹妹章雯雯刚刚蹒跚学步，小妹妹章晶晶还在襁褓中。她像一个大姐姐，总是领着大妹妹在地上玩儿，逗着小妹妹咯咯笑，也不时和姥姥也亲昵一番，一家人其乐融融，让李香凝看了很开心。但是梅梅还是盼望着能回到爸爸身边，因为她喜欢部队大院和军营的生活。
时光一闪即逝，终于有一天晚上，家里来了两个头戴大檐帽的解放军叔叔，说是要接她到重庆去上学，这下可把小梅梅高兴坏了。
“啊！我爸爸终于来接我了，妈妈，我要到重庆爸爸那里去上学了！”
临走时，李香凝给梅梅准备好衣服和要带的东西，她抚摸着女儿的头说：“小梅梅，到了重庆，你一定要听爸爸的话，要好好学习哦。”
梅梅点点头，就要离开妈妈了，她心里突然感到有些恋恋不舍，她拉着母亲的手问：“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来呢？我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呢，我想你了怎么办？”
女儿的一席话，说得李香凝心里直发酸，她把梅梅拥进怀里说：“快了，等你爸爸安排好了我们就去，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能团圆了。”李香凝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她心想：这孩子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内心丰富，重感情的人。看她那外向、活泼、开朗的性格和伶牙俐齿，还有那股野劲……唉，多么像子峰啊！这孩子长大后还不知她是个什么样子，总之，希望我的小梅梅永远幸福、快乐。
第二天两位叔叔就带梅梅走了，他们从天津坐火车到重庆，下了火车又坐汽车走了很久很久，整整颠簸了一天。最后，汽车终于在一个院子里停了下来。
“我爸爸怎么在这里呢？”梅梅不停地问，她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用眼光搜寻着爸爸。这时，她看见父亲那高大的身影从一个小院出来。她惊喜地大声叫着：“爸爸！”章志豪听到女儿银铃般的叫声，他看见梅梅留着娃娃头，齐眉的刘海下，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一脸开心地朝他跑来。
“爸爸！”梅梅飞似的朝章志豪跑了过来。她跑着跑着，纵身一跳，就跳到了父亲的怀里。
“哈哈哈，乖女儿……”章志豪用他强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把梅梅举过头顶，父女俩相视而笑，梅梅感到好开心！
瞬即，梅梅又搂着爸爸的脖子，小嘴儿一个劲地亲吻着爸爸的脸，高兴地说：“我好想你啊！爸爸，你不是说很快来接我吗？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我呀！”她像一个小鸟儿叽叽喳喳地不停地叫着。“爸爸要安顿好一切后才能接你啊！”章志豪一边用他的大手抚摸着女儿的头，一边感谢那两位送梅梅来的军人。
送走了两位军人后，章志豪带着女儿到了他的房间。梅梅好奇地在房间里东瞧西看，跑来跑去高兴地撒着欢……
进了房间，章志豪问：“小梅梅，你要不要吃冰棍？”
“现在这么黑，有卖冰棍的吗？”
“你不是说长大了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卖冰棍和冰淇淋的，这样就可以天天能吃冰棍和冰淇淋了吗？”章志豪一边从冰壶里拿出冰棍，一边笑着说：“所以嘛，爸爸就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多的冰棍儿！”
梅梅一看，高兴地拍着小手跳起来：“啊！我们家有冰棍了！”
此时，章梅梅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在爸爸的安排下，她上了“八一”小学，成了当时的“八一子弟”、“大院子女”。 学校就在学院里，孩子们都是住宿制，学校按照军事化管理，有着严格的纪律约束，每周只能回家一次。
章志豪对女儿的关爱，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为了让梅梅头发保持漂亮的发型，每次回家，他总是给她耐心细致地洗头，给女儿梳头编小辫，他告诉梅梅：“学校老师顾不过来许多孩子，这个小辫你一个星期都不用再梳了，用手抿一抿就行，爸爸就每周给你梳洗一次。”就这样，每逢星期六回来以后，章志豪就把梅梅的小辫子松开，给她洗头，等头发干后喷点儿花露水，再把小辫扎起来，让梅梅看上去漂亮极了。叔叔，阿姨看见她就问：“梅梅，你的小辫是谁给你扎的？”
“是我爸爸扎的！”梅梅骄傲地说。
“啊，章副院长手还真巧，看把女儿打扮得多漂亮。”
“我爸爸他还会缝扣子、补衣服呢。”梅梅带着天津腔得意地说。
“是吗？真不简单啊！”叔叔阿姨们在她面前竖起了大拇指。
看见叔叔阿姨们夸自己的父亲，梅梅别提有多开心了。
节假日，章志豪再忙都要抽空带着女儿去玩，一群男女军人们摸着梅梅的头，叔叔们托起梅梅的下巴，把她整个人提起来。
“这小家伙太可爱了，说话还带有天津腔。”有人说。
“噢，她刚从天津来，所以还带着天津味儿。”章志豪笑着说。
3
重庆的夏日十分炎热，有一种小蚊子像煤粒一样小，叫做“小末蚊”，如果被它叮上一口，就会起水泡，然后就化脓。梅梅刚来这边就被“小末蚊”叮了，她的胳膊、腿都是脓包。由于化脓感染导致发烧。一天半夜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生活老师守在自己的床边，便揉着眼睛，睡眼惺忪说：“高老师，你去睡吧，你白天上班，晚上又陪着我，你太辛苦了，你去睡吧，我没事儿。”
高老师又感动又惊奇地告诉其他老师：“奇怪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么感人的话来。”其他老师听了又是温暖又是心疼。
梅梅的病情似乎加重了，章志豪出门开会不在身边，学校把她紧急送到陆军新桥医院。梅梅到这里，看到很多漂亮的女军人，穿着白大褂在走廊中来来去去，护士阿姨把她放到推车上穿过长廊。她躺在推车上，仰看着走廊上的吸顶灯一盏盏的在眼前晃过，她听到有一个人说：“她爸爸去北京开会去了，不在家，是学校卫生所把她送来的。”说着说着护士阿姨就把梅梅推进一个病房。
梅梅在医院住下来，每天都要打针、吃药，她感到痛苦极了。有一次梅梅终于忍不住了，她估计护士又要来打针了，故意把被子拱起，像有人睡在里面一样，然后自己悄悄躲在床底下。护士来了，翻开被子一看，里面空空的，惊问：“人呢，人呢？”
她们到处找，梅梅趴在床底下就是不吭气。护士找了一圈，终于把她从床底下拉了出来，紧接着，梅梅屁股上又挨了一针。梅梅那小嘴嘟了好高，眼眶里都是泪水。她冲着护士高喊：“阿姨，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爸爸？我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不要打针了。”
“小梅梅呀，你爸爸开会去了，等他开完会，就来接你，你要听话才能好得快，好了才能离开医院。”护士耐心地安慰她。
梅梅听着护士阿姨的话，慢慢的安静下来，她天天盼望着爸爸来接她，终于有一天爸爸来了，还给她带了月饼，不知是何缘故，细心的梅梅忽然发现，爸爸的肩章上又多了一颗星。曾经有个护士跟她开玩笑说，星越多就是犯错误越多，就是降级了。她想，难道我爸爸犯错误了？看着爸爸很高兴的样子，不像犯错误的样子呀，周围的人都向爸爸敬礼。原来爸爸升级了，由副院长当了院长。啊！原来她们都在骗她，都在逗她玩儿。这时候，梅梅的病也好了，她终于跟爸爸回家了。
梅梅又回到了“八一”小学上课。当时，“八一”小学有一种不好的风气，就是孩子们相互攀比谁的爸爸官大。你爸爸几个杠几个星，我爸爸几个杠几个星。哦，你爸爸的官比我爸爸的官大，我爸爸的官比你爸爸的大。梅梅还不太习惯这种攀比之风，因为她刚从天津来的，还不大懂这些。那些调皮的男同学凑上来问她：“你爸爸有几颗星几个杠？”结果一比，在这个班里章梅梅的爸爸官最大了。于是，她开始产生优越感了，在同学中间翘起了小尾巴。
这段时间，由于生病住院，梅梅拉下了不少功课，百分制的数学考试才得了六分。那些叔叔、阿姨逗她说：“哎呀！梅梅，你少一分，五分不好吗？干吗要得个六分呢！”于是他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小梅梅也跟着傻笑，她一点也不感到难为情，好像这根本与她无关似的，因为她还搞不清这个分数的意义。
父亲拍着她的头说：“傻丫头，还笑呢，好好补课吧。”
回到学校，老师几乎天天把她留下来补课……
班主任尤老师站在讲台上，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下面的学生大声地说：“你们这二十多个小同学要认真听讲，你们看我这两个眼睛，大家看看，黑的黑，白的白。”她扒开眼睛走来走去给大家看。
她接着又说：“你们谁要在下面做小动作，谁要是说话，谁不好好听课，我都看得清楚！都看得真真的！听课时，你们要把手背在后面，挺起胸来，发言时，要举手，一个一个讲，听到没有！”
“听到了！”大家齐声回答。
“如果谁不遵守纪律，我就会把他揪上台来罚站！还会告诉他的爸爸妈妈，让家长好好教育他，听见了没有！”
老师一说到要告诉爸爸妈妈，教室里顿时一片寂静……全班同学的目光一下子都看向刘建军同学。因为前几天他屡犯纪律被老师告到家长那里，他爸爸到学校把他扛在肩上，走到宿舍又把门反扣上，用皮带狠劲抽他，大家在门外听到他：啊呀啊呀的一声声惨叫，那小屁股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道青紫印。看！他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呢。军人教育孩子有着独特的方法，虽然有点粗暴，但见效快，再看现在的刘建军可老实了。
老师们讲课都经过严格的备课，每一堂语文课，老师都要给大家讲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语文课几乎成了讲故事课，同学们很爱听，语文老师要求每一篇课文从第一课到最后一课都要倒背如流。算术课老师要求他们熟背数学公式、九九表和加、减、乘、除法口诀等等。每晩自习结束前，各科老师一个个检查学生们的作业，生活老师把住门，合格的开门放走，不合格的关门留下继续背，直到合格才能睡觉或看电影。有一次梅梅因为没有背好九九表，就被老师留下，错过了一场好看的电影。从此同学们都知道老师的厉害了，谁也不敢马虎，都在乖乖地做作业。
章志豪的工作很忙，经常去北京开会，周末没人看管梅梅就把她放在学校。这些调皮捣蛋的孩子满山遍野地乱跑，下水摸鱼，上墙，爬树样样都会。梅梅又成了孩子王。她带着大家到菜地去刨红薯、拔萝卜，这帮顽皮的孩子，听着梅梅发口令全部咔咔地卧倒，一挥手又刷刷地前进，把那偷的萝卜、红薯一个一个往后传运，然后洗一洗上面的泥巴，拿个铅笔刀一削，就你一块我一口地生吃起来。
“梅梅，真好吃。”
“哈哈，你们跟着我，就能吃到更好吃的。”
孩子们嘴巴就那么馋，见到什么都想尝尝，就连野地里的茅草根他们也要挖出来嚼一嚼，咦！怎么就那么甜呀？把那花摘下来再把花蕊一拔，用小舌尖儿一舔，啊呀，里面是甜的，爬上桑树找桑果吃，吃得满嘴都是紫红色，吃完了还想吃，整整撒欢一天，玩得真带劲，根本不知道疲惫。
在那蓓蕾初放的年月，孩子们的天性得到了充分的张扬。一二年级时，大家共用一个厕所，洗澡时泡在一个大池子里，生活老师们一个个拉着他们搓澡。洗好后拍下屁股说：“好了，走吧！”然后再拉一个人洗。孩子们尽兴地洗着，觉得好有意思啊！
梅梅的同桌叫葛立军，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是一个非常爱整洁的男孩子，他的铅笔总是削得尖尖的，整整齐齐摆好放在铅笔盒里。相比之下，梅梅那个抽屉里却是乱七八糟的，每逢她的铅笔用完了，就满不在乎地抽一根葛立军削好的用。弄得葛立军着急地说：“干嘛！干嘛！你不用自己的铅笔，干嘛用我的铅笔？”
梅梅见他叫起来，鬼脸一转说：“我拿烟盒给你叠纸方块玩，怎么样？”
葛立军顿时眼睛一亮，想了一下，马上说：“那好吧！你就用吧，用吧！”于是梅梅的铅笔，就由葛立军负责削好共用，葛立军享受梅梅给他的烟盒，两人友好相处了。
这葛立军从小爱哭，老师表扬他说：“葛立军同学今天上课表现很好。”他就哇哇地哭起来，老师批评他说：“葛立军同学今天作业没做好。”他又哇哇地哭，不管是批评还是表扬他都哇哇乱哭，分不出好坏。
梅梅在一旁悄悄地对他说：“老师表扬你呢，哭什么哭？”他听了马上就不哭了，好像是一剂良药，马上止住了打嗝一样。
童年的小梅梅活泼、热情，也十分调皮，她总喜欢给这个同学梳梳头，给那个同学掏掏耳朵。有一次她给班上一个叫陈毛毛的男同学掏耳朵，招来他妈妈严肃的警告：“章梅梅，以后不准你给我家毛毛掏耳朵了，你看看，他这耳朵都给你掏感染了！”梅梅吓得大气不敢出，等他妈妈走了之后，梅梅才一把抓住陈毛毛：“哼！掏掏耳朵还告诉你妈妈。”
“不是我说的，是我妈妈问的。”陈毛毛委屈地对她说。
“反正你就是说了嘛！”梅梅仍旧不依不饶地冷着脸，弄得陈毛毛哭笑不得。
班里有个同学叫宋建国，特别会编故事，他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了一个苏联红军打仗的故事。
“有一天嘛，一批苏联红军被德国鬼子打退了，接着第二批苏联红军冲上来了，这第二批比第一批厉害，因为他们是吃过面包的，但是这第二批苏联红军又被德国鬼子打退了。于是第三批苏联红军又冲上来了，这第三批比第二批更厉害，因为他们是喝过牛奶的，结果他们又被德国鬼子打退了。最后一批是最最厉害的！”他停顿了一下，使劲地咽了咽口水继续说：“这最后一批呀，是吃过香肠的，这一批终于冲上去了。”
孩子们听了，个个咽着口水，他们被宋建国逼真的描述迷住了，这些傻孩子们都信以为真，他们不断地念叨着：“哎呀，原来喝过牛奶的比吃过面包的厉害！”
“可不是啊！吃过香肠的比喝过牛奶的更厉害啊！”
当梅梅把这个故事讲给爸爸听时，章志豪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臭小子，真是乱弹琴，真会瞎编乱造，别信他的！”章志豪看见了宋建国，他摸着他的小脑袋说：“来，给你章伯伯讲讲那个喝牛奶，吃香肠的故事。”顿时把宋建国弄得哭笑不得。这帮混沌少年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三年级的美好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