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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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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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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帝王》(南明朱由榔传)》连载

第一十八章 密谋梧州

     李元胤派入朝廷辅政的“五虎”楚党狗仗人势,大闹朝廷,永历帝朱由榔束手无策,真是人在屋檐下,皇帝也低头。陈邦傅乘机献策,奏请永历帝朱由榔秘密离开肇庆,移跸梧州,来到陈邦傅势力区,陈邦傅于永历四年(公元1650)二月五日帮助永历帝朱由榔除掉“五虎”小丑。瞿式耜为了挽救五虎楚党,二月七日后连续七次疏求永历帝朱由榔留用五虎察看,七次均被否决,瞿式耜撂下狠话,离朝而去……

再说将军堵世明,在国丧后,将父帅堵胤锡遗骨运回宜兴老家,在屺山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父帅入土为安,尽了孝心,这才安心返回浔州,又将君子营与李赤新、高一功的义军忠贞营兵合一处,稳定军心。堵世明虽然没有堵胤锡那样德高望重,绝对拥有对“君子营、忠贞营,忠武营”三营兵马的节制统帅权,也没有堵胤锡那样雄才大略,让三营兵马心悦诚服的受他堵世明节制。

高一功与李赤新两人就三营兵马统帅权问题进行探讨,李赤新首先问道:“高将军,相国撒手而去,相国节制的君子、忠贞、忠武三营兵马统领权将会归属何人?”高一功回应说:“这就很难说,难就难在皇上没有封定统帅,相国临死时也未能交代何人节制,甚至连临时替代相国料理军务遗言都未说一句,就撒手人寰而去。”李赤新摆出自己的见解说:“有一点可以肯定,皇上不会从朝廷选派统帅下来统领,要选定新统帅,必定在三营兵马中物色。”高一功赞成李赤新的分析见解,继续追问说:“既然是三营兵马中选统帅,以李将军推测,将是何人为帅?”李赤新针对高一功的提问,再次表说自己的分析观点:“首先肯定吾尔两位不在选帅之列,因为吾尔乃是义军将领,按南明正统君子们的话说,义军非正统,统帅者,必是正统人物挂帅,吾尔义军将领能不受正统君子们歧视,就大烧高香了。”高一功根据李赤新的推断,回应说道:“李将军如此说来,吾尔与马进忠、王进才都是来自义军,唯有堵世明可选耳。”李赤新针对高一功猜想分析的人选,提出自己的判断说:“堵世明出自正统,又是相国公子,按理说非他莫属。但堵世明没有相国那样雄才大略,更无相国威望,统领三营兵马,别说将军们不服,就连兵士们也并非都心悦诚服。马进忠、王进才就公开表示不服,带领忠武营不辞而别,率部脱离三营兵马队伍,退居湘西北。”高一功对马进忠的行为,分析马进忠的心态说:“马进忠、王进才自知之明,不能自我选帅,也不服他人选帅,所以逃避,以逃避表示不服他人选帅,这就不言而喻了。”高一功、李赤新正在议论之时,亲兵来报堵世明将军求见。李赤新听到堵世明求见的禀报,惊喜的指示亲兵:“有请堵将军。”堵世明将军应请拜见李赤新、高一功将军,开门见山说道:“二位将军有礼,客气话就不说了,本将军前来拜见二位将军,只表达一个心愿,君子营、忠贞营、忠武营三营兵马分兵只有害处,没有好处,马进忠、王进才忠武营分兵独驻湘西北,本将军无话可说,本将军恳请忠贞营、君子营不要再分兵,兵合一处,相互照应,有难同当多一个肩膀,遇敌不至于孤军苦战,仅此而已,绝非半点索取统领权之意,因为本将军缺乏帅才,将军尚且力不从心,能与二位将军友好相处,就心满意足矣。”李赤新见堵世明表明自己的态度,也当场表述合兵心愿:“堵将军言之有理,能与君子营兵合一处,相安无事足矣。”堵世明听李赤新代表忠贞营表明了态度,心里满意回应说:“好,有二位将军此话,堵某幸也。”

相国堵胤锡为国尽忠后,军阀瞿式耜、陈邦傅、李元胤为争夺朝廷权力,口蜜腹剑,挖空心思,勾心斗角,龙争虎斗。首先是瞿式耜大动心计,找到焦琏将军说:“焦将军,何督师就义,本大人代行督师一职,竭尽全力,壮阔其军,要在朝廷争夺更大权利。当下朝廷有三大势力党争,汝思量看,我方联合哪一方最为有利?”

焦琏对所谓的三大党争势力心里也是有数的,张口就说:“瞿大人,末将认为联李抗陈方为上策。在东勋李成栋父子未反正归明之前,梧州陈邦傅与桂林瞿大人形成抗衡之势,李成栋父子反正归明后,打破了抗衡局面,朝廷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李成栋战死,其儿子李元胤控制了东勋,比李成栋更有野心。现在朝廷皇上在广东肇庆,在东勋李元胤控制区,如果不联合东勋,东勋就会独揽朝政,就无西勋一席之地。既然联合东勋,自然打击南勋陈邦傅。按政坛非友即敌,非敌即友之惯例,必然敌友分明。”

瞿式耜听得频频点头,心里很赞成焦琏的分析,得意地说道:“现在三方都在寻求打破三足鼎立局面,李元胤与陈邦傅都投降过清军,互知底细,又都羞于为伍,因此都在寻求正统。只有我西勋,才是守节正统君子队伍。”

焦琏肯定瞿大人的分析,继续陈述自己的意见说:“是,瞿大人正是东勋和南勋集团都想联合的对象,就看瞿大人的态度天平偏移哪一方。末将提出联李抗陈,道理就在陈邦傅一直是与瞿大人相抗衡的冤家,就算瞿大人愿意与陈邦傅联合,陈邦傅他还不一定情愿联合瞿大人,再说,陈邦傅在清军攻打桂林时,他带兵乘机抢劫桂林大发国难之财,竟然抢到瞿大人府上,这等小人,瞿大人又怎能与之为伍呢?”

瞿式耜心里赞同焦琏的意见,但又有些担心,因为与东勋李元胤也同样有矛盾,忧虑解释说:“焦将军言之有理。不过,东勋与西勋也有矛盾,在皇上移跸肇庆还是桂林之争中,本大人与李元胤父子针锋相对,在朝廷上短兵相接,白刃相对,李元胤一定耿耿于怀。”

焦琏对瞿式耜的这种担心,倒是有自己的不同见解,安慰劝解瞿式耜说:“瞿大人不必多虑,堵胤锡首辅朝政时,李成栋父子不是与瞿大人不谋而合,联手共谋,易污、易坠于堵胤锡,合力将其赶出朝廷,这就是联合之基础,相反,陈邦傅就缺少这一基础,从此意义系之,此乃抢先陈邦傅一步,联合东勋,便可大功告成。”

瞿式耜听过焦琏的分析见第,完全赞同,拍手称赞焦琏说得对,抢在南勋之前,争取主动,东西合也。

焦琏也是个急性子,见两人政见不谋而合,当即提出速派联络使者建议:“以末将之见,如果西勋不主动联合东勋,东勋还担心西勋与南勋联合,来对付他东勋,西勋一主动,就等于给东勋李元胤吃了定心丸。请瞿大人立即派使者,前往广东与李元胤谋合。”

瞿式耜对焦琏速派使者建议,倒是不含糊,摆手反对,坚定地说:“不,不能派使者,本大人必须亲自去,免得李元胤猜疑,也显得吾西勋有诚意。”

焦琏认为瞿式耜能亲自去,这倒是走出一步好棋,当即奉承说:“是,还是瞿大人想得周到,如果有必要,末将陪同瞿大人一同前往。”

瞿式耜与焦琏密谋之时,南勋首领陈邦傅也在寻找联合势力,陈邦傅心里明白,他与东勋、西勋都有矛盾,也深知东勋、西勋都不会联合他南勋,所以只有自成体系,乘已故相国堵胤锡节制的三营兵马各自为政之际,拉拢义军忠贞营首领李赤新、高一功将军,来壮大队伍,以军事实力与东勋、西勋联合阵线抗衡。陈邦傅把忠贞营从浔州迎接到自己势力区,安置在柳州,加强与西部义军的联系。陈邦傅也不去计较忠贞营二位将军不冷不热的态度,直奔主题说道:“二位将军是明白人,今天请二位将军到此,吾不说尔等心里早已明白,当下尔等所面临的形势极为严峻,尔等是跟随堵大人的义军队伍,堵大人很器重尔等,以尔等为榜样,说服朝廷,联合义军抗清。但朝野所谓的正统君子们,坚决反对与义军联合,堵大人一气之下,离开朝野,返回抗清前线,奋力抗清,血洒疆场,以身殉国。这就意味着尔等已经失去堵大人的呵护,现在朝野那帮权贵们,恨不得立即消灭尔等。”陈邦傅说这番话,意思很明确,堵大人在世的时候,最关心他们,堵大人死了,还有谁关心他们呢?言外之意,只有他陈邦傅才关心军。李赤新、高一功当然也听明白了其意,李赤新还点头表明过态度,衷心感谢陈邦傅的呵护关心。陈邦傅见忠贞营二位将军的态度亲善,乘机表示诚意说:“本将军和堵大人观念一致,早把义军当成自家兄弟,堵大人一死,本将军就把尔等接到控制区保护起来,以防朝野权贵们暗下黑手。”高一功听了呵呵一笑,顺杆子往上爬,顺其意表示说:“末将知道,进入陈将军的防区,就是进入了保险箱。”陈邦傅见二位义军将领意在讨好,心里高兴,热情地说:“梧州是本将军大本营,柳州、浔州、南宁也是本将军重兵防守之地,二位将军率部驻守柳州,和吾军兄弟联手防卫,与云南、贵州义军李定国、孙可望控制区遥相呼应。尔等抓紧机会与云南、贵州的义军联系,将西南连成一片,威震雄风,谁敢敌之?”李赤新对陈邦傅的这一安排,心里还是比较满意,当即表示末将明白,愿听陈将军调遣。陈邦傅见拉拢有效,心里很是得意,进一步蛊惑说:“还有一点要告诉尔等,本将军断言,不出多长时间,永历朝廷还会重返梧州、柳州、南宁之地,迟早还会进入吾等控制区,尔等就等着瞧好了。”高一功则顺其意,再次奉承说:“末将当然相信,陈将军高瞻远瞩,皇上逃亡不定,这早就成为规律,这叫山不转水转,总有转到陈将军防区的时候。”李赤新则说得更加好听,设想说道:“末将不敢断言,但末将猜想,有朝一日,永历帝朱由榔走投无路时,说不定还会投靠大西义军。”陈邦傅也赞成李赤新的分析观点,热情地说道:“完全有可能,因此需要我们之间的精诚联合,等待掌管朝政的这一天。”李赤新、高一功队伍被陈邦傅迎进柳州,堵世明的君子营也不约而同的跟着忠贞营,从浔州移驻柳州,与陈邦傅兵合一线,这在客观上加强了南勋军事实力,陈邦傅心中暗喜。

话题再转回到永历朝廷,因为东勋、西勋、南勋三方势力都在朝廷安插代表,西勋瞿式耜本人就是朝中大学士,直接参与朝政。东勋李元胤与南勋陈邦傅本人没有直接在朝廷任职参与辅政,因此东南两方都在朝廷安插辅政代理官员。陈邦傅安插大学士朱天麟、王化澄、吏部尚书晏清、户部尚书吴贞毓、给事中张孝起、吴其雷等人为代表,形成吴党一族,因朱天麟、吴贞毓等人是已故相国堵胤锡助手,故此吴党也称相国堵胤锡余党。与东勋李元胤安插在朝廷“五虎”楚党形成对立,争夺朝廷权力。左都御史袁彭年为“虎头,”礼部侍郎刘湘客为“虎皮,”工科左给事中金堡为“虎牙,”户科右给事中蒙正发为“虎爪,”吏科给事中丁时魁为“虎尾,”故称五虎,自称虎党。好在吴党只争权夺利,不对皇上产生危害,而五虎楚党则直接危害皇上,仗势有李元胤靠山,目无君王,大闹朝廷。

虎头袁彭年首开头炮,向皇上进言说:“皇上,堵胤锡死在抗清前线,死有余辜,可堵胤锡安插在朝廷的朱天麟等人怎么还留在朝廷做官掌权,不去前方抗清殉国,这是何道理?”永历帝朱由榔认为五虎太过分,心里很不满,以皇上居高临下的口气,表示圣意说:“那是朕考虑的问题,尔等只管做好份内事情便可。”袁彭年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则高傲地说:“皇上,朝廷乃吾等文武百官之朝廷,臣,乃朝廷命官,朝廷大事岂能不管?”永历帝朱由榔见袁彭年如此傲慢,也不客气的反问说:“听袁爱卿口气,朝廷是汝之朝廷,以后朝廷升官罢官俱听袁彭年旨意,连朕也要听汝封官吗?”袁彭年更是目无君王,猖狂至极回应说道:“皇上此话,微臣理当修正,应该说皇上听命于朝廷,朝廷听命于李元胤将军,微臣听命于李元胤将军,这才是朝廷顺应关系。”永历帝朱由榔一听袁彭年如此放肆,立即以皇上威严,弹压训斥:“放肆,一个狗奴才,怎跟朕如此说话?君臣之义安在?汝不怕灭九族吗?”袁彭年更是狂妄之极,叫喊起来:“笑话,朝廷都是李将军之朝廷,君臣之义安在,要看李将军将圣义安在何方,灭不灭九族,要看李将军刀下留不留情,尚若李将军不留情,微臣脑袋咔嚓一下,就剁了,如果李将军刀下留情,微臣脑袋就永远留在项上。”

虎皮刘湘客也站起来帮腔,更是猖狂妄言说:“皇上,在朝廷,言非虎党不发,事非虎党不成,就连肇庆七星岩道上,遂成虎市,天下乃是吾之五虎天下,朝廷岂不是吾之五虎朝廷乎?”

虎牙金堡更是不知天高地厚,耀武扬威的挤上前,摇头摆尾的狂言说:“皇上,在朝野上,强臣箝结言官之口,吾等五虎不开口,哪个虫子敢先叫?五虎不鸣则已,鸣则一鸣惊人。”

虎尾丁时魁也赤膊上阵,威逼皇上说:“皇上,如果堵胤锡余党、吴党朱天麟不革职罢官,吾等不做官矣。”

虎爪蒙正发更是不可一世,直逼皇上说:“皇上,朱天麟不罢官,吾等五虎罢官,留堵胤锡余党,还是留吾等五虎,皇上就掂量掂量。”虎爪蒙正发一边说,一边将朝廷官服袍带,掷弃在皇上龙座前,叉手傲慢似圆规,目空一切似凶神。

大学士扶纲实在看不下眼,站出来说话:“五虎不要太过分,自古朝廷为官,首重君臣之义,今五虎君臣之义安在?为官之道,权欲之贪,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不足贪欲膨胀,必然祸起萧墙,失君臣之义,祸必至也。”

虎牙金堡仗势自己博学多才,自傲学识不在扶阁学之下,领头顶撞扶纲说:“住口,你懂君臣之义,皇上懂君臣之义吗?圣君、明君今在何方?无圣君,何有忠臣?你扶阁学有君臣之义,为何不随崇祯帝景山歪脖子树上效忠?你与崇祯帝君臣之义,安在何处?”

扶阁学深知自己压制不了五虎,也不想再在朝廷跟五虎较劲,甩出最后一句说:“本阁学送你们五虎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太监王坤见朝闹不可收拾,谁也压制不了五虎,只好建议皇上说:“皇上,朝廷气氛紧张,不利朝政,先罢朱天麟平息朝闹,日后再图打算如何?”

朱天麟见朝野如此吵闹,为了顾全大局,给皇上解难,接着太监王坤话题,深明大义说:“皇上,五虎跋扈,皇上也不要替微臣为难,堵大人连命都丢在抗清前线,天麟罢官,何惧哉也,辞官归田,自古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矣。”

永历帝朱由榔此时想不出两全其美好办法,来平息事态,听了王公公的建议,又见朱天麟如此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很是感激,只好采纳王公公建议,忍痛罢免朱天麟,摆脱尴尬局面。

五虎大闹朝廷丑闻,不胫而走,传遍天下,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永历帝朱由榔有苦难言,倍感皇帝做得窝囊,真是人在屋檐下,皇帝也低头。陈邦傅得知皇上被五虎楚党摆弄得不可名状,认为机会来了,时不可待,乘机密见永历帝朱由榔,密奏朝廷移跸梧州,脱离李元胤控制,除虎兴朝。永历帝朱由榔深受五虎之害,陈邦傅来求见,心里有了一线希望,急切地说:“朕,想念陈爱卿,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及时雨啊。”陈邦傅见皇上如此盼望他的到来,心里暗喜,乘机献忠心说:“皇上想念微臣,故之微臣来也。微臣还知道,皇上在肇庆吃尽苦头,微臣就是替皇上排忧解难来也。”永历帝朱由榔听陈邦傅说要替皇上排忧解难,心里兴奋起来,急切的追问说:“那依陈爱卿之说,当下朝中局势,有何解脱良策?”陈邦傅听皇上要解救良策,心中大喜,乘机巧言说:“皇上,据可靠情报,清军孔有德率军攻打桂林,尚可喜、耿继茂率军攻打广州,李元胤有再次降清迹象,肇庆近距广州,皇上危也,微臣建议朝廷离开肇庆,移跸梧州,进驻微臣势力范围,便可相安无事。再说,就算李元胤不投降清军,皇上也不可安居肇庆,李元胤五虎乱臣贼子横行朝野,大闹朝廷,强逼皇上罢免相国所谓余党,亵渎君臣之义,目无王法,奸佞狂徒,谋逆反贼尚且如此有恃无恐,李元胤还能把皇上放在眼里吗?”陈邦傅深知永历帝朱由榔胆小怕事,故意从清军、李元胤两个方面说事,吓唬皇上,让皇上感觉到在肇庆内外交困,自然想到他陈邦傅的忠心,想到梧州安全稳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太监王坤心里赞同陈邦傅的意见,认为陈邦傅字字句句说到皇上心坎上,急忙帮腔插言说:“皇上早就深恶痛绝五虎之跋扈,无奈五虎有李元胤靠山,有心除贼,无力灭贼。有陈将军效忠,逆贼灭矣。”陈邦傅听到这话,心里更有数了,立即直接说出自己心意:“皇上,微臣有一计,可除乱贼虎党。”永历帝朱由榔听陈邦傅有良策,可除虎灭贼,心里为之一振,很感兴趣的急忙问道:“爱卿有何灭虎良策?”陈邦傅装出神秘样子,摆出谋士神气,诡秘小声进言说:“皇上,借尚可喜清军攻打广州之际,将朝廷从肇庆移跸梧州,朝廷进入微臣军事控制区,就不怕他李元胤权大势大。皇上传旨除虎,微臣立即将五虎捉拿归案,打入死牢,朝野岂不太平乎。”永历帝朱由榔一听,心里极为满意,急忙表态说:“爱卿言之有理,朕,恩准了,朝廷即刻移跸梧州。”陈邦傅见永历帝朱由榔决定朝廷移跸梧州,心中暗喜,只是怎么移跸梧州,陈邦傅担心李元胤出面干涉,威胁皇上,皇上一害怕,就走不了。为了让皇上顺利走出肇庆,必须秘密进行,就给皇上出主意说:“皇上,微臣还有一计,如果朝廷大张旗鼓走出肇庆,李元胤派兵阻拦,那皇上还能走吗?微臣就是出兵干预,岂不又起内讧,自相残杀,皇上岂不更危险,因此微臣建议,皇上不动声色,微臣全力接应,秘密出走肇庆,等李元胤明白过来,皇上早到了梧州,在微臣保护下,谁之奈何?”永历帝朱由榔听了陈邦傅妙计,心中大喜,完全赞同,决定秘密撤离肇庆,移跸梧州。

皇上秘密离开肇庆,朝廷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最先得到消息,第一个通报李元胤:“本指挥使禀报李将军一个十分不幸消息,皇上三天不上朝,原来是被老贼陈邦傅秘密蛊惑去了梧州,这就意味着李将军挟天子令诸侯被陈邦傅替代。”少壮派李元胤一听,暴跳如雷,大骂出口说:“什么,陈邦傅劫持皇上去了梧州?岂有此理,老子要集合队伍攻打梧州,剿灭陈邦傅狗贼。”马吉翔见李元胤冲动鲁莽,不思量对策,当即规劝建议说:“且慢,不要冲动,此事没那么简单,先冷静想好对策再行动。”李元胤可冷静不了,继续较劲说:“陈邦傅老贼挟天子令诸侯,骑在老子头上拉屎,老子还要冷静,这是哪家的狗屁道理?”马吉翔见李元胤不思量对策,只好自己先提出建议说:“眼下只有皇上一人去了梧州,朝廷文武百官,后宫女人们都在肇庆,怎么将朝廷和后宫人员移跸梧州?朝廷人员去了梧州又怎么控制朝廷权力?皇上是由陈邦傅挟天子令诸侯?还是由李将军安插在朝廷的五虎挟天子令诸侯?本指挥使认为五虎先跟着朝廷官员去梧州,如果五虎能够像肇庆一样在梧州控制皇上,那朝廷还是李将军朝廷,皇上还是由李将军挟天子令诸侯,就看五虎驾驭皇上的能力。”李元胤听了马吉翔的一番话,总算开了窍,赞成马吉翔建议说:“马指挥使这话有道理,那就请马指挥使带领五虎跟随朝廷文武百官一同去梧州,看老贼陈邦傅耍什么花招。”

朝廷官员知道皇上到了梧州,也晚几天出发,恰好碰上尚可喜、耿继茂命令以帕包头先锋军偷袭肇庆,叛将罗成耀暗中接应。朝廷官员惊慌失措,倾巢出动,慌忙向梧州逃奔。

李元胤按理说应该派军护送朝廷官员和后宫女人们去梧州,与皇上汇合,因为皇上走了,他也不管了。马吉翔本来是朝廷锦衣卫指挥使,李元胤不管,马吉翔不可不管,但马吉翔也耍起了滑头,也索性不管,对朝廷官员和后宫女人们叫喊说:“各位王公大臣,清军攻打肇庆,皇上秘密去了梧州,群龙无首,各自向梧州逃奔,寻找皇上。清军来了,本指挥使锦衣卫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朝廷官员,后宫娘娘们,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太监王坤倒是知道皇上秘密去了梧州之人,现在要满朝移跸梧州,见李元胤、马吉翔不管朝廷死活,尽自己能力,出面张罗一声:“皇上无圣旨,各自逃命也不能乱逃,向着皇上到达的地方梧州奔跑,心中有皇上,路就不会走偏。”

因为没有皇上主心骨,王公大臣们和三宫皇后都没有主见,各自只管逃命,深怕被清军追上,甚至更担心李元胤恼羞成怒,追赶杀戮,连太后、皇后、太子们都顾及不上了。一贯沉着冷静,处事不乱的王妃皇后娘娘,见不到皇上,也乱了方寸,手里也只顾得上两岁多的三太子朱慈煊,无法控制朝廷移跸逃难队伍,当朝廷大队伍连滚带爬于永历四年(公元1650)二月三日到达梧州城门时,才发现长太子朱慈爝,次太子朱慈䇅不见了,不知道是在半路什么地方走失了,是落入清军之手,还是被李元胤劫持?谁也说不清楚,王妃皇后娘娘悲痛欲绝。太监王坤当即命令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差人,原路寻找,一月后回报,搜寻无功而返。

李元胤五虎党羽跟着朝廷官员到了梧州,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李元胤禀报皇上消息。没想到,恰好中了陈邦傅铲除五虎的圈套,有了铲除五虎的机会。陈邦傅准备就绪,群臣上朝,全力铲除虎党。永历帝朱由榔有了陈邦傅的支持,也有了底气,上朝就问:“众爱卿,有本奏来,无本退朝。”陈邦傅早有准备,皇上话音一落,就高喊着:“臣,有本。”永历帝朱由榔摆出皇上威风,高喊着:“有本奏来。”

陈邦傅装模作样走上前,行过大礼说:“皇上,微臣与户部尚书吴贞毓、礼部侍郎郭之奇、兵部侍郎程源、户科给事中张孝起等十四人联名上疏,揭发袁彭年、刘湘客、丁时魁、金堡、蒙正发五虎逆贼乱党,把持朝政,罔上行私,欺君犯上,横行朝野,朋党误国等十大罪状。五虎罪该万死,罪灭九族,请皇上下旨,革职治罪,以正王法。”陈邦傅奏本一出,太监王坤立即带头拥护赞成,接着进言说:“皇上,五虎逆贼结党营私,犯上作乱,罪该当诛。”

虎头袁彭年听到除虎呼声,并不震惊,仍然有恃无恐,傲慢的反抗说:“皇上,陈邦傅勾结义军贼寇,图谋不轨,陷害忠良,那才是罪该万死。”虎牙金堡也不识相,还威胁皇上说:“皇上,吾等是李元胤将军部下,打狗还得看主人,谁敢动吾等五虎一根毫毛?”虎皮刘湘客更是不可一世,狂妄叫板说:“皇上,陈邦傅算什么东西,没有李元胤将军的命令,谁敢撒野?”虎皮刘湘客更是不可一世,狂妄叫板说:“皇上不要忘了,朝廷是谁的朝廷?皇上就不怕李将军废了?”虎爪蒙正发也大喊起来:“谁吃了豹子胆,敢在五虎太岁头上动土?”虎尾丁时魁压阵嚷道:“皇上,陈邦傅算什么东西,没有李元胤将军的命令,谁敢撒野?”

永历帝朱由榔见五虎还是如此胆大妄为,气愤地训斥:“放肆,死到临头还这么骄横狂悖。陈爱卿,朕,令你将飞扬跋扈的五虎当朝拿下。”陈邦傅听到皇上的圣旨,立即上前,威风凛凛的高喊着:“来人,将罪大恶极的五虎拿下!”

虎牙金堡以为是吓唬他们而已,心里不相信真会把他们怎么样,因此仍然十分狂妄,打着李元胤将军的牌子,较劲说:“谁胆敢动武,李将军立即踏平朝廷,看谁敢撒野。”

永历帝朱由榔这时摆出皇上威严,甩出令箭说:“先打他们五十军棍,煞煞他们的威风。”陈邦傅得到令箭,命令部下:“给我打,重重打,看他们嘴硬,还是煞威棒硬。”打手们将五虎捆绑起来,各自痛打五十军棍,被打得哭天喊地,只有虎牙金堡口出狂言,叫喊不服:“混蛋,老子无罪,老子不服,二祖列宗在天有灵,他们陷害忠良啊。”其他四虎威风扫地,哭喊着:“皇上饶命,老爷饶命,将军饶命,奴才有罪……”袁彭年、丁时魁、刘湘客、蒙正发则丑态毕露,叩头如捣蒜。

永历帝朱由榔见五虎威风扫地,心里极为得意,当朝发出圣旨:“将五虎革职,推出去斩首。”大学士扶纲见皇上处理过重,心里认为不要太过分,担心李元胤翻脸,对朝廷不利,贴近皇上耳边建议说:“皇上,袁彭年是李元胤死党,恐引起内乱,乘其老母吊孝之际,将其革职回家奔丧。其余四人属于爪牙之辈,当革职充军,罪不当斩。”

永历帝朱由榔听了扶阁学建议,认为有理,立即改口说:“虎头袁彭年因老母去世,噩耗在身,革职回家奔丧,以尽孝心,免予充军。余四人,一律充军边关,永不录用。”五虎朝闹,于永历四年(公元1650)二月五日圆满解决,李元胤控制朝廷的党羽势力被彻底清除,永历朝廷又恢复了正常,永历帝朱由榔也得到了暂时的安稳,好不开心。

李元胤得知皇上、朝廷去了梧州,离开了他的势力范围,安插在朝廷的五虎楚党被清除,气得七窍生烟,怒火奔涌,集合队伍,要武力追回皇上,救出五虎。李元胤率军围攻梧州,与陈邦傅的队伍刀光剑影,箭拔弩张。因为陈邦傅早有准备,不怕李元胤动武,在李元胤进军路上,埋伏了几支军队,陈邦傅没有伏击李元胤,是想让皇上放心,他陈邦傅有能力保护皇上。也是给李元胤小儿一个面子,让他知难而退。只要李元胤小儿敢在梧州地界动武,埋伏之军便从后面攻击,与城内主力夹击李元胤,定叫他有来无回。李元胤因为年轻气盛,就是不信邪,相国堵胤锡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在他李元胤面前,乖乖的把军饷留下,不敢跟他李元胤硬拼,陈邦傅老儿岂在话下,当即命令他的青年军攻城,抢回皇上回肇庆。哪知道,陈邦傅不费吹灰之力,李元胤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陈邦傅部下布下的天罗地网,像倒挂猪肉一样挂在空中,青年军见自己的主将被擒拿,知道梧州处处是陷阱,不敢乱动。陈邦傅带领亲兵从城楼上下来,走到梧州城门外李元胤身边,讽刺说:“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会攻城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喝尿。”李元胤倒是不怕死,破口大骂陈邦傅:“老贼,休得无理,要砍便砍,要杀便杀,老子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陈邦傅将刀子架在李元胤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训斥说:“这话要跟你家九泉之下的李成栋老儿去说,永历元年(公元1647)正月,你家老儿率领清军攻打梧州,要加害皇上,那是主将曹烨要投降,要是老子守在城楼上,早把你家老儿碎尸万段了。可今天,是老子守城,城内有当今皇上,岂能让尔等乌龟王八犊子惊驾。怎么样?还不知道梧州城门往哪儿开,就当了阶下囚。今天老子不杀你,叫你的部下滚回肇庆去,老子就放你一条生路。”李元胤还是不停的叫骂:“老贼,奸贼,你才是乌龟王八蛋,有本事放了爷爷,大战八百回合,不砍下老贼人头,誓不为人。”

李元胤被关进死牢,但是陈邦傅不敢杀害李元胤,关着李元胤,东勋集团就算不战自垮了。瞿式耜也没有想到实力最强大的东西联合阵线,竟然被最不起眼的陈邦傅南勋势力不费一枪一炮就瓦解了,皇上在陈邦傅手上,跟谁联合也无济于事了,东西联合阵线,不战自垮,联合失去意义。陈邦傅现在不杀李元胤,为的就是让瞿式耜失去了联合的机会,但是李元胤部下,在副将李建捷率领下没有回到肇庆,而是去了桂林,求助瞿式耜。

五虎被除,瞿式耜心里想,为了东西勋联合阵线利益,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挽救了,不能让陈邦傅南勋太得势,挟天子独霸朝政。为了救出李元胤,力保五虎不逐出朝廷,二月七日后连续七次上疏朝廷,奏请皇上,释放李元胤,赦免五虎之罪,留朝察看,戴罪立功。永历帝朱由榔由于深受五虎之害,听到瞿式耜要求赦免五虎之罪,继续留用朝廷,真是谈虎色变,无论瞿式耜如何游说,永历帝朱由榔就是不松口,坚持绝不赦免。瞿式耜见皇上不赦免五虎,也只好作罢。但李元胤必须救出,此乃唇亡齿寒关系,皇上不肯释放李元胤,就采取威胁的办法,哪怕是再起内讧,也要威逼皇上释放李元胤。一贯效忠皇上的瞿式耜,头一次在皇上面前口出狂言:“皇上,微臣乃是第一个站出来拥戴桂王称帝之人,丁魁楚、何腾蛟、堵胤锡也是微臣率先联络,动员他们拥戴桂王称帝。皇上与绍武帝争相称帝,内讧军队大战三水,微臣队伍乃是主力军。清军攻打朝廷,皇上一路肇庆、梧州、桂林、武岗州、柳州逃难,微臣可是一路护驾有功之臣,皇上在柳州被郝永忠劫持,是微臣命令焦琏将军前往柳州救驾。皇上不要忘了,清军攻打桂林,陈邦傅不打清军,却在桂林城里大势抢劫发国难之财,抢劫到微臣府上,罪不可赦的是抢劫到皇上行宫,是微臣舍生忘死,誓死护驾,才保得皇上安全。再说,李元胤将军,规劝李成栋反正归明,被封为朝廷御林军指挥使兼左都督,车骑将军,保卫朝廷,效忠皇上,乃有口皆碑,三次奉皇上圣旨,诛杀叛军,一杀叛军佟养甲,二杀叛军扬大甫,三杀叛军罗成耀,功高朝廷,谁人能比?李元胤被羁押,李元胤副将李建捷率部联合微臣队伍,要攻打朝廷,解救李元胤,是微臣出面弹压,李建捷这才集结队伍待命,停止军事行动。微臣部下也在联合李元胤部下,要求微臣下令出兵梧州,向皇上讨还公道。微臣这才上朝,七次疏求皇上,赦免五虎,释放李元胤。如果这次微臣无功而返,微臣部下与李元胤副将李建捷队伍就在梧州城外,联合军事行动,武力救援,要踏平梧州,毁灭朝廷,废除昏君,微臣恐怕再也弹压不住了,内讧战乱,局面失控,其结果难料,请皇上三思。”瞿式耜说完,不等皇上答复,也不行大礼告退,撂下狠话,昂首挺胸,愤然而去。

瞿式耜愤然离朝,皇上想不到,文武百官想不到,就连陈邦傅也没有想到。面对这种尴尬局面,满朝文武,谁也不好说什么。永历帝朱由榔好没趣宣布退朝。退朝后,大学士扶纲单独向皇上进言说:“皇上,今日瞿大人可是将了皇上一军,也将了满朝文武一军。微臣建议,最好不要过分得罪瞿式耜老臣,就瞿式耜与陈邦傅两人而言,瞿式耜远比陈邦傅忠义,清军来攻,陈邦傅一旦靠不住,瞿大人那里靠不上,此乃扁担没扎两头失塌,皇上还能依靠何人?还是圣意陈邦傅,释放李元胤,才是求全之策。”永历帝朱由榔听了扶阁学的建议,决定说服陈邦傅,释放李元胤。

其实皇上不说服陈邦傅释放李元胤,陈邦傅也不敢长久关押李元胤,瞿式耜、李建捷的队伍集结在梧州,李元胤不释放,内讧大战不可避免。陈邦傅心里也明白,真打起来,南勋势力打不过东西联合阵线势力,唯一的杀手锏就是拿皇上作筹码,威胁瞿式耜,现在瞿式耜也不把皇上当回事了,皇上筹码也就失效了,只好放人。皇上亲自打开牢房,释放李元胤,李元胤也感恩皇恩浩荡。李元胤关了几天牢房,也老实了一些,为了冲出牢笼,只好答应离开梧州,表示永不造反,率部回到肇庆。

永历帝朱由榔得到暂时的安稳,有心情顾及后宫,因为刘妃后被王妃皇后娘娘谋害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体尚未恢复,不能寻欢。因此皇上来到戴贵后偏宫里,三宫皇后朱由榔去得最少的就是偏宫了,戴贵后也习惯了,从不与正宫、中宫争宠,因此,也没有正宫、中宫去打击她,尤其是没有太子之争,因为戴贵后先前生的几个都是公主,倒是给戴偏后省了忧心。平日皇上来了就来了,既不惊讶,也不失宠,今日皇上来到她的偏宫,倒是有些感想,自皇上永州脱险,肇庆称帝,一路梧州、桂林、武岗州、柳州都是过路客,唯独梧州,三进三出,衡州躲避战乱,永州脱险,第一次避难梧州。肇庆称帝,清军佟养甲、李成栋攻打肇庆,倾朝逃离肇庆,再次来到梧州。肇庆五虎朝闹逼宫,第三次秘密移跸梧州,真是梧州缘分,因此戴贵后柔情似火的对皇上说:“皇上,现在朝廷在梧州稳居下来,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光,奴婢想给皇上生个皇子,妃后两次怀孕都流产了,王妃皇后娘娘虽然生了三个太子,可惜长太子、次太子在逃奔梧州的路上失散了,至今下落不明,皇上身边唯独只有三太子。奴婢首先申明想生皇子,不是为了争夺太子地位,就算奴婢生了皇子,也不会教子争夺太子地位,奴婢想生皇子,完全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心愿,一个母亲的心愿,俗话说:母以子贵。奴婢生了几个公主,再生个皇子,就是一个完整的母亲,完备的女人,还望皇上成全。”皇上听了戴贵后的心愿,自然理解,诚恳的回应戴贵后说:“朕,了解戴贵后,既不争宠,也不奢望争太子,戴贵后美德朕心里有数。只是生皇子,还是生公主,朕没有定海神针之功,只能顺其自然。”戴贵后心里当然理解皇上顺其自然的解释,就对皇上说:“其实奴婢心里清楚,生男生女只能顺其自然,奴婢就是想对皇上表示心愿而已,不过奴婢有足够的信心,总有一天,奴婢给皇上生个皇子。”皇上理解戴贵后心愿,连续三个晚上都在戴贵后偏宫里过夜,但愿戴贵后皇子美梦成真。

永历帝朱由榔虽然在戴贵后偏宫连住三个晚上,还是放心不下刘妃后,前去安慰,见刘妃后身体康复较快,希望刘妃后早生皇子。刘妃后见皇上如此兴奋,忍不住脱口问道:“看得出皇上今天这么高兴,一定是有喜事。”永历帝朱由榔满怀喜悦,满脸笑容的回答说:“妃后真是料事如神啦。陈邦傅帮助朕除掉五虎乱党,不再有乱党之忧,朝廷摆脱了李元胤的控制。”

“原来如此,应该高兴。”

“朕还有更高兴的咧。”

“那好,请皇上说给奴婢听听。”

“那你先猜猜看。”

“奴婢猜不着。”

“妃后身体康复如此之好,朕所料不及。朕早说过,妃后与江山同等重要,妃后身体康复,江山多娇,朕岂能不高兴耳?”

“皇上过奖了。”

“妃后身体恢复得好,朕要你生个皇子,愿意吗?”

“奴婢当然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婢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一时怀不上皇上龙种,还请皇上见谅。”

“那朕再叫御医好好瞧瞧,再调理调理。”

“不用了,奴婢心里有数,恢复需要时间。”

“妃后只要身体恢复了,一定没有问题。”

“只是皇上还需耐心等待。”

“为什么?”

“奴婢心里清楚,表面上的恢复,只是一种假象,要完全康复还需一段时间。”

“这不是问题,朕可以等,相信妃后定能给朕生育一个皇子。”

“只要皇上有信心,奴婢就有信心。”

刘妃后流产后,身体恢复正常,王妃皇后娘娘担心刘妃后怀上皇子,责问庞公公:“据说皇上要妃后生育皇子是吗?”太监庞天寿急忙跪在地上,胆颤心惊的回答说:“回王妃皇后娘娘话,皇上要妃后生皇子,那只是皇上心愿而已。”王妃皇后娘娘故意用激将法,一口咬定是刘妃后对皇上亲口说的。太监庞天寿一听,心里急了,因为他没有听说过此事,只好反问王妃皇后娘娘说:“王妃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奴才怎不知晓?”王妃皇后娘娘摆出主子架势,阴阳怪气地说:“这就是公公失职了,就是妃后亲口对皇上说的,不信你去问妃后。”太监庞天寿这下心里没底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又不好反驳,只好打着自己的嘴巴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其实王妃皇后娘娘也没有听皇上说过此话,是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言,用来吓唬太监庞天寿,见把太监庞天寿吓成这样,心里好笑,嘴里却严肃的说道:“公公盯紧点,不能出半点差错。”太监庞天寿脑袋点得像鸡啄米一样,嘴里一个劲的念叨:“奴才知道,奴才知道。”王妃皇后娘娘见公公上了她的圈套,心里得意,表面上一本正经地说:“就怕公公不知道。妃后身体恢复得那么好,公公知道吗?”太监庞天寿听到王妃皇后娘娘这话,反倒心里踏实了,笑着解释说:“妃后身体恢复得好,这自然是妃后的造化,奴才自然知道。但是王妃皇后娘娘并不知实情。”王妃皇后娘娘这下被庞公公绕糊涂了,听得惊讶,追问庞天寿说:“噢,公公说给娘娘听听。”太监庞天寿慢条斯理,得意的介绍说:“妃后表面看上去精神焕发,红光满面,甚至比以前更漂亮。但这只是表面现象,此乃虚假之气,实质上乃是外强内虚。王妃皇后娘娘乃是女人,应该看得出其中奥妙。”王妃皇后娘娘不明白庞天寿说的究竟是什么奥妙,又不好明说自己不明白,就用主子的口气训道:“什么奥妙鬼妙?纯属一派胡言。娘娘看着妃后如此艳丽,就七窍生烟,满眼金花。”太监庞天寿不管王妃皇后娘娘明白不明白,也要把话说完:“王妃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如果皇上看着妃后身体一天天垮下去,就会找御医瞧病,御医瞧不好,就会找民间名流高手给妃后瞧病。奴才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防得了张三,防不了李四,如果哪位医术高明之人将实情告诉皇上,奴才的脑袋咔嚓一刀就搬家了。皇上看着妃后如此精神,越来越漂亮,自然就高兴,不会想到妃后有病,也就不会找人瞧病。”王妃皇后娘娘一听觉得有道理,算是真明白了,当即吩咐庞天寿说:“公公如此说来,倒是有些道理。那公公就盯紧点,出了问题公公知道后果,下去吧。”太监庞天寿点着头,嘴上不停地说:“奴才知道,王妃皇后娘娘放心,奴才只有一个脑袋。”

话题回到大清朝廷,为了迅速剿灭南明势力,早日一统江山,满朝群情激愤,摄政王多尔衮首先说道:“诸位王公大臣,据可靠消息,南明永历朝廷,正处在内外交困时刻,南明相国堵胤锡战死沙场,南明广西桂林瞿式耜所部主力,被我大清定南王孔有德率部消灭,南明广东李元胤所部,被我大清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打败,残部在副将李建捷率领下逃往儋州海岛。南明永历帝朱由榔身边,只有陈邦傅的军队,陈邦傅是个降反无常之人,经不起风吹草动,只要大军压进,陈邦傅必然投降。此时是消灭南明朝廷最佳时机,如何用兵?各位有何高见?”

还是郑亲王济尔哈朗首开话题,接着说道:“本王认为机不可失,郑成功远在厦门,虽然拥戴永历皇上,但他始终不离开厦门半步,相信他不会离开厦门,率军远救广西梧州的永历朝廷,就算他愿意出兵救援,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南明陈邦傅几次投降清军,几次又反正归明,此等降反无常之人,最好对付,只要我军大举进攻,他肯定会投降,因此我军必须出兵,消灭永历朝廷时不再来。”

谋臣范文程总是从正反两个方面考虑,郑亲王济尔哈朗从有利的一面说明问题,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从不利的一面,警示他们不要忘乎所以,接着进言说:“摄政王、郑亲王说得对,此乃天赐良机。不过,也不可轻敌,南明陈邦傅降反无常好对付,微臣敢说陈邦傅肯定会再次投降我大清。但是南明还是有些死心塌地之辈,已故相国堵胤锡公子堵世明,虽然尚不成气候,军事实力不强大,可他英勇善战,死心塌地效忠永历朝廷。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堵世明一直与义军有着很亲密联系,如义军乘虚而入,与南明军联合,那麻烦就大了,所以必须认真对付,不可轻敌。”

摄政王多尔衮听到范文程的分析,很是赞成,当即肯定说:“范大人说得对,必须以绝对优势兵力,强压梧州,同时密切注示贵阳、昆明方向义军动向,不打则以,打则一战而胜。”多尔衮说完后,没人再提出不同意见,当即发布进军号令。即令陈锦总督率军布防福建一线,牵制南明郑成功力量,做到有备无患。令平西王吴三桂率军牵制贵阳、昆明大西军。令定南王孔有德、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三王兵马,全力围剿南明永历朝廷。

话题再回到广西桂林,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清军在湖广麻河与堵胤锡的队伍决战得胜后,乘永历朝廷权臣李元胤、瞿式耜、陈邦傅等人争夺朝廷权力之际,兵分两路进攻广东、广西。尚可喜、耿继茂率部攻克广州,南明军李元胤战败被俘。统帅孔有德率部攻打桂林,南明军瞿式耜铜墙铁壁的桂林,也摇摇欲坠了,瞿式耜把守城主将焦琏叫到身边,深情地说:“焦琏将军,广州早已被尚可喜、耿继茂攻破,桂林城破就在朝夕之间,三王下个目标定是梧州,陈邦傅保护不了皇上,会再次投降清军,皇上危在旦夕,你放弃坚守桂林,带着队伍走平乐,去梧州保护皇上。”焦琏听到要去保护皇上,当然义不容辞,可他也担心瞿大人安危,询问瞿式耜说:“末将撤出桂林,瞿大人岂不危矣?”瞿式耜坦然一笑说:“焦将军不必担心,桂林就是本大人归宿,城存与,城亡与亡。”焦琏不忍心瞿式耜赴难,真诚的建议说:“瞿大人,留青山在,不愁柴烧。以末将战神威力,杀开一条血路突围出去,绝不在话下。”瞿式耜大摆手应答说:“焦将军不必多言,本大人主意已定,汝就带着队伍突围出去,保护皇上要紧。”焦琏劝告无效,只好尊敬不如从命,带着队伍突围,冲出桂林城,按照瞿式耜的指令路线,率部南下保护皇上而去。

永历四年(公元1650)十月六日,桂林城破,清军线国安率部杀进广西巡抚府,巡抚瞿式耜,巡按张同敞端坐在太师椅上,线国安走上前,大喊一声: “弟兄们,把这两个狗官绑了。”瞿式耜视死如归,大声回应说:“要杀就杀,不得无礼。”线国安却不管那一套,命令亲兵:“少废话,绑了,押往桂林风动山囚禁,听候孔帅处斩。”几个清兵听到线国安命令,冲上去,将瞿式耜、张同敞绑缚。线国安见瞿式耜、张同敞被亲兵绑缚,喝令亲兵:“带走!”

瞿式耜、张同敞关押在桂林风动山,清军轮番派人规劝二位投降,可二位只求死,绝不降清,孔有德亲自劝降,来到牢房,命令看守说: “把牢房打开,本帅亲自劝降。”看守应了声 “嗻!”将牢房门打开。孔有德走上前,客气的说:“二位大人,大清大门随时敞开,本王曾今与二位大人一样,为腐朽大明王朝卖命,但本王识时务,看到明亡清兴历史趋势,果断通机变故,选择了光明,投奔大清而王之。”

孔有德还未说完,瞿式耜愤怒的打断孔有德的劝降,破口大骂:“住口,狗汉奸,本大人宁愿死一千次,也决不投降当汉奸。”

孔有德听到瞿式耜骂他汉奸,心里顿生怒火,但还是美言相劝说:“瞿大人不必嘴硬,铜墙铁壁的桂林城破,想必瞿大人深知南明穷途末路,弃暗投明,才是唯一选择。本王念你二位人才难得,投降我大清,举荐二位封王拜爵如何?”

瞿式耜早就想好了死路,指着写在牢房墙上的绝命诗说:“本大人落在汉奸手里,耻辱!本大人已将绝命诗写在牢房墙上,一死而谢天下:

从容待死与城亡,千古忠臣自永长。三百年来息泽久,头丝犹带满天香。”

孔有德看到瞿式耜、张同敞的求死绝命诗,知道规劝徒劳,怒火奔涌甩出令箭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想死,老子成全你们。来人,将这两个硬闯地狱的东西,拉出去砍了。”

孔有德劝降无效,还被瞿式耜痛骂狗汉奸。孔有德被骂得恼羞成怒,下令立斩不赦。瞿式耜、张同敞两人于永历四年(公元1650)十一月十八日杀害于桂林仙鹤岩,瞿式耜厚葬于故乡虞山牛窝潭,永历朝廷又一手握兵权的大学士老臣离天而去,命丧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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