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唱着,突然停了下来。
“老张啊,你怎么不唱了,多好听哇,接着唱。”刘力贞扭头望着老伴。
“唉,一唱起这段秦腔,我就想起了解放初,我在长安县采访遇险的那件事。”张光有些酸楚地接着道,“若不是那个姑娘用铁丝的一头箍住大石头,把另一头放下悬崖救我上来,哪里还有我呢!”
“你当时的确应该问清楚那个姑娘的姓名和工作单位,人家对你可有救命之恩啊!”
“我问啦,她只说她是西安一个工厂的工人,别的都不愿说。”张光很遗憾地叹道,“我真想让你见见她,我们共同请她吃一顿羊肉泡馍!”
“她问你的姓名和工作单位没有?”刘力贞看着老伴。
“没有。”张光又叹口气,说,“几十年过去了,西安这么大,工厂那么多,要找到她不容易。”
刘力贞亦叹口气,接着道,“我真想见到她,向她表示感谢。”
“力贞,你也唱两句吧!”张光望着老伴,“你唱秦腔、眉户,都好听哩!”
“这样吧,咱俩唱一段陕北秧歌剧《夫妻识字》,怎么样?”刘力贞望着张光。
“好吧!”张光笑了笑,道。
于是,老两口唱了起来:
“黑格隆冬天上出呀出星星,
黑板上写字放呀放光明。
什么字,放光明?
学习二字我认得清。
庄稼人为什么要识字,
不识字不知道大事情。
旧社会咱不识字,
糊里糊涂受人欺。
如今咱们翻了身,
受苦人变成了当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