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咚,咚,咚”敲门声响。
“谁呀?请进。”黄文清应罢,仍看稿。
“黄文清是在这儿吗?”刘力贞在外边叫道。
“是,我就是。”黄文清放下稿件,打开门,刘力贞拎着一兜苹果与张光站在门前。
“文清兄,还认得我吗?”刘力贞看着有些诧异的黄文清。
黄文清一怔,旋即叫道:“啊,是你们呀,老同学久别重逢。”边说,边热情地把两人让进办公室坐下,并沏上两杯热茶,给每人端上一杯,连说“稀客,稀客,欢迎,欢迎!”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几年就过去了。”刘力贞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端详着黄文清,接着道,“咱们在延大新闻班上学时,你是班里年龄最大的,我记得,你比我大七岁,对不对?”
“你的记性好。”黄文清笑了笑。
刘力贞站起来,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诚恳地看着黄文清,“文清兄,我说过伤害你的话,没有忘吧?”
“伤害我的话?”黄文清莫名其妙,他皱眉接着道,“我没听你说过什么伤害我的话呀!”
“解放战争时期,咱们学校开展三查(查阶级、查工作、查思想)运动。因为你是从南京国民党政治大学毕业的,一些人怀疑你是混进革命队伍的国民党间谍,于是,开会批斗你,让你交待问题。在批斗你的会上,我人云亦云,对你说过,‘你混进革命队伍干什么来了?必须老实交待!’的话,那时年轻,说这样的话,是很伤害人的。事实证明,你从南京到延安是弃暗投明,向往革命。我就更加内疚,想向你道歉,可是,你我已天各一方。不久前,我终于打听到你在兰州工作,我就决意要来向你道歉,很对不住你,请老同学原谅!”
黄文清很受感动,他掏出手绢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谢谢你,其实你当时说的话,对我并没有伤害;而有人把我说得一文不值,有的人还动作粗野,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对我说声‘对不住’,你真是襟怀坦白,心地高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